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烟罗妖皇对姜歌的闯入充耳不闻，她张开嘴巴，幼儿般的小巧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大。
在噬星老鬼歇斯底里的惊叫声中，烟罗妖皇一口便将噬星老鬼儿臂大小的元婴完全包住。
她鼓着腮帮子咔嚓咔嚓认真咀嚼，元婴爆出的灵浆溢出嘴角。
烟罗妖皇仰头注视着姜歌。
她看向姜歌的目光没有邪佞，没有魔煞之气，有的...仅有一份如考量大餐般的渴望与认真。
“你看起来——”
“更好吃。”
“...”
喀嚓喀嚓喀嚓——
烟罗妖皇认真咀嚼，微微仰起脖颈作吞咽动作。
近乎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稍微长高了几寸。
姜歌已经对烟罗妖皇伸出了右手。
掌中邪眼睁开，身上雨过天青的长裙彻底染成如墨般黑夜颜色。
姜歌全力催动，从见到烟罗妖皇的第一眼起，自心底蔓出的恐怖预兆便已经将姜歌吞没。
随之而来的...是少女心中近乎兴奋般的颤抖以及狩猎欲望。
烟罗妖皇看着姜歌，脸上洋溢出灿烂笑容，“你也想吃了我...是吗？”
姜歌不语，只是全力施放苦兆妖王的邪眼。
很少有人能从她的嘴里虎口夺食。
这家伙大概是第一个。
伴随着噬星老鬼陨落，灵救秘境——
包括灵雾谷的上空，忽呈现出一片深邃的深紫星云。
化神修士当即陨落。
但姜歌...却没有听到心中通告功德的念想升起。
姜歌脸上笑容愈加灿烂。
吃了她的东西，可是要还的。
烟罗妖皇完全没有去管姜歌抬起右手动作。
吃下噬星老鬼的元婴之后，烟罗妖皇继续抬头望天，她看着灵救秘境内夜空中的那片星云，只觉得夜空绚烂...看起来，也很好吃啊。
嗯？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烟罗妖皇歪头看向姜歌。
这一次——
整个灵救秘境内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变成黑白底片般模样。
唯有姜歌身后，似孩童涂鸦般层叠的邪眼渲染着近乎瑰丽的霞光。
霞光变幻，邪眼摇晃。
一道失色的光柱直接喷向烟罗妖皇。
随即——
姜歌将盘绕在心海潮上，如漫天星斗，浩瀚星海般的功德尽数灌注入那本【大衍命数真解】当中。
如此强敌——
如此兴奋——
姜歌身上的气势如焰，冲天而起。
面对朝着自己直接喷涌而来的死亡光柱，烟罗妖皇不慌不忙，她张大嘴巴，一口将喷涌过来的失色光流尽数吞下。
烟罗妖皇微微蹙着眉头，“嗝~”
从女孩口中喷出来一小口黑烟。
看得出来...这死兆邪眼的威能对她而言并不够好吃，远不及姜歌的细嫩诱惑。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在吞吃完苦兆妖王的邪眼威能之后，她看起来已经有五六岁的幼童大小。
与之相对的，是她手腕脖颈上的沉重冰锁几乎都已经快要勒入她的肉里。
烟罗妖皇的脸上露出几分痛楚神色。
姜歌将功德尽数推入【大衍命数真解】。
她的意识浸入一片混沌世界。
对这种参悟的心象世界，姜歌早已经熟悉无比，知道心象世界当中过去了再久，对外面不过只是一瞬一息。
她身体如倒悬浸入水中。
姜歌身旁，浓墨逐渐勾勒出老者魁梧高大身影。
“许久未见——”
“学生见过夫子。”姜歌对夫子行礼。
水墨画风的夫子只是含笑看着姜歌，“你啊——”
“一门心的斩妖除魔，共赴巫山。哪里还有心思见我这糟老头子。”
“也罢也罢。”
“坐下罢。”
【夫子一语道破一切，变幻出桌椅，邀请你坐下。】
【你并未拒绝，面对长辈，稍微有些含怯。】
姜歌双手端持在膝上，乖巧老实地在夫子身旁坐下。
【你并不知道为什么参悟阴阳家的奥义夫子会来，或许只是长辈对后生的挂念。】
【但是旋即，你回想起夫子赞易。】
【「周易」乃是儒门圣典，六经之首。】
【被奉为群经之首，设教之书。】
【既然如此——】
【夫子会出现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姜歌安静地等待着夫子执经释义，但是这一次，夫子只是让她抬头看天。
【比起执经释义，夫子似乎更喜欢让你自己领悟。】
【他对你的‘悟性’，有种近乎微妙的期待。】
【感知到夫子那种期待的目光，你开始汗流浃背。】
【...】
姜歌的确汗流浃背。
面对烟罗妖皇她都未曾这般汗流浃背，但...看着身旁水墨画风的夫子那种期待目光。
姜歌也只能讪讪辩解，“我也不是每次...”
“都会把「论语」修成「抡语」的。”
“而且这是阴阳家的秘术。”
【夫子哈哈大笑，对你的「抡语」之说十分赞赏，甚至觉得有趣。】
水墨画风的夫子对姜歌小声的辩解不置可否。
她当真的说，他也便当真的听。
难得有个甚得他心意的小辈。
夫子抬手，示意姜歌看向天空——
【混沌世界，晦暗无光。】
【忽焉一画开天，而阴阳动静迭为升降。天地定位，日月运行。万物之生生不息。】
【保世滋大，概群藉而罗万有者。】
【悉在此一画开天。】
【你望晦暗世界，忽天地渐明。】
【你终于明白了——】
【这是开天辟地的伟业。】
【阴阳交汇之间，你隐约看见了一道崇高的背影。】
【...】
姜歌怔怔地看着这凿破乾坤的伟业，心海之上如恒河沙般的功德快速涌入，直至见底。
然而漩涡不止。
心神之力狂卷坠入其间。
姜歌眼底目光变幻，她的眼中映出日月经天，斗转星移。
大地寒暑，花开花落，一切快速变幻。
蓍草茂密茵茵。
然而还不够——
还不够——
心海枯竭便有无尽生机灌入其中，建木之息被激发到极致，涓涓青翠细流奔涌，坠入其中。
【你竭尽全力推衍。】
【头脑前所未有清明，却也前所未有疲惫。】
【推衍这门阴阳妙术，对你而言竟然比参悟那本「九方秘要」还要困难不少。】
【你忽尔顿悟。】
【「九方秘要」与眼前场景互相印证参照。】
【触类旁通。】
【叮——】
【你将阴阳妙法：「大衍命数真解」推衍至初窥门径境界。】
【...】
【你将「九方秘要」推衍至炉火纯青境界。】
【...】
姜歌身上最特殊的便是这份触类旁通境界。
天资剽悍强横如佚名居士，同时参悟诸子百家诸多学说流派都是一种负担。
他已经取巧——
取剑，琴，儒三道。
以剑中君子，高山流水，共谱君子之说。
然而...最终他还是停滞在立命境。
这世间自认天才绝艳者何其之多，但是修行佚名之道的修士却少之甚少，便是因为这样的道理。
可姜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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