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分数的中学生
还是自己那个消失在时光里的高中女孩?
亦或是……一种对纯粹情感的渴望本身?
水月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喉结轻轻滚动,仿佛在吞咽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忘れたいのに”明明想要忘记
“今更素直にはなれない”事到如今也变得无法坦白
“分かってるんだよ”我知道的啊
“今も心は泣いてるよ”如今我的心仍在哭泣
副歌末尾,水月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澈凛冽的假音如同穿透云层的月光,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无法自控的沉溺。
一种想要洒脱放手、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泥沼的绝望。
他的眼眶微微发热,却倔强地没有让泪水落下,只是眼底的水光在夕阳下清晰可见。
这一刻,水月明白了为什么穿越过来的是自己。
对于暗恋的一方来说,歌词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那些求而不得、爱而别离的灵魂心尖上滴落的血珠。
本该明媚绚烂的青春,最后却是鲜血淋漓。
徒留下了一个尼采和弗洛伊德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填补的黑洞。
间奏悠扬的钢琴声再度响起,水月微微阖上双眼,沉浸在自己用歌声构筑的情感风暴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面前那片原本空旷的地面,已经悄然无声地聚集了二三十人。
“妈妈,这个哥哥调子好高啊,像电视里的人。”
“是哪里的地偶吗?唱得真好……”
“男高音啊这是……”
“就算是在川崎这种地方,能唱到这个水平的也不多见吧……”
而站在水月身边的桃香,感受着他喉咙里发出的那清澈凛冽、饱含悲伤的振动,早已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摇着头,披散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假音……喉腔共鸣……这是……真一?!”
“高中时期的他,沉默寡言,能唱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而且他还要学编曲……怎么有时间练声乐?”
水月没有理会周遭的任何动静。间奏结束,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再次凝聚,跟着音乐的节奏,更加投入地唱响了第二段。
随着紧张感的消退,他愈发进入状态。
共鸣腔在情感的驱动下自然地打开,声音的质感如同被细细打磨过,从略带毛刺的玻璃,逐渐变得像剔透的水晶,清澈、透亮,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穿透力。
最后一段副歌,情感从激烈的宣泄归于一种深沉的、带着宿命感的哀伤。
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不再高亢,却更加醇厚,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后的苍凉。
那句“我一直在寻找着你”的告白,不再是少年的炽热,而是穿透岁月、带着累累伤痕的执着与惘然。
清冷忧郁的钢琴尾奏如同退潮的海水,缓缓响起,渐渐微弱。
水月的声音早已停止,他微微低着头,胸口还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情感的暴风雨中,无法自拔。
被他那饱含血泪的真挚歌声所深深打动的听众们,也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脸上带着或震撼、或感伤、或若有所思的神情,久久未能回神。
短暂的、如同真空般的寂静之后——
“呱唧呱唧——”
零星的掌声率先响起,紧接着迅速汇聚成一片真诚而热烈的浪潮。
“谢谢。”水月这才仿佛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竟已站了二三十人。
他有些慌乱,连忙对着听众的方向,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PS:Novelbright - ツキミソウ(月见草)主唱:竹中雄大
小破站有此曲TFT,可以白瓢。
新人新书,请多关照。
第六章 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
川崎甚至整个立本,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行路演。
这里的路人,见多识广,耳朵早已被各种声音洗礼过,欣赏水平自然不低。
像水月这种受过系统、严鸸1彡物柒揪留#迩格训练的音大生,甫一开腔,其专业素养便如鹤立鸡群,瞬间将那些缺乏根基的“地偶”或野路子歌手甩开几条街。
呼吸、发音、气息控制甚至是唱歌的站姿,双方都存在着质的差别。
这是时间、汗水和专业知识所堆砌出来的森严壁垒。
“小哥,为什么你唱歌没有吸气的声音呢?”一个拎着公文包、面相温和的中年男性忍不住开口问道,脸上带着好奇。
“您有唱歌的需求吗?”水月礼貌地转向他,态度平和。
“跨年的时候,部门得出节目,躲不过啊。”中年上班族苦笑了一下。
“我唱歌的时候是用鼻子呼吸的。”水月解释道。
“鼻子?你调子那么高,气够吗?”男性上班族一脸难以置信。
“呼吸是有呼吸法的,发声也有专业yue洱 冷栮贰一叄零 扒( 二)的规范,并不需要特别大量的气息就能支撑。”水月继续耐心说明。
“您听我现在说话,就是平常的声音对吧。”
“是。”
“您现在再听听。”水月吸了一口气,喉部放松,打开了共鸣腔。
“啊——”声音瞬间变得清脆、圆润,充满了穿透力。
如同在空旷的礼堂中回响,与他刚才说话的音色判若两人。
“喔——真的不一样了!”中年上班族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感觉……和外国客户说英语时那种感觉差不多。”
“是的,这就是发声方式变了,不过要达到稳定控制,需要持续的练习。”水月点头肯定。
“需要练啊……”中年上班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果然没那么简单”的无奈。
“那个……前辈,有没有速成一点的方法,就是消掉吸气声的那种?”个穿着JK制服的女生挤上前,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校园演出很紧张。
“有,你离话筒远一点就可以了。”水月继续答道。
“如果是手持式话筒的话,将话筒放在自己嘴的斜下方,具体的角度和距离就靠你自己去卡拉OK自测了,这个是最快的办法。”他用手比划着。
“前辈,把话筒拿远的话声音会小啊。”JK女生追问道。
“所以你唱歌的时候,声音要大一些啊。”水月温和地笑了笑。
“声音大的话……我气不够啊……”女生面露难色,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那就去练啊,跑步,健身,都可以的。”水月鼓励道。
“啊?唱歌还要跑步吗?”JK女生惊讶地张大了嘴,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了,良好的身体是唱歌的基础,身体素质不行的话,九十分钟的演唱会是坚持不下来的。”
水月肯定地点点头,神情认真。
“谢谢……”JK女生若有所思地道了谢,低下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似乎还想多听一会儿。
“下一首歌,我身边的这位吉他手会一起来演奏。”水月提高了一点声音,目光转向身边一直安静等待的桃香。
“呱唧呱唧——”看到桃香重新站到水月身边,观众们很给面子地再次鼓起掌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趁着掌声的间隙,桃香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悄悄问水月道。
刚才那首月见草的演唱,无论是技巧还是情感表达,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水月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后面还有一首歌,哔要装圆润了才行,要是砸了锅,前面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与此同时,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
“大姐头,咱们的位置被占了啊!”在人群中一个红衣小女孩的身边,一男一女两个路边乐手踮着脚看向被围住的水月和桃香,正在挠头。
“你有办法讨回来吗?”
女乐手眉头紧锁,看着那片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的“舞台”,脸色不太好看。
“不行啊,大姐头,动手的话,这些路人会报景的,景茶来了,他们也绝对会给对方作证的……”
男乐手连连摇头,一脸为难。
“要不……和他们对唱?”男乐手瞟了一眼大姐头。
“你疯了?!”女乐手像看傻子一样瞪着他,声音都拔高了。
“那个小男生,调子那么高,唱得那么六,一耳朵就能听出来是特么专业的,你这不是把脸伸过去给人家抽嘛!”
“而且你看——”
女乐手没好气地把手机屏幕怼到了男乐手眼前。
男乐手凑过去一看,手机屏幕中赫然显示着傘似铃〃思坝4:音乐识别APP的搜索结果:“歌词搜索完毕,没有结果。”
“我曰—II铃鸸侕.亦@氵灵(八)二羣—他们的歌是原创的!!!!!”男乐手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姐头,你猜这歌……是那男的写的还是那女的写的?”他压低声音,摸着下巴思索道。
“废话,又是暗恋又是心塞的,女的写得出来吗!”女乐手插着腰回道。
“能写能唱,还这么年轻,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啊……”男乐手看着被围在中心、神情专注的水月,面色越发凝重。
“呱唧呱唧——”随着又一阵掌声响起,男乐手看到身边的红衣小女孩跳了两下,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但是没办法,她……实在是身高不够,被其他想要听歌问问题的听众们牢牢的挡在了外面。
清亮而温暖的吉他前奏响起,桃香的手指灵活地在琴弦上跳跃,拨动出充满希望感的旋律。
水月深吸一口气,目光温柔地扫过面前的听众,当视线掠过身旁专注弹奏的桃香时,那份温柔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暖意。
他的嘴唇轻启,清澈透明、仿佛被阳光洗涤过的嗓音流淌出来,带着一种历经寻觅后终于找到归属的庆幸与安心:
“君の未来に僕の姿を”是从何时起 在你的未来中
“見るようになったのはいつからだったでしょう”看到我自己的影子了呢
经过上一首歌的磨合与情感宣泄,水月的共鸣腔此刻无比放松、通透。
声音一出来就带着水晶般的纯净质感,直抵人心。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或忧伤,而是充满了笃定和温柔,嘴角自然地带着一丝恬静的笑意。
“君の刘:|依泣异?洱把肆司爸s未来と僕の未来が”你的未来 与我的未来
“一つになればいいななんて思ったのは”如果能够合二为一的话就好了
“いつからでしょう照れくさいから言わないけど”又是从何时起呢 虽然太过害羞而开不了口
“今日からーつの未来になろう”但是 从今天起 让我们将未来合二为一吧
唱到这里,水月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期待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心感。
他微微侧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身旁低头弹奏的桃香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终于找到你了,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那份“合二为一”的愿望,不再虚无缥缈,而是有了清晰具体的投射对象。
他站立的姿态也显得更加放松和坚定,仿佛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この世界が言うには絶対なんてないけど” 虽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