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只是她还是下意识发问。
“那你呢...”
赤羽神启圣女刚刚开口，见到姜歌拔剑动作，心中已经了然。
面前少女对斩妖除魔，诛邪灭恶有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爱好。
是的...赤羽神启圣女只能用‘爱好’来形容姜歌对妖魔那种掏心掏肺的‘喜爱’。
姜歌拔剑向前。
无数妖魔在苦兆的敦促下，不要命一般的向「栖神木」发冲锋。
前赴后继，甚至互相践踏。
姜歌左右两剑劈开几条试图撕咬恶崂山君尸体的饿狼。
凛凛剑光吓得一众妖魔纷纷退却，让开一片巨大的空地。
但即便如此，它们依旧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那具恶崂山君的尸体。
除了有许多妖魔未开灵智这方面的因素外，另一方面...则是那凝婴山君的血肉对这些妖魔的诱惑实在太大太大。
那可是以蛮横肉身直入凝婴的恐怖妖魔。
哪怕只是分食一点血肉，对这些不过气海，甚至可能都没有气海的小妖魔们来说，都足以突破。
为此，完全可以铤而走险。
根据许多‘前辈们’的经验。
这些人族修士对妖魔血肉并无多少兴趣。
他们往往直接取骨剖丹，取走一个妖魔身上最精华部位之后便会将剩下来的血肉弃置。
而且...能够轻易斩杀凝婴大妖的恐怖修士，对它们这些初入修行的小妖魔，又怎会有什么兴趣。
它们与姜歌保持着它们自以为的安全范围。
却又在后面的妖魔推搡下不得不向前。
【开智虎妖，凝婴修为。】
【残杀百姓两千九百六十五人，修士七百三十二人。】
【诛杀虎妖，功德大乘。】
【...】
心念提醒倒是不出姜歌意料。
这恶崂山君虽然能出入十万大山，离开善渡禅师留下来的禁制。
不过由于十万大山附近村落的特殊性，它也难以疯狂屠戮百姓。
所屠戮修士也多是铤而走险闯入十万大山，为富贵险中求的修士。
只是偶尔...它离开山林，随意将一处村落屠戮殆尽之后便离去，回到十万大山。
可即便如此，它的存在对于那些蒙受灭顶之灾的村落而言，也是毁灭般的存在。
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一柄苍青利刃轻易剖开恶崂山君胸腔，滚热脏器滑落满地。
姜歌身后，炽熔武身不愿姜歌满手染血，替她取出了那枚凝婴大妖的妖丹。
然后——
在一众妖魔瞠目结舌目光当中，姜歌直接将整头恶崂山君收入了一柄扇子当中。
这世间空间灵宝尤为珍贵。
体型如此巨大的妖魔，很少有修士会选择全部打包带走。
但偏偏...姜歌是个例外。
纸人师兄的扇子煞是好用，其内空间自成一方天地，可装山河。
用来装这些一头头似小山般的妖魔正是合适。
若是遇到了如天龙公子一般肉质紧实爽滑，一看就很好吃的妖魔，还可以装入澹台如初伯母送给她的那滴冰泪当中。
总之——
姜歌身上不缺空间。
实在不济，也可以送去剑中世界给剑灵当零嘴，亦或者是丢入五欲五尘心魔欲界，当场炼化。
主打的就是一个姜歌所至之处，妖魔尸骨无存。
她抬眸轻扫。
剑光招摇荡开，那些距离姜歌近百米远，见到姜歌将恶崂山君整头收走之后摆出一副虎视眈眈架势的妖魔，顿时如割草般成片成片倒下。
滚热妖血泼洒。
有妖魔茫然不解，不知道这人族大能怎么对它们这些小妖魔也如此尽心尽力。
自十万大山冲出的妖魔何止万计。
她如此浪费灵力精神，难道就不怕我十万大山的大妖王吗？
姜歌行走在几乎被泼洒妖血染成赤褐色的土地上。
她脚下步步生莲。
冰莲徐徐绽放。
挥剑横扫，愈加从容。
剑光在天地之间纵横，如奔涌大河一般不可阻挡。
姜歌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来到数千米开外。
一条浑身黢黑的大蛇几乎藏匿于附近妖魔的阴影当中，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姜歌，仿佛随时准备对姜歌发起偷袭。
它同样是凝婴修为。
却藏匿着生息。
看起来甚至好似一段枯木。
不久之前，还有几头鹰隼类的妖魔立在它的脑袋上，随后...便被它一口吞下，打了牙祭。
按照常理来说，一处兽潮本不应出现两个凝婴境的大妖魔。
但此番冲出十万大山的妖魔实在太多太多太多。
而且...这条大蛇属实阴险。
它深知苦兆妖王如此发动妖魔兽潮对「栖神木」发起袭击势必不是为了什么十万大山，妖魔族群的利益。
它听闻...苦兆妖王在南疆吃了瘪。
虽然说起来好像简直不可思议，毕竟苦兆妖王的强横，十万大山妖尽皆知，可在这大蛇看来，这却是解释苦兆妖王以及十万大山诸多妖王最近异状的最佳答案。
是而，它选择了躲在恶崂山君身后，出工不出力。
若是能找到机会，便直接离开兽潮的队伍，悄无声息钻入某处大山洞穴，岂不快哉。
只可惜...它愕然看着面前忽然杀至的少女。
一双蛇类的三角眼中甚至还有些许迷茫。
一柄苍青的神剑已经从正面贯入它的胸膛，妖魔吃痛就要开始翻滚，女魃配合默契地按住并且拉直了大蛇的尾巴，苍青之剑沿着大蛇的腔子一路剖开，伴随着妖魔吃痛扑棱的动作，将蛇类滑腻细长的脏器抛得满地。
直至临死之际，它都有点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是过来偷袭的，怎么...就这么被偷袭了呢。
姜歌执剑行走。
她的面前哪有什么不可行的路，三尺青锋前哪有能堪一战之敌，她心意逐渐狂放恣意浩然，犹如一柄惊世利刃冲天而起。
那份浩然无双的气势高涨。
就连手中苍青之剑，也在那份浩然无双的气势当中，逐渐滋润流转，神光奕奕。
姜歌只身杀入妖魔兽潮。
剑光肆意挥洒，在大地上绽出鲜血的花。
她好像全不在意自身的损耗，疯狂屠戮。
在如此妖魔兽潮当中，一柄剑，逆流而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伴随着自己逐渐狂放恣意的心，自身的力量和功法好似都有了些许奇妙的变化。
【万物皆备于我】逐渐凝练。
行满功成至登峰造极境界。
体内灵气奔涌，非但没有力竭。
反而伴随着姜歌愈加恣意狂放浩然无双的气势心意，涓涓溪流奔涌成河汇聚成江最后浩浩荡荡冲开一切。
姜的目光忽而拔得很高，俯瞰大地。
一柄漆黑羽刃自她身后拔起，在空中抖擞，一散为二，二分为四，四化为八，随后哗哗哗哗地化作漫天飞羽，如狂风暴雨般落下，那些妖魔在这漫天飞羽当中，也成片成片好似割草般倒下。
姜歌身后，赤羽神启圣女怔怔地看着大开杀戒的姜歌。
终于——
姜歌停驻下脚步。
此时此刻她周围数十里范围都没有一只站着的妖魔。
不仅仅是姜歌，就连营寨当中，其他营寨驰援过来的修士，看着外面尸山血海仿佛妖魔炼狱的恐怖场景，都不免胆寒。
尸山血海，堆积如山，仿佛浮屠。
无数妖魔见到如此恐怖场景都忍不住想要后退。
赤褐色的土地饱饮妖魔鲜血，泼洒的妖血甚至都来不及浸入土地当中，滚滚流淌，血流成河，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人族修士，是这些妖魔此生未见过的恐怖。
姜歌慢慢抬头望向前方。
只见一道煌煌身影屹立在尸山血海之间，它不知何时出现，擎天彻地，有数百丈高。
青牛就这么看着这片尸山血海，牛尾轻扫，巨大的阴影截断了姜歌前往十万大山的去路。
那竟又是一头化神妖王。
而且...还是一头与夜弥一样，从未化形，可以自如离开十万大山的妖王。
十万大山的底蕴与资源，终归不是一州一府的修士可比。
姜歌手里提着剑，无惧无畏，她只是仰头望着那头青牛，看着青牛擎天彻地的身躯，觉得自己以后终于不必终日都吃蛟肉。
少府监的肉干，终于可以有了新品类。
然而——
十万大山的底蕴远没有停止。
姜歌微微侧首，看向自己身后。
不知从尸山血海何处响起一声鸦类怪异的鸣叫。
一只漆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缓缓落在一片堆积在一起的妖魔尸骸露出的骨碴上，一双诡谲异常的赤红眼珠滴溜溜地盯着姜歌。
又是一个化神妖魔。
姜歌再次转头。
尸山血海当中，她看到一个干瘪的身影，有如厉鬼一般眼睛泛着绿光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对自己血肉的贪婪。
“终于——”
“...”
漆黑羽刃从高天落下，盘绕在姜歌身旁，缓缓轮转。
“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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