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费伦玩跑团 第185章

作者:阿卡姆日报

  回到村子之后,亚瑟便在篝火旁休息,其他繁琐之事他一概让弗朗萨克去应付了。

  这位拥有坚定信仰的竖琴手在对付愚昧和顽固的村民时很有一套,他半恐吓半安慰地让村民们接受了这件事情。

  大概是出于对尼古拉的愧疚,他并没有直接点明泰莉玛就是恶魔,而是告诉村民这位可怜的姑娘在病危之时被恶魔占据了身体。

  趁着这会儿功夫,亚瑟查看起了遭遇的信息来。

  遭遇名称:麦田怪客

  挑战等级:6级

  目前进度:完成

  奖励:便携帐篷、6000经验。

  一件很不错的奖励,这顶便携帐篷是折叠成一个小三角的一块帆布。

  只要说出命令激活时,它便可以扩展成一顶不大的帐篷,帐篷之中还有一张简单的床铺和一个配烟囱的火盆,这简直就是李欧蒙小屋的简陋版。

  有了这东西,亚瑟便能更好的在野外休息了,至少不用花时间搭帐篷和铺床了。

  虽说袭扰村子的恶魔已经得到解决,可不管是村民,还是弗朗萨克一行都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之色。

  医师在担忧如何上路,眼瞅着天就要亮,可失去了马车夫和马车,他们根本无法离开巴斯克维尔村。

  尼古拉由于失去了女儿,所以无暇关心其他的事情,所以先前他提到过去灰杉林找马车夫的事情也就没人再提起。

  村里的公鸡开始鸣叫,提醒着众人他们平安活过了一晚。

  亚瑟起身走出粮仓,压在天空当中的黑云正在散去,冷冽的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他抬起自己受伤的手,对着那夕阳查看。手已经不痛了,正在愈合的伤口让他觉得有些瘙痒。

  “你的手怎么样?”竖琴手来到亚瑟身旁询问。

  “差不多好了。”

  “好得可真快呀。”竖琴手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惊讶,“用了药水?”

  “对,用了一点儿。”

  “那东西可不便宜。”

  “可不,我也没剩多少了。怎么?你有事吗?”

  被看出目的来的弗朗萨克尴尬地挠挠头发,小声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让我猜猜,你想要借我的马用用。”

  “啊,没错。”

  “是去灰杉林找马车吗?”

  “还能是什么事呢?”弗朗萨克叹了口气,“这穷地方连一匹像样的马也找不出来。骡子倒是有几头,但都是那些庄稼汉的命根子,拉东西,耕地全靠这些畜生。他们恐怕是不会外借的。”

  “给点儿钱?”

  “那只会让庄稼汉们满口要价,天知道他们会要多少。而且我们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钱还得留给租马车呀。”

  这会儿医师也走出了粮仓,他面色愁苦,不知所措,眼巴巴地瞧着亚瑟。

  太阳升上来了。

  一只带着睡意的鹰在那片白桦林上面低低地飞翔,村里的有些地方还飘浮着雾气。

  “除非万不得已,萝卜不喜欢其他人骑它。”亚瑟开口说,“昨晚上,它没把马洛甩下来算是个奇迹了。”

  弗朗萨克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从云层当中射出的亮光。医师脸上的愁色更浓了。

  “我会去一趟灰杉林的,正好我也有事上那儿去。”亚瑟开口道。

  光破开了云层,照亮了这死气沉沉的村子。

第十二卷 哥特之夜·诅咒

第一章 负心人

  亚瑟勒住缰绳,出声示意萝卜停下。他看到了一块适合休息的好地方,便打算在此享用午餐。

  太阳在清晨之时跳出来后就又缩回了云后头,就像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安姆的初春的天气变幻莫测,有时天空布满一层散淡的白云,有时几处豁然清朗,从散开的云层后面呈现出一片蓝空,不时地出现暖烘烘的阳光。

  亚瑟在清晨离开巴斯克维尔村,不知为何,离开那座死气沉沉的村子,步入林间小道后他的心情顿时便好了不少。

  树梢上微风轻拂。被雨淋湿的林子里面在不断地变化着,如同活过来一般。

  他踢踢马腹,引导着萝卜来到那处林间空地开始休息。

  午餐是简单的面包和腌肉,还有装在水袋里的一点儿茶。亚瑟一边小口啃着面包,一边查看起手上的地图来。

  这份地图是他根据《邪恶之书》上还原出来的,尽管没有原地图的那样详尽,但重要的道路和地点都已经在上头标注了出来。

  前往那座陵墓并非一定要从男爵领走,还有几条备选路线同样能够抵达,而其中一条路线便在灰杉林。

  这也是亚瑟答应去灰杉林找马车夫的原因,如果他可以确定这条路线依旧可以通行的话,他会果断和竖琴手一行分道扬镳。

  埃德温从马袋中跳出,跑到一棵白桦树前撒起了尿,他嘴里发出舒坦的声音。

  萝卜晃着脑袋,自顾自地在地上寻找着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草,时不时就打个响鼻。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埃德温漫步走向亚瑟,抽着鼻子,“我不喜欢雨后森林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好闻。”

  亚瑟合上地图,看向走来的黑猫,目光深邃。

  “好吧。”黑猫举起手,“又有问题了,对吧?说吧,亚瑟,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脆弱的良心变得不安了?”

  “你什么时候能够收起那顶可笑的帽子,还有偷来的烟斗?”

  “可笑?”埃德温摸摸头上的猎鹿帽,“这可是云雾城有名的裁缝做的。”

  “确定不是偷来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一个嫌麻烦不够大,怂恿他人去死的玩意。”

  埃德温懒洋洋地在一块不算太湿的草地上躺下,不紧不慢地点上烟斗问道:“此话怎讲?”

  “弗朗萨克被你耍得团团转,不是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竖琴手了吧?就在他和我交谈的时候。”

  “哪儿能呢?我亲爱的亚瑟,哪儿能呢?我现在才知道他是个竖琴手,见鬼,我和他势不两立!”

  “别装了,埃德温。我知道你看得懂深渊语,也精通古贸易语,我能闻到泰莉玛身上若隐若现的硫磺味道,你的鼻子可远比我灵敏。

  “你一早就觉察出泰莉玛有问题,可你还是让劳伦和弗朗萨克去了农场,你把嫌疑人指向尼古拉,而不是泰莉玛,乐此不彼地误导着那名竖琴手。”

  埃德温吐出嘴里的烟来,笑道:“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地猜想罢了,亚瑟,我可没有你那么聪明。”

  白桦林里响起了一阵动静,是轻盈的脚步声音。亚瑟不再和埃德温争辩,而是收起食物,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脚步声停了下来,接着是几声低低的叹息。

  “有人。”黑猫小声提醒道。

  这片白桦林子就在灰杉林附近,有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也许是猎户,也许是樵夫,也许是采野菜的村妇……

  但鉴于最近这地发生的种种怪事,亚瑟还是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步走去。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棵粗大的水杉树后,从树木的间隙之中看去,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呆然不动的农家姑娘。

  那姑娘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正埋头沉思,两只手搁在膝上。在一只半伸开的手掌上放着一束密匝匝的野花,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这束野花轻轻地滑落在了方格裙上。

  她颇有姿色,至少在农家姑娘里算得上是秀美,她的头发是那种漂亮的浅金色,又浓又密。

  她的脸庞的其他部分几乎被晒成了古铜色,只有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肤色。

  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从她的脸颊滑落,落在姑娘那略微苍白的嘴唇上,她在轻声抽泣。

  林子里出现某种轻微的响动,她立即抹去泪水,四下张望起来,在明净的阳光下,她那双像鹿一样畏怯的明亮的大眼睛闪着某种期待的光彩。

  接着她又倾听了片刻,睁大眼睛盯着发出轻微声响的地方,叹了口气,轻轻地低下头,拾起一朵儿野花,开始慢慢地采摘花朵。

  她的眼睑红红的,嘴唇痛苦地颤动着,从那双大眼睛里又滚出了泪珠,沾在脸颊上,一闪一闪。

  亚瑟慢慢地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打搅了对方,看得出这位年轻的姑娘是在等候一个人。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林中传来了声响,亚瑟听得出那是靴子踩在泥地上的声音,那姑娘却还在倾听。

  响声没有停息下来,反而变得更清晰了,越来越近了。姑娘颤抖了一下,挺直了身子,脸上的哀愁化作胆怯和期待。

  透过密密的树木,亚瑟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不知何时埃德温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啊,一场浪漫的幽会。”他用几近耳语的声音说,“你要去哪儿,亚瑟?留下吧,听听这对儿小鸳鸯讲讲情话。我们打个赌,我打赌这个男人是来诀别的。”

  亚瑟快速打量了下那个男人,那个新出现的男人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印象。

  从他的衣着上就看得出他是个侍仆,应该还是个骑士侍仆。他穿着一件古铜色短大衣,可能是主人穿旧了给他的,扣子直扣到领口,系着一条两端雪青色的粉红领带,头戴镶金边的黑丝绒便帽,直压到眉毛。

  大衣里头是一件白衬衣,衬衣僵硬的袖口遮住了他的整只手,那红润的手指上戴着金银戒指,金戒指上还有一枚花样的绿宝石。

  他脸色红润、鲜嫩,但神情却像一个被惯坏的侍从,装出一副轻蔑而无聊的表情。

  那姑娘丝毫都没有在意对方脸上满不在乎的神色,她满脸绯红,欢喜而幸福地笑了起来。她本想站起身来,又立刻埋下头去,腼腆地拨弄着手上的花束。

  “怎么?”男人开口说话,眯起那对小眼睛来,“你在这儿等很久了?”

  姑娘没有回话。

  见得不到回应,男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到姑娘的跟前,站了一会儿,耸耸肩膀,把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稍稍向姑娘投去匆匆而淡然的一瞥,随后便坐了下来。

  直到他坐下,姑娘才抬起头望着他,目光之中带着祈求之色。

  “这真是折磨人!”男人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姑娘吓了一跳,赶忙回道:“没…没等很久,本杰明。”

  “唉!”那个骑士侍从摘下帽子,派头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重新把帽子戴了回去,“事儿太多了,而且还下了雨,泥地上根本不好走。

  “你瞧你瞧,我靴子,都沾上泥巴了。这可是少爷赏赐给我的,因为我的剑术,他觉得我剑术不赖。”

  “真好。”姑娘由衷地笑了起来,“我替你洗洗吧,洗洗就干净了。”

  “哎呀,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呢?这靴子洗不了,得用布轻轻地擦,麻烦着呐。这是少爷从诺灵顿带回来的,用的是上等皮料,贵着呐。但他赏赐给了我,因为我的剑术。”

  姑娘微笑着,又道了一声真好。

  骑士侍从晃起一只腿,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说道:“事儿可真多,哪能件件都顾得上,女主人还要骂人。府里忙坏了,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动身了……”

  “今天下午?”姑娘问,目光中透着惊讶。

  “是呀,今天下午,得赶在晚饭前到。行了,行了,别难过啦。”侍从看到姑娘哆嗦起来,急忙说,“别哭啦,杰丝敏,别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多蠢哪!你要是再哭,我就走了。”

  “我不哭,我不哭。”杰丝敏赶忙收住了眼泪,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两人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

  杰丝敏打破沉默问道:“什么时候,那什么时候你才能回来呢?”

  “这谁知道呢?这要看女主人的意思。”骑士侍从敷衍地回答说,“咱们的女主人和男爵是亲戚,她必须去,你懂吧?男爵身体不好,最后一个儿子也死了。

  “女主人自然得去,也许要在那儿长住。得有个管事的人不是?得有个管事的呀,除了咱们的女主人还能是谁呢?”

  “你会忘记我的,本杰明,你一定会忘记我的。男爵领到处都是漂亮的姑娘,她们还识字,能和你一块儿写诗。”

  “怎么会呢?我怎么能忘记你呢?傻姑娘。听我说,你可要变得听话一些,别跑去乱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我不会乱说的,我干嘛要去说呢?”

  “干嘛要去说呢?”本杰明笑了起来,得意地用手捏着自己的胡子,“你是知道,杰丝敏,你是知道。

  “你不是个笨丫头,不完全像个乡下姑娘。但你毕竟没受过教育,而我,我可是受过教育的呀。

  “我陪着少爷去诺灵顿的锦带学院深造,你知道那地方吗?哎呀,瞧我糊涂,你怎么会知道呐。那地方是你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所以我说的话,你就该听呀,杰丝敏。别去胡说,也别去炫耀什么。安分地等我回来。”

  杰丝敏顺从又忠诚地答应了。

  “是花吗?”骑士侍从可算是看到了那束花。

  “是花。”杰丝敏来了精神,“都是我采的,这是金腰带,能治发热头痛。这是能提神的风信子,这是薮春……”

  姑娘从花束中取出一小束春兰,“这是我给您采的,您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