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分数的中学生
“词曲编混全都是音大级的，那些Lehouse的散修卡拉咪拿什么和我打？”
水月歪着头，朝桃香摊了摊手。
桃香一撇嘴，扭过了头流柒（一）陾捌飼芭帬，她知道水月这是又在装哔了。
虽然他总是说库拉西口派的人是装哔犯，但是在外人看来，说音大全体都是装哔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啊——！”就在水月和桃香聊天的时候，仁菜已经带着无比新奇和憧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张空着的学生座椅上。
她挺直腰板，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仿佛正在非常认真的听讲。
“这就是大学啊……呵呵——”她轻声呢喃，脸上洋溢着梦幻般的笑容，脑海中正不受控制地描绘着自己未来坐在大学课堂里的美好图景。
“这孩子怎么回事，明明教室比高中都逼仄了许多……”水月凑近桃香，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好笑问道。
“辍学了，不知怎么从家里跑出来了，现在在自己上补习班打算考大学。”桃香同样小声地快速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哦。”水月了然地点点头，看向仁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理解。
“仁菜，走了，我带你去看录歌的地方。”看到仁菜有些沉浸在了YY中，水月果断决定将她拉走。
这里是音大，不是统考大学，真的迷上这里才是要命的事情。
“好~~~~~~”仁菜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红晕，蹦蹦跳跳地跑出水月的教室，甚至还不忘非常郑重其事地、小心翼翼地把门轻轻关上。
一阵时疏时密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再次响起。
三人穿过连接不同楼层的通道，最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更为厚重、门上有小观察窗的门前。
“前面就是录音棚了，虽然十成锁了……”
“咔嚓——”水月一拧门把手，果然锁了。
“在外面看看吧。”说着，水月让开了大门上的窗口，桃香和仁菜立刻凑上前去，一高一矮，各自寻找着玻璃窗上透亮的区域往里张望。
巨大的调音台占据了视野中心，上面密密麻麻的推子、旋钮和指示灯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幽冷的光泽。
专业的监听音箱如同沉默的卫士分立两侧，吸音材料覆盖的墙壁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感。
“真一，那个操作台上那么多按钮你都会用？”
桃香左眼紧贴着玻璃上某处透亮的三角区，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仿佛在虚空中模拟着调音台的推杆轨迹。
“哦，那个都是提前调好的，我都不会用。”
水月往后一仰头，懒洋洋地靠在走廊墙壁上，缓缓闭上眼睛，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早餐。
桃香闻言，身体骤然一僵，猛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那你后期怎么混音？”
“看见桌子上那个鼠标和屏幕了吗，我就用那个，软件就解决了。”
水月指了指逼格很高的那个操作台后面十分寒酸的铁架台上的屏幕。
虽然那个鼠标水月没来的及看是什么牌子的，但是看外形总有一种**燕的感觉。
桃香她一时语塞，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一般。
“别看录音棚里那么多东西，其实我就用那个电脑输入，然后用耳麦听，再然后在软件里调就完了。”
发现这回没哔可装的水月嘻皮笑脸的说道。
虽然但是，学校这个耳麦……其实是没有标明品牌的。
抛开采购口的破事不谈，水月每次自己来的时候都是拔掉这个乐色换森海的。
虽然森海耳塞子频频出问题，但有线大耳还是很稳的。
“又不是要出专辑，人声那些东西基本都用不上，用电脑把歌奏出来就足够艹翻Lehouse那些人了。”
水月轻蔑的冲着桃香摊了摊手，那股来自正规军的内生优越感当即秀了桃香一脸。
“哇——”仁菜整张小脸几乎都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嘴里发出由衷的惊叹。
棚内那些闪着冷光的设备，在她眼中如同通往音乐圣殿的钥匙，充满了未知的魔力。
“下一站——”水月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与“不得不为之”的使命感表情。
“虽然我不想带你们去，但可惜那是来音大必去的地方……”
“哪？”桃香眯起眼睛，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肩上的琴包背带，做好了心理准备。
“装哔犯的大本营——库拉西口派诞生的地方——音大音乐厅！”
音大南校区5F，音乐厅门口
虽然一行人移动的时候又碰到了不少音大生，而且小孩姐一眼就能看出是个JK，但也没人站出来这个那个的乱哔哔。
大家或点头致意，或行色匆匆，对这位明显是“外人”的女孩视若无睹。
这都是心照的事，就算水月碰到了别人参观，肯定也是热情指路。
都大学生了，要是还绷着脸得罪人，那基本就告别社畜那种高端职业了。
厚重的、包裹着深色吸音材质的大门矗立在仁菜眼前，透着一股肃穆的气息。
“好黑哦……”仁菜迫不及待地拉开沉重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木质座椅、天鹅绒幕布和尘埃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
她兴冲冲地探进半个身子，随即被门内深邃的、几乎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所震慑。
除了门缝透入的那一缕微光，厅内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没人在里面练习吗？”水月也皱起眉头，有些意外。
他扒着门框，将脑袋也伸了进去。
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浓稠得化不开，视觉在这里完全失效。
“可能今天校乐团、键盘系、弦乐系、管乐系、打击乐系、Staff专业都没起床吧……”
因为没有对音乐厅的需求，所以水月很少蹚抢音乐厅的浑水。
想起了平时各大系为了抢音乐厅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水月就是一阵无语。
因为休息日各位理事和理事长都不在的原因，所以大家一下子就都现了原型。
表面很努力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真的浸透了某些人的骨髓。
“咔哒——”水月摸亮了墙上的灯。
刹那间，观众席上方的顶灯如同被唤醒的星河，由近及远，一层层、一片片地次第垂落、点亮。
柔和而明亮的光线如极光的幕布，缓缓倾泻而下，将整个宏大的观众席从沉睡中唤醒。
“哇——”仁菜呆呆地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滚烫的电流从脚底直窜头顶，肾上腺素奔涌着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象——那层层叠叠、铺满视野的深红色仿天鹅绒座椅，在金色灯光下泛着温暖而奢华的光晕。
那高耸的穹顶，那宽阔的舞台拱门……
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极限。巨大的空间感和庄重感让她心跳加速，呼吸都为之停滞。
“舞台那边我去给你开啊——”水月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洪亮。
他小跑着穿过观众席间的过道，身影在座椅的阴影中快速移动，奔向舞台侧面的入口。
“话说你不上台的吧——”桃香在他身后喊道，带着一丝担忧，怕他在黑暗的后台找不到开关，精心营造的气氛会瞬间垮掉。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水月的声音从舞台侧幕的方向传来，带着点回音。
“我参观校乐团的音乐会，就是来看他们怎么开灯关灯的~~~~”
“哦……”桃香晕晕乎乎地点点头，这答案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很符合水月那实用主义又带点技术宅的调调。
“别看校乐团在台上牛哔哄哄的，毕业了一个团里不一定能出一个职业乐手。”
水月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点行业内部的清醒。
“就业前景灰暗，什么肖邦贝多芬德沃夏克也救不了——”
“咔哒——”水月跑到后台鼓捣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舞台的灯光控制区。
舞台顶部的灯光阵列骤然亮起。
一道、两道、无数道金色的光束如同神谕般垂落，精准地笼罩在舞台中心。
霎时间，整个音乐厅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金色的光晕在深红色的座椅海洋上流淌、跳跃，穹顶的装饰在灯光下闪耀着低调的华彩。
虽然那仿天鹅绒的材质细看之下略显廉价，幕布的边缘也有些磨损。
但此刻，在精心设计的灯光氛围下，整个空间焕发出一种近乎神圣的、金碧辉煌的壮丽感。
对于仁菜这样出身于贫寒、靠“家规”维持体面的女孩来说，这视觉冲击力已经足够震撼了。
“噔噔噔——”仁菜像一只被梦想驱动的小鹿，背着她的小挎包，几乎是雀跃着跑上了那光芒万丈的舞台中央。
空旷的舞台此刻只属于她一人。
“啊——啊——啊——”她模仿着昨天桃香的样子，努力想唱出旋律，却因为记不清歌词而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然而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沉浸感。
在她闪闪发亮的眼眸中，这里已经不再是音大音乐厅，而是福冈马林麦瑟。
台下两万六千根闪光的应援棒已然汇成了光的海洋，正在跟随着自己欢快的歌声热烈的舞动着。
巨大的声浪仿佛就在耳边轰鸣，那种被万众瞩目的幸福感让她浑身战栗，小小的身躯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看着仁菜在舞台上忘我地、略显笨拙却又无比真诚地表演，桃香靠在观众席的椅背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了起来。
那明亮灯光下小小的、充满憧憬的身影，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了曾经的自己。
她也曾这样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幻想着属于自己的舞台和呐喊。
“咔嚓——”就在这温馨而梦幻的时刻，音乐厅厚重的大门把手，突然被人从外面拧动了。
“坏了——有人来了——”桃香嘴角的笑意瞬间冻结，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往下一沉。
“私密马赛——”门被推开，一个同样背着琴包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
巧的是桃香从这位同学身上看到了水月那种气质。
在立本，有牢水这种不小心翼翼、敢大声说话气质的，一般情况下都不是一般人。
“你好——”男生一边打量桃香，一边目光越过她本人，扫向了她的琴包。
“你好——”桃香也一样，她也发现了对方的琴包比自己小了一号。
小提琴，学古典的，正经音大生，即水月口中的——库拉西口派。
在音圈的鄙视链中，一直都是高冷的古典瞧不起乐色流行的，但实际上的就业率是倒挂的。
小林想做的黄油BGM编曲，起码有口饭吃，真火了上岸做二游宅豚们也会买账。
古典没拼出来就真是四年大学白上了。
“你是……传统吉他专业的？”新进来的男生试探着问道。
“是……你是？”桃香笃定的点了点头，立刻提出了反问。
南漂三年，桃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小提琴三年的黑木前辈——校乐团的首席——”牢水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U盘。
“呼——”桃香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还好传统吉他不是乐团标配，否则就穿帮了。
一看水月跑，仁菜也跟着牢水跑了过来。
“谢谢，水月君，这东西要是丢了我就麻烦了。”接过U盘的黑木向水月道谢。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弦乐系二年级的河原木。”
水月真的就非常“热情”的向黑木学长介绍了河原木“同学”。
发现水月说慌不打草稿，桃香的心又“咯噔”了一下，振幅是上一次的两倍。
“黑木前辈。”
“河原木同学。”
在水月的介绍下，双方寒暄了一下。
“这位是她表妹井芹。”水月无缝衔接地指向旁边一脸懵懂、还没从舞台幻境中完全回过神的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