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分数的中学生
“我看你根本就没戒酒！”水月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眼神锐利如刀。
仁菜扳着手指一盘算……桃香在自己家时确实有喝酒来着。
但是看着俩人吵起来了，她也不敢拱火。
“身为主唱你竟然喝酒，你到底还想不想唱歌！”水月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痛心疾首的质问。
“我喝酒怎么啦！”桃香梗着脖子反击，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
“本来挺好的退队流剧本，说好的退队退到大动脉，结果到你这成人家火了你糊了！”
水月的话语像连珠炮，精准打击着桃香最不愿面对的痛点。
“你——”桃香被噎得一时语塞，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和委屈交织，却找不到有力的反驳。
“脑子一热退学去东京都，结果没冲进去跑来川崎。”水月乘胜追击，继续输出。
“然后身为主唱的你退队后酗酒打工的时间比唱歌的时间还多——”
“桃罐头，你能火就见鬼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吼出了致命一击。
“水月！”桃香彻底被激怒，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家伙在高中的时候还不是天天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像个兔子一样！”
她试图翻出水月的黑历史进行反击。
“啊——是啊，那时候我天天就靠卫生纸和YY你活着了。”
水月毫不避讳地吼了回去，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坦率。
“但现在我上了音大，你却糊了，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挺直了背脊，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姿态。
柜台后，戴着口罩的店员tomo和rupa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店员tomo:情侣吵架？
店员 弍疚泣刘医彡虾陸rupa：恐怖如斯。
“那……那个……”夹在中间的仁菜，此刻无比后悔跟着来了。
原本觉得乐队训练新鲜有趣的心情，被这激烈的争吵彻底浇灭，只剩下满满的尴尬和手足无措。
水月：“牛肉蛋包饭！”水月猛地转头，对着柜台没好气地点单，声音硬邦邦的。
桃香：“两个中碗！”桃香也不甘示弱，几乎是同时喊道，目光还狠狠剜了水月一眼。
“好~~~~马上就做~~~~~”店员rupa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轻快和愉悦。
眼前这出好戏，显然让她枯燥的打工时光增添了不少趣味，就连带着回应都热情了几分。
“那……那个……你们……还参赛吗？”趁着点单时俩人争吵的间隙，仁菜鼓起勇气，弱弱地插话道。
“参，更得参了，我确定我能收拾了音大门口那几只卡拉咪。”水月立刻回应，抱着双臂，胸脯因怒气微微起伏。
“倒是桃罐头你，真的没拿第一，被散修给收拾了可就好玩了~~~~”随即，他话锋一转，带着挑衅斜睨桃香。
“哼，我怕什么？”桃香昂起下巴，像只被激怒的斗鸡，也摆出了绝不认输的姿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如何我是正经上过台的，散修能收拾得了我？”
“这次下面的观众可不是扒拉几下琴弦就能糊弄的路人，水月你Hold得住吗？”
“上了台腿不要抖才好，毕竟你也就路演过几场！”她反唇相讥，矛头直指水月。
“有什么区别？都是萝卜开会罢了~~~~”水月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一副“我见多识广”的懒散模样。
在后厨操作台旁，两位店员压低声音交流着。
店员to'侕亿珊屋崎刘散mo：“音大门外？麻生区那个？”
店员rupa：“恐怕是最近Lehouse协会举办的乐手募集活动吧……”
店员rupa：“怎么办呢？”
店员tomo：“正好再看一场。”
店员rupa：“前钻石星尘主唱和迷之路演男高音，这下那边可热闹了。”
口罩上方，她的眼睛再次弯成了月牙，那笑容几乎要冲破布料的遮挡。
与水月真一在吉野家门口带着未消的怒气分道扬镳后，夜晚的街道似乎比来时更显清冷。
桃香领着仁菜，两人沉默地走在回仁菜出租屋的路上。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空气中还残留着快餐店带出的牛肉片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因争吵而生的低气压笼罩着她们。
“其实，MMK桑不用送我回来的……”
仁菜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缩着肩膀跟在桃香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她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微弱的勇气，细声细气地开口了。
桃香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弱气的仁菜。
街灯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疲惫但线条依旧清晰的侧脸。
她看着仁菜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些许。
“没关系的，毕竟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她的声音比刚才在店里时平静了许多，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担当。
“抱歉啊，今天在你面前吵了架。”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几分真诚的歉意。
想到让后辈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一面，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仁菜连忙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剩下了鞋底摩擦路面的沙沙声。
仁菜偷偷瞄了桃香一眼，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MMK桑还要唱今天练的那首歌吗？”
“要唱的，不能白练啊……”桃香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语气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她微微歪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仁菜，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可是……那首歌是水月前辈写的……”仁菜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淹没在夜色里。
桃香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她看着仁菜那副担忧又纠结的小模样，嘴角忍不住轻轻向上弯起了一个的弧度。
“啊……那个，你也不用以为我们真怎么样了。”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自然。
“之前我要回旭川的时候，我们经常这么吵的。”
桃香抬头望向远处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模糊的星空，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又有些无奈。
“每次吵得不可开交，感觉下一秒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结果呢？”
她收回目光，看向了仁菜，语气中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
“最后都是出去路演一场。”
“音乐对我们来说，有时候比语言管用。”桃香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哦……”仁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旧是那副弱气的样子，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MMK桑和水月前辈的关系，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复杂难懂。
桃香忽然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夜晚微凉的空气带着尘埃和远处隐约的车流声涌入肺腑，然后被她长长地、缓慢地呼出。
她抬起头，望向更高远的、没有被城市灯光完全吞噬的夜空。
几颗疏朗的星星在深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做完了这个深呼吸，桃香的眼神重新聚焦，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总不能真的被散修收拾了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寂静的街道上，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清晰地传达出她作为职业歌手的骄傲和不甘——
即使争吵、即使困境重重，属于舞台的尊严和胜负，也绝不能丢。
翌日
川崎市，麻生区，新百合丘町，音大附近学生租房区
清晨的阳光带着凉意，清脆的鸟鸣声透过薄薄的窗纱钻进房间。
“咚！咚！咚！咚！”
“水月君——水月君！！！”
急促的拍门声和熟悉的大嗓门猛地将水月从混沌的睡梦中拽醒。
水月一个激灵，意识瞬间回笼——
今天有课！
他猛地从凌乱的被褥中弹起，手忙脚乱地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头皮顿时一片麻痒。
“麻袋！！！”他冲着门外大吼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慌。
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拉链的刺啦声、脚步在地板上慌乱的拖沓声……
一通猛穿后，水月顶着一头乱发，胡乱扣着衬衫扣子，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同学兼邻居小林健太。
“又编曲了吗，水月君？”小林一看水月那睡眼惺忪、头发像鸡窝、衬衫扣子都扣歪了一颗的狼狈样子，立刻了然。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挤进了这间弥漫着熬夜气息的出租屋。
虽然今天报了前几天被拍门之仇，但是心中的喜悦也决不能在脸上表露出一丝。
“啊，在做PGM，这周末想去试试外面公园的深浅。”
水月一边费力地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一边含糊地解释着，眼睛里还带着熬夜后的血丝和残留的睡意。
“诶——水月君和河原木桑要正式组乐队招人了吗？”小林语气里带着惊讶和一丝羡慕。
他也是音大的学生，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水月的意图。
“没错，库拉西口什么的，就业范围太窄了，我没那个逼格。”水月自嘲地撇了撇嘴，带着一种现实主义的清醒。
“能在流行圈混口饭吃就行了。”
“流行啊……好高端呢……”小林喃喃道，眼神里流露出向往。
对他而言，那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领域。
“小林君毕业后不想混流行圈吗？”水月抓起桌上的梳子，胡乱耙了几下头发，随口问道。
“我没有水月君这么远大的理想，我毕业后想去给游戏做配乐。”小林摇摇头，语气很实际。
“游戏配乐？任豚还是卡表？”水月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追问。
“那种大公司我怎么拿得到内定嘛……”小林苦笑着摆摆手，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我打算先找个做黄油的小公司练练手。”他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初步计划。
“哦，游戏出了记得给我个Demo.”水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同时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两人不再多话，水月七手八脚地抓起背包和乐谱夹，几乎是推着小林冲出了门。
清晨的音大附近，人流已经开始汇聚。
背着各种乐器盒、提着书包的学生们，从各个租住的公寓楼涌出，朝着同一个方向——
音大的校门前进。
水月和小林也融入这人潮，各自手里捏着一个便利店买的饭团，边走边啃。
至于香不香……只能说俩人脸色都不好看。
“咔嚓——”一声，走过了熟悉的走廊后，水月再次推开了教室的门。
然而前一秒还充斥着嗡嗡交谈声的教室，在他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News——呔News——！！！”看见水月推门的那一霎那，八卦王野口飒太立马贴了上来。
他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和刻意沉痛的奇怪表情，直接冲到了水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