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自己当时想的好像是区区气海境小妖，杀起来肯定不过瘾。
这么一只小妖能带着仆从到处跑，她肯定还有家人。
倒是不急。
眼角微跳，姜歌只能说一切皆是缘分。
不过有时姜歌也会觉得那家伙是纯粹不长记性。
毕竟挨揍的时候她也是真怕。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谨言慎行，生怕当真招惹到自己生气。
并非小心，而是在意。
当初在剑门崖，她曾经抱着姜歌嚎啕大哭，说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当时姜歌反驳她还有皇姐，还有一直照顾着她的‘素问阿姨’。
可姜歌也知道，皇室宗亲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更何况这家伙是否究竟是皇室后裔还有待商榷。
大泱皇女是凝婴修士。
李素问同样如是。
大泱皇女身边还有迦梨毗昙在。
对那笨蛋身份，她恐怕心知肚明。
她是当真...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亲人。
姜歌记仇，同样记好。
“说罢——”姜歌眸光冷冷扫过，似未见怜悯。
妖刀虎魄横在矮胖修士颈口，一道血痕悄无声息洇出清晰可见，却没有半点血珠落下。
虎魄吞食着凝婴修士鲜血。
它倒是不挑。
矮胖修士心都已经凉了半截，可见到自己兄长凄惨下场。
一刀枭首之后，自己兄长彻底偃旗息鼓。就连元婴神魂恐怕都被这少女寂灭一刀砍杀，没有半点动静和挣扎余地。
他想要活着。
他将央求目光看向姜歌身侧的李素问，嘴唇哆嗦着...似乎也只能将苟活下去的希望放在李素问身上。
“素问上仙...”
“这位仙子！”
“我知道那十七公主与您，与长公主私交甚深。”
“这秘辛很重要。”
“这秘辛当真很重要！”
他见姜歌对十七公主的称呼都是小十七，知道那十七公主与这可怕凶残红裙少女间，恐怕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消息能帮他苟且下一条性命。
李素问忍不住想要嗤笑。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彼此立场不同，这俩兄弟可是没少和自己互相攻讦，一副觉得自己突破得如此之快，定是修习了圣宗邪法的样子。
如今~
怎这般前倨后恭，令人嗤笑。
不过李素问清楚地知道身旁少女已经不似当初，她初以神识试探学习自己留在书谣身边的留影石中时那般弱小...如今，身旁少女已经成为了连自己都必须要仰望的存在。
这样想想——
李素问觉得夸张。
论天赋。
自己不及身旁少女一毫。
她侧过头去，将一切都交予姜歌定夺，不指手画脚。
矮胖男子见此情形，面色难看，他只能悻悻开口，再次央求，“两位仙子...”
“这消息关系重大。”
“我若泄露出去，纵使我有凝婴修为，纵使我是燕王客卿...”
“这大泱皇室，恐怕也很难再容我。”
“可否...留下我一条性命。”
“还请仙子以道心为誓...”
矮胖修士话音未落，姜歌已经横刀砍下。
邃紫妖刀一刀劈开胸膛，连带着心脉气海一起，一齐劈开。
不过却无鲜血喷溅泼洒。
虎魄砍入矮胖修士胸膛之后疯狂吞吸着修士体内热血灵气。
姜歌一刀干净利落，送他上路。
矮胖修士跪在地上，满眼茫然不解地看着自己被砍开的胸膛，森森骨碴，心中有种...原来被人砍杀，是这般的感觉。
以往总是他如此砍杀他人。
与兄长练好刀法之后，便随意捉些凡人来，如那些锻刀的铁匠锻完刀之后要砍草席竹子般，砍杀些凡人试刀。
如今...倒是轮到了自己与兄长。
他颓然倒地，身形枯槁如被抽干。
【...】
【凝婴刀修，修行九百五十四载。】
【残杀百姓六百五十四人，修士两千七百六十一人。】
【诛杀刀修，功德大乘。】
【...】
姜歌心中浮出结算念想。
这家伙唧唧歪歪的，属实让人看得心烦。
什么东西。
一条烂蛆，也敢与自己讨价还价。
对这种人，姜歌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身为元婴修士，燕王客卿，手上却有这么多无辜百姓性命，姜歌多看他一眼都会觉得作呕。
连带着的，就连燕王府在姜歌心目当中都变成了蛇鼠一窝之地。
这种人，千刀万剐姜歌都不会觉得惋惜。
剑中世界。
矮胖修士连带他那兄长一起，被姜歌拘下阴魂。
他们身为元婴修士，倒是省去了姜歌出手将他们炼成阴仆身的功夫。
两人一脸惊恐震撼地望着四周。
见到一年稚女孩正自顾自地下着棋。
在她面前，是一恐怖剑灵。
那剑灵身上气势，寻常凝婴修士见到都不敢轻易下手。
然而最让人觉得邪异的...还是那剑灵身上气息，以及...周围无尽尸骨堆砌如山，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恐怖场景。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皑皑白骨的‘新鲜’。
这无尽尸骨，遍地骷髅，就连那自顾自下棋的年稚女孩，她手中温润如玉的棋子...在这兄弟眼中，都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这里每方骸骨都各有其主。
凶戾气息各不相同。
这方世界的主人...究竟砍杀了多少妖魔，多少修士？
还有！？
他们看着少司命手中棋子，这又是哪只凶戾恐怖的妖魔遗骨？
他们倒是有点眼光。
这棋子是剑灵用自家主人第一次斩杀的凝婴妖魔，那头赤燎九婴的骨头为少司命磨出来的玩具。
两人心神震荡，差点道心不稳当场去势。
这哪是什么仙剑有灵。
这这这这...传闻当中的万魂幡恐怕也不过如是。
而且最关键的是——
身为凝婴修士，他们多少还有些见识。
他们隐约辨认出了一些属于圣宗功法的痕迹。
毕竟~
他们平日里惯用的本命凶刀，也是花了大代价，请来圣宗弟子为他们量身打造。
对圣宗宝器，他们也有所认知。
再联想到先前姜歌所使用的另外一柄妖刀。
那柄邃紫妖刀显然也是圣宗手笔。
他们毛骨悚然。
一柄剑还好说，一刀一剑皆是圣宗手笔。
这剑这刀还都如此凶戾。
剑中是尸山血海。
妖刀一刀便能将他们以往无往不利的凶刀断折。
再加上此时此刻他们被拘入刀中的画面。
他们所能想到的，有且仅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那红裙曳地的妖冶少女，她恐怕——
当真是圣宗中人。
这就很恐怖了。
先前他们只是挤兑调侃李素问修习圣宗邪法，这才能修为突飞猛进。
结果...撞见了真的。
他们只觉得绝望。
剑中世界边缘，灰霭悄无声息泛起。
两阴魂心中绝望，却也泛起了丝丝希冀微光。
他们也曾听闻过一些圣宗秘闻。
知道那灰霭究竟代表着什么。
虽然自己也是罪恶滔天，手上血债累累，但倘若那灰霭是冲着这凶剑及其主人去的...自己兄弟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丝逃跑的机会。
然后——
他们就看到那柄凶剑剑灵脸上露出几分不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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