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她同样持着两把剑与姜歌对峙。
两人摆出一模一样的起手式——
落英缤纷。
精钢宝剑与白骨剑刃霎时间碰撞数十下。
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剑招，破不了招啊。
锵——
剑锋再次相抵，姜歌手中烟雨楼的精铁宝剑终是熬不住炼气修士的巨力，应声而断。
白骨妖魔刚准备乘胜追击，便看到面前少女仿佛气急败坏般将断剑弃之一旁，一拳朝着自己抡来。
她呆了一下。
白骨妖魔没有记忆，只有本能。
骨身的本能告诉她...剑修不比体修，手中长剑断折，便失去了半数战力。
哪怕是心中有剑，手中万物皆可为剑。
那...你高低也得握点什么吧。就算连根树枝都没有，起码也得捏着剑指以示尊重吧。
但是没有——
姜歌朴实无华地一拳抡在了白骨妖魔的脸上。
远超寻常炼气境修士的恐怖力量在拳上迸发，也无怪李清柏会被姜歌抡翻，白骨妖魔娇软身躯一拳便被抡飞了出去。
「君子不器！」
「请指教！」
白骨妖魔被姜歌一拳抡倒在地，眼冒金星可怜兮兮地侧伏在地上，白净脸蛋上深红拳印渐渐浮出。
姜歌未有犹豫，继续抽刀袭杀向白骨妖魔。
层叠刀气卷起沧海狂澜。
白骨妖魔小脸错愕，架剑横挡。
然而姜歌的刀势暴烈程度远胜剑势。
在结合了李清柏的刀意后，姜歌也学会了那种如沧海叠浪般愈战愈强的刀意。
白骨妖魔被抡倒在地，姜歌压根没给她半点喘息机会。
她一刀接着一刀强行压制，白骨妖魔只能一剑一剑横挡，却连起身都难以办到，愈难招架。
江鲤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
人族修士与同修为的妖魔对拼，多是仰身法之利，法器之强与妖魔缠斗。
但...姜歌妹妹这里的画风，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白骨妖魔几乎是被姜歌彻底压制。
终于，她被追砍得有些急了。
“呃啊啊啊！！！”白骨妖魔眼中激出凶性，她面露狠色对姜歌咆哮。
一丛丛苍白巨骨自地下被抽出。
那些丛生的肋骨交错相叠化作坚盾抵挡在白骨妖魔身前，她终于得以喘息起身。
然后——
白骨妖魔就看到面前苍白骨骸瞬间破碎。
一旁，江鲤已经张大了嘴巴。
其实从姜歌追着那头白骨妖魔猛砍的时候江鲤就已经感觉到了画风不对。
等到白骨丛生，江鲤眼睁睁地看着姜歌收刀，然后抬起一脚踹碎了那累累白骨。
君子不器提升的是徒手作战的能力。
腿脚功夫自然也在此列。
而且姜歌试过了，脚上有鞋袜也不影响徒手的判定，倒是省去了她不少功夫。
否则的话...这算不算夫子强制让她裸足？
这事想起来太怪。
江鲤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大半鸡蛋。
别说是江鲤了，就连那只白骨妖魔都没反应过来。
姜歌一脚踹碎骨骸，杀至那只白骨妖魔面前。
半身赤果的妖魔在姜歌面前瑟瑟发抖，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谁才是妖魔。
白骨妖魔心中生惧，她下意识地便想要转身逃跑。
姜歌脸上笑容忽然恣意。
非但不敢正面迎击我，反而是转身想逃吗？
掌间力量瞬间暴涨，「君子不重则不威」发挥到了极致。
连带着姜歌的步履速度都快上不少。
她追上白骨妖魔，一脚踹在妖魔腿弯。
白骨妖魔踉跄倒地，眼中畏惧，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她越是畏惧，姜歌身上的「势」便越强，气势煌煌如日中天。
白骨妖魔抽剑想要招架，可随着她心中畏惧加深，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已如云泥。
姜歌一把夺过那只白骨妖魔手里的白玉骨剑。
剑中邪祟的气息尚未升起，便被早已有了经验的姜歌尽数抹去。
她一剑捅穿白骨妖魔背脊，刹那...地动山摇无数白骨坍圮般收缩，被扯入骨剑剑身。就连那只白骨妖魔，也终是悲咽了一声，一同被扯入了骨剑中。
江鲤早已经满脸震撼，嘴巴无意识张开完全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歌停驻在原地，她看着手里温润如玉的骨剑。
【炼气骨魔，初开灵智。】
【未残杀百姓修士性命。】
【诛杀骨魔，功德小乘。】
【...】
“这算不算...姑姑的遗物。”江鲤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歌的侧脸，她看到了姜歌脸上的‘怅然’和‘踟躇’。
亲手杀死姑姑骨身化作的妖魔，姜歌妹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姜歌抿了抿唇。
功德好少。
48 会来的
虽是炼气妖魔。
但白骨妖魔毕竟刚刚出生，手上还未染上人血。
渲染在心神烛火旁的功德金光真就是星星点点寥若，甚至都没有那几只老鼠大方。
不过由于她依旧是妖魔，喋血凶残，好歹还有点功德压底。
姜歌这也算是将祸患斩除于萌芽之际。
低垂眼眸，姜歌摩挲手中骨剑。
妖魔与恩人，她分得很清。
只是姜歌不免在想，倘若穿越到这方世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擅长邪派速通的魔道人材，会不会故意放任低阶妖魔屠戮生灵，批量采收功德。
但那又与乾灵寺的白胖秃驴何异？
姜歌嗤笑。
何必豢养妖魔采收功德？
这乱世妖魔屠之不尽，一剑一剑砍杀过去便是。
何须做那恶心的事情恶心自己。
归剑入鞘。
骨剑的手感温润如玉，重量适宜，手感相当不错。
而且由于是白骨妖魔模仿着姜歌手里的烟雨楼宝剑锻制，归入鞘中也是相当丝滑爽利。
姜歌将骨剑背在了身后腰间最趁手位置。
她俯身拾起烟雨楼的佩剑，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这柄剑陪了她许久。
曾经她也想过一剑斩妖，一剑斩人之类的快意话。
没想到最后却折在了这里。
江鲤一步一步跟在姜歌身后，没有多言，只是默默陪伴，她觉得姜歌妹妹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姜歌看着面前荒冢。
然后忽然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这荒冢虽还是一片断壁残垣，荒草累累模样。
可是那些青石荒冢之上，却隐约有刀削斧劈痕迹。
有点意思。
姜歌靠近仔细观察。
发觉那些刀削斧劈痕迹轻浅，应该才留下不久。
“姜歌妹妹？”江鲤凑了过来。
姜歌顺手按住江鲤的脑袋，示意她看着面前荒冢，“能看出点什么嘛？”
明明姜歌才是十七八岁的妹妹样子。
但在姜歌身旁，反倒显得江鲤才像是那个妹妹。
“像是阵法。”江鲤她真懂。
她稍微俯身从姜歌身边钻出来，抬手掸了掸头发，然后开始在荒冢间快步穿行。
她们又找到了许多痕迹。
“没有使用灵物镇压。”
“像是阴阳家的手笔。”
“不对...似乎又和阴阳家的手笔有些出入。”
姜歌紧跟在江鲤身旁，江鲤身为世家弟子，见识的确广阔。
“如果那只白骨妖魔就是镇压的灵物呢？”姜歌思索片刻道。
江鲤眉头却蹙得更深了，“白骨妖魔本身就是压阵的灵物吗？”
“那很有意思了。”
“有人在有意催生白骨妖魔。”
“这种手笔...”
她脑中灵光一闪，姜歌心中也有所猜测。
“圣宗弟子！”
丰水县是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本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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