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与我相当。”蝉先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那有点麻烦啊。”姜歌思忖着。
蝉先生眼角狂跳。
当初他在江城见到这丫头时，她还与知命境的儒生打得有来有回。
如今，自己在她口中，也只是有点麻烦了。
其实蝉先生还是误会姜歌了。
姜歌说得是，如果有几个的话，那有点麻烦。
“说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姜歌认真地看向屠夜白。
“迦梨毗昙...”
“在夜白姐姐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part.275 让我们一起，杀回天京【一二更4K】
迦梨毗昙究竟是怎样的人？
听到姜歌的问题，屠夜白稍加思忖。
她不知道姜歌询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过倘若是姜歌的话，不管少女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她也都会悉数相告。
她闭上眼睛稍作思考。
一抹妖异的上弯唇角逐渐勾勒在印象当中。
微微叹了一口气，屠夜白声音略有些迟疑，“是个...”
“挺奇怪的家伙。”
“不过总体而言，大概是个好人。”
“欸！？”别说是姜歌了，就连在一旁旁听着的蝉先生，小公主以及系着围裙方才过来的澹青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圣宗大师姐——
连圣宗都屠去了三分之一的圣宗圣女迦梨毗昙。
结果...屠夜白却说她是个好人？
若非迦梨毗昙，屠夜白当初何必自斩一剑，沦落在这种贫瘠之地，差点命丧妖魔。
就这样，屠夜白居然依旧认为她是个好人？
似是看出了姜歌眼眸当中的疑惑，屠夜白轻声细语同姜歌温柔解释，“你向我询问迦梨毗昙，想来是因为你所认识的人当中，仅有我接触过迦梨毗昙。”
“你们觉得我说她是个好人不可思议。”
“想来也是因为当初的赌约。”
“但是...”屠夜白垂眸，眸光当中些微有几分不甘，但更多的，却似一种愿赌服输，“当初我明明负于她。”
“她可以选择直接将我杀死，却留下了我一条性命。”
“自斩一剑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自斩一剑时，她甚至有些叹惋可惜。”
“将奄奄一息的我送至官道旁，驱离了附近的妖魔，直至烟雨楼的马车行来，她方才离去。”
清源一带曾经鼠患严重。
那些鼠类妖魔嗅到重伤修士鲜血味道又怎么可能不心生觊觎。
然而当初她性命垂危，却未曾见到一只妖魔。
与其相信蹊跷，屠夜白更愿意相信是迦梨毗昙在暗中相护。
甚至...自己能直接遇到烟雨楼的车队。
说不定也是迦梨毗昙的手笔。
那家伙卜尽天命，有种近乎超然的先知能力。
“所以...”屠夜白思量着记忆当中那个妖异女人上弯的唇角，“我说她是个好人。”
“倒是个妙人。”蝉先生抚须。
如今屠夜白身上心神重创已愈，自斩一剑带来的创伤早就在姜歌的抚慰下弥合。
既然自己的弟子安然无恙，那迦梨毗昙又曾有意放过屠夜白，他对迦梨毗昙自然也没有什么怨憎。
“不过有一件事我同样好奇。”那件事困厄蝉先生许久，他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屠夜白问起，如今借着姜歌的问题，他正好顺水推舟。
“夜白...”
“你当初与那迦梨毗昙，究竟赌了什么？”
这个问题已经令蝉先生好奇了许久。
他深知自家弟子性子，若非心服口服愿赌服输，她怎么可能选择自斩一剑。
那迦梨毗昙究竟有何等才能，才能让自家弟子心服口服？
屠夜白登临立命在即。
儒生修行最讲求一个心性豁达。
蝉先生本想在夜白立命之后再问及这个问题。
但如今既然小姜歌已经开口，他便正好就势问出。
听到蝉先生这么问，姜歌也是满眼好奇。
屠夜白看着面前一老一少好奇目光，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的小公主与少司命。
“我与她辨经...”
“然后输了。”说来屠夜白都觉得有些苦涩，甚至不可思议。
在书院诸多弟子当中屠夜白的确不算善于辩论的弟子。
比及辩论，屠夜白更喜欢提着剑过去直接教对方做人。
但倘若真要辩论，她也丝毫不怵。
“而且——”
“还是辩论儒学。”
“啊？”这下轮到姜歌与蝉先生不可思议了。
屠夜白释然一笑，“竹海庭中，我与她对坐辨经。”
“人性本善，究竟还是人性本恶。”
姜歌颔首了然，这倒是儒门的经典辩题。
“夜白姐姐执人性本善？”
“如此乱世，输了也情有可原。”
性善论与性恶论的相争当中，性恶论本就容易占据上风。
更何况是如此乱世。
夜白姐姐输了倒也正常。
“不...”屠夜白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我说，人性本恶，需后天教化。”
她这种提剑上门，屠至夜白的性子，哪里会笃信什么性善之说。
“观赤子啼哭夺食，稚童争宠妒忌，皆出自好利疾恶之天性。”
“若无礼法约束，人必纵性情而乱理。”
“有道理的。”姜歌颔首。
蝉先生微微点头。
边上，小公主和少司命虽然不太懂屠夜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跟着点头。
“但她说我所见，乃水流之浊，非水源之清。”屠夜白苦笑，“试想孺子将入井，凡人皆会怵惕恻隐。”
“此刹那之心，可曾计较利害？”
“可曾习得礼法。”
“这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如四端萌芽，本是天植灵根。”
“所谓恶者，不过清水暂染泥沙，明月偶蔽乌云。”
姜歌点头，有点意思。
她本来以为迦梨毗昙道门出身，所说的应该是道门自然天性的道理，迦梨毗昙应视儒家仁义礼智为囚性枷锁。
结果却与姜歌所想的完全不同。
“她说此世若本浊，纵万遍冲刷终留渍。”
“正因它本净。”
“故尘埃落时，拂拭即复清明。”
“倒是我...执波痕为水性，认浮云作天心。”
屠夜白摇头，实在很难相信迦梨毗昙那般妖异的存在竟然会相信此世本净。
蝉先生也有些不可思议。
边上，小公主跟少司命一起，学着屠夜白摇头的模样跟着一起摇头。
姜歌梆梆一人一拳，让小公主跟少司命一起立正。
只是姜歌却好像明白了屠夜白输的原因。
屠夜白并非只是因为辨经的失利负于迦梨毗昙。
而是因为她心中的良善，相信此世本净，相信有朝一日这滚滚浊世当真能如迦梨毗昙所说...尘埃落时，拂拭即复清明。
这才输给了迦梨毗昙。
只是迦梨毗昙当真相信她所说的这一切吗？
还是说...她只是为了辩赢屠夜白，方才从此切入？
姜歌不知道。
也许是相信的吧。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何对尸荼罗光妃如此放任，才能解释她为何会将赤羽神启圣女留在南离王庭。
由赤羽神启圣女的良善，接引姜歌。
攻破南离王庭。
可...也许她也没有那么相信。
否则的话，她又怎会怀疑卷尘仙国这样的地上天国。
“姜歌...是怎么以为的呢？”屠夜白将目光转向姜歌，她的确很想知道姜歌的看法。
姜歌耸了耸肩，“我并不知道。”
“也许人性本善。”
“也许人性本恶。”
“不过那都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好人也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被仇恨蒙蔽双眼，忽尔行恶。”
姜歌眼前浮现出尸荼罗光妃最后凄楚懊悔的样子。
“恶人亦有可能一辈子兢兢业业积德行善，却只是为了最后——”
“为非作歹，作恶多端。”
这一次，是自诩当了一辈子好人，最后却想将卷尘仙国八千四百万黎民当做‘两脚羊’的卷尘仙尊。
上一篇：木叶：大超模板，纨绔就变强
下一篇：综漫，我真的只想肝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