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姜歌平静得让那楼外楼的中年男子发狂，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这么镇定。
凭什么这么镇定。
姜歌一脸平静地将全部功德——
炼化那位‘好心的’不知名强者的一丝心神之力淬炼出的丹丸，以及自己全部的心神之力全部推入那门【龙虎啸·无畏音】中。
莎莎莎——
她好像听到了风吹菩提叶的声音。
菩提树下，姜歌看到了那位年轻僧侣的身影。
他全跏趺坐，禅定安宁。
“我们又见面了。”年轻僧侣的声音和煦柔和。这一次，夫子并不在姜歌身边。
“我想学一门功法。”姜歌开门见山。
“你果然很有趣。”年轻僧侣哑然失笑，面对姜歌的请求，他并未拒绝。
年轻僧侣伸出右手轻点。
忽然，两头恶虎咆响振岩。
出现在姜歌与年轻僧侣跟前。
其中一头正是姜歌在乾灵寺见过的吊睛白额恶虎，另一头...则是姜歌眼下才刚刚遇到的，血气所化的磅礴血虎。
“我门下弟子常说降龙伏虎。”
“你可知何意？”
姜歌沉定心神，先是很书面地回答，“应该是指控制情绪，修习心性的道理吧。”
“心中怒意恶于虎，盛怒之下，常伤人伤己。”
“因此，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降伏心中恶虎，控制怒意便相当重要。”
年轻僧侣含笑。
他看着姜歌灿灿生辉双眸，忽然摇头。
“错了错了。”
“我闻两虎交斗，咆响振岩。乃以锡杖中解，各散而去。”
两头恶虎忽然扑在了一起。年轻僧侣起身，手中双轮锡杖被他抡舞地呼呼生风，他左右各一击，将两头恶虎抡倒在地上。
随后，一头凶龙自云间盘绕而下。
年轻僧侣哈哈大笑，一杖再敲过去。
刹那拨云见日，云开雾散。
他端持手中锡杖，回身笑看姜歌。
一抹金色阳光洒下，年轻僧侣眉眼威严，有渡尽恶海的强横与果决。与之前总是眼藏温和笑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才是——”
“伏虎降龙呀。”他点化姜歌。
姜歌呆住。
不是？！！
这不对吧！！！
这不是我的词吗？...您把我台词都说了，那我说啥呢！？
姜歌懂了。
报复！
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面前年轻僧侣肯定是在报复自己上一次还未等他讲经释义，除魔成道，在他之前就把那群心魔尽数捏碎，坏了他演示如何除魔成道的行为。
年轻僧侣眉眼中带着笑意，他看着姜歌那种愕然然后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笑得愈加开怀。
“你果然与我很有缘。”
姜歌真绷不住了。
她本来以为夫子就已经很...奇妙了。
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年轻僧侣竟然更加是个妙人。
你的慈悲心呢！
你不是应该教化教化我嘛？
仿佛是读懂了姜歌的小表情，年轻僧侣只是轻笑，“金刚怒目，菩萨垂眉，皆是慈悲啊。”
“夫子不是常说——”
“要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吗？”
“如此龙吟虎啸，如此...降龙伏虎，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我可太满意了。”姜歌连连点头。
好好好！
龙吟虎啸就是把恶虎凶龙打得嗷嗷乱叫是吧。
原来是这么个龙吟虎啸。
原来是这么个降龙伏虎。
比起教她修身养性，降服心猿恶虎，她还是更喜欢这种物理层面上的降龙伏虎。
年轻僧侣面露笑意，将手中锡杖轻轻抛予姜歌。
姜歌接住锡杖，只觉得自己意识骤然回退。刹那，她又回到了尧城，回到了武安府。
抬头——
那血色巨拳似要将她碾碎成渣。
但是...
【叮——】
【你脑中灵光一闪，领悟了功法：龙虎啸·无畏音。】
【你将功法「龙虎啸·无畏音」锤炼至登堂入室境界。】
【你得世尊真意。】
【从中悟得了一门神通。】
【叮——】
【你脑中灵光一闪，领悟了神通：伏虎降龙。】
【...】
神通没有寻常境界的划分。
但是姜歌能明显感觉到，伏虎降龙的神通威力，与面前楼外楼男子的伪法天象地，还有那头老羊的「佛门清净地」，都绝对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她微微俯下身体，右手正手持刀。
血色巨拳以千钧之威落下，恶虎咆响。
躲藏在一旁的陈姓校尉和那郁金长裙的妖族少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拳落下，噗呲——
姜歌好似当场被碾成肉糜。
只是下一秒，姜歌就一刀一拳从那血色巨拳底下杀了出来。
噗呲——
原来竟是姜歌捅穿了那血色巨拳所发出的声响。
姜歌以刀替杖，灵气灌注入手中妖刀，刹那手中妖刀便有千斤重。
姜歌一刀抡在跟着血色巨拳扑过来的恶虎脸上。
她忽然听见那恶虎嗷嗷乱叫好似丧家之犬。
姜歌继续突进扼住恶虎咽喉，硬生生将恶虎扑倒在地上。
她骑在恶虎身上，一拳一拳左右开弓。
明明是如此凶残的揍法，硬生生地姜歌揍出来一股子佛门怒目金刚的煞气。
而且——
还不仅仅是佛门，姜歌拳头上覆着道道儒门箴言。
噗——
那血气恶虎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褪去恶虎模样，楼外楼的中年男子早已经被打得满头血污，下颌，眼眶都被姜歌硬生生抡碎。
【这叫伏虎。】
她扼着他咽喉，然后——
一拳轰在中年男子腰腹。
女孩嫩白拳头捅入腰腹间，抓住了那枚早已是千疮百孔的金丹。
“呃——！”简直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抽出虾筋的大虾似的。
不——
是被活生生抽出龙筋的妖龙。
楼外楼男子身体向上蜷曲起。
撕拉——
姜歌强横地拽出那枚金丹。
【这叫...降龙。】
姜歌起身，气喘吁吁喘着粗气。
少女肩膀颤抖，攥着金丹的右手捏得青白。
人族修士虽筋肉蛮力不比妖魔，其手段...却比妖魔要麻烦得多。
她消耗了不少气力。
哗啦啦啦——
周围列甲之声迭起。
姜歌环视四周。
残垣断壁外围，武安府玄甲军士倾巢而出。
为首的...是一明光铠的玄甲将军。
他同样有结丹修为。
肩上明光铠似双虎逐日，威严尽显。
姜歌冷眸看他，思忖着如何...和他以伤换伤，然后奔逃。
她诧异看到那个郁金裙子的妖族少女竟然还想要横插一脚，“喂...”
“大个子。”
“这是我看上的人。”
“带公主回去——”玄甲明光铠将军抬起右手，两名军士一声不吭架住了少女双臂。
姜歌忽然蹙眉。
公主...？
可是自己分明从她身上嗅到的是妖魔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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