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只是对于它而言，可以，但没有什么必要。
对此——
姜歌也只能说，或许她也曾可以放它一条性命。
但对姜歌来说，可以，但也没什么可能。
姜歌完全可以预见到的...为了保存这头化神青牛的新鲜肉质，说不定就连澹台如初大人都要亲自动手帮忙处置。
自打姜歌拜入少府监之后。
少府监内许多原本频繁出外勤的行动人员都逐渐变成了后勤岗。
没办法，姜歌的行动力实在太强太强。
往往上一轮少府监内姜歌上次带回来的物资，妖魔尸体还没拆解完毕，新的物资和妖魔尸体就已经送了回来。
而且...品质之高，宰杀之完整，实在是让人不忍放弃。
与许多高位修士习惯直接灵力倾泻，光炮压制不同，姜歌更喜欢以拳脚刀剑，教那些妖魔做人。
好消息——
姜歌以及少府监终于不必再终日以天龙公子肉干‘度日’。
少府监的创汇项目除了天龙公子肉干之外，以后恐怕还要再上一份化神乙木青牛牛肉。
坏消息...这乙木青牛的产肉量比天龙公子还要多上几十倍。
以后恐怕要成为常驻菜单了。
不过这乙木青牛的牛肉一看就很筋道，肥瘦相间，倒是不愁吃法。
乙木青牛的倒下属实杀了许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先前叫嚷着一群妖魔欺负小辈，酒也不喝了就要从沧州赶回来的老道，也陷入了一种近乎诡谲的沉默。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那是「九方上人」的看家本事。】
【当初在九方洞府杀死了「九方上人」的——】
【恐怕便是她了。】
【...】
【倘若她连九方上人都能杀死。】
【能化解眼下这等局面倒也正常。】
【只是...】那声音拖长，随即冷笑，【能杀死九方上人姑且还算是她的本事。】
【这「九方秘要」...她又是如何施展？】
【见那枚奇巧晶体，颇有几分九方上人神采。】
【莫非是她或者是她背后师尊以通天手段...将九方上人活炼作一法器？】
【...】
他未继续说话，却已经将话语转交给一种神识当中，一始终藏匿气息暗中观察的阴邪化神。
【桀桀桀——】
【此番事情，我圣宗一概不知。】
那小师妹摆明了是迦梨毗昙大人的弟子。
只是稍微替小师妹隐瞒两句，到时候便能卖迦梨毗昙大人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据说迦梨毗昙大人身化万千。
说不定此时此刻她就躲在哪个角落正在偷听。
若是此时将小师妹卖了。
也许几息过后，洞府大门就被会叩响。
迦梨毗昙大人当场杀至，教一教自己...当年她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的圣宗圣女位置。
【呵——】
【那九方上人乃是你圣宗长老，有人杀了你圣宗长老，圣宗便如此不管不顾？】
【...】
【哈？你把我圣宗当什么人了？】
【跟你们一样冤冤相报不知何日才是尽头？】
【九方死了与我圣宗有何干系。】
【她能杀得了九方是她的本事。】
【桀桀桀——】
【我若能杀得了九方。我也想试试...这当年沧州第一美人的滋味。】
【...】
在姜歌都不知道的角落。
她在圣宗内已经被彻底打上了圣宗小师妹的标签。
姜歌抬头仰望高天。
赤红天上，漆黑双翼舒展。
一轮血日铺开。
俯瞰地上乙木青牛的尸体，厄罗渡鸦开始汗流浃背。
虽然看起来好像还在想着应付姜歌的样子，但实际上...厄罗渡鸦早已经做好了撤离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
那头乙木青牛才是它们三妖当中最为变态强横的存在。
修为什么的都姑且不谈。
这家伙身为一头一看就很好吃的青牛，居然还能在十万大山活到现在，体型如此巨大惹眼，也没有被性格阴晴不定，经常随意屠戮妖魔宣泄心中愤懑的苦兆大人杀死。
这含金量，不必多言。
如今那头乙木青牛都已经被那人族少女不知以什么手段好似拍蚊子似的拍死，此时不跑——
更待何时。
不过十万大山是回不去了。
苦兆大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当着苦兆大人的面临阵脱逃，回到十万大山的唯一下场，只有被苦兆大人当场手撕。
厄罗渡鸦觉得自己可以往北走。
沿着沉渊之侧一路向北。
听闻翻过崇山峻岭之后，便是一处名为青州的土地。
那里修士甚少。
到了青州，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就在厄罗渡鸦都已经准备好了虚晃一枪直接飞走之际，嗤——
一道光矢贯穿天地，厄罗渡鸦的右翼几乎在刹那完全蒸发消失。
它茫然不解地鸟瞰大地。
一双赤红的鸦眼当中满是茫然不解。
这一箭——
较之先前何止强了一倍。
这贯穿天地的一箭，几乎没有给它任何招架的机会，它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痛苦，直到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右翼...这时，身躯被撕裂的痛楚方才痛彻心扉传来。
厄罗渡鸦在天空中发出近乎凄厉的哀嚎，身形似断折般从高天坠下。
但随之而来的...是厄罗渡鸦眼中更加不解的茫然。
它先前已经接过姜歌一箭。
那一箭虽强，但也没有强到这么变态，一箭便几乎彻底断灭了它生的希望。
让厄罗渡鸦仿佛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它灵智未开，还在十万大山碌碌求生的日子。
维系着拉弓动作。
在【君子不重则不威】的加持下，这一箭简直贯穿九天。
那厄罗渡鸦若是正面迎击姜歌，姜歌想要彻底拿下它说不定还有几分麻烦。
但是...当它心中逃跑想法一念起。
姜歌忽然觉得手中光狼之弓弓弦都软了几分之际——
它的死兆星，就已经在天上闪耀。
你刚刚——
想要逃跑了对吧。
猩红血日从天上坠下。
一双干枯的利爪，接住了厄罗渡鸦。
厄罗渡鸦看着那具行骸尸鬼枯黄的眼睛，血腥恶臭扑鼻而来。
只是此时此刻，它也顾及不上太多。
断翅处痛楚撕心裂肺。
想要恢复...恐怕还需要时间，它必须要哄骗面前这具呆愣的尸体帮它拖延时间。
“谢谢啊——”厄罗渡鸦姑且向它表达着谢意，“你先拖延她一会，给我一点时...”
厄罗渡鸦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见那头尸鬼，抓起厄罗渡鸦，对着它的断翅处血肉，就开始啃噬起来。
“呃啊啊啊啊！！！”厄罗渡鸦吃痛，疯狂挣扎。
但明明同为化神境，它在那头尸鬼的利爪钳制面前，却仿佛一只普通的鸟儿一样，压根挣脱不了那双将它牢牢钳住的利爪。
尸鬼认真地啃食着厄罗渡鸦的翅膀，吮去厄罗渡鸦翅膀上的每一滴血珠，它吃得相当认真，也相当残忍。
厄罗渡鸦不断哀嚎着，但那头尸鬼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一口一口撕开厄罗渡鸦的血肉。
有那么一瞬间——
厄罗渡鸦甚至在后悔...刚刚那一箭贯穿自己时，自己为什么没有迎箭而上，直接让那个人族少女就像是一巴掌拍死乙木青牛似的，一箭射杀了自己。
那样。
自己也就不必遭如此痛苦。
被尸鬼活吃所带来的恐惧，压在厄罗渡鸦的心弦上，几乎让它崩溃。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吃掉，在妖界，也是莫大的恐惧。
尤其是...是它自己曾经就很好这口的前提下。
在厄罗渡鸦被一口一口撕开之际。
姜歌停下脚步。
以常理而言，姜歌断然不可能坐视那头尸鬼这样活吃了自己的猎物发育。
但是——
这一次，姜歌却停了下来。
她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尸鬼。
啃食完厄罗渡鸦大半血肉，那头尸鬼原本干枯干瘪的血肉逐渐饱满，露出一僧侣瘦削的姿态，甚至就连头顶的戒疤都逐渐清晰。
只是它双眼幽幽泛着绿光，漏风的下巴血水淋漓。
实在不是什么好相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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