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姜歌在地图上标记了一处BOSS地点。
就是有点远。
看样子仿佛在十万八千里开外，腿着去的话能累够呛。
好消息是姜歌似乎也不必担心那位圣女大人会突然杀至，坏消息么...她的确有几分实力。
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到自己杀死她的爱徒，并试图阻止。
姜歌完全没意识到在旁人眼里她射出去的那一剑可能更夸张。
迦梨毗昙圣女是化神境修士。
她身寄天地，俯瞰红尘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姜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结丹境修士而已。
那一剑却撕开了空间。
穿过了距离。
乱了方寸。
一剑刺穿了迦梨毗昙圣女的右手，绽出一朵赤红的花。
那一剑让人觉得不可名状，无法理喻。
比起那一剑所造成的伤害，姜歌自己其实还更在意自己射出去的剑。
赤红羽剑乃是几乎凝婴境的上古大妖魔九婴一翼所炼。
近来，那柄剑饱饮妖魔邪修鲜血，羽剑中隐隐都要萌出灵智。
单论材料，甚至比起姜歌视若珍宝的白玉骨剑都不遑多让。这一剑射出去，便断了联系，姜歌心里多少都有些心疼可惜。
不过倘若让她再选择一次。
姜歌依旧会毫不迟疑地射出那一剑。
除此之外...姜歌回想着自己射出那一剑时所看到的似酒液般赤红迷醉的双眸，女人单薄轻纱下姣好艳熟的身躯，以及...闪烁着在她脖颈上的细细银锁。
身材那么好还穿纱。
放在游戏里都是最顶级和细致的诱人立绘。
倒是让姜歌心中升起那么一点点...想要拽住她脖颈间锁链，逼迫她跪在自己面前仰首，看她摇首乞尾可怜的施虐欲望。
姜歌心中所欲所想所求，从未被谁抹去。
也未有谁能抹去。
她牵着江秋影的手，带着女孩行走在青州的土地上。
尸荼罗光妃的尸骨被她一一回收。
有灵气醍醐灌顶。
「建木」鲜血滋养。
江秋影很快也便触碰到了筑基境的边缘。
“那个...尸荼罗光妃？”江秋影小心地念着尸荼罗光妃的名字，“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可怜吗？”
江秋影始终对此很在意。
女孩心善。
当初被种下魔种那么纠结，便是因为她始终铭记着青莲剑派师长前辈们对她的谆谆教导。
吾身虽渺，却愿为天下苍生登高一呼。
她宅心仁厚，居心仁爱。
姜歌牵着江秋影的手，随后点头，“嗯。”
“不过...”
“可怜与是善是恶并不是一码事。”
“可怜与否也并不能决定是否该留她一条性命。”
“她手上无辜者鲜血甚多。”
“虽然较之圣宗其他人少之又少，不过这并不是可以洗清她身上罪业的理由。”
“当她对无辜者举起屠刀。”
“她便也与曾经迫害她的那些恶吏无异。”
姜歌觉得尸荼罗光妃可怜可悲，与姜歌想要杀她，并不冲突。
“哦。”江秋影乖巧点头。
少女虽然善良，却不迂腐。
她满脑子都是当初魔种世界，姜歌在面对那些村民时同样毫无迟疑挥刀的画面。
以及...最后最后最后，姜歌姐姐赤足一脚踩在了魔种脸上，也几乎等于踩在了自己脸上的奇妙画面。
江秋影满脑子奇思妙想。
努力忽视着那画面中对她而言如噩梦般的元素。
曾经她一次次躲在被窝里抽噎哭泣。
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天上那轮既不圆，也不白的明月上。
如今，她倒是有了其他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地方。
「倘若当初姜歌姐姐一脚踩在魔种脸上自己感同身受，那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位尸荼罗光妃同样感同身受？」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姜歌，却发现姜歌满脸古怪的看她。
江秋影连忙将表情扳正。
“不过...”姜歌开口。
“不过？”江秋影顺从应和。
“她虽诸多罪孽于身，可若能替她沉冤得雪。”
“还是要去做的。”
姜歌要杀她，与姜歌要帮她沉冤得雪，并不冲突。
两人面前——
江城青色城墙高耸入云。
姜歌与江秋影慢慢排队，步入瓮城受检。
此时，距离姜歌她们离开已经过去了十数日。
她们在「剑冢」中呆了些时日。
离开剑冢后，姜歌又带着江秋影将尸荼罗光妃的尸骨一一收捡。
她的名字虽为「弃尸之地」，但姜歌却并不打算让她真的曝尸荒野。
只是...姜歌感受这城中氛围，稍有些微妙。
检查瓮城的修士少府监与青莲剑派弟子各自参半。
正常来说，因为之前少府监围困青莲剑派的事情，少府监差役与青莲剑派弟子略有间隙很是正常。
但——
两边氛围这么压抑，就很奇妙了。
只是两边见到姜歌回来了都是一阵欣喜，“姜歌大人！！！”
“姜歌师妹！！！”
两边同时向前一步。
少府监的弟子又是那位田言谨田师兄。
而青莲剑派则是位面善的姐姐。
两边互相看着彼此方向，又近乎完全同步的后退了半步。
姜歌挑了挑眉。
这江城内，青莲剑派弟子与少府监弟子倒是有默契。
“你们还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说——”
“你先说——”两人端是一个默契。
姜歌挑眉，眼中笑意弥散。
“田兄，要不还是你先说吧。”姜歌看向田言谨。
青莲剑派的师姐闻言抱剑后退半步。
田言谨神情渐凝，“青州...”
“出了大事。”
“哦？”姜歌顿时被激起了好奇心，她唇角上扬，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你且说来。”
田言谨凑近上前，想要小声对姜歌耳语。
然后...又想起男女有别，他与姜歌大人似乎也没有那么熟络。
而且...田言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侧那位青莲剑派的女子。
女子见到田言谨看她将脑袋一瞥目光转向一旁，仿佛在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不关我事’。
两人虽未有一言，但姜歌却看得眼含笑意。
青莲剑派弟子与少府监弟子俱是快意恩仇的性子，能互相看对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少府监围堵青莲剑派时，也有诸多少府监弟子心中不忿，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将目光盯在青莲剑派上，而放任妖魔肆虐江城界域。
田言谨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姜歌初入江城。
也是他主张暂时让姜歌她们在别馆歇脚。
只可惜姜歌灵觉太过敏锐，一番好心也只能泡汤。
田言谨抱拳沉声道，“自您离开江城之后，又有一国子监重臣来到了江城。”
“他带来一个无比恐怖的消息。”
田言谨下意识压低声音。
虽然...他要说的消息在少府监内已经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先前坐镇江城，主导封锁青莲剑派，彻查魔孽的那位国子监少卿...”
“死在了青州。”
他故意露出一副骇然的神情，然后愕然发现...面前姜歌大人的表情平静得像是那位国子监少卿是她杀的。
哦不对——
姜歌大人贵为代少府卿，会提前知道这些消息也很正常。
“然后呢？”姜歌挑眉。
田言谨耸了耸肩膀，“他要少府监彻查此案。”
“但是严老大咬死了您的话。”
“他国子监的人，何时能号令我少府监了？”
“问就是因为那位国子监少卿的命令，现在江城界域动乱不安，少府监难以抽调人手。”
“更何况——”
“那位国子监少卿身为知命境大能。”
“少府监刚刚清理完门户，实在没有凝婴境的修士可以祸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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