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从驮尊长老一直到那翊清道人，九方上人。
近日来陨落的化神修士，或多或少都与圣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包括这昊日圣尊...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昊日圣尊所修行的妖法「生死禅」，也是圣宗的妙法。
荒芜世界内。
【...】
【化神妖修，修行一千六百六十四载。】
【残杀百姓两万八千一十八人，修士两千五百三十三人。】
【诛杀道修，功德大乘！！！】
【...】
心中念想随之浮现，这昊日圣尊的修行方式着实让姜歌有些意外。
竟然是以人身修妖法。
不过从长珪如今的状况来看，这家伙恐怕早已经近妖而非人。
左手刺入昊日圣尊残躯小腹，姜歌干净利落地将妖丹剜出。
这妖丹半黑半白，却不似阴阳鱼般协调，对立且割裂。
熊熊烈烈赤燎之火在姜歌掌间燃起，顷刻将那枚妖丹炼化，顺应着姜歌心意，炼制作无眼阴阳鱼的模样。
只是观其中生死之意。
姜歌隐隐约约有所参悟。
这妖丹属实有趣。
好似那昊日圣尊与那日蚀真君多年来的相争，都汇在了这一枚妖丹当中。
右手提剑，左手攥住那枚妖丹，姜歌解放【赤地千里】世界，顺便...将那少女从剑中世界中放了出来。
她被打断的四肢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小剑灵对她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姜歌所做的事情在她眼中看来本就如神迹一般，少女望向姜歌的目光充满了崇敬。
长珪深谷上方的妖魔已经被姜歌屠戮殆尽。
除了那可怜少女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唯有...姜歌当初曾在长宁见过的那几个耀阳氏修士，因为当初办事不利，在回到长珪之后就被关进了笼子里。
姜歌一剑斩开笼子上的沉重铁链，俯看着那个光头，笑意盈盈，“许久未见——”
“你们好像过得不怎么样嘛~”
几人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不过在笼子内听到外面动静，见到看管他们的上使现出本貌之后依旧被轻松砍杀，还是大概猜到了，如今...长珪恐怕变故颇多。
为首的光头壮汉唯唯诺诺地对姜歌拜礼。
少女赤足跟在姜歌身后，遍观那些往日行凶作恶的上使，在深谷内的耀阳氏族族人看来简直如神明般的上使，在姜歌面前简直是摧枯拉朽般地被毁灭。
“这个女孩便交给你们了。”姜歌随意牵过少女。
耀阳氏族的事情太麻烦，她懒得插手。
不过这里死了这么多妖魔，煞气冲天，想来短期内也不会再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来耀阳氏族进犯。
“从今天起——”
“耀阳氏，自由了。”
“自...由？”壮汉有些茫然不解地重复着那个词语，对被奴役洗脑了一生的耀阳氏族族人来说，那个词语的确让人不解。
姜歌转身离去。
光头壮汉目光闪烁不定，瞳孔中摇曳着火，倒映出姜歌的背影。
就在这时，在他身旁，那个被姜歌解救下来的女孩，忽然恭恭敬敬地对着姜歌跪下。
“奈——”
她轻轻唤了一声。
在耀阳氏族，那个名字代表着他们的信仰。
光头壮汉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那个女孩一起，对着姜歌拜下。
“奈！！！”那种顶礼膜拜，如病毒般在夸陇氏族的土地上开始蔓延。
他们被奴役了太久。
早已经看不见希望。
即便被姜歌解救，依旧需要一个宛如太阳般的角色，成为他们心目当中的信仰，受顶礼膜拜。
那么...有什么目标，是比斩杀了旧日，成为了新的骄阳的姜歌更合适的呢。
他们想，大概是没有的。
姜歌回到那处山坳。
被姜歌以缚地符困在符箓当中的霁云氏女子一点不慌不忙，不焦不急，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躺椅，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用远望的符术眺望长珪，躺椅的扶手上还挂着一袋瓜子，好不快活。
见到姜歌过来，她这才笑盈盈地起身，还要给姜歌递过来几颗瓜子。
“妹妹辛苦了。”她对姜歌谄媚。
却不是因为姜歌的实力，而是...这瓜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自打跟着姜歌，这刺激的场面一阵赛过一阵。
往日她跟着霁云氏行商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刺激的画面。
人与人的苦难并不相通。
耀阳氏的灾苦对霁云氏而言不过只是南疆百族相当正常的变故罢了。
姜歌倒也没有什么想要指责岱云彤的想法。
她只是希望霁云氏到时候能稍微照拂如今的耀阳氏族一二。
岱云彤一拍胸脯姣好绵软线条乱颤。
这点小事自然毫无问题。
除此之外，姜歌还有一点点小事情希望能借助霁云氏在南疆的影响能力，以及情报网络调查。
见到姜歌脸上凝重神情，岱云彤隐约意识到这个九黎小妹妹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可能是有关霁云氏的未来——
不...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南疆的未来的重大事件。
“妹妹想调查些什么？”
“不是我吹~”
“在这南疆...还没有什么是我霁云氏弄不清楚的事情。”岱云彤稍微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
霁云氏虽然不似夸陇氏，夸黎氏那般，身为九黎后裔。
不过，凭借着多年苦心经营。
霁云氏如今在南疆百族间的影响力，可以说较之九黎各部只强不弱。
若非岱云彤本身实力不济，年龄又稍微偏大了一些。
这一届九黎圣女的评选，她也想去凑凑热闹。
见到这漂亮姐姐如此言之凿凿，姜歌含笑问出了一系列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呃...那姐姐知道苦兆妖王的本体是什么，要害弱点是什么？”
“当年佛门巨擘以身殉道，镇封十万大山的具体情形是怎么样的吗？”
姜歌一连串问题抛出，岱云彤忽然有些绷不住。
这几个问题疑似都有那么一点点太超纲了。
好在姜歌本来就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从一开始，姜歌也没有打算靠着霁云氏的情报网络去探知有关苦兆妖王的消息。
指望霁云氏说不定还不如指望此时此刻被养在少府监的那只小兔子。
姜歌所希望探听的事情。
其实与「圣宗」有关。
姜歌希望知道这些年来南疆除了九方上人之外，圣宗其他弟子长老出没的讯息消息。
亦或者是与南疆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先前——
在见到姜歌施展圣宗的炼器法生生炼化了那枝黑羽时，日蚀真君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大了。
她对姜歌居然能顷刻夺走她的羽翼，炼出羽剑，实在是惊讶到不行。
出乎姜歌意料的是，这次...岱云彤坚定点头。
“虽然不知道小妹妹忽然打听有关那个宗门的消息究竟是为什么。”岱云彤甚至不愿直述圣宗之名。
想来也是，圣宗家大业大。
霁云氏虽说在南疆发展得还算不错，但跟圣宗相比较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若是当真得罪了圣宗。
圣宗有许多办法，让霁云氏就此从南疆消失。
“不过...”
“有关那个宗门的消息——”
“的确是有那么一例。”
许多年前，圣宗曾有一得道高人，祸乱南疆。
后来，他在作恶时遇到了禅师善渡。
善渡禅师将他擒下，念他修行不易，将他镇压在了定安府的大狱当中。
据说后来那位圣宗的得道高人在定安府的大狱当中吃斋念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由此，还成就了一段佳话。
岱云彤说得头头是道，姜歌却总觉得其中情节微妙。
要姜歌说，哪有什么修行不易。伤天害理之辈，直接杀了便是。
所谓镇在狱中，实在是笑话。
至于...吃斋念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那更是笑话当中的笑话。
以圣宗那种绝对利己的作风，姜歌属实不太相信，会有什么幡然醒悟。
“后来那禅师便将人放了出来？”姜歌思索着这件事，与那昊日圣尊之间存在交集的可能。
“那倒没有——”岱云彤摇头，“后来，善渡尊者以身殉道，镇封十万大山。”
“永远地留在那里。”提及那位佛门巨擘，岱云彤的话语间多少也有几分哀伤。
“至于那圣宗邪佞，自然也是一直被镇压在了定安府的大狱当中。”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姜歌总觉得个中方寸之间，有哪里不对。
她向来是行动派。
当即决定直接带着岱云姐姐去定安府的监牢中看看。
反正有岱云彤认路，姜歌施展挪移手段又很方便。
此时已经天明，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姜歌的行动力夸张，岱云彤也乐得跟着姜歌一起吃瓜看戏。
仅有...将将才追着姜歌她们抵达耀阳氏的霁云氏侍从，发现自己又一次扑了个空，忍不住哀鸣一声，再次追上了姜歌她们的脚步。
与姜歌所想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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