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她所说的体悟几乎都是她从各家流派当中参悟出来的‘一家之言’。
然而就是这样夹杂了少女自己感悟的道理。
却让蝉先生觉得理应如此。
自当如此。
她所说的才是道理。
就连路过的小公主都会下意识地停驻下脚步,听得如痴如醉。
蝉先生甚至一度觉得。
若是让姜歌开班讲学,说不定能复刻当年夫子的壮举。
大批教化弟子,门下弟子三千,贤人数十。
再创儒门辉煌。
不过蝉先生也知道。
以姜歌的性子,让她待在一个地方开班讲学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让她带着门下三千弟子去狩猎妖魔还差不多。
不对——
这妮子,恐怕会嫌弃门下弟子数量众多,抢她的‘妖头’吧。
蝉先生想到快意处,忍不住抚须开怀露出畅快笑容。
除了蝉先生与小公主外,时常来听姜歌讲学的,还有澹台如初以及...沉事欢。
身材娇小的少女坐在轮椅上。
神情沉默,内敛,不复夕日姜歌初见她时的那般轻松活泼。
沉事欢是从烟雨楼的废墟中被挖出来的。
如少司命所预知的那样。
她一直被关在烟雨楼三楼的厢房内。
她受的伤甚至比秦大家还要重一点,不过...人活着就已经是幸运。
当那疯癫道人从口袋中掏出来少女残肢断臂时,姜歌当真心头一紧,深怕那残肢断臂的主人就是沉事欢。
好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绝望。
但即便如此,这次事件对沉事欢的打击依旧巨大。
她时常郁郁寡欢。
见到一整支轻骑小队在自己面前,为了保护自己结果如蚂蚁般被化神修士碾死的打击...让她每每闭上眼睛甚至都无法呼吸。
姜歌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沉事欢时,少女杏子脸上还凝着婴儿肥,双鬟簪着颤巍巍的堆纱宫花。
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烂漫的笑意。
如今,那种笑容彻底消失。
甚至曾经一看就很好揉捏的小脸,也逐渐变得消瘦。
澹台就如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大师姐。
只能推着轮椅带着沉事欢一起听姜歌讲学。
这轮椅还是姜歌专门为她炼制的。
所用材料也是上品。
正是那头产肉量很大的天龙公子的龙骨。
凝婴境妖魔的龙骨,对疗愈沉事欢的伤势大有裨益。
见到夕日不过只有筑基境的少女,如今却成为了凝婴境的大能,放眼整个青州都能排得上名号的凝婴境强者,沉事欢抿唇。
乌黑的眼瞳里浮出一点释然。
姜歌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抹释然。
很糟糕的释然。
颇有种少府监既然有了姜歌,那么是否还有自己便了无所谓的感觉。
她并不渴望生。
也并不畏惧死。
生是因为少府监还有值得她牵挂,牵挂着她的人。
而死——
姜歌推着沉事欢的轮椅,带着她来到尧城的城墙上。
恰是夕阳落下时分,绚烂夕阳几乎将半片天空都渲染成了瑰丽的红色。
“你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
沉事欢眺望着远方夕阳日轮,徐徐落下的夕阳映得女孩那双乌黑眼瞳透亮,却也逐渐走向晦暗。
姜歌正准备说自己有办法救她。
却猛然发觉到不对。
在绚烂夕阳近乎金色的光辉照耀下,沉事欢的脖颈衣领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异质的...熔融金水般的金色细线。
还未等沉事欢有所反抗,姜歌就已经将她按在轮椅上强行扯开了少女衣领。
“你...”
“你干嘛!!!”
沉事欢相当悲弱地想要阻止姜歌扯开自己衣领。
但是...她在姜歌面前哪有半点反抗的气力。
交领薄衫衣领瞬间被扯开。
“噫!!!”
黄昏时分高处的凉风贯入领口。
她下意识身体蜷缩着,试图护住自己身上最后一方赤红布料。
但姜歌已经看清楚了——
少女从颈间到胸口的嫩白肌肤上,在夕阳余晖的招摇下仿佛熔融金水般的金线蔓延,那些或长或短,间隔不过一指的平行金线,竖直地沿着她的脖颈,以心脏为中心,慢慢朝着头脑四肢的方向蔓延。
姜歌伸出手按在沉事欢的身体四肢。
这具娇小玲珑的身躯按压起来的触感异常坚硬,而且相当炽热,完全不复青春少女的柔软。
炽金色的细线蔓延,侵蚀着她的身体,鲜血在坚硬的皮肤下沿着血管咆哮奔涌,苟且偷生的同时,也将那种‘毒素’,姑且称之为毒素吧。
快速地带向身体的每个角落,高速侵蚀着这幅残躯。
眼看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被姜歌捕捉发现看透,沉事欢也不作挣扎,眸光黯淡且无谓的瘫坐在轮椅上,望着夕阳落下,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性命也随之落下。
“什么时候?”姜歌沉声询问着沉事欢。
“从那个疯子发疯前。”沉事欢纤细双脚并在一起晃了晃。
这已经是她现在几乎能做到的,双腿最大的动作。
沉事欢抬起右手,露出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手腕上隐约能看到方才弥愈不久的伤痕。
“他为我注入了一份奇怪的力量。”
“那种力量不似妖魔。”
“倒有点像是你身上的气息。”
“同时——”
“他也毁去了我身上的枷锁。”
姜歌这才发觉,她的确已经许久都未曾听闻过沉事欢身上的铃铛声。
在刚刚沉事欢摇晃小脚的时候也没有。
少司命的含金量甚至还在上升。
她当时摇头或许并不是因为她无法通过大司命留下的铃铛找到沉事欢在哪。
而是因为那时,大司命留下的铃铛早已经不在沉事欢身上。
姜歌拉着沉事欢膝上裙子让裙裾上撩,露出一截白皙的足踝和小腿线条。
沉事欢小脸几乎瞬间涨得通红,少女似羞还嗔地瞪了姜歌一眼。
虽然说少府监弟子一向率性随意,她对姜歌行为倒也没有太大意见。
但是...好歹要给自己一点点心理准备吧!
这上来就直接撩自己裙子也...也太过分了一点。
可是她都快要死了,姜歌哪有什么心情去跟她讲礼让,姜歌没直接给她扒光就已经很客气了。
她看着沉事欢幼白纤细足踝。
果然——
沉事欢足踝上空空荡荡。
夕日那铃声清越的银制铃铛早已不知所踪。
只剩下一道深深的,曾经什么东西长久系在少女足踝上留下的赤红印痕。
澹台如初伯母曾经说过,大师姐年幼时,中过一种蛊。
是澹台如初伯母亲自带着她找到了阴阳家的大司命。
以「阴阳妙术」封禁了那道蛊。
作为代价,是那铃铛几乎永远无法离身。
少府监众人只消听到铃铛声响,便知道是大师姐回来了。
但是眼下,铃铛悄然不见。
想来是那疯癫道人为了‘试验’,所以故意解开了沉事欢身上阴阳家的禁制。
而且——
从沉事欢所说,他为她注入一道类似自己身上的气息,以及他对沉事欢的故意蹂躏伤害来看,他是在有意测试着那种气息的疗愈能力。
那个疯癫道人。
他不仅想要培养妖魔。
甚至还想要培养「建木」。
仔细想想...直接或者间接杀死了江曲大人的疯癫道人,的确是这天下除了江曲大人之外,最清楚「建木」所在的人。
甚至...姜歌脑中灵光一闪。
秦大家之所以能知道「建木」的位置。
说不定也是他故意透露给秦大家的。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某种禁制,导致他这样的恶徒绝对无法得到「建木」的认可,从白仙庙中取出「建木」。
所以——
他才找到了至善至纯的秦大家。
姜歌心中咬牙切齿。
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让他神魂也死得那么痛快。
至于沉事欢为何一直未提那道蛊的事情...经此事件后,她早已进入到了一种既不渴生,也不望死的状态。
她只是在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姜歌揪住沉事欢的衣领,几乎要将少女娇小身躯从轮椅上拎起来。
“你就这么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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