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她能感觉到澹台如初伯母心神的‘脆弱’。
像是一层薄薄的冰霜，一捏就碎。
虽看似尖利冰寒，实则，身为化神修士的如初伯母，比起柔似一汪秋潭的就如姐姐好得程度有限。
想来，为了镇守沉渊，如初伯母实在付出良多。
明明是自己欺负透了澹台伯母。
结果澹台伯母却内疚起来了。
这种感觉...实在微妙。
澹台如初并不知道姜歌对自己的评价。
但...听着女孩那种‘自责’的，说自己‘趁人之危’样子。
澹台如初心中负罪感更甚。
好在少府监弟子素来快意恩仇，姜歌不提，澹台如初静默，这件事姑且暂时翻篇。
几日后——
少府监沉渊要塞前，澹台如初亲自替姜歌送行。
姜歌又换了一身华裙。
与上一条华裙一样，同样是浅紫的主色调。
如夏日星夜。
缀有万千浅金繁星。
只不过这身裙子更具仙侠气，更英武。
明明似是旗袍披着件坎肩的样子，但活动却更加方便。
开衩很高，方便姜歌行动，小公主摆弄。
却偏偏不会露出半分不恰春光。
对此——
姜歌早已不再好奇她是怎么办到的。
这家伙虽只有气海境的修为，但论及织造，她的手艺却变态得仿佛某种概念神。
澹台如初与姜歌对视，随即视线默契分开。
“下次...”姜歌轻轻开口。
“嗯。”澹台如初回应。
两个人好似打着哑谜。
小公主睁大眼睛。
总觉得在自己替姜歌妹妹缝衣的这几日，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有姜歌送来的物资。
那驮尊长老又已死去，剩下来的圣宗弟子大概率都只能作鸟兽散，袭扰不到沉渊要塞。
少府监沉渊要塞有澹台如初亲自坐镇，姜歌能够很放心。
蝉先生亲自驾车。
马车驶离。
姜歌撩开车帘，看到了站在一片淡白光影当中的澹台如初。
她身形依旧瘦削单薄，纤弱似落叶。
只是那双深蓝的眸子，虽缱绻温和依旧，却不复累倦，仅剩下一片柔软。
姜歌挥手同她告别。
澹台如初眸光垂下，右手抬起握了握拳，感知着自己壮大修补过的心神烛火。
心中苦涩。
自己...倒是占尽了小姜歌的便宜。
前往泗水山的路上，蝉先生面色红润，心情甚是愉悦。
在澹台如初与小姜歌传道受业期间。
他也去沉渊过了一把瘾。
先前见姜歌杀得这般痛快，早年就以暴躁闻名的秋蝉先生，又怎么按捺得住。
只是小辈在先，他不好意思抢姜歌的战绩。
蝉先生的样子，像极了带着孙女去游乐园，结果玩心上来了的老人。
等到姜歌与澹台如初共赴巫山。
他方才在沉渊杀了个痛快。
轻轻哼着小曲，蝉先生的心情愉悦。
还得是出来才舒心啊。
总是待在书院，苦苦等候着大劫将至，蝉先生觉得自己都快要憋坏了。
听着蝉先生哼着的小曲，小公主的眉眼渐弯。
或许是爱屋及乌。
在大泱皇子皇女眼中简直严厉到可怕的书院先生。
如今，待她甚是温和。
甚至让小公主感受到了真正长辈的感觉。
蝉先生遥望着远方泗水山麓。
听姜歌说，夜白如今就在这泗水山，丰水县，清源镇。
在镇上开了间医馆。
常有镇民过来问诊，日子过得虽时有无力感觉，但也还算闲适。
他心里更是欢悦。
马车行了几日。
姜歌坐在蝉先生身旁，偶尔帮着驾车。
或者狩些猎物，晚上炙烤。
妖魔肉固然大有裨益，但奈何大多数妖魔都修得一身强横肉体。
似那天龙公子。
拿它肉做的肉干虽别有一番风味。
却比姜歌两辈子吃过的所有肉干都要来得坚不可摧。
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极好的。
她遥遥指着远方山麓。
“前方不远处便是乾灵寺的旧址。”
“若是乾灵寺没有被我烧尽。”
“我们说不定还能在那里落脚。”
只是话音刚落，姜歌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与蝉先生对望一眼。
在乾灵寺旧址上，他们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气息。
不仅如此，就在他们前方的官道上，竟然埋伏着两股奇妙的气息。
说奇妙是因为那两股气息半妖半仙。
似是妖魔，却被人点化。
褪去了几分妖魔气息。
姜歌与蝉先生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心中想法确定。
蝉先生与姜歌都没有掏弓。
反而装作若无其事样子，继续驶往泗水山山麓。
甚至，姜歌还主动敛去了马车上少府监的特征，让鳞兽也收敛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匹寻常的妖马。
果不其然——
待到姜歌她们行至官道正中，一个小妖魔忽然跳了出来。
“嘚！”
“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
“若要从此过，留下买...买路财！”
“...”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小妖魔也包夹住了马车的后方。
姜歌眼角微跳。
她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妖魔。
这两个小妖魔大概是什么草木精怪点化。
头上还有着未曾点化完毕的根须。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遇到劫道的了。
姜歌笑盈盈地，随手抛下一个沉甸甸钱袋。
与初入尧城时不同。
如今她斩妖除魔不少，口袋里也算是有了点闲钱。
钱袋重重砸在地上上，那草木精怪的小妖魔见到钱袋重重落在地上模样，顿时眼前一亮。
它扑向钱袋，却在手即将碰到钱袋的瞬间，一只靴子重重踩下，将那妖魔伸向钱袋的手踩在脚下。
还未等它抬头诧异，便见到一只靴底逐渐放大，直直朝着自己面门踹来。
小公主低下头捂住了眼睛。
砰——
那妖魔脑袋顷刻爆碎。
姜歌心念传来提示。
气海小妖，寥若功德。
有驮尊长老奉献的恒河沙数功德，这点功德，已不太够看。
噗通——
马车后，另一头小妖魔见此情形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杀...”
“杀妖啦！！！”
它猛地往地里一跳，便钻进了地里，只剩下一棵嫩芽在地上狂奔。
它甚至绕过了马车，然后猛地跃出，拽着另一头小妖魔的腿，随后再次跃入地里，朝着泗水山山麓的方向一路在地下狂奔。
“大王...大王...救命啊！！！”
“泗水山来了个丧心病狂的妖女。”
“一脚就把老大的脑袋踹碎了！！！”
小妖魔悲戚地哭喊着，一路狂奔到乾灵寺的山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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