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
“现在十万大山哪还有那么多妖魔。”有人偷偷蛐蛐一声。
妖魔也不是土里冒出来的。
除了「大夜弥天」那般天生地养的山鬼精怪。
大部分的妖魔也要走个妈生爹养的流程。
就以这位姜歌小姐在十万大山的屠戮程度，说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也没有丝毫问题。
十万大山...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妖魔。
“而且——”
有人补充道，“那苦兆妖王一道身念便逼得九黎圣女不得不守在栖神木。”
“让一众化神修士身念闻之色变。”
“若是她已经登临洞玄。”
“也很正常吧。”
“...”
众人沉默，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洞玄妖魔——”
“当真是苍天待我大泱刻薄。”
“我大泱...又有多久未曾出过新的洞玄修士。”
“...”
“呵——”忽有人冷笑一声，“苍天待我大泱刻薄？”
“那青莲剑派江曲。”
“桃李年华登凝婴。”
“不惑之年入化神。”
“得建木，光狼之弓认可。”
“何等英姿。”
“然后呢——”
“尔等虫豸蝼蚁，为了争权夺利。”
“眼睁睁看着她被圣宗奸佞围杀，道消身殒。”
“之后——”
“那书院君子剑，花信年华便已经知天命，距离立命境不过咫尺之间。”
“结果呢——”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
“为了党争正统，争那虚名。”
“竟然将她再逼至青州，勾结圣宗奸邪将其戕害。”
“这便是尔等口中的苍天对我大泱刻薄？！”
“一帮奸邪小人！”
“如今这姜歌以凝婴之姿，怒斩洞玄。”
“尔等是不是又要勾结域外妖魔，将她扼杀于一跃龙门之前。”
“...”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沉默之际，忽有一苍老声音似被踩住了尾巴，怒喝一声，“秋蝉老鬼，有本事别藏藏捏捏，阴阳怪气，用本尊说话！”
正在和屠夜白一起，在清源新建起来的少府监内欣赏着姜歌战绩的秋蝉先生万万没想到，这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他忽然大怒喝道，“季老狗！”
“是不是给你脸了？”
“我要骂你何须藏头匿尾。”
“别以为你当了国子监祭酒我就不敢揍你。”
“一方朽木！”
“粪土之墙！”
“我呸！”
“大丈夫志在四方！”众人只听到秋蝉先生大喝一声，一众化神修士，顿时来了精神，目光当即转到冀州。
秋蝉先生暴躁，人尽皆知。
但众人皆只知道秋蝉先生擅君子六艺，尤其是其中射御两道。
殊不知他已将儒门圣言修行到如此登峰造极，甚至几乎到了言出法随境界。
见秋蝉先生身影瞬间杀至国子监前，众人精神一振。
知道有戏看了。
同时...也稍稍有些可惜。
可惜可惜——
秋蝉先生虽天资过人，却终究大限将至。
书院如今落魄凋敝。
儒生的修行又最讲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立命境之后乃是成德境。
儒生想要破成德境，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开坛讲道，教三千弟子，名满天下。
但书院落魄，国子监独占天下儒生。
说什么也不可能将资源让予秋蝉先生，让他成德。
这大限将至，天人五衰。
秋蝉先生恐怕是很难扛得住。
他们不禁心中感慨，先前那位仁兄所言一点不错。
一帮虫豸蝼蚁。
与他们同伍。
这大泱...又如何能有太平。
他们望向冀州，见秋蝉先生一脚踹开国子监大门。
他浑身筋肉贲张，身形逐渐魁梧，原本干瘦的身躯忽仿佛一夜回春。
“老东西你想干什么！！！？”国子监祭酒季志尚看着一脚踹开国子监大门的秋蝉先生，心中隐隐不安，“你大限将至，这时候不去准备历劫，还敢主动挑起争端！！？”
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秋蝉先生的行为的。
秋蝉先生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我大限将至？”
曾经书院凋敝，他唯一的弟子夜白与人争斗不知所踪，他不得不苟且在书院当中，忍气吞声，只为给书院留下几分苟且偷生可能。
但如今——
夜白在小姜歌的滋养下神魂渐丰，心念阔达。
距离立命不过咫尺之间。
小姜歌更是直入青云，连苦兆妖王都已经斩得。
他还有什么顾忌！！！
“季老狗！”
“我忍你很久了！”
“就让你看看——”
“我从小徒孙那里偷师来的绝学。”
“子曰：君子不器！！！”
秋蝉先生一拳就抡了上去。
众人只听到哎呦一声惨叫，贯入云霄。
少府监内，姜歌诧异地看着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蝉先生标记。
见识到【朝闻道夕死可矣】好用所在之后，姜歌将身边比较重要的人都做了标记。
她看着蝉先生刚刚还在清源方向呢，下一秒就已经到了冀州，和迦梨毗昙挤在一起。
心道蝉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绝学。
不行——
想学。
不过...蝉先生怎么和迦梨毗昙挤在一起了。
国子监前，在一群人都挤过来吃瓜看戏准备围观的时候，白衣道首念念不忘地来到国子监前的糖葫芦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对——”
“都给我来一份。”
然后——
她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而扭头，“殿下——”
“你要来一根么？”
紫眸女子轻轻叹息一声，翻开荷包找着碎银买单，“不用了。”
“...”
少府监内，姜歌见到斩妖除魔榜已经卡住。
一明显不是少府监弟子的青年弟子哀嚎一声，一个滑跪就来到正在冒着烟的斩妖除魔榜下。
那将作监的弟子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连夜通宵修斩妖除魔榜，重写斩妖除魔榜篆文的画面了。
姜歌扭头，对着自家二师姐和澹台如初伯母露出几分欢愉笑意。
似是在说...幸不辱命。
至于那位可怜的将作监弟子。
他来尧城也不是全无好处。
作为为数不多远赴青州的将作监天才一辈。
有这么一位擅长常规炼器之道的弟子，对少府监可谓是大有裨益。
许多报废的器物在他手中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而面对这样一位大材。
少府监自然也不会吝啬。
姜歌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些妖魔血肉，总有他的一份。
其待遇较之少府监核心弟子，甚至更优。
来到青州之后，他的身份地位也从将作监内的天才——
但是也只是芸芸天才当中一位。
变成了少府监内唯一擅长将作之道的人才。
待遇直线上升。
只是修亿下斩妖除魔榜罢了，倒也没什么。
“姜...姜歌大人！”柜台后，少府监的小姐姐双手毕恭毕敬地将已经有些发热发烫的玉牌递还给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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