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姜歌抬起一脚，踹在夜弥小腹，彻底将夜弥踹飞出去。
夜弥身体翻滚，犁开大地，掀起土浪。
还未等她挣扎反应，一只脚已经当头踩下。
咚咚——
眼前恍惚着，心脏有种停跳的感觉。
白色短靴辗在她的脸上。
靴尖抵着夜弥的嘴唇，几乎要塞进她的嘴里。
对这自恃甚高，摆出一副优雅姿态的妖魔，姜歌...自有怨气。
她辗着夜弥。
仿佛强迫着夜弥替她将靴子舔净。
“呵...呸...”夜弥啐了一声，只是木讷地看着那株参天的栖神木，形势急转，她难以招架。
“无耻人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弥只是有些感触，“当年...”
“这栖神木所在，也是我十万大山界域。”
“这栖神木乃是我妖族圣木。”
“是...”
“尔等人族，伐木砍林，将我妖族驱赶入十万大山。”
想着姜歌一箭一箭十日凌天，规避与自己正面作战的卑劣行径。
“尔等卑劣无耻...从未改变。”
姜歌脚上动作停顿一下。
这家伙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哦。”
“那咋了？”
夜弥愕然看着姜歌。
姜歌的答案只有一个。
“...”
“我是人。”
part.214 请姐姐稍微忍耐一下下【三四更4K】
从一开始，姜歌的立场就尤为坚定。
从未改变。
不论如何——
首先，她是人。
一切以人为本。
从这种角度上来说，姜歌不愧是以儒门真正入修行，见贤境的修士。
因为儒门的一切道理，首先，也都建立在你得是个人的前提上。
在儒门一众先贤当中，甚至还有比姜歌更加激进的存在。
譬如，就曾有一位成德境的大儒。
他认为人之初，性本善。
本恶者，枉为人。
既然枉为人道，诛灭异己，天经地义。
杀戮起来甚至隐有姜歌之风。
被姜歌踩在脚下的夜弥感知着少女脸上那种坚定，没有任何迟疑的表情，仿佛对姜歌而言，斩妖除魔就是如此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的感触对姜歌没能造成任何影响。
倘若只是少女道心坚定也罢，但是少女的那种信念...却让夜弥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种恐怖的预感。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家伙未来涤荡妖族的可怖画面。
不能让她活下去。
不论如何——
都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了。
五官扭曲着，夜弥口鼻中都不断地喷着血沫。
早在刚刚，她就已经受到了几乎致命的伤势，现在...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片息。
「这家伙...必须死...」
「所以...」
“你杀不死我的。”即便是被姜歌踩在脚下，夜弥仍然以轻蔑口吻，试图激怒姜歌，“我是夜的化身。”
“不论你杀死我多少次。”
“等到夜晚降临之际。”
“我还会活过来...”
“哦？这么说你能比天龙公子还耐吃咯。”姜歌嘴角一掀让夜弥忽然浑身发冷，“你知道天龙公子么？”
“就是青州的那条恶蛟。”
“据说它是翻海蛟龙的后裔。”
“可耐吃了。”
夜弥战栗着，这家伙...说什么？
她要吃了自己？！
姜歌欢愉地看着脚下女人眼底的那种惊惶，对——
就是这种表情。
就是那种惊恐绝望的表情。
姜歌当然知道这家伙是想激怒自己。
对夜弥这种高度与人相似的妖魔，姜歌其实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太愿意下口的。
她揣测着这家伙的目的。
这家伙...想求死？
而且是想以一种特殊的手段死去？
姜歌抬起右手，邪眼在她掌间徐徐睁开。
姜歌注视着夜弥眼底神情的变幻。
她看到夜弥眼底的那抹欣喜。
“你当真不会死么？”
呼——
死亡之风悄无声息徐徐拂过，姜歌脚下女人，原本漆漆如夜的翎羽刹那全部腐朽成灰色。
在死亡降临之前的最后一息，夜弥的唇角向上掀起。
那便是有关夜弥的最后一个秘密。
也是世上仅有两个人...哦不，应该说是只有两个妖魔才知道的秘密。
夜弥是苦兆的影子。
在被苦兆邪眼杀死时，夜弥并不会死去，而是会以影子的方式，在夜幕降临之际，在妖王苦兆的影子中苏生。
“你杀不死我的...”夜弥喘息着，然后愕然发觉情况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体，发觉自己双臂都呈现出一种阴魂态的半虚幻状态。
“阴仆身！？！！”
“炼魄法？！！”
“你是圣宗修士！！！”
她简直无法理解。
以这家伙的表现，这家伙怎么会是圣宗的人...这家伙怎么能是圣宗的人！？
只是姜歌实在懒得与她解释。
漆黑铁链哐啷哐啷已经套在了夜弥的脖颈上。
她顿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五欲五尘...心魔...”
夜弥的上下牙膛都在战栗。
她的眼底深处终于浮出一抹悲戚，“苦兆大人...”
“夜弥...”
“恐怕再也无法侍奉您了。”
“...”
【通慧山鬼，化神修士。】
【残杀百姓四百六十二人，修士七千六百五十五人。】
【诛杀山鬼，修为上乘。】
【...】
伴随着姜歌一脚用力踩下。
本就已经在苦兆邪眼死亡之风吹拂之下腐朽的山鬼身躯，彻底化作漫天灰羽散去。
姜歌看着漫天灰羽。
心中忽有种奇妙的感觉。
夜弥并不是那种以残杀人类为兴趣的妖魔。
她杀死人类的原因几乎只有两个。
肚子饿了，又或者...是有人类闯入到了她的地盘。
以前是樵夫山民，后来，是为了重宝铤而走险的修士。
但——
那又如何。
她是妖，自己是人。
她与自己，天然对立。
哗哗哗哗——
【掌中阎浮】世界失去了姜歌的维系，轰然破碎。
在大师姐她们无尽担忧的目光当中，姜歌的身影出现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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