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不过，姜歌还是想要稍微纠正一下的。
几十年才入凝婴吗？
那是有点废物了。
夜白姐姐都半只脚踏入立命境了。
那老登夺舍重修，几十年才入凝婴，可不就是大废物。
若是让甘晏老鬼听到姜歌内心想法，大抵会一口老血喷出。
屠夜白是何许人物。
那可是天赋位列九州历史前几的究极怪物。
当年剑宗与尚还昌盛的儒门书院同争的天才弟子。
要知道剑宗一向清远淡泊，收徒那叫一个随缘，可即便如此，见到屠夜白的天资之后，剑宗魁首甚至不惜从幽州远赴京城，要与书院争一争这个弟子。
即便确信了屠夜白自愿拜入书院之后，仍不死心。
说剑宗的大门永远为屠夜白敞开。
屠夜白不入剑宗，天下青年菁英再无人敢称自己的剑道天赋独步天下，冠绝群英。
自己何德何能，去跟那种冠绝九州的怪物相提并论。
不过——
甘晏老鬼心中大抵还会冷笑。
天资傲人又如何。
过刚则易折。
那屠夜白天赋如此出众，最后还不是要折在迦梨毗昙之手。
而且——
哪怕迦梨毗昙不出手。
等她一朝立命，她依旧得死。
大泱的土地上，已经容不得化神之上的种子。
重新整理搜索条件，终于，在数百年前，寻到了有一书生，因为偷偷攀入归朴塔而被拘捕的记录。
后来，因他在狱中悟道筑基。
定安府心善，念及他年纪轻轻潜力无量，又没有铸下什么大错，形式上教训一番后便放他离去。
见到这记录，那几个修士僧侣血都快要凉了。
化神魔修夺舍出逃几十年就已经够恐怖的了，结果现在...一下从几十年变成好几百年！？！
而且她们说什么？
「南离王庭」。
圣主！？！！
一僧侣眼睛往上一翻就要当场昏厥过去。
善渡大师，你还是带我走吧！！！
「南离王庭」如今在南疆的地位可谓蒸蒸日上，颇有几分要与定安府分庭抗礼的意思。
当然——
这里说的是地位。
单论实力。
自善渡大师以身殉道，镇封十万大山之后。
定安府便再未有过化神修士。
朝廷那里，也抽调不出什么化神修士送入南疆这个魔窟。
如果「南离王庭」愿意，他们早就可以平推了定安府。
只不过目前为止「南离王庭」表现得还足够冠冕堂皇，不论背地里他们所行之事如何苟且龌龊，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他们还是一副正义之师，想要让南疆百族统合在一起，汇成一股力量的样子。
但...这前辈之间讨论却说什么...「南离王庭」的圣主就是当年善渡大师封印的魔头甘晏？
累了，还是等死吧。
青袍和尚彻底瘫在了地上。
“大师不用慌张。”姜歌擦拭着赤铜羽令上的血渍。
只是...她擦拭着那染血赤铜羽令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是恶感十足。
羽令器灵战战兢兢，乖巧地任由姜歌抚摸着她的身体。
“待我将那邪佞除去。”
“你只需汇报...甘晏魔头意图出逃，死在了归朴塔顶便可。”
姜歌好言宽抚着那青袍和尚。
青袍和尚哆哆嗦嗦，怎么也说不出另外一种可能。
其实另外一种可能也很简单。
若「南离王庭」圣主当真就是甘晏。
待他独掌南疆。
这归朴大狱，自然也没有什么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牵着岱云彤的手，姜歌带着她离开。
这接连几日连番苦战，实在是让岱云彤看爽了。
甚至心中都隐隐有所明悟。
她觉得自己距离结丹境也很快了。
那很正常。
观摩高位修士之间的战斗，本就是一场参悟，一场机缘，一场造化。
接连看了那么多场。
若是还无法突破，这才是真的废了。
过往，可没有那么多化神修士间能撕破脸皮，当场开打。
而且——
越是修为高深越是惜命。
那些久居高位的化神老登，一个个都爱惜自己性命爱惜得要死。
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可能败走陨落，他们也不愿冒险。
就像居于深谷当中的昊日圣尊。
谁不知道她半人半妖，半生半死。
可...没人愿意为了那点微薄利益动手。
妖魔觉得她是妖魔。
百族修士觉得她依旧是耀阳氏族的首领。
至于...被她圈养在长珪深谷中的那些可怜耀阳氏族族人。
一群蝼蚁罢了。
谁在乎？
姜歌在乎。
她带着岱云彤回到未城城寨。
知道赤羽神启圣女贪嘴，在路上，姜歌特地替她买了点小点心。
都是南疆的特产。
除了鲜花饼，洗沙白酥之类的点心之外，还有酸嘢之类的小吃。
都是姜歌想尝一尝，但又觉得自己吃不了多少，干脆浅尝辄止，剩下的都给她打包回去的小零嘴。
反正姜歌不介意。
那赤羽神启圣女也不介意。
而且，诸多零嘴当中，姜歌没买任何和鱼鲜有关的小吃。
上一次带着那赤羽神启圣女溜达时，姜歌就发现了，这家伙好像不太喜欢鱼类制品。
虽然这家伙也能面不改色地全部囫囵咽下。
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喜欢。
姜歌没有那种故意挑着少女不喜欢的东西买，然后训狗的兴趣。
未城城寨。
赤羽神启圣女正美滋滋地荡着秋千，吃着夸黎氏族奉上的枫糖。
好不快活。
看在姜歌的面子上，黎椛儿对她以最高礼遇对待。
“呀，你回来了！”赤羽神启欣喜地看着姜歌，然后...她稍微有些不舍地揣着兜，最后伸出手递出来一枚薄壳隐约都有些许融化痕迹的枫糖，“喏...”
“给你留的。”
姜歌忍不住想要以手扶额。
有如此圣女，南离王庭何愁不亡。
不过，姜歌还是一件一件将自己带回来的零嘴摆出，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的眼睛越来越亮。
赤羽神启圣女将手伸了过来，却被姜歌一手拍下。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赤羽神启圣女狐疑地盯着姜歌，随后胸膛一挺，颤巍巍的一阵颤抖，掀起波澜，“我是不会出卖「南离王庭」的！”
她倒是坚定。
没有管这家伙说什么。
姜歌已经发觉到了，这家伙的确有操守有原则，不过她的原则却不是建立在「南离王庭」的基础上的。
这家伙虽然天真，却有着甚至可以用质朴来形容的价值观。
“夸陇氏族的事情，「南离王庭」究竟知道多少？”
“什么的事？”赤羽神启圣女完全不知道在夸陇氏族的土地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那耀阳氏族呢？”
“那里有无数妖魔圈养着耀阳氏族族人。”
“以耀阳氏族上使自居。”
“「南离王庭」既然收服了耀阳氏族，对发生在长珪的事情又了解多少？还是说...”
“对「南离王庭」而言，只要耀阳氏族愿意拜入「南离王庭」，执掌长珪的究竟是耀阳氏族的修士，还是吃人的妖魔，都不重要。”
本来右手托着，左手捻起一方白酥正准备开始享受的赤羽神启圣女呆呆愣愣怔住，一副犯了错的小孩样子，眼神惊慌中带着些许茫然。
“算了——”
“你继续吃吧。”姜歌不再打搅她的心情。
可是赤羽神启圣女却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着手里的白酥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下口。
姜歌有些粗暴和体贴地托着赤羽神启圣女的手将白酥塞到她嘴巴里。
赤羽神启圣女鼓着腮帮子咀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歌，姜歌干脆双手捏着这家伙的脸蛋下巴好似‘帮着’她咀嚼的样子肆意抟玩着这家伙的脸蛋。
她的眼睛与姜歌曾经见过的迦梨毗昙的眼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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