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我攻略的女武神全都想报恩 第95章

　　布朗尼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坚定。

　　符华看着她，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八年前那个倔强而瘦小的身影，良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八年了，布朗尼……都已经过去八年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这八年承载了太多。

　　“八年了，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丝毫未变。”

　　“不，”布朗尼斩钉截铁地反驳，声音铿锵，“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软弱都驱散，灰色的瞳孔紧紧锁定符华：

　　“我……会打败你。”

　　茶室内的空气仿佛因这句宣言而彻底冻结。侍立的弟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连符华臂弯中的猫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动了动耳朵。

　　符华与布朗尼对视着，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剑在交锋。许久，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悠长的、仿佛承载了无数过往的叹息。

　　“不。”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别的什么，“将与你死斗的人，并不是我。”

　　她的话音刚落，茶室侧面的屏风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希奥拉……？”

　　布朗尼看着从屏风后走出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希奥拉换下了那身酒保的制服，穿着一套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玫红色的眼眸中不再有平日里的慵懒和戏谑，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她手中把玩着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刃口闪着幽光的战术匕首。

　　“事先说好，是我和你的战斗，不是和你的雇主先生的。”

　　希奥拉率先伸出手强调。

　　“我可打不过能撞穿合金大门的怪物。”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她知道神城科技那场“骚乱”的真相。布朗尼的心猛地一沉，但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

　　“为什么是你？”布朗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只想守着你的破酒吧，当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吗？！”

　　“旁观者？”希奥拉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温度，“布朗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在天穹城，没有人能真正置身事外。尤其是当你牵扯进这种足以颠覆整个城市格局的事情时。”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闭目养神，仿佛一切与己无关的符华。

　　“好吧……她不希望你拿到密钥，利害一致，就是这么一回事。作为你的母亲，我不希望看见你离开，就这么简单！我不想，看见你，离开这座城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告别

　　“你……你说什么？”布朗尼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不想看见我离开？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你要在死斗擂台上阻止我？！”

　　“可笑？”希奥拉上前一步，玫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布朗尼，那里面翻涌着布朗尼从未见过的情绪，“你觉得看着你头也不回地冲向一个未知的、可能充满危险的世界很可笑？”

　　“就凭我不是八年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子了！”布朗尼几乎是吼了出来，灰色的眼眸因为激动而泛红，“就凭我有能力，也有决心去面对！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用这种自以为是的‘关心’把我锁在这个笼子里！”

　　“凭我是你妈！”希奥拉的声音也陡然拔高“我收养你，不是让你长大以后去送死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游岩皱皱眉，却被这个世界的符华拦了下来。

　　“……”

　　眼看拦不下来，游岩快步上前，在布朗尼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布朗尼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游岩说了些什么之后，布朗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古朴的石质擂台周围，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位太虚门的弟子，表情肃穆。符华端坐于主位，游岩则站在擂台边缘，像个真正的旁观者。

　　擂台上，两人的战斗你来我往。

　　金属交击声如同骤雨般响起。希奥拉的攻势迅猛而老辣，爪刃如同毒蛇，专攻布朗尼的关节和武器连接处，显然是打算以经验和技巧压制。

　　“你似乎对什么都不意外。”

　　符华淡淡地看了游岩一眼。

　　“见过的东西多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布朗尼似乎因为久攻不下而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希奥拉眼中精光一闪，爪刃如毒蛇出洞，直取布朗尼持械的手腕，这一下若是抓实，足以让布朗尼瞬间失去战斗力。

　　布朗尼精准地架住了希奥拉的爪刃。

　　“什……？！”希奥拉的一击被挡下。

　　构建，构筑，然后……

　　化为现实。

　　“……重装小兔。”

　　Ride on。

　　布朗尼的摩托凌空从远处飞起，随后落到了布朗尼的身后，随着布朗尼的心中想法变化，金属构件在无形的力量操控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与重组声，流光溢彩的数据链如同神经束般缠绕编织。

　　流畅的装甲线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关节，以及那门正对准希奥拉开始凝聚骇人能量的重炮炮口，无不散发着压倒性的威慑力。

　　“什么？！”希奥拉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从容瞬间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之前游岩有给布朗尼看过一台名叫【重装小兔】的摩托，此刻，布朗尼便按照游岩所说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地对自己的座驾进行重构！

　　希奥拉看着那蓄势待发的炮口，又看了看端坐于钢铁巨人肩头、眼神决绝的布朗尼，紧握爪刃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能够感受到，这一击绝非虚张声势，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她彻底吞噬。

　　她看着高踞于钢铁造物肩头的布朗尼，那个曾经需要她庇护的小女孩，此刻眼中燃烧着的是光芒。这光芒如此耀眼，甚至刺痛了她的眼睛。

　　希奥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宣告终结的能量冲击。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并未降临。

　　能量汇聚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希奥拉疑惑地睁开眼，看到那巨大的炮口不知何时已经偏转了方向，对准了无人空旷的天空。而布朗尼，正从钢铁巨人的肩头轻盈跃下，落在了她的面前。

　　“你……”希奥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朗尼没有看她，而是抬手轻轻按在重装小兔冰冷的装甲上。庞大的机甲如同它出现时一样迅速解体、收缩，重新变回那辆线条流畅的摩托，然后化作点点数据流光，消失在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布朗尼才转过头，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希奥拉，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激动，只剩下一种如同疲惫一样的平静。

　　“我赢了。”她陈述着事实，声音不大“难道还要像是八年前一样，让你手骨折吗。”

　　希奥拉迅速出手，但是重装小兔像是搭载自动防御一样，防御住之后，直接崩碎了希奥拉的爪刃。

　　“……”

　　她突然就有点心酸。

　　“……是啊，你赢了。”希奥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避开布朗尼的视线。

　　符华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缓步走到擂台边，将秘钥扔给布朗尼。

　　“拿去吧。”符华的目光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欣慰，“你证明了你的决心，也证明了你的力量足以承载这份责任。太虚门……不再阻拦。”

　　布朗尼接过那最后一把秘钥，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三把秘钥终于集齐，通往自由的道路就在眼前，但她此刻的心情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雀跃。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希奥拉，那背影在空旷的擂台上显得有几分落寞。

　　游岩不知何时走到了布朗尼身边，轻轻推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希奥拉的方向。

　　布朗尼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她走到希奥拉身后，停下。

　　“喂。”她声音有点硬邦邦的。

　　希奥拉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我走了。”布朗尼继续说道，声音低了些，“……不是去送死。我会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点……‘外面’的土特产。”

　　希奥拉的背影僵硬了一下。

　　“……别死了。”

　　留下这硬邦邦的三个字，希奥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背影依旧挺得笔直，只是那步伐，似乎比来时乱了几分。

　　布朗尼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希奥拉消失的方向，肩膀上还残留着那一下重拍的触感和温度。她揉了揉被拍疼的地方，嘴里小声地咕哝着：“真是的……”

　　“以后，要给我完好无损地滚回来！”

　　希奥拉回过头，凶狠地对布朗尼喊道。

　　“……知道啦！我会回来的！”布朗尼几乎是下意识地吼了回去，声音比希奥拉的还要大。

　　“在外面要是没有混出个人样，你就别回来找我！”

　　噗。

　　布朗尼笑了。

　　笑着笑着，她的嘴角逐渐耷拉下去。

　　那笑声像是打开了某个生锈的水闸，起初只是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泣，最后变成了无法控制的哭泣。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布朗尼：永别了，牢笼！

　　布朗尼抬起头，一张小脸哭得乱七八糟，眼睛又红又肿，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兔子。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问。

　　“我哭的很逊吗。”

　　“不，我只是才知道原来你会哭。”

　　“嘁，情绪到了的话那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石头做的！”

　　迅速调整好心情的布朗尼拍了拍脸，从地上起身。

　　她将三把形态各异的秘钥握在手中，冰冷而坚实的触感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天穹城北城区，地下某处。

　　与地面上喧嚣混乱的赛博都市截然不同，这里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永不停歇的机器低鸣，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臭氧味。这里是神城科技最隐秘的禁区，光幕系统的核心所在。

　　布朗尼和游岩站在一扇巨大的、布满各种接口和指示灯的控制台前。

　　“密钥编号SCA-001，验证通过。”冰冷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通往核心控制室的通道将在10秒后开启。”

　　“居然把核心藏在了这种鬼地方……”布朗尼环顾四周，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慨，“没有这些密钥，就算知道大概位置，恐怕把天穹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入口。”

　　“通道即将开启，请插入密钥SCA-002进行二次身份验证。——密钥编号SCA-002，验证通过。1号、2号、3号安全门已解锁，通道开启成功。”

　　伴随着更加响亮的机械运转声，前方厚重的合金闸门依次缓缓滑开，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巨大的能量正在通道的尽头沉睡。

　　布朗尼知道，这场漫长冒险的终点，那个维系着整个天穹城虚假天空的光幕核心，此刻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就在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紧张与兴奋交织的光芒。她转过头，看向身旁始终平静的游岩，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喂，雇主先生。走到这里，可没有回头路了。”

　　“你们世界诞生的以太奇点，就在这里面了。”

　　“以太奇点……嚯，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块核心悬浮在空中。

　　“密钥编号SCA-003，验证通过。核心容器已开启。”

　　"警告，暂未收到关于中止光幕核心运作的指令，请勿进行其他操作。警告，暂未收到……

　　“如果我按下去了，”布朗尼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干涩，“这个‘世界泡’，会怎么样？会……消失吗？”

　　“不会。”游岩回答，“光幕只是维持这个世界泡稳定运转的‘外壳’。关掉它，就像是打开了房子的门窗，内外会开始流通，但房子本身不会倒塌。”

　　“是吗……”布朗尼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那……外面那些‘东西’，会不会进来？”

　　她指的是那些游岩曾描述的，在量子之海中的危险存在。

　　“暂时不会，你们的世界泡挺稳定的，虽然比较小。”

　　“暂时，暂时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以后找个地方锚定一下这个世界，就不用担心世界泡破碎之类的问题了。就像把船停在安全的港湾。在那之前，我会确保这里的安全。”

　　“锚定世界……听起来又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开，“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

　　她伸出手，指尖悬停在那代表着“关闭”的红色虚拟按钮上方。

　　控制台冰冷的机械音仍在重复着警告.

　　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希奥拉凶巴巴却泛红的眼角，德丽莎担忧的神情，丽塔意味深长的微笑，符华古井无波的目光，还有……那片她亲眼所见、呼吸过的，广阔而真实的荒原与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