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随手将一来宾砍杀。
一头肥硕巨鼠踉跄倒地。
姜歌微微蹙着眉头，往后小退开半步。
虽然有汲血玄功，血蛟化造，掌中阎浮等一系列控血的绝技神通，不过见到这鼠妖浊血，姜歌还是忍不住蹙眉，想要避开些。
这青州的老鼠当真杀之不尽。
很符合姜歌对老鼠以及另外一位双马尾小将的固有印象。
当见到一只时，阴暗中便已经到处都是。
吕府内的小路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就，流淌的鲜血汩汩渗入那些石块间的缝隙，在地面绘出暗红色的网格。
姜歌轻松随意地走在吕府内，踢开倒在她面前的妖魔尸体和吕府尸体，暖融融的阳光倾斜着照下，姜歌带着那位吕府老妪的阴仆身，搜刮着吕府内的幸存者。
其实有【朝闻道夕死可矣】加持。
姜歌想要找到那些漏网之鱼很是容易。
但是她故意带着那吕府老妪的阴仆身，在吕府的那些漏网之鱼附近慢慢放缓脚步，徘徊。
见到她哆嗦着阴身发抖就当着她的面将漏网之鱼抓出来砍杀。
她努力想要克制自己的恐惧和愤怒。
但是偏偏...在这满地鲜血尸山血海面前，理智早已经完全丧失，只剩下歇斯底里。
唯有在姜歌一剑捅入她心爱的重孙儿或者孙女胸口时，她方才颤泣着尖叫。
发疯般的诅咒着姜歌。
然后——
姜歌便会了解得更快一些。
踩着她可怜孙儿的肩膀当着她的面将其枭首。
【气海魔修，修行一十七载。】
【残杀百姓一十四人。】
【诛杀魔修，功德寥若。】
【...】
姜歌甚至有些失望。
偌大一个吕府，连一个让她稍微放缓脚步的，不值得杀的人都没有。
这吕家傍上了圣宗的大腿之后，竟然全员魔修。
连十七岁的少年手上都血债累累。
实在是...令姜歌失望。
那些不幸被虏入或者拐入吕府的女孩们一个个全部恐惧地双手抱头蹲在角落，看着鲜血沿着石块间的缝隙慢慢渗到自己面前，粘稠鲜血令人惶恐不安，瑟瑟发抖。
她生怕下一个被砍杀的人会是自己。
却又好像期待着，下一个被砍杀的人能是自己。
好让自己结束这痛苦绝望的一生。
见到那些年轻女孩眼中的凄楚，姜歌杀得更用力了。
沧蓝冰剑一剑捅入最后一个老汉胸膛。
【气海魔修，修行二百三十四载。】
【残杀百姓一百六十五人，修士三人。】
【诛杀魔修，功德小乘。】
【...】
姜歌踹着老汉胸口借力将沧蓝冰剑拔出。
那即将过寿的老妪阴仆身终是再无什么尖叫的力气，她只是双眸无神且空洞地看着已经彻底化作一片死宅的吕府，除了那些被吕府强行掳来的年轻女孩还有些少年娈童之外，所有和吕府有牵连，手上有些血债的。
不论是妖，是魔。
都被杀了个干净。
她抿着嘴唇，哀莫大于心死。
姜歌见她阴仆身沉默模样心中嗤笑。
有多少家庭为了她家破人亡时，她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天。
她一个炼气境的修士，却苟活了七百余岁。
背后有多少妻离子散，可怜少女为了她的一己私欲，成为了她延年益寿的祭品，她...又数得清吗？
不过姜歌这人心善。
见她说不出话来便好心开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你青州吕家还不至于绝后。”
“你族内还有两个天才在圣宗。”
“待他们发觉了吕家变故，势必会为你们报仇。”
姜歌暖心地笑着。
听到姜歌说的话，那老妪忽面露惊恐之色。
不过很快，那份恐惧又被她深深按在心底，这老妪毕竟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物。
她嗤笑一声，“你又能如何...”
“轻舟与诗双都是被圣宗认可的天才。”
“你还能杀到圣宗？”
“呵。”整个吕府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城，姜歌倒也不介意陪着老妪多聊一聊。
“天才？”姜歌笑得开心。
“我看是人材还差不多。”
“你的小重孙吕轻舟是先天的贝叶人子。”
“我想圣宗也恭贺过你们。”
“只是你还不知道「贝叶人子」是什么吧...他的神魂是种天然的载体，最适合炼作魂丸。”
“喏——”
“你看，就是这个。”
“你能感觉到你的孙儿气息吗？”
“他仅有筑基修为，所炼魂丸质量较之化神长老一道神魂都不遑多让。”
“这便是「贝叶人子」的材能。”
姜歌看着那老妪眼瞳紧缩，阴仆身都有了崩溃的迹象。
连忙将被小心魔擒下的甘誓长老神魂押来，帮她再打上一记强心针。
“至于你的小孙女...”
“她是先天的乐儡道体。”
“欺凌于她，她神魂凄婉声音如仙乐鸣，对欺凌者...大有裨益。”
“你可以问问这位甘誓长老，你的小孙女滋味如何。”
老狐双眸木讷，神魂灵智都已经被极为勤奋的小心魔磨去了一半，它只是木讷地回答，“自然是极好的...”
“你青州吕氏，的确是出人材。”姜歌赞许。
“哇——”老妪喷出一口黑血身形几乎涣散破灭。
姜歌还是第一次见阴仆身吐血。
老妪心如死灰，只剩下单薄的嘴皮不住地哆嗦。
「不可能...」
「你骗我...这不可能...」
「...」
多少年轻可怜女子命陨在这座冠冕堂皇的府邸，沦为可怜玩物。
不就是为了巴结各路上仙，谋取，换她视若骄傲的小孙女在圣宗顺风顺水。
可如今...这妖女却告诉她。
她的小孙女在圣宗竟也是他人玩物？
她不能接受，无法接受。
见老妪彻底失神崩坏样子，姜歌都有些诧异。
嗯？
破大防了？
就这？
眼见她终是要神消魂陨，姜歌怎能让她死得痛快，这才遗憾伸手将她捏碎。
对这恶族，姜歌心中不快与恨意，甚至较之那驮尊长老都不遑多让。
姜歌报复那老妪阴仆身时候，停驻原地静默不语。
轮椅上，沉事欢还当是小师妹屠戮甚多心中终是开始迟疑纠结。
她知道小师妹心里肯定不好受。
先前被姜歌把师傅的冰剑插在后领里也没能抬起来的手，努力地抬起来那么一点点，捉住了姜歌的指尖。
“他们该死——”
姜歌忽而被唤回来，推着沉事欢的轮椅慢慢走出吕府。
“嗯——”
“他们该死。”
姜歌推着轮椅，恰好撞上了焦急万分的仰毅大叔，那位仰光小妹妹以及小公主与少司命。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是仰毅生意上的伙伴。
与他交情颇深。
见到仰毅实在是担心，这才陪仰毅过来看看。
虽然...他心中已经认定，仰毅口中的那少女此时此刻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当他真见到姜歌淡然推着沉事欢从寂静如死狱的吕府出来时，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一缕神念悄无声息小心谨慎凑近吕府，随即——
他满眼骇然，震惊地看着姜歌。
姜歌虽没有什么动作。
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他。
但是青年却仿佛看到了姜歌身后，有一青衣女子慢慢抬起右手食指，做出噤声模样。
少司命歪着小脑袋看向姜歌身后。
然后就被姜歌一把抱进了怀里，肆意搓揉起了脸蛋。
而除了那青年之外，仰光怔怔看着姜歌身后的吕府。
此时，白日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吕府不复往日喧嚣，甚至一片死寂。
搁着几堵墙，少女好像都能嗅见一种...鲜血淋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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