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姜歌已经屠了两条蛟龙。
从姜歌身上，那匹龙驹本能地感觉到了威慑的气息。
不过好在她还认得姜歌。
载着李清柏过来垂下马首蹭了蹭姜歌的脚踝，以示臣服。
边上，少府监的弟子望向姜歌的目光当中满是憧憬敬仰。
少府监弟子慕强。
而姜歌，已然成为他们心目当中最为强横的那一档存在。
他们恭恭敬敬满是敬仰地将姜歌与小公主迎上马车，车队出发前往天京。
此地距离天京还有约两个时辰的路程。
但从这里，已经能够遥遥地看见那座雄城。
天京是九州最大的雄城。
姜歌当初刚到尧城时都会觉得震撼。
尧城城墙高逾百米。
乌黑城墙高耸，站在瓮城当中仰头看不见天日，也见不到高耸城墙的尽头。
切削整齐的固灵石比房子还要巨大坚实。
寻常凝婴境的妖魔都很难击破尧城的防御。
天京比尧城更加令人感到震撼。
马车行于矮丘之上，遥遥眺望天京，乌黑的城墙在烈日骄阳之下泛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然而这几百米高的城墙在天京巨大的范围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这座巨大的都城煌煌不知方圆多少里。
鼎盛至极的人道之气冲天而起。
气势磅礴，灵耀九州。
马蹄踏在固灵石上，溅起细微的火星与灵光。
整座天京城竟然都建筑在固灵石上。
抬眼，能看到修士驾驭的剑光从城墙垛口间穿行出入，如同游鱼般穿梭。
偶尔还能看到巨大的云鲸舟缓缓游曳于天穹之上。
“如何~”
李清柏驾驭着龙驹与马车并行。
她遥遥眺望着那座人族都城。
“初见时...”
“是不是觉得很震撼。”
姜歌点头，“还好。”
或许是修为心境完全不同，如今在她眼中，这座立于九洲之上的雄城，在她心中不过还好。
倒是小公主...她看着穿梭在云间的云鲸舟，轻轻抿唇。
“那是云鲸舟。”
“本来九州各地之间通行都以云鲸舟作为工具。”
“只可惜如今妖魔横行。”
“也就只有冀州与那几个比较安全的州府，还保留有云鲸舟。”李清柏留意到姜歌目光，含笑解释。
“小师妹若是觉得喜欢。”
“我们也可以买几艘回去。”
李清柏毫无知觉的说出会让那些商贾震惊一百年的话。
云鲸舟何其昂贵。
不过对少府监这个体量的存在而言，的确还好。
她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如今有姜歌坐镇的青州，安全程度较之冀州亦是不遑多让。
姜歌打量几番，“倒是可以。”
李清柏从身姿一起一伏驾着马，她从怀中取出玉简和文书。
“我听二师姐说。”
“小师妹想要上国子监等凌云门玩玩。”
“这是我们一路通行的文书。”
“还有需要的证明。”
“我都已经替你备好。”
“...”
“清柏姐姐辛苦了。”姜歌倚在车窗旁轻笑，李清柏怔怔看着少女那张阳光洒下当中的俏脸。
“哪有什么辛苦。”一夜过去，她已经收拾好心情。
“倒是你。”
“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她关切地看着姜歌。
李清柏亲眼见证着姜歌这一路走来，知道她几乎从未停下过脚步。
小师妹刚刚从沧州回来多久？
这就又踏上了前往天京的路。
李清柏不知道姜歌前往天京的目的，也不会过问。
但是她知道，既然小师妹来到了这里，就说明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依旧希望姜歌有些时候能够稍微放松一点。
弦一直紧绷着，弓是会坏掉的。
姜歌微笑颔首，没有解释，享受着李清柏的好意，“我知道了...”
马车跟着车队来到天京城。
天京城前四方每个方向都有九个瓮城，往来进出的商队与百姓们络绎不绝，在瓮城前排起极长的队伍。
边上甚至都支起了茶摊。
少府监的车队自然不必排队。
可以从瓮城一侧的小门驶入。
有百姓见到这不讲道理的队伍本来想啐一声朝廷鹰犬走狗，在见到少府监的云纹之后又把吐沫收了回去。
少府监几乎被遗弃在青州，抗击妖魔的事情路边茶摊的说书人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对这些百姓们而言。
少府监大抵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甚至有些从偏远城寨过来的百姓，怀念着当初少府监还在的日子。
跟着少府监的队伍一起，守城的军士倒是没有怎么恶意刁难。
这其实也与姜歌有关。
少府监出了个不世的天才。
以筑基杀凝婴，短短一年之内先后霸榜斩妖除魔榜的筑基榜，结丹榜，凝婴榜的事迹早已经被那些说书人吹得天花乱坠。
好似姜歌斩杀那赤燎·九婴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
几十米大小的赤燎·九婴在他们口中扇动双翼就是遮天蔽日，吹一口气就是妖风蚀骨，然而就是这样恐怖的大妖魔，却依旧被少女斩于马下。
少府监在京城的名声这么好，还得多亏了姜歌。
有些百姓听得兴起。狠狠挥拳，啐了一声，“若是那姜歌少侠在。”
“与西域妖国的论道会上。”
“又怎能让那些妖人逞威。”
姜歌听得眼角狂跳，李清柏坐直身体端于马上，目光揶揄地看向姜歌。
似是很期待...要是这些百姓还有说书人知道他们口中吹嘘的姜歌就在这里。
会是一幅怎样精彩的表情。
不过——
西域妖国？
姜歌指尖轻轻叩在马车内矮桌上。
若有所思。
车队进入天京城后，姜歌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点灵光从自己身上扫过。
这份灵光远比尧城的赤燎朱雀焚鹿大阵还要敏锐。
她有些放不下心来的握着小公主的手。
做好了直接将她收入剑中世界的准备。
这家伙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非人。
其实，也算是一种幸运。
姜歌能明显感觉到那道灵光扫过小公主之后的反应与自己完全不同，但却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不过——
大概也足以告诉一些人。
她回来了。
姜歌轻轻握住唐书谣的手，女孩茫然地扭头看向姜歌。
她对着姜歌挤出笑脸。
似是在宽慰姜歌她没事的。
姜歌握了握女孩娇柔的手掌。
马车驶入天京城中后，姜歌与小公主下了马车，与少府监的车队分别。
姜歌换了身天蓝色的简装，看起来颇有几分儒生的书卷气和温文尔雅的气质。
那身星裙实在是太过华贵，对见贤境的少女而言，过于奢靡。
小公主还是那身郁金色的黄裙。
抱着姜歌胳膊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主人家的小婢女。
她满眼好奇。
天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层。
外城多是凡人和筑基之下的办事修士。
内城琼楼玉宇，飞檐斗拱，层层叠叠，直上云霄。
灵雾缭绕其间，仿佛将整片天空都化为了都城的延伸。
那里是各大修仙宗门，世家大族的驻地，灵光宝气冲霄而起。
少府监的驻地...却在外城。
在离开天京之前，小公主一辈子也没有踏出过内城。
感受着外城当中的市井气，看着胭脂水粉针线绸缎的铺子，她满眼渴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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