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而吃货的鼻子，往往很好。
「南离王庭」的圣殿内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那种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站在大殿正中环视四周，赤羽神启圣女的眼中，周围墙壁上如瀑般成片成片地渲染上赤红的颜色。
她仿佛能看到那些喷溅的鲜血，断裂的残肢，士卒们的哀嚎恸哭。
隐隐地，赤羽神启圣女忽然有种作呕的感觉。
大殿内的血腥味道太过浓烈刺鼻，即便冲刷几十上百遍都难以遮掩。
更何况...这大殿的主人好像压根没有半点想要遮掩的意思。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真相掩藏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将她视如呆瓜。
“夸黎氏族那边怎么样？”御座之上，那位圣主大人轻声发问。
一切平静如常。
“不是很顺利。”赤羽神启圣女说起实话，“夸陇氏族与耀阳氏族意欲动强。”
“但是夸黎氏族找来了一个强横无比的外援。”
“夸陇氏族的族长，族老。”
“云牧氏族的族老。”
“耀阳氏族的族长。”
“皆被她悉数斩杀。”
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个九黎小妹妹的夸张战绩赤羽神启圣女还是会觉得瞠目结舌，那几个久居凝婴境的老怪物铩羽而归也就罢了。
可那夸陇氏族的族老都已经踏入了化神境。
那耀阳氏族的族长更是在化神境的前辈高人当中都算得上是相当麻烦且难缠的家伙，竟然也都这么折在那个九黎小妹妹的手中。
在姜歌面前时赤羽神启圣女镇定如常。
但在背着姜歌的时候，她反而心情惴惴，久久不得平静。
“我不是她的对手。”
“无碍——”御座上，男人摆了摆手。
赤羽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才是正常的。
那家伙...必定也是哪个化神老怪夺舍重生。
最有可能的就是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武安侯——
江曲。
打不过江曲，这实在再正常不过。
倒不如说...若是她打过了，自己才需要警觉担心——
这「南离王庭」，究竟是谁的王庭。
“不过有几件事，我想求教圣主大人。”赤羽神启圣女仰头看向那位裹藏在阴影当中的圣主大人。
他坐在黑暗最深处。
只剩下一双浑浊赤红的双眸，潋滟着凶光。
好似一头迟暮的老龙，赤目映着身下嶙峋的骨山，“我们的小圣女有什么问题？”
“且说来让我们听听。”
他的声音喑哑干涩，让赤羽神启圣女不禁为之毛骨悚然。
不过最让她在意的其实还是...「我们」？
赤羽神启圣女后背忽然一阵发凉，黏腻冰凉触感好似蛞蝓之类的巨大软体动物从后背爬过。
硬着头皮，赤羽神启圣女沉吸一口气，开口询问道，“夸陇氏族的事情...王庭究竟知道多少？”
“那耀阳氏族呢？”
“妖魔圈养着人类。”
“而那些妖魔却以耀阳氏族上使自居。”
“王庭与耀阳氏族交往密切，这些事情...王庭究竟知道多少？”
她虽看似有些天然模样。
但姜歌说的字字句句她却都尽数记在心里。
“哦？”御座上，圣主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是谁与我们的小圣女...问及起了这些问题。”
“是那姜歌吗？”
对「南离王庭」的圣主，想要调查清楚姜歌的身份并没有那么困难。
是也因此，他先前才会如此笃定怀疑——
姜歌是江曲夺舍。
毕竟自己已经如此天才绝艳，却依旧要在夺舍之后，而且——
还是夺了最适宜修习【蚩尤武诀】的九黎后裔之后，方才能习得【蚩尤武诀】。
若是有人...哦不，有妖孽能直接修行【蚩尤武诀】。
他不相信。
“姜...姜歌？”赤羽神启圣女露出一副茫然表情。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了，所谓姜歌与江夏大概就是同一个人，那个织造很厉害的女孩子天天喊着的其实不是江江江江，而是姜姜姜姜。
不...应该说，江夏其实只是姜歌因地制宜，将自己的名字翻译过来的一个名字罢了。
见到赤羽神启圣女脸上茫然神情，「南离王庭」的圣主眼睛微眯。
看来这丫头的确浑然不知情。
赤羽神启圣女实在不善撒谎。
她藏不住心思的。
既然如此——
“赤羽...”他吩咐道，“你且过来。”
“有些要事，唯有你我相商，方能决议。”
赤羽神启圣女立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地看着前方的圣主大人。
这满殿的血腥味道，让她身体简直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圣主俯看着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赤羽神启，“已经发觉到了吗？”
“看来...”
“当初放你出去，实在是个错误的选择。”
“你和那姜歌...走得太近了。”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每一步都脚步声沉重，好似踩在赤羽神启圣女的心头。
同时——
粘稠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爬过整个圣殿，如同日食时扫过大地的阴影，整个圣殿瞬间进入永夜般的死寂与黑暗。
影子慢慢覆盖住赤羽神启圣女的身体，在即将覆盖住她双眸之际，她终于控制不住地...白细赤果双足下赤焰升起，就要带着她远遁千山万水之外。
只是——
漆黑的影子凝练而成的锁链已经缠住了她的脚踝手腕。
那位圣主大人笑得逐渐凶残且阴冷，“这时候才想要逃跑，已经太迟了。”
他双手伸向少女芳肩，看着赤羽神启圣女纤细白皙的脖颈，细嫩肌肤下蓬勃涌动的生机，微微泛着青色的清晰血管痕迹，委实期待。
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虽然花还未开，果实尚未成熟。
但眼下情况特殊，他已经等不了了。
只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赤羽神启圣女身体的瞬间，他忽生警觉。
身体如同被线扯着般不可思议向后腾飞。
与此同时，一柄漆黑羽刃悄无声息从暗影中探出，在赤羽神启圣女面前横削扫过。
那剑至邪至利。
毕竟是姜歌以化神妖鸟饱含死气的一翼炼制。
与以往的武器锋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姜歌手上能够与之相较的。
也就‘只’有噢哦哦哦哦哦的光狼之弓，澹台如初伯母倾力凝出的冰剑，江曲大人传承的苍青之剑，一直被姜歌悉心温养的如玉骨剑，杀了驮尊数以万次，质变蜕生的兵劫冥颚，以及...那道门至宝，火凤羽令。
手上法宝终归还是少了些。
自打她修为渐长之后，圣宗的补给送得就有些不到位了啊。
圣宗其实也有话说。
他们培养弟子虽然比寻常宗门较快。
但...化神修士所需人材，最次最次也得是个结丹吧。正常怎么都需要几个凝婴境的人材，凝婴境修士又不是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
君不见青州少府监。
毁了一代之后至今都还没缓过来。
圣宗也是如此。
当年以三分之一弟子长老铺就成迦梨毗昙的登天之路，时至今日...都还没缓过来呢。
结果，又遇到一个杀胚。
这家伙甚至杀得比迦梨毗昙还要干净。
她整城整城的屠戮，眼睛里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迟疑。
南离王庭圣主后撤，后背发凉。
这剑杀来得太快，太悄无声息。
若是那姜歌有心在自己大快朵颐之时从背后偷袭，自己未必能反应得过来，说不定便是一个项上人头落地的结局。
可就跟赤羽神启圣女一直按捺着自己内心逃跑反击的冲动，强忍着一身鸡皮疙瘩等待着姜歌一样，姜歌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对赤羽神启动手。
死羽之刃横扫。
同时，在他身后，一柄青翠剑锋悄无声息杀至，瞬间动若奔雷，誓要从他后背贯穿。
姜歌的身形出现在赤羽神启圣女面前。
她左手提起死羽之刃，右手向前虚握，遥遥召着苍青之剑。
翠绿剑锋破开暗影，眼瞅着即将就要贯穿他的后背。
就在此时。
一漆黑武身骤然浮现，双掌一合紧紧夹住苍青之剑。
果然——
「南离王庭」的圣主，就是甘晏。
还未等甘晏老鬼嗤笑出声，姜歌左手提着死羽之刃已经对着他当头劈下，整套连招从剑锋横扫，苍青之剑偷袭行云流水坩，加起来不过一息。
她行动如风。
提剑劈砍时身上谪仙般羽衣甚至拖曳出烟青色的墨痕。
这身羽衣虽然不能让姜歌飞行，却依旧赋予了她「轻灵」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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