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你推的角色都要喊我一声霸霸! 第126章

作者:萧炎1

一声脆响,如玉珠落盘。

那赵乾只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力道自剑尖传来,瞬间便让他那蓄满了的滔天剑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荡然无存。

紧接着,宋书航手腕再轻轻一抖。

又是一声轻响。

赵乾虎口剧震,竟是再也握不住手中那柄视若珍宝的长剑,眼睁睁瞧着它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当啷”一声,斜斜插入了远处擂台的白玉地砖之中。

那座白玉擂台之下,数千弟子,便如数千尊泥塑木雕,霎时间没了声响。只余山风过境,吹得人衣袂猎猎,却吹不散那份凝固到了骨子里的惊愕。

台上那名青衫弟子赵乾,只是低头,死死瞧着自己那只空空荡荡的右手,手心仿佛还残留着剑柄的余温。可那柄伴他多年的青锋,却已在远处地砖里,如一根孤坟前的无字碑,兀自颤着。

他输了。

输得这般不明不白。

前一刻还是钱塘大潮,后一刻便已是风平浪静,连一朵浪花都未曾瞧见。这般输法,比被人一剑穿了心口,还要来得憋屈。

那汉子嘴唇嗫箘轳易棋吆尔疤'丝(四)~(八)嚅,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滚烫的棉絮,半晌,才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眼。

“你……”

那袭月白长衫,手中凡铁长剑斜指地面,剑身不沾半点尘,一如他那双瞧不见半点人间烟火的灰白眼眸。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落入场间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的剑,太满了,也就乱了。”

“起手第一式,手腕下沉了三分,导致后续的剑势衔接,慢了一线。”

“第三式转第五式,灵力运转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最后一招,气势有余,但力量太过分散,破绽百出。”

宋书航每说一句,赵乾那张本还有几分血色的脸,便煞白一分。

只因那瞎了眼的大师兄所言,字字句句,皆是他练剑时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滞涩之处,是那藏于锦袍之下的细密虱子,平日里不觉,此刻被人一粒粒拎出来,才惊觉早已遍体瘙痒,无处完好。

宋书航随手一挽,将那赵乾浸淫了半辈子的《惊涛十三剑》,从起手式到收官式,行云流水般演了一遍。

一模一样的剑招,在那袭月白长衫手中,却全然是另一番光景。

若说赵乾的剑,是钱塘江口的一线潮,虽有其势,终归有穷尽。

那宋书航的剑,便是那真正能吞天食地的浩瀚**,每一剑递出,皆是前浪未歇,后浪又起,浪头之上,复起新浪,瞧不见半分凝滞,更寻不到半点尽头。

台下那数千弟子,一时间都忘了呼吸。

“这……这还是赵师兄那套剑法?”

“为何……为何在他手里,竟像是成了另一门可通天地的无上剑诀?”

“不是学会了,看一遍便能学会,那是天才。可这位大师兄,分明是看穿了这套剑法的本来面目,不,甚至是他这一演,才是这套剑法的本来面目!”

剑势演罢,那柄凡铁长剑悄然归于沉寂,剑尖斜指那已然失魂落魄的赵乾。

宋书航嗓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可曾看清?”

噗通一声。

那青衫汉子赵乾竟是双膝一软,跪到地上。

非是屈辱,而是那份窥见真正大道的诚惶诚恐。

“弟子,受教。”

宋书航却再不瞧他一眼,只将那双无有半分神采的灰白眸子,缓缓“扫”过台下那片死寂的人海。

“还有人吗?”

... ..

...

那赵乾的一场惨败,便如一场早来的霜冻,将那演武场上数千颗被少年意气烧得滚烫的心,都给冻得结结实实。

只消一眼,便能将你浸淫半生的剑招学了去,不止是学了去,更是青出于蓝,反手一剑,便成了你的师父。

这还如何打?

这分明是自家捧着一本祖传的吃饭家伙,双手奉上,再恭恭敬敬请人家给你圈点谬误。这哪里是比剑,分明是求教。可这般当着满山同门的面,被人将自家剑法里的不堪,一粒一粒拎出来晒,那份丢人,比一剑穿心,还要来得诛心。

于是,那座白玉擂台之下,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却静得能听见山风拂过衣角的声响。

台上那人,台下千人,中间隔着的,仿佛不是十丈高台,而是一道名为“天堑”的玩意儿。

宋书航不言不语,便如一尊失了香火的孤寂神像,静立于高台之上。

唯有他肩头那只瞧着其貌不扬的小黄鸡,百无聊赖地拿翅膀梳着翎羽,心底里却是门儿清。自家这位师兄,哪里是来寻败的,分明是来“收租子”的。这满山的师弟师妹,便都是他家的佃户,辛辛苦苦练了一辈子的剑,就等着他这位地主老爷上门,将那最好的几招剑法,当做租子,一并收走。还得分文不取,倒贴笑脸。

这双“眼”,哪里是眼,分明是两口无底的深潭,任你丢进去多少剑谱秘笈,也填不满,只贪婪地将一切映入其中的剑招路数,都吞吃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有人觉着自己腿都站麻了,那袭月白长衫才终于又开了口,嗓音依旧平淡,像是问邻家借一碗水。

“无人了?越印棋瘤医爾揪”

寥寥二字,不重,却似一块巨石,砸进了那片本就涟不起的死水里,可除了让那水面更沉,竟是连半点声响也无。台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我来!”

终于,又有一人忍不住了。

这是一个身穿白衣,面容俊朗的青年。

“内门核心弟子,李清风,请大师兄指教!”

李清风的剑,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与赵乾的刚猛截然不同。

他一上台,便脚踩奇异步法,身形化作道道残影,剑光如风,无孔不入。

然而,结果并没有任何不同。

宋书航依旧是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施展。

他的灰白眼眸,忠实地记录下李清风的每一式剑招,每一个身法变化。

当李清风最得意的一招“风过无痕”刺来时。

宋书航动了。

他同样踩着李清风的步法,同样使出了“风过无痕”。

两道一模一样的剑光,在空中交错。

下一刻,李清风的身形凝固,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被划破的衣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输了。

对方用他最引以为傲的剑法,击败了他。

而且,对方的剑,更快,更准,更飘忽。

“你的步法,与剑法不合。”

宋书航的声音响起。

“风不应该有固定的轨迹。”

说完,他再次演练了一遍李清风的剑法。

这一次,他的身形真正如同鬼魅,剑光仿佛融入了风中,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台下的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

李清风更是双目放光,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多谢大师兄指点!”他躬身行礼,真心实意。

接下来的几天,论剑台成了凌霄仙宗最热闹的地方。

不断有封圣境的弟子上台挑战。

他们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态。

有不信邪的,有想偷师的,也有纯粹想见识一下这位大师兄神奇能力的。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败北。

有剑如春水初生,又似秋雨连绵,瞧不见半分棱角,却最是磨人筋骨,任你百炼钢,也要给你化作绕指柔。有剑似那塞外狼烟,又如炉中烈炭,一起手,便是一股子要将天都烧出个窟窿的悍然气焰。有剑走霜雪凛冽,剑锋未至,寒意已先至,冻得人神魂都似要僵住。亦有剑法大开大合,如山岳倾颓,一招一式,皆是堂堂正正的碾压,不屑于半分机巧。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便如那过江之鲫,都想在这座白玉台上,留下自家一笔浓墨重彩。

而宋书航,就像一块海绵,将这些剑法尽数吸收。

他的灰白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剑影在生灭,在演化。

每击败一人,他眼中的剑影就凝实一分。

短短几天时间,他在“封圣”境中,已经成了无敌的代名词。

再也没有同境弟子敢上台挑战他。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了,上台,就意味着将自己千辛万苦练成的剑法,拱手送给对方当养料。

擂台上,再次陷入了沉寂。

小黄鸡打了个哈欠,传音道:“师兄,封圣境的好像被你打光了,没人敢来了。”

第85章 我这一剑,数千年的功夫!你挡得住吗?(5k)

她这几天在宋书航肩膀上,看得都快睡着了。

虽然她也在努力构建自己的“世界”,但进展缓慢,到现在,也只勉强构建出了一根歪歪扭扭的小草。

看着宋书航这边摧枯拉朽般的“修炼”进度,她心里酸溜溜的。

人比鸡,气死鸡。

“封圣境没了,不是还有神照境吗?”

宋书航的目光,“看”向了台下那些气息更加深厚的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

那些被他“盯”上的神照境弟子,顿时感觉背脊一凉。

他们知道,该轮到他们了。

。。。

“封圣”境偃旗息鼓,论剑台的焦点,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神照”境弟子的身上。

与封圣境相比,神照境修士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他们不仅灵力更加雄厚,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在自己的剑术中,融入自身的感悟,那便是“道”的雏形。

他们的剑,不再是单纯的招式,而是有了“意”。

台下,那片黑压压的人海里,终于走出来一位墨染黑衫的青年。他步子不快,悄然登台,便让那座白玉擂台平白生出了几分阴沉。

“核心弟子,萧寒,神照境中期。我这柄剑,只会杀人,不会点到为止,大师兄,可想好了?”

萧寒脸上无有悲喜,像一张千年不化的寒冰面具,唯独那双眼,锐利得像是在雪原上饿了三天的孤狼。宗门里都晓得,他是神照境中公认的剑术第一,一手《寂灭剑诀》,不是用来切磋的,是阎王爷案头用来勾魂的笔。

他的剑,便是死寂与终结。

宋书航手中凡铁剑斜指地面,肩头的小黄鸡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依旧是那个字。

“请。”

萧寒便不再废话。

他出剑时,先是那满场喧嚣,如被一只无形大手凭空扼住,刹那间,天地失声。

紧接着,便是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漆黑剑光,自他鞘中决堤而出,像是上好的宣纸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口子那边,是能吞噬掉一切光景与声响的永寂长夜。

台下那数千弟子,只觉得像是大冬天里被人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从天灵盖一直凉到了脚后跟。心神摇曳,仿佛只要再多看那剑尖一眼,自己的三魂七魄便要被那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给硬生生扯了出去,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是萧师兄的寂灭剑意!”

“大师兄这次,恐怕没法轻易复制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宋书航的灰白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在别人眼中,那只是普通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