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分数的中学生
“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没吃过亏的玩意儿能正常就有诡了！”
当然，冲着人家钱去的另说，馋身子的话真不如神待少女，至少人家服务态度好。
“金枪鱼块、鱼片，那个，刚才我好像——”
光滑的铁板映出了桃香疑惑的目光，桃香右手握着的餐刀渐渐地悬停在了半空中，显然再次察觉到了水月的异样。
“那……那个……盐……盐烤虾……想吃吗？”水月猛地惊醒，急中生智。
他试图转移话题，同时“滋啦——”一下，将烤得半熟的金枪鱼翻了个面。
冷食材接触热铁板发出的剧烈声响，成功的将桃香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已经吃饱了，确实，而且你也省点钱吧，后面招到了乐队成员的话要练歌的吧……”
“今天就不说了，后面乐队要怎么发展，怎么去Lehouse都要仔细考虑。”
桃香倒是挺居家的，满脑子都是乐队和三万的版权费。
“呃……是啊……呵呵呵……””水月尴尬地笑了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在不远处落座的两人。
“要不咱们撤，我去结账？”看到加奈和那位“松本君”就坐在离自己几桌远的地方，水月只想立刻带着身边的两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这人具体叫松本什么，水月并不关心。
真要是哪天关心了，给野口1000块，这人交过几个女朋友、都在哪、长啥样、现在有没有对象，三天之内全能挖出来。
“呃……吃太饱了，想歇会，前辈刚才不是还说歇会再走了吗？”
仁菜摸着自己微鼓的小肚皮，满足地靠在椅背上，直接把水月想溜号的路堵得死死的。
“呃……那……那就歇会吧……”水月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觉如坐针毡。
果然，不远处，传来了刻意优雅的对话声。
“加奈酱想吃点什么呢？”坐在了离这边不远处端着范儿的松本XFX用优雅的库拉西口礼仪翻开菜单问加奈道。
“松本君呢？”加奈的声音甜得发腻，脸上挂着水月从未见过的、璨若星辰的甜美微笑。
和新老水月在一起的时候，大小姐除了皱眉头就是不耐烦。
牢水一眼就能明白这是不喜欢自己，拿自己当备胎，关键是……原身特么也是拿人家当平替。
那个时候的桃香，还飘在大气层呢，她爸想和自己闺女正经说两句话都得预约。
“这男的不是学声乐的。”水月微微侧耳，凭借专业本能做出了判断。
虽然加奈也是一年级，但是大小练了一年了，说话那种乐音感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而这个松本XFX，说话就是那种从嘴里吐字的感觉，很普通。
“铁板烧多少带点西式风采，牛排和鹅肝是必点的。”松本XFX端着古典范的架子说道。
“松本君不愧是指挥专业的高材生呢~~~~~”加奈适时送上崇拜的赞美，笑容明媚。
“哦~~~学指挥的，美声配指挥，这是王八看绿豆了，毕业等着一块喝西北风吧~~~”水月眯起眼睛，心中有些愤恨。
虽然是原身自找的锅，但牢水至少也挨了这位小姐多半年的毒打。
没办法，问就是新登身穿，不敢破坏人际关系。
万一时空乱流没安排好，一个亲子鉴定牢水直接就无家可归了。
在立本，哪怕是便宜父母，有还是比没有好许多的。
“再来一份鳕鱼如何？”
“好呀~~~~”加奈将自己卡哇伊的那一面在松本XFX面前展示得淋漓尽致。
“装……就尼玛硬装……”水月看得咬牙切齿，手里的餐刀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就先点这些吧，不够再添。”松本XFX合上菜单，姿态优雅地递还给了店员。
“松本君，今年的校内推荐赛要加油呢~~~”加奈双手合十，枕在了脸颊旁，做出了一副十足仰慕的小鸟依人状。
“加奈酱，校内推荐我是十拿九稳的。”松本XFX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下巴，仿佛已看到了胜利的荣光。
“其实我一直非常仰慕克里斯托夫·坎佩斯特里尼先生。”
“能在坐在他的课堂上以一名学生的身份聆听教诲，是我来音大学习指挥的原动力。”
“啊！”加奈配合地发出一声惊叹，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真是远大的理想呢，松本君！”
“虽然如此……”松本XFX扬起了眉毛，继续描绘他的宏伟蓝图。
“但是为了能昂首走进坎佩斯特里尼先生的课堂，我决定拿下推荐之后选择去弗朗斯。”
“诶？”加奈那双也算水灵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我想先在弗朗斯拿几个指挥相关的奖项，然后再转道奥地利。”
松本XFX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果然是松本君，很清晰的路线呢！”加奈听罢，立刻换上崇拜的表情，连连点头。
“去弗朗斯欺负尼格你好意思吗！”这边，水月的拳头在桌下攥得咯嘣作响。
“那帮人指挥棒都拿不利索吧！”
“滚去奥地利刚人家本地指挥系的学生啊你这个魂淡！”他内心疯狂吐槽，几乎就要压抑不住了。
忽然，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水月前辈，我歇好了——”仁菜有些关切的小脸儿出现在了水月骤然聚焦的视线中。
“啊！你们……先出去吧，我去结账。”水月猛地站起身，动作略显仓促。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将手伸进口袋，转身快步走向前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水月结账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服务员在给加奈那桌上菜。
轻瞟了一眼，加奈是背着自己这边坐的，一会出门的时候她应该能看见自己，但是问题已经不大了。
看到服务员上完了第一道菜开始上第二道，水月加快了脚步，在两个库拉西口派正优雅地向服务员道谢的间隙，敏捷地推开店门，闪身融入了店外温暖的夜色中。
“啊~~~今天吃得好饱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仁菜满足地拍了拍微鼓的小肚子，比赛时的紧张感仿佛都被美味的食物冲进了下水道，只剩下纯粹的惬意。
“到了，前面就是女生宿舍了，你们两个过去拿身份证领钥匙就行了。”指着前面的公寓，水月停住了脚步。
“记住，钱已经交过了，楼下大姨只是核对你们是俩女的，是交了钱的那俩人，千万别问人家为什么不登记什么的，拿钥匙进屋住，明天早晨把钥匙还给大姨就完了。”
水月再次嘱咐道。
“诶？为什么？”仁菜的那双大眼睛中，再次充满了清澈和愚蠢。
“新生春假引霓吆侕思4爸后才到，春假前没人住的房子就是空房，空房的事，水深着呢，别多问，住就完了。”
水月再次的再次对仁菜嘱咐道。
“还有明天早点起，参观完了音大后还得坐四十七分钟地铁回川崎那边呢。”
“好~~~~~”仁菜像个小孩子一样，元气满满地朝水月挥手道别。
“真一，留学能带家属吗？”就在桃香也准备转身离开时，她忽然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能啊，自费，牛哔带闪电的话女伴也拿下留学资格就好了。”水月顺口答道。
“哦。”桃香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和仁菜一起走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看着桃香和仁菜俩人进了女生宿舍，水月没有走。
一直蹲到俩人屋里亮了灯，他才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那边走。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脸颊，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走着走着，一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脑海中漾开涟：
“桃香她……问留学的事干什么？”
第二十章 音大一日游
翌日
川崎市，麻生区，音大南校区内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像一层半透明的轻纱，温柔地包裹着音大校园。
湿润的空气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微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片叶子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粉白的花瓣被微风托举着，在空中打着旋儿，不时有几片顽皮地沾在仁菜身后那个小小的、略显朴素的挎包上，成为她闯入这片陌生领域的第一抹点缀。
仁菜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步伐笃定的水月和桃香身后，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穿过了那扇爬满深绿常春藤的红砖校门。
藤蔓虬结缠绕，在红砖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让她感觉自己像闯入了某个神秘禁地的冒险者。
“水月君，今天也来薅羊毛了啊~~~~”一位提着单簧管包、脸型圆润的男生从教学楼方向横穿而过，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熟稔。
“来看看江口老师锁没锁门~~~哈哈哈~~~~”水月爽朗地笑着，朝那位学长随意地挥了挥手，神态自若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脸上那份轻松写意，与仁菜紧绷的神经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黑川前辈今天也要加练吗？”水月随口问道。
“大三了，还是想进校乐团体验一下。””被称为黑川的男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
虽然大三才发力已经晚了，但发力总是要比混毕业证要好许多的。
“那可要加油啊！”水月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敷衍，真诚得恰到好处。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水月还是给前辈鼓了鼓劲。
“喔——！”黑川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元气满满地回应了一声。
甭管结局如何，反正一早上的好心情是赚到了。
水月与同学的寒暄轻松自然，然而仁菜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的背脊绷得笔直，像一根拉满的弓弦，每一步都走得僵硬而小心翼翼，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清冷的晨光恰好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映照出那里沁出的细密汗珠，晶莹剔透。
“就……就这么进来了啊？！”她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地对着水月的方向嘶嘶作响，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淹没。
“根本没有拿到参观许可的啊！”
她竭力低头，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越是紧张，步伐越是顺拐得厉害，反倒像一盏移动的聚光灯，引来更多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扫过。
“早——”一个背着琴包的的长发女生步履轻盈地经过，十分自然地朝桃香点头致意。
“早——”桃香微微颔首，同样背着吉他琴包的她，回应得流畅而镇定，仿佛她本就属于这里。
“水月前辈，这样会不会被学生会抓到啊？”仁菜左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桃香的外套衣角，右手则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裙边，小脸煞白地望向水月。
“抓……想抓也得先起床啊……”水月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周末清晨在廉价出租屋里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如雷的同学影像。
“想先去哪里参观，南边是大学院，我都能通行，北边的短大我还真不太熟。”他迅速转移话题，试图驱散仁菜的恐慌。
“短大？”仁菜立刻被这个新名词吸引，脖颈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求知欲，等待着水月的解答。
“别看两边大楼一横一竖还连着，但是他们那边我真不熟。”
水月一边解释，一边领着两人走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里。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混合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钢琴练习声。
“听说是比ESP多一年那种三年制，怎么往里进我就不知道了。”他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水月所在专业区域的二楼。
“这是我们作曲系一年级的教室。”水月在一扇普通的木门前停下脚步。
“咔嚓——”一声，水月拧开了自己教室的门。
“不锁门吗？”桃香瞥了一眼门锁，有些意外地扭头问水月。
“我们系和钢琴系那边一样，没什么好偷的，钢琴值钱不过偷不走。”
“而且不是大小姐大少爷又要打选拔赛恰巧是男学生碰到了对你没意思的单身女老师的话，要用学校的琴练到很晚，不过我们制作专业的录音棚是锁的。”
看到面前的教室里并没有印象中的录音混音设备，桃香眉头微皱，歪着头看向了水月。
“别这么看着我，我给你混的那些歌全都是瓢的学校的录音棚，设备一点不比外面差，还有几十年教育经验的老师现场订正分析，舒服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