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小心魔长叹一口气，心魔不易，出来卖艺。
她熟练地跳起了房子，吸引着那白衣女孩的注意力。
而姜歌，则是慢慢上前，在一众小沙弥那种不安的目光中一脚踹翻了慈枯妖僧的尸首。
随后随手拔剑砍杀了其中两个小沙弥。
它们扑倒在地，旋即变成一只硕大老鼠和肥硕蝙蝠。
姜歌一边联系着本地少府监的弟子过来收拾残局，一边端详着这含沙庙中的十二方石碑。
姜歌想要稍微了解一下这些妖僧不结元婴踏入凝婴境的办法。
【叮——】
【你的脑中灵光一闪，领悟了佛法，普度十二劫本愿经。】
无数梵文佛经在她眼中迅速推衍。
那株摇曳的茉莉花树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参天的菩提。
姜歌见到一斩妖除魔的老僧。
不知何时，年轻僧人来到姜歌身边，对姜歌轻声解释道。
“那是尘劫禅师。”
“他曾立下十二宏愿。”
“誓要荡清这一方水土上的妖魔。”
“他留下的「普度十二劫本愿经」将气海境到化神境又细分为十二境界。”
“如初入凝婴。”
“被他称为涸劫。”
老僧演示着「普度十二劫本愿经」。
从初入气海到炼气，从炼气至结丹。
这些僧侣不结金丹而结舍利。
结丹境后，一颗七宝玲珑的舍利幻出佛光，融入肉身，铸金身法相。
姜歌忽然懂了。
他们不是不结凝婴。
而是几乎将整个肉身都作为元婴铸成金身法相。
这样做的优点便是如此肉身生机磅礴，气血轰鸣。
至于缺点嘛...姜歌看着地上仿佛一条死鱼般死得不能再死的慈枯禅师。
一旦遇到姜歌这种动手就直接爆碎头颅，毁去金身的。立马就会死得不能再死，甚至...因为金身被毁，连和其他修士一样元婴脱壳遁逃都不可能。
“你想以佛法凝婴？”
年轻僧人站在姜歌背后。
其实姜歌一般并不喜欢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他人视野中，那会让她觉得危险。
不过——
随手将手中幻出的【普度十二劫本愿经】放下，姜歌微笑，“只是参考。”
伴随姜歌将手中【普度十二劫本愿经】放下，周围一切轰然消失，姜歌听到了身后那位年轻僧人对女孩任性无奈的叹息。
年轻僧人注视着少女破碎背影，忍不住摇头。
倒不是对少女不满，这些时日他对这个少言的少女早已有了许多新的认知。
“她倒是了不起。”
“哦~”水墨绘作夫子笑脸，仿佛是听到了觉者夸耀自己弟子，忍不住过来看看。
“她的修为早已经抵入凝婴境的边缘。”
“如若她想，随时随地都可以以那门武诀入凝婴。”
“甚至刚刚...”
“只需她再翻一页，便可以以那门【普度十二劫本愿经】破境。”
“当年尘劫禅师立下十二宏愿。”
“其中最为重要的...”
“便是为天下，为苍生，为黎民降尽妖魔。”
“修习【普度十二劫本愿经】虽要背负尘劫禅师十二宏愿，但于她，并无什么代价。”
夫子哈哈大笑，“所以你还是不懂她。”
“她要斩妖除魔，只是因为她想。”
“她不介意替那尘劫禅师斩妖除魔，却不会背负他的十二宏愿。”
“不是她不想。”
“不愿。”
“而是不屑。”
“若她想——”
“先前在沉渊之侧，观那门【万物皆备于我】时，便同样可以以儒生弟子身份知命。”
“甚至...就是这几日。”夫子忽笑得微妙，“若她愿意，以那门【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破境也不难。”
“以她的觉悟，想要立命同样轻易。”
可是她拒绝了。
“所以说她真的很有耐性。”年轻僧侣叹息。
“是为大毅力。”
“她想要顺水推舟，想要一切浑然自如，想要一切顺其自然，自然而然破境。”
“想要——”
“等一个机缘？或者说...等一个时机？”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她筑基时，自然而然有三花聚顶。”
“她虽以【降六天魔印】筑基，却暗合道法自然的道理。”
“如今——”
“她恐怕...”
“...”
低垂眼眸，姜歌已然了解了这些僧侣入凝婴的法门。
如世尊所言，她距离凝婴早已不过只剩一张薄薄的窗户纸，触手可破。
她可以修蚩尤武诀无敌武身。
可以立大宏愿，铸佛门金身法相。
甚至随时可以知命。
可以以剑入道，身剑合一。
但姜歌选择了最难的路。
她想要以道门入凝婴。
想来也是缘分，当初姜歌筑基时，虽是以佛法筑基，却暗合道门道法自然顺其自然不得而得的道理。
如今她想要以道门入凝婴。
却是先参悟了这【普度十二劫本愿经】。
知道这些僧侣前辈，如何以大宏愿，铸大金身。
在姜歌参悟期间，驻守在曲水县的少府监弟子终于姗姗来迟。
他们艰难爬上含沙庙。
那九九八十一阶砂石台阶，煞是磨人。
随后...便见到了一寺宇哭哭啼啼的小沙弥，还有盘膝趺坐的无首老僧尸体，以及...地上两具妖魔残躯，还有正在参悟当中的姜歌背影。
他们不敢打搅姜歌。
直到姜歌参悟完毕转身方才单膝跪下，“参见...少府卿大人！”
姜歌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我应该还不是少府卿吧。”
“少令大人和少府卿大人说了。”其中一青衣褐发少女近乎狂热的注视着姜歌，“您就是少府监现在的少府卿。”
“姜歌大人...这僧人...”
“他名为慈枯，拜入了圣宗。手上作恶多端，有九百三十五条人命。”姜歌开口道。
青衣少女露出愕然神色，她相信姜歌大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属下失职！！！”
“与你们无关。”姜歌摇头，“他应该方才回到曲水没多久。”
“而且，他是凝婴修为。”
“你们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姜歌看着这一众甚至都还没有筑基境的少府监弟子。
少府监的确相当缺人。
可那青衣少女听见姜歌所说的话，眼中狂热之意更甚。
凝婴境！！！
姜歌大人来曲水才多久。
竟已经将这凝婴境的妖僧斩于马下。
姜歌见到了少女眼中狂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少府监眼下需要激励，需要一个‘偶像’。
她既然...占了澹台伯母的便宜，得了少府卿的名号，就并不介意成为少府监的那个‘偶像’。
“这里便交予你们了。”
“这些沙弥，愿意回家的就差遣他们回家，愿意继续留下来修行的，就留下来修行。”
“对了——”
姜歌指着那棵摇曳参天的茉莉花树，如此荒年，这树竟然如此郁郁葱葱，“那树下恐怕有不少尸骨。”
“应该都是这妖僧隔三差五回来，埋下的尸骨。”
“让这些沙弥以后诵经的地点就改在树下。”
“度化这些亡魂，还有这树。”
花树摇曳。
却听姜歌继续沉声道，“当然——”
“要是它不知趣。”
“砍了便是。”
这花树应是含沙庙先辈栽下，姜歌能感受到那位尘劫禅师的正气与宏愿。
妖僧既死，她并不介意重新播撒下那位尘劫禅师的宏愿种子。
她向来恩怨分明。
“是！！！”少府监众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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