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更何况小公主相信，姜歌妹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
“还有——”姜歌轻轻开口。
“还有？”小公主夫唱妇随，一唱一和。
“我若是也跟着蝉先生以及澹台伯母去追杀那驮尊长老了。”
“他回来杀个回马枪。”
“那你不就死定了吗？”
姜歌微笑着，双手搓揉小公主的脸蛋越揉越开心。
拇指搓着小公主的唇角让女孩丰软嘴唇时而微笑时而被捏成一张苦瓜脸微笑。
被迫营业。
虽然...她其实营业得挺开心的。
小公主一听顿时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那老登当真恬不知耻，竟然以化神之躯，偷袭她一个气海境。
呸！
这才是臭不要脸。
从沉渊底下开始大战起。
为了避免无辜伤亡，少府监弟子就已经退守要塞或者是阵内。
唯有姜歌与小公主停留在原地。
听到姜歌声音落下，沉渊内忽然响起一阵阴邪声音，“桀桀桀——”
“你这丫头，好生聪颖。”
姜歌眼前一亮，可算是让她听到反派桀桀桀究竟是怎么笑的了。
“只是！！！”驮尊长老忽而厉声怒极，他还记得自己被姜歌一脚踹在两腿间要害时那种撕心裂肺苦楚。
他虽是化神修士，可姜歌的怪力，那是她辛辛苦苦叠了多少层【杀身成仁】换来的强横霸道气力，再加上【蚩尤武诀】加持，驮尊长老没能顶住也是很正常的。
“你这小辈——”
“在那两个化神修士的庇护下，侥幸占了几分便宜，就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老者枯瘦如柴身影缓缓自黑暗中浮现。
他悲悯且贪婪地注视着姜歌与小公主，舔舐嘴唇仿佛已经能想到那身怀「建木」的气海少女血肉之鲜美。
至于姜歌...这家伙一身横练筋骨，一看就很难嚼。
倒是昧不错的人材。
“放心——”
“你的那位伯母...师长。”
“坠入了我的苦海幻象。”许是年岁已高，这驮尊长老继承了许多反派的一贯缺点。
那便是特别多话。
“很快——”
“我便能送你去见他们...额？”
一柄白色灵剑已经直扑他面门。
正是姜歌许久未曾用过的摘星问月剑。
离开尧城之后，姜歌手里有九婴残躯所化的赤红羽剑。
那柄剑更邪，也更好用。
离开「剑冢」后，那柄赤红羽剑虽然被姜歌一剑射了出去。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好用的苍青之剑。
这摘星问月剑都有些锈了。
好在眼下姜歌并不想给那驮尊长老夺剑的机会。
此人煞是无耻。
卷了剑就跑这种事，他未必干不出来。
姜歌一剑射去。
她最讨厌这些话多的家伙了。
刚刚还被撵得跟条落水狗一样，现在在这里装什么逼？
还很快就能送自己去见澹台伯母她们了。
你若当真有什么逆天的本事，能在瞬息之间困杀两个化神修士。
刚刚还能被揍得嗷嗷直叫，满地乱爬？
这种祸乱心智的伎俩，糊弄糊弄小公主也就罢了。
还想乱我道心？
姜歌上来就是一剑。
“你这竖子！！！”驮尊长老顿时怒极。
他冷冷一笑，也不再废话。
驮尊长老双掌在胸前合拢，那张枯槁的脸上愈加逐渐平静，浑浊眸子俯看姜歌，当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意味。
沉渊中梵音朗朗。
他诵念佛经。
“来来来！”
驮尊长老怒唤一声。
刹那浊浪滔天起，业火煮血浑。
翻腾血海升起，他踏在浪峰。
经文诵念声低沉，宏大，庄严如梵唱。
却混有粘稠的血浪翻涌声，金铁交鸣般的扭曲钟磬声。
整个沉渊化作一方无间地狱，世界被映成暗红色，血雨飘洒。
驮尊长老整个人身形似乎都放大了无量倍数。
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
血肉污垢毛发肠，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
生前猜人心，死后观白骨。
他剥去虚假皮囊，方才显露出被血海净化之后的真性。
一佛性血骨骷髅擎天彻地。
驮尊长老身负尸山血海参修罗禅。
姜歌和小公主在血海中扶摇沉浮，在他面前当真渺小如蝼蚁。
血骨骷髅俯看姜歌。
心中其实多有不忿。
若非当初一小贼坏了他的道场。
毁了乾灵寺内那护道高僧的血骨，待他功法大成，区区澹台如初，他如何放在眼里。
“姜...姜歌...”小公主都快哭出来了。
她紧紧抱住姜歌大腿，血潮翻涌，血水咕嘟咕嘟猛灌，小公主内心作呕，但她闭上眼睛咬住嘴巴，死死抱住姜歌大腿，不肯放开。
姜歌看着这血海世界。
仿佛真正的净土就是这炼狱，只有彻底毁灭舍身才能得到解脱，沉沦作这血海一枯骨。
魔心映佛容。
驮尊长老一掌慢慢落下。
姜歌抬头，仿佛见到一整个天空压下来。
她甚至能看清掌间血管肉丝纹理。
绵延近百里的巨掌，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罡风与沉重压力，要将她抹杀。
「会...死么？」
有那么一瞬，心中甚至浮出了一丝无力。
不过很快，姜歌就重新心神守一，恢复沉静。
这驮尊长老走得是邪门外道。
看似无可披靡。
实则实力与这血海息息相关。
姜歌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才炼出这一血海。
但既然如此，姜歌在血海中浮沉，手中攥住一方蛟鳞。
【血蛟化造秘录】。
姜歌以强横姿态，心神闯入其间。
血海中，似乎缓缓浮出一蛟龙。
它冷蔑看着姜歌，仿佛在问当初对他这【血蛟化造秘录】如此不屑的少女，如今为何也翻开了这门秘录。
与修习其他功法不同，姜歌上来对着那血蛟就是哐哐两拳。
给你脸了？
【你强行参悟「血蛟化造秘录」。】
【琢磨着试图从中找出苦渡血海的办法。】
【随即...你发现你参悟的速度远比你所想的要快。】
【许久之前，几乎被你遗忘的「汲血玄功」发挥作用，掌握这门「血蛟化造秘录」于你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但你的目的并非掌握这「血蛟化造秘录」。】
【你继续参悟。】
【一点灵光，轮回万劫，胎卵湿化无歇。】
【苦海无涯，生灭甚时彻。】
【你回头，见无边血海，年轻僧侣静待岸边。】
【垂眸坐禅。】
【你心中有所体悟。】
【...】
【自「汲血玄功」与「血蛟化造秘录」中，你参悟出了新的神通，彼岸即此岸，掌中握阎浮。】
【...】
平静地——
姜歌伸出手。
刹那——
血海翻转。
驮尊长老愕然感知着周围仿佛被剥离的血海气息。
他看着平静伸掌，伫立在血海彼岸中的姜歌...在无尽血海加持下，她身上庄严肃穆，悲天悯人，却也冷酷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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