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卡姆日报
“他有这实力？”
“要不然的话他就是个十足的蠢货，可他不是。他要是蠢货，卡恩早就换掉他了。他一定还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王牌。”
“王牌……”
亚瑟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自从和环杉之主交手以来，他总是能够先于他们一步。
仪式蜡烛也好，前往边境的大祭司也好，还是说兽化人的袭击，这一切都在表明这位对手早已布控好了一切。
那么他是否对老戴也有同样的安排呢？他是否给予了老戴足够的底气可以同时消灭两位竞争者。
而老戴要做的就是把自身的实力隐藏起来，给外人创造出一种可以渔翁得利的假象，等他们上钩时再亮出自己的王牌，从而完成逆转？
到时候，谁是鱼谁是渔夫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此，亚瑟发问道：“埃德温要你怎么做？他一定告诉过你大致的计划吧？”
“他让我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还让我多多去争取那些摇摆派的信任。
“不过我总觉得事儿不太对。阁下，我说实话吧。我向来不是个有运气的人，要是我有运气，这只眼就不会瞎了。”
说着话，独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很好。”亚瑟称赞道，“不相信运气是对的。我赞同你和骑兵队合作，老戴如此反常八成有诈。
“不过那位骑兵队长，你难道就不怀疑吗？他可是也在积极准备，打算正面应敌。”
独眼哈哈大笑起来，连同他的那两个手下也笑了起来。
“他呀！”独眼笑道，“那家伙就是个愣头青，他的手下也都是这德行。他是真的在为爱而战。”
亚瑟点点头，继续说道：“奥斯卡和巴扎罗夫会来协助你。我觉得让他们去争取摇摆派会更好。”
“这两年轻人在驻军里头确实很有威望。尤其是奥斯卡那小子，是个人见人爱的主。可他不是打算和骑兵队混了吗？”
“他会改变主意的。”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人帮我去拉拢人手呐。”
“我希望你能给他们所有想要的。”
“一定一定。”独眼保证道，“我一定全力配合。”
看着那张谄媚的脸，亚瑟有了一个新计划，只要计划成功，那么驻军就能牢牢握在他们的手上。
第七十六章 主动出击
埃德温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审问，可他没法不去参加男爵主持的会议。
在会议结束之后，这位蠕虫先知急着回去从伊笛可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但男爵想和他进一步谈谈，日落荒野的统治者对这只主持局面的黑猫很有兴趣。
除他之外，两位竖琴手，基娅也都被男爵留下。埃德温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着。
男爵首先将协议交给基娅，示意她好好看看，如有异议便提出。
对此问题，男爵和老夫人有过一场简短的商讨。老夫人想要确定自己这位表弟会不会同意那些兽化人的要求。
毕竟约翰对于异种人的态度有目共睹，让他们生活在眼皮子底下可是极大的让步，甚至对他来说会是一种亵渎。
但这一次，男爵对基娅所提出的方案没有任何异议，在他看来，城西本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那地方极少受到管制。
准确地说西区产生的税收还远远不够用来支付维护其稳定的费用，现如今有人愿意接受那破地方，他很乐意交出去。
“我们的要求都写在上面了，如果你对哪一点不满，提出来。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男爵向基娅道。
女兽化人一条接着一条仔细地看着，她时而轻声念叨，时而蹙眉思索。
趁这时间，男爵转而向两位竖琴手询问有关仪式蜡烛的问题。
“尊敬的男爵大人。”柳莺恭敬地回道，“我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去收购此类蜡烛，但得到的数量依旧不足。”
男爵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笑道：“真没想到我这小小的领地还是个卧龙藏虎的地方。”
对此，柳莺报以微笑。
“神殿那边怎么说？”男爵问。
老夫人开口回道：“祭司们依旧还是那套说辞，他们在短时间内没办法提供更多的仪式蜡烛。”
男爵沉吟片刻道：“可惜，我们现在还不能和神殿撕破脸皮，要不然的话就可以带人上门去抢。真他妈的憋屈！”
由于男爵领的守军正在阿纳涅沃镇剿灭兽人劫掠队，男爵此刻就是个光杆司令，仅靠手头上的这点人根本不可能和神殿叫板。
“若是城西没有被掠夺者帮掌控，我倒还能从黑市想想办法。”看完协议的基娅插话进来。
她把两份协议摊在会议桌上，询问道：“你打算把城西交于我们自治？”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男爵。
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决定，自治意味着城西不需要再向男爵纳税，也不再接受男爵的实际管控。
“我的时日无多。”男爵严肃地说道，“曾经的恩怨就让它随我的死而去吧。
“不久之后劳伦斯就会接替我的位置，他离家数十年，手上不曾沾染过你们族人的鲜血。我希望你们不要与他为敌，此外，我们得先夺回城西才行。”
基娅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那他上位之后若是和你一样呢？”
“你清楚他的真正身份，知道该怎么做。”
基娅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起其中一份协议书，“我需要和我的人商议一下。”
“无妨，不急在一时。你刚刚说黑市？”
“没错，城西有一处很大的黑市，只要有钱，你就可以在那儿搞到任何东西，仪式蜡烛自然不在话下。
“但我想掠夺者帮一定牢牢把控着黑市，不会允许任何外人进入，这会儿想要进去恐怕会相当困难。”
一直没有说话的弗朗萨克突然说道：“如果是这样，就算进去也无济于事，掠夺者帮一定把黑市里的仪式蜡烛都给收缴了。”
“不，猎巫人，你不了解黑市。”基娅道，“黑市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即便是掠夺者帮也不可能完全操控。”
“好了好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讨论蜡烛的话，请原谅，我得走了。”埃德温叫道。
他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埃德温阁下。”男爵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跳上桌的黑猫上，“抱歉，让你久等了。”
“男爵大人。”埃德温叼上烟斗，整整帽子，“现在最要紧的除了缺少蜡烛这事外，还有驻军和治安所的问题。您手上要是没有武器，不管是黑市，还是城西都是空话。”
“说得好，埃德温阁下，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男爵点着头，“我的守军还在和兽人纠缠，多则一月，少则一个星期才能解决那些兽人。
“正如我刚刚在会上说的那样，我们没有军队，这就像骑士没有长枪，弓手没有箭矢，这会让我们相当被动。”
巴扎罗夫此时站起身来说道：“舅公，我正在极力争取驻军，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不不不。巴扎罗夫，啊——我聪明的孩子，驻军人心各异，想要统领他们需要经过一场残酷的内斗。
“内斗结束之后，你觉得还会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跟随我们？权力的斗争不仅仅会消耗人员，也会磨掉士兵的信心。这就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那就在合适的时机出面止住这场毫无意义的内斗，阻止更多的人死于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男爵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轻的剑客正大步走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亚瑟？”埃德温疑惑地问道。
亚瑟在会议桌的另一头站定，解释道：“你们不觉得我们一直都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吗？
“埃德温，你想要让老戴和骑兵队长内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可你有没有想过老戴在故意引诱我们上钩？
“那位被马克斯姐妹称呼为主人的家伙也许早已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他给老戴提供了足够的实力，让他可以出其不意地解决两位竞争者？”
埃德温取下烟斗，思考着亚瑟的话语。
老夫人是第一个反对的，“那依照阁下的意思，是想要让男爵出面去维持秩序？”
“不，我只是想要让他在合适的时机出现。以免驻军伤亡过大，我知道这很冒险。可要是不怎么干的话，驻军当中的摇摆派就很难真正加入战斗。
“现在我们必须要集结所有的力量去对抗老戴，而能够争取到摇摆派的人无疑是您，男爵大人。”
“不成！”老夫人依旧是反对，“这太冒险了，他们能够潜入城堡来暗杀我，就一定有能力来暗杀男爵。男爵一旦死了只会让整个日落荒野陷入恐慌。”
这便是亚瑟所担心的事情，雷妮丝的目光始终会放在塔尔伯特家族上，而不是所处的局势。
“想想吧，夫人。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敌人，就算是现在，我们都对他所知甚少，而他却料到了我们的每一步。
“你觉得男爵清醒的消息要多久才会被他知道？与其不断隐瞒，倒不如在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失去它的效果前好好加以利用。
“他一定会认为我们会把男爵好好保护起来，就像一个新生儿，我们就反其道而行，让他出现在公众之中，让他去市镇广场演讲，安抚人心。当然这得是在结束驻军的内斗之后。”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但埃德温抢先道：“有点道理，但太过冒险。这是一招险棋，我亲爱的搭档，你有多少把握？”
“完全没有把握。”亚瑟直言说。
男爵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在接受完辛格医生的治疗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至少走路不再需要搀扶。
他用那沉重的嗓门说道：“现在我们一穷二白，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
“是害怕我死后吉斯家族的叛乱，日落荒野的农民起义？在我看来，这都已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既然迟早要来，早点和迟上一点没有任何区别，我早该死了，你们甚至利用我的死亡大做文章，也许还能拉拢一批忠勇之士……”
说到此，男爵看向瘦弱的长子，他笑了起来，继续道：“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牌不是吗？就算我死了，我的继承者还在。”
劳伦斯的眼中闪过恐慌之色，他还没有准备好接替自己父亲的位置，他甚至都还没有准备好去梦境直面那可怕的怪物。
如果不是基娅先前让他服用了一些镇静剂，他一定会因为父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而浑身颤抖。
“别忘了我们还有替身。”埃德温把烟斗重新放回了嘴里，“可以在这家伙身上大做文章。”
……
要说服所有人都同意这个计划无疑是相当困难的，老夫人和奥夫都在极力反对，但光凭他们二人显然没办法动摇其他人的决心。
一个胆大又冒险的计划很快就被制定出来，所有人都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
基娅回到实验室去拿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等会儿要去召集自己的部下，等等的战斗她不会派上太多的人，仅有蜜糖，红毛和典当商。
这三人对于兽化症的控制是最为熟练的，即便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也能保持人形。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觉得让他们喝下提炼好的药剂。男爵的同盟之中不能出现兽化人，否则一切计划就将失去意义。
当然，他们几人被安排去干脏活，所以有必要的话，半兽化也许能让事情进展得更快。
就在基娅打算离开时，辛格不知从何冒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让女兽化人相当恼火，自从完成药剂后，她就不想再和自己的前夫有任何的瓜葛了。
“让开！”她冷声道。
辛格从怀中掏出一支药剂，低声道：“你都干了什么？”
在看到那支药剂时，基娅明显惊慌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平静地回道：“这不过是一个保障措施。”
“保障措施？”辛格摇着头，“如果我把这药剂带去给男爵，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嗯？带去给他看看吧，辛格，告诉他我在给他的药剂之中添加了毒药。”
辛格又气又恼，但没有要去告密的意思。他再次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你面对一个双手沾满你族人鲜血之人时，你又会如何做？和他坐下聊天，喝酒，让那些往事都随风而去吗？真是笑话，我可做不到如此大度。”
“可他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甚至还让你们可以自治。”
“卸磨杀驴的事情还算少吗？”
“你在给劳伦斯的药剂中也添加了毒药吗？”
听到这话，基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鄙夷地瞧了一眼自己的前夫，道：“我向来恩怨分明。”
辛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把那管药水给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此举倒是让基娅大感意外，但她还是冷声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了。”
“感谢？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要是让男爵知道这事，我也会受到牵连！”
基娅哼了一声，绕过辛格走出了实验室。
……
在参会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丽莎保留了原有的工作，她再一次把那些地图摊开，在其中寻找着地下皇陵的位置。
那份由蜜糖测绘的地图上已密密麻麻地标注了不少东西——可以行走的道路，坍塌点，密道等等。
就在她全神贯注之时，亚瑟从外头走进。丽莎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直到他靠近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