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江鲤堪堪吃掉一半,将央求目光投向姜歌。
姜歌相当自然而然地从江鲤手中接过她的那一份肉串。
小公主费了好大劲才吃掉其中一块,望着剩下来的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鹿肉,她看向姜歌欲哭无泪。
姜歌屈指弹在小公主额上,“自己的饭自己解决。”
“你要是吃不掉。”
“接下来几天你就都吃这个。”
小公主都快哭出了声,委屈巴巴地瘪着小嘴。
自己请姜歌妹妹吃青寰楼。
结果姜歌妹妹居然...居然让自己接下来几天都啃剩肉。
她气鼓鼓地将鹿肉串递到对面卞言手中,卞言低垂下眼眸,接过肉串,看着面前小公主信赖着自己的模样,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休憩一夜。
马车继续行进,很快——
剑门崖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是一座相当巍峨的高山,顶峰积雪,山高万仞,下半部是漆黑色的玄武岩。
但让人觉得惊骇的是,整座高山从中被人笔直对半剖开。
一道狭长小径打通了整座高山,幽幽细缝直通对面。
这便是剑门崖。
无怪当初会有少年天才观剑门崖一朝顿悟的传说。
仅是注视着剑门崖,姜歌心中也心有所感。
她能看到那开天辟地般的一剑。
决然赴死的一剑。
她能看到更多。
“穿过剑门崖,便是江城地占。”
“到时自有青莲剑派弟子接应。”卞言对姜歌抱拳行礼,“姜歌少侠护送到这里便可。”
“后面的路。”
“还是我们自己走吧。”
“欸?”小公主诧异地看着身旁长辈。
穿过剑门崖之后至江城还有三百里路程。
她本来打算一路上和姜歌妹妹再亲近亲近的,结果...卞言姐这就让姜歌妹妹她们回去了?
小公主稍微有些失落。
姜歌端坐在马车前老神在在,“无碍。”
“既然你们在少府监递交的委托便是护送你们至江城。”
“那岂有中途打道回府的道理。”
姜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卞言。
她好像越来越急了。
姜歌感受着江鲤姐姐偷偷杵着自己的小手。
这家伙身上那种呼之欲出的阴谋味道,哪怕是江鲤姐姐都能感受得到了。
也就只有那头傻白甜的妖魔公主,尚还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位...从小便陪盼着她,将她从冀州带出,一路照顾着她的长辈。
卞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姜歌,心中踌躇遗憾。
我已为你们将生路铺尽,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去呢。
哪怕是带着公主殿下回去也好啊。
“既然如此...”她眸中神采敛去,抬头眺望剑门崖,“接下来的路,就还请姜歌大人多多照顾了。”
马车悠悠踏入剑门崖。
车上寂静无声。
江鲤攥着手中的剑柄,坐在小公主身旁,呼吸紧张。
其实她知道大概率只要看姜歌妹妹表演就行了。
如果敌人当真恐怖到了连姜歌妹妹都无法招架,那...再添一个自己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她还是想竭尽自己所能的为姜歌妹妹做些什么。
譬如——
保护好那位公主。
姜歌同卞言一起坐在马车前方,剑门崖极窄,不过三四米宽。
马车驶入剑门崖后连调头都不可能。
姜歌颇感兴趣地观察着剑门崖两侧崖壁。
幽幽小径两侧崖壁似水磨后般光滑,玄武岩的山体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玻璃光泽。
最光滑处姜歌甚至可以看到‘镜’中的自己。
据说剑门崖诞生已有两百余年历史。
然而时至今日,姜歌依旧能感觉到剑门崖上残留着的凛凛剑意。
尤其是当她抬头看向那细小天隙时,当真有种无可睥睨的绝世一剑将要当头劈下的恐怖压力。
姜歌心中剑势高涨。
卞言静默地观察着身旁少女。
传言每个剑修初来剑门崖时都会有所体悟。
当他们抬头望天时,甚至能看到当初开天辟地的一剑。
剑道天赋越强所感受到的压力便越大。
传闻当初澹台就如穿过剑门崖时甚至身上长衫尽湿,久久都未能缓过劲来。
但是她...姜歌在仰头望了一眼之后很快就又将目光低下,仿佛完全没受到影响。
卞言看不懂。
按照道理来说她的剑道天赋明明应该很高的。
难道说她以前曾经来过剑门崖。
只是卞言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的是,面对那迎面劈下,仿佛要开天辟地的一剑。
姜歌心中没有半分畏惧。
只有无限的向往与期待。
嗒嗒——
少府监鳞兽忽然停下了脚步。
姜歌抬眸望向前方,看到一赤红蟒袍玉带的中年男子静默地拦在剑门崖中。
姜歌忽有些诧异。
他不是妖魔。
倒是人修。
身上书卷气很重,竟然是个儒生。
最关键的是——
姜歌感知对方气息。
他是个知命境的大儒。
也就是...凝婴境。
姜歌勒住鳞兽,那位赤红蟒袍中年男子抬头木然看向姜歌,“吾言,学达性天。”
“未达者,止步。”
他一声落下,声如洪钟浩荡宏亮。
姜歌能明显感觉到一道禁制拦在他们面前,又如一道天堑。
他恭敬行礼,望向姜歌身后马车。
“在下国子监少卿仲安。”
“公主殿下。”
“还请随我回冀州吧。”
“我...我不回去!!!”马车中传来少女哭腔声音。
唐书谣看着姜歌背影,好似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姜歌妹妹...”
“姜歌妹妹不要让他带我走!!!”
“京中有人要害我性命。”
“他们已经杀死了娘亲...”
“我...我不能回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抱住了姜歌大腿。
姜歌坠入沉思。
拦在前方的人,是国子监少卿。
于理,他与澹台姐姐同职,自己没道理拦他。
但于情。
姜歌脸上忽然笑容狂肆。
国子监——
打压夜白姐姐的国子监!
你堂堂国子监少卿,身上怎么...杀业甚重。
姜歌一步踏出,拦在了那位少卿大人与马车间。
中年男子眸光微敛,似是不知这未及凝婴的小小少府监修士,拦在他面前,所为何事。
“我无意伤尔性命。”
“少府监弟子,速速离去。”
“哦?”姜歌脸上扬起笑意,“可我从少府监接到的任务,便是送她安然抵达江城。”
她一步一步踏向那位少卿大人。
“我听闻——”
“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少卿大人——”
“你身为国子监少卿,为何手上...血债累累啊。”
姜歌看他掌间。
能看到鲜血累累,五欲五尘心魔躁动。
那位少卿眼中终于露出诧异模样,“你是儒生?”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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