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初见这样的城墙真的很震撼，与现代都市里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乌黑的城墙高耸。仰头看不见高耸城墙的尽头，左右也看不见城墙长度的尽头。
切削整齐的固灵石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而这样的城池。
在青州有足足九座。
尧城只是其中较为次级的城市。
姜歌站在城墙拢下的阴影里，面前路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人声喧闹如鼎沸，与外面的乱世迥然不同。
一边荒草白骨。
一边舞榭歌台。
这便是乱世。
只是这舞榭歌台...终岌岌可危。
“尧城的城墙以固灵石所砌。”
“建城时请了道门中极擅符术阵道的前辈在这尧城部下了赤燎朱雀焚鹿大阵。”
出门前做足了功课的江鲤向姜歌介绍，“所谓朱雀焚鹿，所指的便是原初四象中的朱雀与神鹿。”
“寻常凝婴境的妖魔都难以击破尧城的防御。”
“若是有妖魔潜入尧城。”
“神鹿焚身引信。”
“妖魔也会被赤燎之火当场焚杀。”
“...”
姜歌觉得随身带着只江鲤也是件好事。
她是世家弟子，见多识广，长得又可爱，当个导游养眼的同时还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只是...对江鲤所说的，「神鹿焚身引信，若是有妖魔潜入尧城也会被赤燎之火当场焚杀。」
姜歌持怀疑态度，“果真？”
“反...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江鲤看到姜歌妹妹那种质疑的神情，她心里也不敢笃定。
比起书本，她还是更信赖姜歌。
“你看~”姜歌伸手遥指不远处的胭脂铺子。
郁金色的裙儿在暗处也鲜艳明丽。
腰肢纤柔臀儿挺翘的少女摇曳着细腰，身姿似蛇般婀娜，身上还带着花露香。
“你看她像不像是妖魔。”
江鲤本来还以为是姜歌妹妹终于开窍了也想去看看胭脂水粉，却没有想到姜歌妹妹竟然是让自己去看小美人。
她看着少女清凉的郁金裙子。
那女孩抬起手时袖子垂在肘间，半截嫩白藕臂都露在袖子外面，还...还有简直不知检点的脖颈间大片惹眼肌肤，甚至都能一眼望尽锁骨。
“呸！”
“狐狸精。”
心里却在想...难道姜歌妹妹喜欢这样的？
“错了——”姜歌指正道，“那是一只气海境的貂妖。”
江鲤：“啊！？！”
她忽然拉过姜歌小声讨论。她刚刚虽然说人家是狐狸精却也只是讨论对方穿着，并没有污蔑人家是妖魔的意思，“姜歌妹妹...”
“你是认真的？”
姜歌认真点头。
江鲤面露苦色，她无条件地相信姜歌有关妖魔的判断。
可...可这若是真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能有妖魔——
而且还是气海境的妖魔在尧城内行动。
就算江鲤再怎么蠢笨也该意识到，这座大城定然出了什么事。
更何况江鲤并不蠢笨。
她咬着嘴唇，反应过来，“所以...”
“姜歌妹妹之前才想让我跟着清柏姐姐走？”
“姜歌妹妹先前询问我有没有看见什么的时候也是？”
“嗯。”姜歌点头。
“嘶——”江鲤忽然吸了口凉气。
二十几米开外的胭脂铺子，郁金长裙的少女忽然慢慢停下手里挑选蔷薇露的动作。
她望向城口方向，恰看到少女温雅安静又英姿飒爽。
一袭白裙。
黑发随意挽起，在人族修士中相当罕见的赤眸于城墙阴影中都灿灿如星目。
她对姜歌幽幽眨眼，媚眼如丝。
江鲤咬唇，询问姜歌，“那怎么办？”
她抬起手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她？”
貂妖少女只当是这女孩吃醋，她巧笑嫣然离去。
“再看看。”姜歌难得按下性子。
主要是这尧城的妖魔似乎有些太多了。
只是短短片刻，她至少看到了三只妖魔。
最高的，就是那郁金长裙的少女，才气海境界。
这么一只小妖带着家仆到处跑。
姜歌相信她肯定还有家人。
两人先寻了一间客栈落脚。
进入客栈后姜歌方才意识到不对。
这尧城内的物价高到仿佛让姜歌觉得置身另一方世界。
她在清源镇，同夜白姐姐两个人在酒楼吃了一顿大席这才一贯钱。
然而在这尧城。
一贯钱竟然只够一宿住宿。
姜歌稍微有些心疼自己的小钱钱，眼见这幕，江鲤挺身而出，“还是我来吧。”
“要一间上房。”
她心里藏着些小九九。
姜歌妹妹这么心疼银子，想来对自己只要了一间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到时候不管是两人晚上挤在一起，还是自己打地铺，都算是与姜歌妹妹亲近了。
只要能和姜歌妹妹混得亲近了。
自己软磨硬泡，也能将姜歌妹妹带回江家。
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来。”姜歌按住了江鲤。
然后...在店小二那种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姜歌从怀里摸出来一染血布包，从中取出几两碎银丢在桌上，银子上似乎还沾染着血污。
店小二颤颤巍巍甚至连咬一口银子验验真假的勇气都没有。
这姑娘看起来如此文静乖巧，眉清目秀，怎么一出手就这么...骇人。
他哆哆嗦嗦取下房牌钥匙，递予姜歌，“这是您的房间。”
姜歌收下木牌和钥匙。
这客栈不算太小。
共有六层，除了第一层供人消遣吃饭外，每层横列五间套房。
底下两层将套房拆开单独租出。
姜歌与江鲤的套房在最顶层第二间。
江鲤迫不及待地想要泡个澡。
待到姜歌重新铺好床铺，看到的...便是江鲤埋身在浴桶里，露出小脑袋看她。
女孩眯眼享受，累乏许久的身子终于得到放松。
姜歌走过去，替江鲤搓揉头发。
长发便是这点不好，容易脏污。
尤其是在浸满妖血干涸后格外麻烦。
当初姜歌自己满身蛇血干涸时，她甚至想过直接将头发割下，最终还是屠夜白阻止了她。
当时两人都坐在浴桶里，屠夜白洗了许久才将姜歌头发揉开。
江鲤拍着水，“这浴桶很大，姜歌妹妹要一起吗？”
姜歌屈指一弹。
江鲤顿时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她趴在浴桶边缘感知身后女孩轻柔又强势的动作，姜歌妹妹好霸道哦。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的。
江鲤又想起了先前的事，“说来...”
“姜歌妹妹。”
“这间客栈里有妖魔吗？”
“...”
姜歌沉凝片刻，然后点头。
“就在我们楼下。”
江鲤捂住小嘴。
下午。
两人正常出门。
江鲤对胭脂水粉也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看到街头叮叮当当叫卖的饴糖时颇感兴趣，她称了一点，分给姜歌。
这一次，饴糖里没有蛇毒。
口中甜味漫开，还带着淡淡的咸苦味道。仿佛在提醒两人，这片歌舞升平幻象背后，是怎样妖祟祸世的世道。
两人回到客栈时，目光对视。
房门曾被人打开过。
推门。
房间内没有妖气残余。
没有异常的香味。
要么是对方极为专业，还抹去了自身妖气气味。
要么...闯入者便不是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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