木叶:大超模板,纨绔就变强 第424章

作者:潜龍

  “田先生,我在听。”他声音发哑,另一只手攥紧田中久发凉的手腕,“您说,我都记着。”

  “去找风间信……”田中久的瞳孔开始涣散,枯瘦的手指突然收紧,几乎要捏碎佐伯萤的腕骨,“把我的眼睛……留给学堂。”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呼出的热气里。

  佐伯萤看着他逐渐松弛的手指,喉结动了动,伸手合上那双还沾着墨迹的眼睛。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田中久脖颈的裂痕上,那些绿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来,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织成细小的藤网。

  “您要眼睛做什么?”佐伯萤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当年被剜眼时的血渍,“您自己都看不见……”

  短刀出鞘的声音很轻,却在空荡的驿站里响得刺耳.

  他掀起蒙眼的黑布,仅剩的右眼倒映着月光,眼尾还留着旧伤的疤痕。

  刀尖抵住眼球的刹那,他闭了闭眼——当年被大筒木暗部剜眼时,他疼得昏死过去;现在为了田中久的遗愿,他反而觉得疼是种救赎。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进衣领,他咬着牙把眼球放进陶碗,混着预先备好的血墨研磨。

  墨汁与眼内的绿液交融时,腾起一缕淡青色的烟,在碗口凝成“信”字,又倏地散了。

  “这是您的眼睛,也是您的记忆。”他用布包好陶碗,在封口处画了三朵藤花——这是他和雪原村的暗号,“风间先生会明白的。”

  三日后的雪原村,晨雾还未散尽。

  “阿绫,别碰!”风间信刚从马背上跳下来,就看见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踮脚去够窗台的陶碗。

  他快步上前接住,指尖触到碗身时,掌心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有人在碗底敲了颗石子。

  “是佐伯先生的信!”女孩扒着他胳膊看,发顶的红绳在风里晃,“上次他寄的画,我还留着贴在炕头呢。”

  陶碗打开的瞬间,墨香混着青草味涌出来。

  风间信蘸了点墨在指尖,凉意顺着血管直窜到后颈——那不是普通的墨,是活着的墨,在他皮肤下流动,像在寻找什么。

  “今晚举行盲写仪式。”他望着窗外的藤林,突然开口,“蒙眼写你们记得的名字,用这墨。”

  孩子们的欢呼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进山坳,学堂的土炕上铺满了白纸。

  风间信用布条蒙住最调皮的小光的眼睛时,男孩偷偷扯下布条笑:“风间老师,我闭着眼也能写‘妈妈’!”

  “要用心写。”风间信重新系好布条,声音轻得像叹息,“写你们最想记住的人。”

  第一滴墨落在纸上时,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小光的手不受控制地颤动,墨迹蜿蜒着爬出“妈妈”二字,又延伸出半朵花、一只摇篮、一只沾着面糊的手——那是他母亲在灶台前揉面的模样,他三岁时就忘了的画面,此刻正从墨里浮出来。

  “那个叔叔在笑!”阿绫突然指着天花板。

  所有人抬头,只见一道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她写的“田先生”上。

  墨字像活了般飘起来,在空中拼出田中久的脸:他戴着旧草帽,手里攥着抄本,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墨点,和孩子们初见时一模一样。

  “田先生!”“田先生来看我们了!”

  孩子们的呼喊撞在土墙间,震得窗纸簌簌响。

  那张人脸轻轻摇头,嘴角却向上弯着,像在说“别难过”。

  风间信望着它逐渐化作光点,融入窗外的藤林,终于没忍住,跪坐在地捂住脸——那些光点钻进藤叶时,他听见了田中久的声音,和抄本里的字迹一样温和:“痛是为了记住,不是为了困住你们。”

  与此同时,地下水牢入口。

  白夜站在坍塌的地穴前,看着新生的藤脉像巨蟒般撑开山岩。

  月光下,藤脉泛着青玉色的光,每根枝桠上都缀着未开的花苞,和他肩头上的烙印纹路分毫不差。

  “静姐?”他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藤纹正在发烫。

  地穴深处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顺着藤脉往下走,潮湿的风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直到看见中央的石碑——原本刻满禁术的碑面,此刻被藤蔓重新编织成一行字:“静姐,夜明走了,但名字还在走。”

  “夜明是你小时候的名字?”

  声音从碑面传来,没有回响,却直往他骨髓里钻。

  白夜猛地抬头,看见藤原静的身影浮在碑前:她穿着地下水牢的旧囚服,发间还沾着草屑,可眼底的恨意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像被洗去颜色的陶片。

  “你以为我在恨你?”她的嘴唇没动,声音却清晰得像在耳边,“不……我恨的是那个必须杀死儿子的世界。”

  白夜的手指扣进掌心。

  三年前他为救她闯入水牢,她却用最后查克拉捏碎了他的护额——那时他以为她恨他没能早点来,现在才明白,她恨的是命运让母亲和儿子只能活一个。

  “静姐……”他喉咙发紧,“我会让这样的世界消失。”

  碑面的涟漪突然剧烈起来,藤原静的身影开始模糊。

  白夜正要伸手,左肩的疤痕突然灼痛,像被火钳烙了个窟窿。

  他踉跄着扶住石碑,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皮肤下钻出来,带着哭腔却又硬气:“哥哥……这次换我保护你。”

  他僵在原地,眼底的血丝被月光染成暗红。

  那是青叶八的声音,是他在清洗记录里见过的,被大筒木带走时才七岁的孩子的声音。

  “青叶?”他轻声唤,喉咙发涩。

  风从地穴口灌进来,吹得藤脉沙沙作响。

  白夜摸向左肩,原本跳动的烙印此刻温凉下来,那些绿芽不知何时停止了生长,像在等待什么。

  他望着石碑崩解后扬起的青尘,忽然想起田中久临终前的呓语——“清道夫不该有首领”,或许从今天起,该被保护的,从来都不是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