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而是可能...当真如此？
沉事欢看着黎洛儿脸上那种深隐惊讶的样子，抿唇发声道，“你以为这个妖孽多大？”
“几月前，我在尧城见到她时。”
“她才炼气修为。”
“那时候...她刚刚十五还是十六。”
“她破境的速度，比我学一门拳脚功夫的速度还快。”
黎洛儿头脑宕机了一下。
若是说十六十七的凝婴境，她都还能理解为是天生地养的某种圣体。
如圣宗圣女迦梨毗昙。
她便是传闻中的万道源流道体。
但是...几月从炼气到凝婴，这就有些超乎黎洛儿的想象了。
据说当年儒门有人一朝闻道。
从从未修行到直接迈过气海境，一日见贤，后安身、养性，知命、立命，成德，最终超凡、入圣。
一日迈九境。
直入人间顶峰。
可那毕竟只是传说——
黎洛儿怔怔地看着姜歌，“现在...”
“我是真的怀疑您身负蚩尤血脉了。”
毕竟淬体可是苦功夫。
哪怕是天赋再怎么俱佳，想要淬体入凝婴，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
黎洛儿只能想到姜歌身负蚩尤武身，学【蚩尤武诀】简直如鱼得水，这才能在数月之内，直入凝婴。
姜歌并没有解释太多。
主要她也解释不清楚。
没关就是开了？
下次去洛儿姐姐家里，学几门她们家的看家本事，拿手绝活，她便懂了。
“这蛊？”姜歌唤着黎洛儿话归正题。
黎洛儿收起心中不必要情绪。
沉声凝重询问，“这位...”
“是夸陇氏后裔，是么？”
她本来是想唤沉事欢姐姐的，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算得上是她的表姐。
但...看着沉事欢那种娇小模样。
姐姐什么的，她实在唤不出口。
可若是叫沉事欢妹妹，就又有点‘目无尊长’了。
“是。”沉事欢点头。
小师妹对她好意，她心领。
为了自己小师妹能从尧城一路南下，自己又怎能太过扭捏。
黎洛儿轻点螓首，心中已经了然，“我听闻二十余年前，夸陇氏少主携妻女出逃。”
沉事欢低垂下眉眼。
她自记事起便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但每每听闻到父母音讯，还是会觉得悲伤。
“这位...”
“身上所持之蛊，应该便是夸陇氏的赤阳蛊。”
姜歌颔首示意自己明白，还请黎洛儿继续。
黎洛儿见姜歌沉静模样，继续解释道。
“恩公有所不知。”
“我九黎部族的修行法门，除了寻常修士的修行法之外，另有巫、蛊两道。”
“巫者，以舞降神，以力证道。”她看向姜歌。
姜歌所修法门，便是最正儿八经的以力证道法门。
姜歌眼角跳了跳。
黎洛儿接着说道，“蛊者，除了那些毒蛊外，还需修一本命灵蛊。”
“其中强横灵蛊，多为世代相传的灵蛊。”
“如我...便是因为将继承灵蛊的资格让予了妹妹，这才没有修行。”
姜歌好像已经懂了，“难怪我总觉得大师姐体内蛊毒不似毒性，更像是某种修至走火入魔的功法。”
“就连我也拔除不了。”
“恩公果然天资聪颖。”黎洛儿苦笑，“从未接触过灵蛊之法，竟然能一语道破本质。”
“事实上...这位体内的赤阳蛊，便是夸陇氏世代相传的两道灵蛊之一。”
“没了赤阳蛊之后...”
“夸陇氏的日子可谓相当不好过。”
“九黎圣女大选日子在即。”
“恩公此时带她入南疆，夸陇氏族势必眼红无比，无疑是羊入虎口啊...”
不过黎洛儿忽然反应过来，以姜歌的强横。
究竟谁是羊，谁是虎还不好说。
“所以——”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这才是姜歌关心的重点。
“其实很简单。”黎洛儿注视着姜歌，“既然是灵蛊，只需找到灵蛊修行法门便是。”
“只是...”
“这位竟然压了灵蛊二十余年方才爆发。”
“这种程度的赤阳蛊，就算找到了修行法门，想要修习也相当不易。”
“但好在夸陇氏的情况特殊。”
“夸陇氏信奉清水之神仰阿莎。”
“据说清水之神仰阿莎受天地孕育，她嫁给了太阳，但好景不长，太阳重利轻别离，离开仰阿莎到东海去，终年不归。”
“那份别离让仰阿莎受够了太阳的薄情，后来，她便与月亮私奔到了天边。”
“啊！？”姜歌呆了一下。
“夸陇氏的赤阳蛊便是如此——”
“以赤阳蛊蕴生出的灵月蛊，柔和却也霸烈，在南疆百族都算得上是强横。”
“只需找到灵月蛊的传人...”
“若是如此，我拒绝。”未等黎洛儿说完，沉事欢就相当抗拒地拒绝道。
“当年我父母便是不想我成为侍奉神明的祭品，拼了命地将我送出了南疆。”
“如今我回到了南疆。”
“若是还要为了苟且活下去蕴养什么灵月蛊，那...”
“他们岂不是白白死去。”
“纵使道消身殒，我也不愿成为她人嫁衣。”
“...”
姜歌从身后将大师姐抱在怀里，使劲搓揉着大师姐脸蛋，“说什么胡话。”
“一切交予我。”
沉事欢有些抗拒地想要从姜歌怀里挣出来。
脑后一片旖旎。
她却不甚喜欢。
小师妹一点也不小。
大师姐一点也不大。
姜歌笑眯眯地，抱着沉事欢反过身来，将大师姐正面按在了自己怀里。
不就是大师姐积压的灵蛊太过强横，无法消化么。
到时候自己帮衬些就是。
至于...修习赤阳蛊的蛊法。
都已经知道了大师姐是夸陇氏的人，大师姐对夸陇氏也没有什么感情。
自己直接上门去取便是。
若是他们不愿给。
那...就只能期许他们手上没有什么人命了。
但大师姐的父母双亲都殒命在他们手中，姜歌只能祝他们好运。
九方洞府——
忽响起女子高亢一声。
洞府外，少年听得心潮澎湃，心痒难耐。
奈何...师尊大人只喜欢小师妹一人侍奉。
但很快——
少年就发觉到其中不对。
师尊大人低低啜咽一声之后，洞府内彻底归于一片死寂。
就连洞府外的禁制都被打开。
他想要撞门而入，却又不敢...若是触怒到了师尊，自己说不定便要被师尊炼作宝药。
洞府内——
九方上人惊怒地看着面前被她视若玩物的少女。
此时...九方上人四肢尽被削去，残存肢体被五方冰锁缚住臂膀腿根脖颈。
光洁小腹上，咒符如滚热烙铁般疯狂蔓延。
少女满口鲜血，披头散发，上身赤果。
雪背鞭痕道道，鲜血淋漓。
她手里拎着一条断臂，微微昂首，俯看着面前的九方上人。
“逆徒...逆徒！！！”
“什么时候...”
九方上人咒骂未曾结束，便被少女拎着断臂砸在了脸上。
少女啜泣着，一下一下抡舞着手中断臂挥砸，似是在发泄着心中凄苦。
“逆徒...？”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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