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卡姆日报
由于本身腐烂情况严重,所以没多久它们都如烂泥似的瘫倒下去,整个妓院被恶心的臭味所笼罩。
亚瑟拿起影贼的面具戴上,启用跳跃长靴,直接跳上楼梯,开始解决依旧还站着的僵尸。
“盖什!”他一边挥动斧头,一边朝半龙人叫道。
半龙人术士望向亚瑟,他惊讶于团队的所有人都集结在了此地,“在这,怎么了?”
“去后头的厕所,它们是从那儿来这的,想办法毁了那些坑洞。”
半龙人长尾扫倒一个僵尸,问道:“怎么毁?”
“该死的,盖什。”亚瑟跳上二层走道,正往瓦琳身边赶,“你他妈的可是一名术士。”
半龙人不再多说什么,在麦克尼尔和机械狗的掩护下,他开始往后院的厕所赶去。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于是纷纷给盖什开出道路来。
在一屋子人的努力下,盖什算是有惊无险地来到后院,正如亚瑟说得那样,正不断有僵尸从那间厕所出来。
他马上念起咒语,火在双手之间不断汇聚。蛇人和机械狗守护在他身边,阻挡冲来的僵尸。
不一会儿,一堵火墙平地而起,整个厕所瞬间就被火焰所吞噬,烈火烧毁木质围墙,失去了支撑的屋顶和围墙很快分崩离析,碎瓦砾和烧焦的木板掩埋了坑洞。
盖什撤掉火墙,开始帮助蛇人一切对付剩下的僵尸来。由于阻断了源头,剩下的僵尸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被消灭殆尽。
一场艰苦的防御战就此结束,城市守卫们如同经历了漫长的噩梦,纷纷瘫坐在地,无力地望着眼前堆满地板的尸体。
大地精喘着粗气,大步走向后院想要寻找下一个对手,他还没有从血腥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亚瑟来到瓦琳和沃尔吉夫身旁,提夫林小贼手里拿着生命药水,口中不断念叨着:“这药能救他,能救他……”
“他死了,我的孩子。”瓦琳的语气平静如一洼死水,“格鲁他死了。”
……
会议是和清点尸体一道开始的,参会人员超出了亚瑟的预期,除去代表影贼的阿方索,守卫队长和妓院老鸨外,还有他组建起来的那帮人手。
他说不清这是神明的旨意,还仅仅是个巧合。这些分散在城市各地的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妓院里的一间贵宾房中。
“我的一个部下,确切的说是去东部矿场负责权贵们安全的新兵带回了一则不好的消息。”半身人队长最先开口,他急着回自己的驻地,所以说话相当直接,“东部矿区遭受了更为严重的袭击。”
“有多严重?”阿方索问。
半身人队长看向这个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他记得带来警告的那家伙也戴着面具,面具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
“守卫队是最先被攻击的,因为他们穿着显眼的制服。在那小子回来时,负责指挥的麦斯顿副队长已经阵亡。
“至于其他人如何,那小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以我判断,情况不容乐观,麦斯顿本事不赖,如果连他都死了,那守卫队也就没多少人撑得过去。”
话说的到这,拉杜斯·长鞍看了一圈在场的人,这群奇怪的家伙被一场毫无征兆的袭击聚集在此,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指望上他们。
“贵族有私兵。”阿方索强调说,还有影贼,他在心里补充,“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
“能撑多久呢?”盖什吐出嘴里的烟,“我打算去东部矿区,不管那边情况有多糟糕,我都要去那。”
“没人拦着你去。”守卫队长道,“我只是在说明那边最新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得把妓院的幸存者带去驻地了。”
“你不打算派人和我们一起吗?”盖什又问。
“我没有更多的人手了。”守卫队长说,“我的所有人都在城里到处救火,给你们一些新兵蛋子根本就是在添乱。”
“这倒没错。”坐在房间一角的翠西插话道,“那个和我一起回来的新兵就连马都骑不好。”
“守卫队长摊摊手,“瞧,这位黑暗精灵小姐已经给出自己的意见了。而且我觉得守住云雾城远比救下那些权贵更为重要。”
“你对贵族和商人的偏见让你失去了判断。”半龙人的语气颇为不爽。
“重要的是那些建造了这座城市的人,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长鞍直言不讳,“老爷们有私兵,有护卫。这些人可没有,我不能丢下那么多人,带着所有的士兵跑去救援吧?”
“好了,这不是什么争辩现场。”亚瑟终于开口了,事实上,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言。
作为吹哨人,他的表态十分重要。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能给出更多的信息,而他们没有失望。
亚瑟给他们解释了这些僵尸的由来,具体说明则交给了埃德温,因为时间紧促,黑猫的侃侃而谈被中途打断。
“我准备去东部矿区。”亚瑟道,“有理由相信,一个邪恶的仪式会在那边进行,仪式和本次袭击存在联系,必须阻止它。”
“我今天早些时候跟踪一群狗头人去过东部矿区。在外围撞上了缚灵。”卓尔精灵说,“很明显,这不是什么意外,有人在操控这些不死生物。”
“这就更有理由去东部矿区了。”盖什道,“那么还有谁要一起呢?”
沉默不语的大地精举起手来,之后是黑猫,埃德温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制作了这些凯沃斯衍体。
卓尔精灵自然也要去,倒不是想要一雪前耻,而是另有目的。麦克尼尔在表态前做了分析,但很快就被打断。
他前往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自己实验品的安全。最出人意外的是沃尔吉夫,谁都没把他考虑进去,毕竟他花了那么些力气回妓院可不是为了再次步入险境的。
但谁也没有多问,因为大伙都知道前往东部矿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确定的人员之后,大家便开始各做准备。亚瑟找到了瓦琳,这位妓院老鸨坐在那张属于自己的华丽椅子上,望着染血的地板陷入了沉思。
她看到那出现在眼前的靴子,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来人。
“谁能想到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就毁了呢?”
“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可能。”亚瑟安慰道。
“是啊,人人都这么说。”瓦琳轻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但谁又能把格鲁还给我呢?”
“对此我很抱歉。”
“好了,省省吧。我需要的不是这种假惺惺的同情,而是一个答案。你能给我吗?”
“我尽力。但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知道,联合这边的所有力量,是吧?”
“没错,本地帮派的人不会听拉杜斯·长鞍和任何一名权贵的话,但你就不一样了。只有把这些力量都召集起来,才能应对最坏的情况。”
亚瑟能从瓦琳的神情中看出她的坚韧与勇毅,那对闪耀着的棕色眸子里有着惊人的光亮。
这是一张因为经过多年磨炼而变得焦虑不安的脸,一张因为饥肠辘辘与精疲力竭而过早失去童稚的脸,一张像流民的脸,一张常常会出现在冒险者营地里的脸。
“最坏的情况?你是说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有人想要利用仪式复活一位神明,如果我们的救援失败,那云雾城就将面对全面的入侵。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僵尸那么简单,狗头人,兽人,食人魔,还有泽地熊人等等。你们面对的将会是一只军队,而且还是直接入侵城市的军队。”
瓦琳的细长的后背挺得直直的,一动也不动,长发在晨光中黑漆漆的,她蹙眉道:“复活一位神明?想要把整个云雾城作为祭品吗?”
“我想是的。”
“如此大胆又疯狂的仪式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即便是在经历了方才的事情,我依旧觉得你是疯了。”
“血之仪式必须要足够多的牺牲和鲜血这样才能有效果。”
“你说什么?”瓦琳的脸色顿时大变,“血之仪式?你确定?”
“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瓦琳女士,你曾经作为一名巴尔的信徒,想必对仪式很熟悉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瓦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瓦琳最后说道:“阻止他们,亚瑟,绝不能让巴尔活过来。”
……
“父亲,父亲。”城主第二个孩子科斯佳叫道,“往这走,这里安全。”
谁都说不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云雾城的城主奥瑟夫和往年一样,在晨曦之时准备好了追掉会的演讲,这一年他把全家老少都带上了。
目的就是为了让其他权贵们明白自己对于底层人民的理解,他的家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冒险者开始,一步一步走向英雄,一步一步走向辉煌。
他从未忘记自己祖先的教诲,尊重那些劳动者才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
但和往年不一样的是,在奥瑟夫刚感谢完渥金女神时,一名卫兵匆匆闯进会场。
在他说出那份骇人的消息后,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奥瑟夫还想维持秩序,在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便放弃了。
他招呼上一群愿意一道走的人,开始往矿区外围突围。那些亲兵和护卫倒是尽忠职守,奈何敌人数量太多。
奥瑟夫发誓自己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狗头人和巨鼠,也从没见过不死生物和狗头人可以一起合作。
突围理所应当地失败了,残存的队伍退守至矿区内部,依靠着蜿蜒曲折的矿道和袭击者周旋起来,但谁都清楚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种绝境之下,奥瑟夫次子科斯佳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他表示自己愿意主动带路,发誓自己能够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最初,没人相信这个孩子,人们都觉得他不过是吓坏了。但在一次遭遇战失败之后,这孩子带着所剩不多的人甩开了追兵,他立马就成为了救星。
城主不敢去细想其中的缘由,科斯佳曾经不是这样的,他和哥哥费佳一样是个性格活泼的孩子。
可自从入冬以来的一场大病之后,他就性情大变,整天就是闷在房间里看书,话也变得越来越少。
有一些不好的流言在家中的仆人当中流传,比如科斯佳独处的时候会对着空气说话,又或者会在半夜起床在庄园走动。
奥瑟夫从没理睬这些流言,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孩子不过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而且修道院的嬷嬷们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今天,这位忙于事业,疏于家庭的城主变得不自信起来,他的孩子表现出的种种迹象都称不上正常。
他的长子费佳,还有云雾城影贼的斗篷大师守在科斯佳身旁,以防这位救星发生什么意外。
“就来,科斯佳。”他回了一句,然后招呼身后的人跟上。
第三十章 行动
幸存的人在昏暗的矿道中穿行,照明的器具仅有几盏油灯。这些权贵们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只剩惊恐,疲惫和对活下去的无限渴望。
前头队伍的脚步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也随之吊到了嗓子眼。走在最前头的费佳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对于科斯佳的行为,他倒是没想太多。此刻他的心思全在手上的剑,他刚刚亲手杀死了一只狗头人。
利剑划开血肉的手感和打在木桩上的完全不一样,顺着剑刃流淌而下的温暖鲜血让他害怕。更别提那些惨叫,怒吼和支离破碎的尸体了。
“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科斯佳向鹰鸮说道,“人们都累了,这里很安全。”
斗篷大师眯起眼睛,说实话,他对科斯佳并不放心,尽管这孩子已经带他们在矿道中走了很远,避开了不少麻烦。
可现在他们应该抓紧时机快点离开,而不是停下休息,追兵随时都可能到来。
更何况,他们身处矿道,这世上还有比狗头人更懂矿洞的生物了吗?
“也许……”
他的话刚刚出口就被科斯佳抬手打断,这孩子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口吻说道:“别担心,克劳利阁下。追兵暂时不会找到这,另外我们出不去。
“这些交错复杂的通道只会把我们带进矿区深处,也就是那些矿工曾经被掩埋的地方。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到那儿去的。”
这一番话让斗篷大师后背发凉,这无疑是在宣告他们的死亡,说白了这孩子保证的逃生路线完全就是一个谎言。
这些话一旦让后头的人听到,所产生的恐慌可想而知。所以斗篷大师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声问道:“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科斯佳瞧了眼心不在焉的哥哥,开口说:“你是这群人当中唯一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人。”
“你实在太高估我了,孩子,任谁面对死亡都没法平静。那么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把我们带到这里,只是为了延缓我们必死的命运吗?”
“你相信命运,克劳利阁下?”科斯佳的脸上露出惊讶,“那么不妨相信我们的命运并非死亡,而是被拯救呢?”
“以目前的处境来看,我可不敢妄下断言。”
“救我们的人正在来的路上,对他们抱有信心吧。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等待。”
“外头都是狗头人。”斗篷大师轻笑一声说,“就算他们有能力杀光袭击者,又该如何找到我们呢?”
“不必担心,他们找得到,而且他们不一定非得从正面突破。”
“我知道我的下一个问题不会有答案。但你并非科斯佳吧?你到底是谁?”克劳利问道,他的手紧握住长剑,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对这个孩子下手。
“如果你是在担心我的话,那大可不必。我没有恶意,这孩子没有危险,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克劳利没有再继续多问,因为费佳已经回过神来,他轻轻咳嗽了下,科斯佳淡淡一笑,转而迎向走向这边的城主。
“怎么了,有情况吗?”奥瑟夫问道。
“没,没有,父亲。这儿很安全,我们可以暂时休息下。”
奥瑟夫眉头一皱,很是意外,“休息?在这?”
“是的,人们累了。”科斯佳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越过父亲来到母亲身旁。
他最小的弟弟眼中含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对于这个三岁的孩子来说,经历这一切实属不易。
科斯佳蹲下身子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轻声道:“没事的,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要乖乖的。”
他的母亲惊讶地发现,这个最小的儿子竟然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