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什么事情做了，只是会挨一顿胖揍。
而什么事情做了却当真会被姜歌所厌恶。
她分得很清楚。
还有便是...姜歌想到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所探明的——
有关六年前唐书谣母亲被杀死的真相。
此情此景，此时之下，她的确很难对这个笨蛋下重手。
兜着小公主的屁股，姜歌将她抱在怀里。
姜姜突然的放纵与宽容让唐书谣甚至都有些不适应，想要撅起屁股问问，要不...再打两下呢。
不过偷偷看着姜歌的表情，唐书谣决定还是稍稍稍稍那么安心享受一下被姜姜疼爱的感觉。
她叽里咕噜说着今晚，她看到那轮红月坠下霜天之后，满心的担心。
她知道姜歌很强，但姜歌所面对的毕竟是化神修士。
万一，她是说万一。
姜姜受伤了怎么办。
只是唐书谣也知道，很多时候，姜姜都不仅仅只是为了姜姜自己拔剑。
有时候是为天下苍生。
有时候是为了少府监。
有时...可能是因为自己。
不得不说，小公主的灵感的确很厉害。
姜歌安静听着，几人回到长公主府内。
在小公主叽里咕噜诉说暂时告一段落之际，姜歌轻轻开口，“唐锦书死了。”
她能明显看到小公主的表情呆了一下。
唐书谣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甚至有几分伤感。
这家伙有时的确太过良善。
那燕王与她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很好吧，只能说燕王想要弄死她很多次了。
小公主对此其实心知肚明。
不过...在她看来，唐锦书毕竟是她的兄长。
听闻唐锦书死了。
她还是会觉得不敢置信，会想是不是假消息，也会...因此而有那么一点点伤心。
正是因为这份良善，所以姜歌对她也格外宽容。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姜歌继续开口道，“伤心什么。”
“六年前，就是他与桑榆晚一起。”
“戕害了你的母妃。”
“...”小公主愕然抬头，看向姜歌的目光当中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
母...母妃！？！！
母妃是六哥害的！？
她本能地想要抗拒这个真相，但是理智以及她对姜歌的绝对信任，都在一起诉说着，姜歌是对的。
而且除了六哥之外...桑榆晚！？？
小祖母...也是杀害母妃的凶手？
唐书谣忽然觉得有些窒息。
姜歌接着补刀道，“哦——”
“她也死了。”
“方才天上挂着的那轮红月，那轮红月坠下霜天，便是桑榆晚死时天地的异象。”
“...”
“小祖母是化神修士？”
唐书谣惊讶，然后使劲摇头，“不对不对，小祖母也死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的头脑好像都有些宕机。
姜歌的眼角跳了跳，该说真不愧是这家伙吗，关注的重点竟然也那么清奇。
这种时候是应该关注桑榆晚是否是化神修士的时候吗。
还有——
唐书谣唤桑榆晚小祖母？
有意思，当真是有点意思。
唐书瑶小心翼翼抬头，“小祖母...”
“是姜姜杀的。”
“是么？”
也无怪乎她会这么揣测。
毕竟...自她记事以来，大泱陨落的化神修士，都没有姜姜出去溜达一圈屠屠的化神修士多。
小祖母既然是化神修士，那么能送小祖母上西天的也就只有姜姜了。
小公主的推测合情合理。
但是听到小公主推测思路的姜歌属实有点绷不住。
姜歌甚至想要将这家伙横抱起来，屁股朝上的梅开二度，奏一曲安塞腰鼓，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真正正的生姜打人。
只是...姜歌倒也的确无力反驳。
毕竟在她还未登临化神。
或者说，在她还未有与化神修士妖魔一战之力时。
大泱的天空，的确太平静了。
“她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姜歌轻声对小公主解释，眼神甚至都有些泛冷。
那桑榆晚何止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她所戮之人。
较之圣宗魔修，驮尊长老，都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
屠城。
屠城啊。
哪怕是姜歌，哪怕屠的是妖魔。
姜歌都要好好思量斟酌一番。
小公主留意到了姜歌的表情，姜姜的神情...与当初面对卞言姐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种气到有些发抖的样子。
只有很少很少...在江城，还有南疆，看到那几个大魔头的时候，姜姜才曾经露出来过。
“我！”
“我不是在说姜姜怎么。”
“姜姜既然要杀就说明小祖母，不，桑榆晚肯定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只是...”她的声音逐渐细微，“有点惊讶，不敢置信。”
姜歌搓揉着小公主的脑袋，“我知道。”
随后，小公主轻声问了问，“小...桑榆晚——”
“做了很坏的事情吗？”
姜歌轻轻点头。
“那...是杀了很多人吗？”
“很多很多，超乎你想象的多。”对小公主，姜歌耐心回复。
“那姜姜做得没错。”她缩在姜歌怀里，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六哥死了，小祖母也死了，又...想起了母亲离开时，自己的颠沛流离。
除此之外，还知道是六哥跟小祖母一起杀害了母亲。
而且，小祖母还干了很坏很坏的事情。
杀了很多人。
她不仅仅是难过，还有些无法接受。
为什么...大家不能当个好人呢。
是因为好人总是太难做了吗？
“六哥...也是姜姜杀的吗？”
“他也干了很坏的事情，杀了很多人？”小公主其实是知道一点姜歌的本事的。
姜姜似乎拥有着某种能‘读’出所杀之人罪行的能力。
姜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不是我杀的。”
“但...”
“他的确也做了很多坏事。”
“...”
“他犯了祖规，被父皇以鸩杀。”姜歌身旁，唐与诗替姜歌解释。
小公主眼睛一下瞪得很大。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刚刚听到是六哥跟小祖母一起杀害了她的母亲一样。
她咬着嘴唇，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父皇，杀了六哥啊。
姜歌抱着小公主，知道她心情复杂且难过。
今天晚上姜歌倒是不介意陪陪她。
至于~
女孩睡不着这种事。
姜歌自有办法。
二师姐嘴硬说自己睡不着不想睡的时候，姜歌让二师姐睡过去得可快了。
不过——
姜歌眼眸低垂。
正是昭明帝鸩杀唐锦书的果决。
让姜歌心中对那位看起来好似很好说话的皇帝，心中充满了警惕。
那不仅仅是果决。
还是一种残忍。
姜歌抬头仰望着那轮坠下霜天的红月。
皇宫内，昭明帝走出了书房，他同样抬头仰望着那轮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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