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手笨脚小小蓝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游岩，再次溜向了后门，逃离了这让她心烦意乱的氛围。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后，德丽莎担忧地看向希奥拉：“希奥拉姐，布朗尼她……”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希奥拉打断了她，然后摇摇头。
真是好别扭的母女两个人。
德丽莎无语地看着她。
明明关心得要命，却非要摆出这副“随她去吧”的冷淡模样。
酒吧二楼，布朗尼的“安全屋”。
“呼……总算清净了。”布朗尼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她看着坐在工作台旁，依旧气定神闲的游岩，忍不住抱怨：“喂，你刚才干嘛不帮我反驳她？什么‘管得住’、‘麻烦你了’……说得我好像是个累赘一样！”
“反驳？”游岩抬眼“我以为，‘用行动证明’比口头反驳更有力。还是说，你其实很在意希奥拉的看法？”
“谁、谁在意了！”布朗尼炸毛，“我只是不喜欢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尤其是被希奥拉！”
她气呼呼地走到床边坐下，抱着胳膊，但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那片被光幕笼罩的虚假天空。希奥拉刚才那带着笑意的眼神，还有那句“感谢你带她去看风景”……
“我懂的，我也有这样的经历。”
“你也有？”
布朗尼扭头。
“嗯……怎么说呢，开学的我妈和放假开始几天的我妈简直是两个极端。”
游岩笑了笑。
“啊，就像是……刚放假，我妈看见我那叫一个热情，然后，过了几天，我就是家里最多余的那个，我开学要走的时候，她又开始舍不得……希奥拉没准也类似哦，你要是离开家久了，她说不定还会把想你的话说出口呢。”
布朗尼想象了一下希奥拉张开双臂满脸笑容迎接她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不，这画面太惊悚了。
不……其实，倒也不是没见过……
她低着头，让额前的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灰色的眼眸，原本紧绷的肩膀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那双为了表示抗拒而抱在胸前的手臂，也无意识地垂落在身侧，手指轻轻蜷缩着。
想到当时希奥拉是怎么收养自己的时候，布朗尼沉默着抿了抿嘴。
“……我才不会让她有机会说那种肉麻的话。”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闷闷的，但之前的烦躁和炸毛却悄然平息了。她站起身，重新走到工作台前，将杂念甩开，眼神恢复了骇客的锐利。“那种女人，凶巴巴的，又爱管闲事，还小气……我才不会想她呢。”
“好了，感伤时间结束！”她敲了敲虚拟键盘，调出新的数据界面，“接下来是正事。第二把秘钥，在‘蛇’手里。”
「蛇眼」的情报贩子……
“有个叫【灰蛇】的，是蛇眼的情报贩子，我们可以从那家伙入手。”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我有办法和他取得联系，只要能通过他和蛇眼的首领……总之，到时候你就负责动手就好，咱们一块儿让蛇眼的人把情报吐出来。”
布朗尼狡黠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通讯器被打通了。
“……”
是几段加密对话。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灰蛇
仓库的阴影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身形瘦高的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脸上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眼睛，那目光如同真正的毒蛇，冰冷、锐利，看不出男女。
游岩打量着这个灰蛇。
他之前和其他灰蛇打过交道，灰蛇……都是各有各的性格的。
有些是本征世界出去的灰蛇个体，不过有些则单纯是mhy偷懒用灰蛇当反派建模了。
“布朗尼小姐。”灰蛇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我们「蛇眼」的首领，今晚想和您见上一面。”
“那很巧了。”
布朗尼抱胸。
灰蛇转身，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仓库更深处的阴影中。
布朗尼和游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七拐八绕之后，灰蛇在一扇看似普通的金属门前停下，输入了一长串密码，又进行了虹膜和声纹验证。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灯火通明的宽敞空间。
与外面破败的仓库区判若两地。
“欢迎二位。”
一个熟悉且磁性的女声响起。
“晚上好。我是负责带二位去见首领的接引人，丽塔。”
“那就快点带我们去吧。”
“首领在天台上等待二位。”
丽塔微微躬身，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嘴角噙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布朗尼深吸一口气，和游岩一起走了进去。电梯空间很大，内壁是光滑如镜的金属，能清晰地映出三人的倒影。当电梯门关闭时，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金属盒子里。
电梯开始平稳上升，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布朗尼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却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另外两个人。游岩还是一副老样子，靠在电梯壁上，像是在闭目养神。而那个叫丽塔的女人，始终保持着微笑，安静地站在操作面板前
“布朗尼小姐，还有这位先生——「蛇眼」不打算从您和您的同伴这里夺走任何东西。我们对有形的东西一向兴趣有限。我们想知道二位的看法——对这座了不起的科技之都，天穹城的看法。”
“看法？”
布朗尼耸耸肩。
“一辈子都被拘束在这个无聊的笼子里，我不乐意一直待在这里，仅此而已。”
丽塔脸上的微笑不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她优雅地侧身，示意两人跟上：“很有魄力的想法。”
天穹城的夜景在脚下铺陈开来，无边无际的霓虹灯海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这里，能看见光幕呢。”
丽塔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光幕。
“近距离看看，其实光幕也没那么糟，不是吗？”
“对我来说不怎么样。”
骇兔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已经呼吸过自由的空气，又怎么能接受继续待在这个牢笼里面？
或许光幕的确可以保护这座城市，不过，这光幕每年都在往内收缩。
天台上没有任何人。
那么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无聊的伪装和试探就到此为止吧，丽塔。我知道你请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对吧，「蛇眼」的首领？”布朗尼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猜到了吗？哎呀。”
“你一直都在引导我朝着这个方向猜测。”布朗尼双手抱胸，灰色的眼眸锐利如刀，“从主动提问，再到天台上……无非就是想确认，我，或者说我们，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你计划中的‘变量’。”
“引导？或许吧。”丽塔放下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玫红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深邃的光，“但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投资前的尽职调查。毕竟，要将重要的‘钥匙’托付出去，总得确认接手的人，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莽夫，或者……连自身价值都看不清的愚者。”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布朗尼，最后落在一直沉默，仿佛置身事外的游岩身上。
“那么，调查的结果呢？”游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令人惊喜。”丽塔微微颔首，“布朗尼小姐的胆识与决心，以及您……游岩先生，您所展现的、超越这座城市认知的力量。二位的组合，确实具备了撼动‘规则’的可能性。”
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天台边缘，夜风吹拂着她灰白色的发丝。
“光幕，是保护，也是囚笼。它维系着表面的繁荣与秩序，但代价是所有人的未来被限定在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下。更致命的是，如布朗尼小姐所知，它正在缓慢地收缩。说不定有一天，这座城市将被它彻底吞噬。”
“有些事，「蛇眼」的首领不能去做，「蛇眼」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去做……”
“但是，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我可以。”
骇兔伸出手接住丽塔抛来的密钥。
“嘘，闲话就到此为止吧？光幕之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风景……这些光幕之外的情报，就像是猎人的诱饵一样，在等着天穹里的「蛇」上钩。”
丽塔伸出手指比了个手势。
“那么，祝二位……狩猎愉快。”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雾气般，缓缓消散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
天台之上，只剩下游岩和手握第二把秘钥的布朗尼。
“哼，装神弄鬼。”布朗尼掂量着手中冰凉的第二把秘钥，撇了撇嘴，但灰色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效率倒是挺高。两把到手！”
她将秘钥收好，转向游岩，脸上的表情却少见地带上了一丝犹豫。
布朗尼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持有最后一把秘钥的人，有点特殊。”
布朗尼带着他离开了“蛇眼”的据点，没有使用传送，而是选择了天穹城那错综复杂的公共交通和阴暗小巷。她的脚步比平时要快，似乎想借此甩开某些纷乱的思绪。
“……这里是太虚门，最后一把密钥就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三章 游岩：一想到上仙就……
【大家这段时间吃的太素，我也知道，所以接下来几章进入嗯呐嗯呐的模式】
太虚门。
与天穹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带着古意的建筑静静矗立。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静了几分，连远处城市的喧嚣传到这里也变得模糊。
布朗尼的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瞬，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游岩跟在她身后，能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
古城楼的内部更是别有洞天，清雅的庭院，潺潺的流水，与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赛博都市仿佛是两个世界。
茶室之内，熏香袅袅。符华——太虚门的掌门，正跪坐在茶席主位，臂弯中趴着一只慵懒的白色猫咪。她神情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专注于手中那套行云流水般的茶艺。
游岩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实在是看见这张脸就联想到自家的符华晚上齁哦哦时候的阿黑表情了。
“坐。”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深潭之水。
布朗尼和游岩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符华将两盏刚刚沏好的清茶推至二人面前，茶香四溢。
“……”布朗尼看着那杯茶，没有动。
“我知道。”符华终于抬眼，目光如同古井，深邃而平静地落在布朗尼身上，“但，先喝茶，喝完再聊。”
布朗尼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有些发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呼……”她重重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不是来这和你喝茶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我知道，你是为了「密钥」而来。”符华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先喝茶，喝完再聊。”
又是漫长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布朗尼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捧起那盏温热的茶，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小口。苦涩与回甘在舌尖交织，一些尘封的记忆碎片似乎也随之翻涌。
看着她喝完，符华才再次开口，声音平直地陈述：“茶喝完了，就回去吧。”
布朗尼猛地抬头：“什——”
“「密钥」是太虚门的东西，与你无关。”符华打断了她，话语如同冰冷的铁律。
“可我……”布朗尼试图争辩。
“你不是太虚门的人。”符华再次打断，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太虚门，并无施舍外人的规矩。”
布朗尼定定地看着符华，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忽然，她脸上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她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带着挑衅的笑容。
“你说得对，太虚门并无施舍外人的规矩。”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符华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绝的意味，“这里是太虚门的地盘，那自然就该按照太虚门的规矩做事！”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坐的符华，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
“死斗擂台，胜者如愿，败者落命——这，也是太虚门的规矩。而且，同样适用于外人。”
符华：“……”她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抬眸凝视着布朗尼，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上一次摆死斗擂台，还是在八年前，她带你走的时候。”符华的声音低沉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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