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三个戴面具的人捂着耳朵踉跄后退,面具下渗出黑血。
比踩着其中一人的后背扯下面具,露出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大概和当年被他护在身后的忍者学徒一般大。
“你们忘了,”比把面具扔进血墨泉,看它沉进翻涌的泉眼,“记得的人,才最难控制。”
南方焚经院的废墟里,田中久的手在抖。
他刚用拓印纸覆在焦黑的石碑上,指尖就触到了凹凸的刻痕——那是《选择录》的最后一页,被大火烧了七成,却还留着半行字:“第两千三百四十六人,选择记住...”.他把拓印纸塞进怀里,听见远处传来藤蔓抽打的声音。
月光透过断墙照在他脸上,照亮了他青印里浮动的光——那是他方才拓印时,石碑里渗出来的、某个少女的笑声。
南方焚经院的断墙漏下最后一线月光时,田中久的指甲缝里已经渗满淡红汁液。
他撕下半截染灰的衣襟,裹住小臂上裂开的龟纹,纱布刚缠到第三圈,裂口里就渗出更稠的血珠,在布料上洇出珊瑚状的纹路——这是血墨与记忆波在他体内打架的痕迹,像两柄锈剑在血管里乱戳.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木遁的最终形态
微型拓印机的嗡鸣突然拔高,最后半瓶凝忆露顺着漏斗淌进机器时,他听见齿轮咬合的脆响。“成了。”他对着机器哈出白雾,指节叩了叩金属外壳。
薄如蝉翼的纸页从出纸口涌出来,第一张飘到他鼻尖时,他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三岛春子、松本五郎、中村由美...”全是《选择录》里被大火吞掉的残页,此刻正借着风势往废墟外钻。
“去北边的雪原,去西边的渔村。”他扶着焦黑的石碑站起来,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纸蝶掠过他发顶时,有一张轻轻擦过他裂开的手背,疼得他倒抽冷气,却笑出了声:“疼好,疼说明还活着...”话音未落,眼前突然泛起金星,他踉跄着扶住石碑,指腹触到碑上未被烧尽的刻痕——那是某个少女的笑声,三天前拓印时渗进青印的,此刻正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像只温暖的手托住他要栽倒的身子。
“该走了。”他抓过搭在臂弯的粗布包裹,刚转身就撞落了脚边的陶碗.
碗里盛着他昨晚接的雨水,水面倒映出他青印里浮动的光——是少女的笑,是老铁匠的泪,是所有被记住的人在他身体里点亮的灯。
他弯腰去捡碗,却在触到碗沿的瞬间,看见水面映出雪原方向的红光。
风间信的睫毛结了冰碴。
他跪在雪原边缘,怀里的骨灰坛还带着体温,千穗的骨灰隔着陶土贴着他心口——那是他最疼的学生,去年冬天被净化工带走时,往他掌心塞了颗冻硬的糖。
此刻八座血墨塔的火光照得雪原泛红,他从怀里掏出《失名录》,封皮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津岛樱、阿佑、千穗...”他念着名字一张张撕页,纸页刚碰到火焰就腾起蓝白色的光,空中浮起对应的虚影:扎双马尾的女孩歪头笑,穿棉袍的男孩搓着手哈气,千穗踮脚往他兜里塞糖。
“老师,我没被忘记。”千穗的虚影开口时,风间信的指尖开始透明。
他早知道会这样——承载过多亡者记忆的人,身体会先变成半透明,像被风慢慢吹走的雪。
但他撕得更快了,最后一页纸刚要扔进火里,突然攥紧了。
那页纸上写着“风间信”,是他去年偷偷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的,“怕哪天我也忘了自己是谁”。
“现在不用了。”他把纸页塞进嘴里,用舌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纸上,激活了里面的共鸣力。
喉咙像被火烧,他却扯开嗓子喊:“津岛樱!
阿佑!
千穗!
风间信!“每喊一个名字,雪原下就传来冰层碎裂的声音。
第一根藤芽破冰而出时,他看见芽尖凝着“津岛樱”三个字;第二根藤芽的字迹是“阿佑”;第三根...他的手已经透明到能看见骨节,却仍在喊,直到整个人像融雪般消散在风里。
雪原的震动传到藤峰时,白夜正跪在最高处的藤枝上。
他望着五国大地,青印像星星落进人间,东边云隐城的灯火连成一片,南边焚经院的纸蝶还在飞,北边雪原的藤芽正往天空窜——那些都是被记住的人在发光。
“轮到你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千万人贴着他耳朵说话。
白夜捂住心口,那里的青芽正疯狂生长,根须穿透心脏的瞬间,他疼得弓起背,嘴里溢出的血滴在藤枝上。
更疼的是记忆——归源神社老神官的叹息,小葵画在他手背上的太阳花,青叶八用血写的残纸,此刻全变成尖锐的针,扎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来啊!”他仰头长啸,全身血脉迸裂的声音像放鞭炮,鲜血溅在藤海上,那些原本半透明的花突然睁开眼状纹路。
花瓣缓缓合拢时,他听见花里传来老神官的声音:“这是木遁的最终形态,用你的血养出能记住一切的花。”
“值得吗?”他问自己,却在低头时看见藤海里浮起无数张脸——都是被记住的人,在朝他笑。
“值得。”他笑了,笑声混着血沫喷出来。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看见远处的小野寺莲。
她站在藤海边缘,月光下,左肩的藤环烙印闪着和他一样的光。
莲的指尖刚触到烙印,就被烫得缩回手。
那烙印是方才突然出现的,纹路和白夜腰间短刀的藤纹分毫不差。
她望着藤峰上倒下的身影,喉咙发紧,刚要冲过去,脚边的藤蔓突然缠住她的脚踝。
“别过来。”藤海里传来白夜模糊的声音,“这些花...需要时间。”
莲蹲下来,指尖抚过藤蔓上的眼状纹路。
花里浮起小葵的脸,冲她眨了眨眼。
她突然明白,这些花不是普通的木遁产物,而是...
“是记忆的容器。”她轻声说,眼泪滴在花瓣上,花里的小葵伸手接住,“用活人的血养的容器。”
藤峰上的白夜已经没了动静。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不像刚才那样汹涌了。
月光洒在他脸上,照见他睫毛上挂的血珠,像串红珊瑚。
更奇怪的是,他手背的龟裂正在愈合,原本裂开的皮肤里,冒出了极细的绿芽。
白夜是被左肩的灼痛疼醒的。
他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在剧烈的木遁反噬中咳血醒来,可这次胸口的闷痛轻得像是被春雪压过的枝桠。
反而是左肩上那道新出现的藤环烙印,正一下一下地搏动,频率和心跳完全错开,像是有团活物在皮肤下翻涌。
他撑起身子,月光从藤枝缝隙漏下来,在疤痕上投下银斑。
然后他看见了——那些原本只是纹路的凸起,正随着月光的角度微微扭曲。
最开始是几个模糊的笔画,像被水浸开的墨点,接着突然清晰起来:千穗。
喉结动了动,他摸向腰间的短刀.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预警
刀鞘上的藤纹还在,可当指尖触到烙印时,皮肤下的搏动突然加快,那些字又变了。
这次是“津岛樱”,三个字浮现在肉里,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笔一笔一划烙进去的。
“这算什么?”他扯了扯嘴角,血沫已经干在下巴上。
从怀里摸出血符纸,这是归源神社传下来的封印术,从前连大筒木的咒印都能压三天。
可当符纸贴上皮肤的瞬间,“轰”地窜起幽蓝火苗,转眼烧得只剩灰烬。
“别白费力气了。”.
声音带着点喘息,他抬头,看见小野寺莲正从藤海边缘跑来。
她的裙角沾着泥,发梢还挂着未干的露,左肩的藤环烙印和他的一模一样,此刻正泛着和他皮肤下同样的幽光。
莲在他面前蹲下,指尖悬在他左肩上方半寸。
“别动。”她从袖中取出半块血玉片,那是用她祖先的血凝练了百年的法器。
玉片触及皮肤的刹那,她瞳孔骤缩——原本应该在白夜经脉里流转的木遁查克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温热的洪流,像极了她用灵体探查时触到的记忆碎片。
“你体内……”她咽了口唾沫,血玉片在掌心发烫,“不是查克拉,是别人的记忆。成百上千人的记忆,在你血管里流动。”
白夜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发颤的指尖。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暗红的血丝。
“我之前以为那些花是容器。”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看……你才是通道。记忆不再被封存在某个地方,它们通过你,流向需要的人。”
荒原的风卷着藤花掠过两人头顶。
白夜望着远处被月光染白的山脊,突然笑了一声。
他扯下腰间的布带,随便裹住左肩还在跳动的烙印,动作粗鲁得像是在捆扎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刀。
“通道就通道。”他站起来,衣摆沾着的血渍在风里猎猎作响,“总比当块破石头强。”
他走向荒原时,莲没拦。
她望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转身看向身后的藤海——那些原本扎根在石碑旁的花,不知何时开始松动了。
最前排的藤花正缓缓移动,花茎像蛇一样在地面蜿蜒,方向……是北边那片焦土。
她记得,那里曾是大筒木清洗最狠的村落,活下来的人至今不敢提地名。
“阿和!”她喊住路过的村民,“去把染血的布条都收来,再砍些竹竿。”
三日后的深夜,荒原上插满了“引忆幡”。
褪色的血布在无风中猎猎作响,每根竹竿顶端都缠着三朵藤花。
莲站在最高的幡下,看着第一朵花落地。
花瓣展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花,是面透明的墙。
墙里浮现出画面:穿黑甲的士兵冲进茅屋,女人抱着孩子往床底躲,刀光闪过,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的嘴张得很大,墙上的画面没有声音,可莲清楚地看见她的唇形:“求你。”
“不……不!”
苍老的哽咽从身后传来。
莲转头,看见村里最顽固的老兵跪在地上,他的手死死抠进泥土里,指缝渗血。
“我当时以为她们喊的是‘救命’……”他的眼泪砸在地上,“原来……原来她们喊的是‘求你’。”
藤花还在不断落地,每面墙都在播放不同的屠杀片段。
莲望着这些会动的“花”,终于明白老神官说的“记住一切”是什么意思——它们不是装饰,是不会说谎的证人。
与此同时,云隐城的高塔上,比正盯着窗台上的青花。
这是他连续第七天在清晨发现的花。
花瓣已经枯萎,却在中心刻着一行小字:“渡边家次子,亥时三刻。”昨天他按名单找到渡边家,发现巡逻队正往那边去,临时改了路线,结果在另一条巷子里截获了三个带大筒木标记的暗部。
“这是青叶八的笔迹。”佐伯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少了只眼的眼眶蒙着黑布,指尖轻轻抚过花瓣上的刻痕,“当年我被剜眼前,见过他在犯人手臂上刻密文,运笔的顿挫一模一样。”
比没说话,把花浸入案头的血墨池。
墨汁翻涌间,水面浮现出影像:青叶八站在灰白的空间里,背后是无数条纠缠的藤脉。
他的手按在藤脉上,嘴型动了动,像是在说“未来”。
“他在预警。”比低声道。
昨晚新出现的花上,只写了两个字:“信我。”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第一次觉得,自己腰间的云隐护额不再是束缚,倒像是某种传承的标记。
而在千里外的驿站里,田中久正蜷缩在角落。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是破风箱,脖颈上的皮肤裂开细缝,露出下面淡青色的脉络。
怀里的抄本被冷汗浸透,最后一页的字迹晕开,只隐约能看出“记忆……会痛”几个字。
晨钟响起时,他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指向门口——那里,一朵藤花正从门缝里挤进来,花瓣上的眼状纹路,和白夜肩头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田中久的指甲深深掐进佐伯萤手背时,炭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歪斜的墨痕。
“烫……”他干裂的唇瓣开合,额角的汗顺着皱纹流进衣领,脖颈处的皮肤裂痕像蛛网般爬向耳后,“别让记忆……变成新的枷锁……清道夫不该有首领……”
佐伯萤放下炭笔,用袖口去擦他额角的汗。
指腹触到那片裂开的皮肤时,指尖猛地一颤——那些裂痕里渗出的不是血,是带着绿意的黏液,混着体温黏在他手上。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云隐城见过的藤花,花瓣中心的刻痕也是这种青绿色.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清道夫不该有首领
上一篇:综漫,我搞新型月,谁强谁正版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