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一旁——
那位公主殿下坐得乖巧，一双紫色眸子扑闪扑闪，充满了好奇，仿佛在看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
现在她扮演的角色是人__质。
而卞言姐姐则是匪徒。
那位公主少师看到几人好像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模样，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姜歌坐直身体，神情开始变得认真，“那请问你有什么诉求呢。”
看到姜歌坐直身体，露出认真表情的模样，小公主也学着姜歌的样子坐直了身体。
崩溃了——
卞言真的崩溃了。
这几个人...一点都不带怕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很正常。
国子监知命境少卿在凝婴修士当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顶级战力，如今就这么一拳一拳被姜歌硬生生轰杀。
她终归只是一头凝丹境的妖魔。
姜歌没有上来就对她掏心掏肺，已经是很给小公主面子了。
卞言眼中含泪，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子。
在刀锋脱离江鲤脖颈瞬间，姜歌出手。
她一把夺过了卞言手中刀子，将她右手手腕拧断。
“呜啊啊啊啊...”
女人抓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踉跄跪下，她呜咽抬头。
小公主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傅这么痛苦，她看着卞言被生生拧断的右手手腕慌张起身，“姜歌妹妹...”
“你坐下。”
姜歌握着那柄尖刀指了指小公主。
“哦...”小公主又乖巧重新坐了回去。
从姜歌身上，她感受到了长姐大人的威严。
跪倒在地上的女人，双眸晦暗仿佛人生都已经遭受到了毁灭。
“我已经...”
“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姜歌端坐在她面前，双腿交叠用靴面挑起面前这只妖魔的下巴。
她对妖魔向来‘热情’。
如今如此按捺克制，还当真是头一回。
“你的确没有回头路可言了。”姜歌用靴子挑着女人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
同时——
卞言也能感受到，若是自己有什么异动。
下一秒，那少府监的少女，就能把自己的脑袋当皮球踢。
“所以——”
“趁着你还能说话。”
“说罢。”
“你背后究竟是何人主使。”
小公主唯唯诺诺想说点什么，不过见到姜歌妹妹脸上认真凝重神情，又把嘴巴闭上。
就凭她敢把刀子架在江鲤脖颈上，卞言在姜歌眼中便已经是个死人，哦...死妖了。
“我...”卞言抬头，眸光摇颤颤抖。
姜歌只是平静看她。
“你本可以在那位国子监少卿出手时一同出手要挟于我。”
“但是你没有。”
“你的任务应该与他不一样吧。”
“即便只是杀死这只笨蛋公主也没有关系。”
“但你也没有。”
姜歌看着女人挣扎模样——
同样看到了在她身体中逐渐扩展的阴影。
不论她本就是这笨蛋公主身边人被策反，亦或者是她被安插到公主身边后产生了感情。
总之——
皆可悲。
“你剩的时间不多。”姜歌沉声道。
“若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最好把仇家都说得清楚一点。”
“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报仇。”
“剩的时间不多？！！”小公主一下坐不住了。
之前卞言将刀子抵在她脖颈上时她都没有这么惊慌，可是...可是...姜歌妹妹说卞言姐姐所剩时间不多，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歌嫌她聒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馒头塞住了她的嘴。
“呜！！！”
“呜！？”
卞言低垂着脑袋。
姜歌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而且——
她感知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心脏，逐渐麻木的嘴唇，知道姜歌所言非虚。
“是...”
“燕王。”
她抬眸看着姜歌挣扎，“我想...”
“您已经看出了小公主特殊的身份。”
“呜？？？”笨蛋公主嘴巴里塞着馒头，完全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打着什么哑谜。
卞言本想抬手让公主殿下出去，可捂着自己痛感愈加强烈心脏，她知道自己时间已经几乎消磨殆尽。
看着马车内的好奇宝宝公主，她苦笑，却只能继续打着哑谜。
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公主殿下知道。
于是她将全部目光都落在了姜歌身上，如果是她的话——
“我只能告诉您——”
“她...”
“与我不同。”
“谜底便在谜面。”
“...”
“国子监想要将公主殿下带回去，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
“可以...”
“炼作一宝药。”
“长公主将公主殿下送离京城，是为了保护她。”
“为此，长公主付出极惨重代价。”
“燕...燕王...”
“指使我的人是燕王。”
“变更了长公主计划，将公主殿下送至青州的人是燕王。”
“想要公主殿下性命的人也是燕王。”
“哇——”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差点将血喷在姜歌的裙子上。
姜歌静默地看着她。
女人踉跄倒地。
心脉俱绝。
她倒是干净利索。
不似许多剧里那些临死之际磨磨唧唧半天还要叙情，最后关键信息全漏的死人。
重要的信息她一条没落下。
其实姜歌也想过要不要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息将她带走。
从她开始劫持江鲤姐姐还有那位公主开始，她身上便不再干净，杀了她或许会和当初杀了那头白骨妖魔一样，获得一点点寥若功德。
但最后，姜歌还是把气力放下。
甚至用鞋面挑着她下巴的动作，也变成了支撑她身体的方式。
唐书谣怔怔地看着忽然倒地的卞言。
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她呜咽着俯下身体，拼命摇晃着女人肩膀，“卞言姐...”
“卞言姐姐！！！”
奈何——
死人不会言语。
当着姜歌和那位小公主的面，女人的身形一寸一寸缩水，最后变成了一条不过掌余长的白色毛皮小貂。
姜歌顿时了然。
她看着那位小公主抱起那一小只貂妖尸体哭泣。
知道这位小公主早就知道女人真实身份，却...唯独不知晓她自己的身份。
马车内女孩呜呜咽咽抽泣哭噎得难受，姜歌听得不甚舒服。
她下了马车，将空间留予她一人伤心。
江鲤本来是想宽抚一下这位小公主的。
一路上这位小公主展现出来的性格相当乐天。
若非姜歌妹妹一口笃定她是妖魔，江鲤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可既然姜歌妹妹一口笃定，江鲤还是更相信姜歌。
她下了马车，两人离开马车有些距离。
“那位...卞言小姐。”即便对方曾把刀子架在自己脖颈上，不过见到对方眼中挣扎，江鲤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敬称。
“她最后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歌耸肩。
“其实很简单。”
“国子监是天子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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