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可是实际带着你的这两三个月，你自己也应该发觉了，好项目轮不到我们，有台词的也混不上。我能帮你争取到机会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电影剧组。
“所以我希望帮你找到一个可靠，能力更好的经纪人帮你。其他地方我也会继续帮忙呀，怎样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你丢着不管吧。”
理解了亨利的想法，总算让查理兹的表情较为和缓。小姑娘差点就跳到对方身上，又把人抱着啃了。
这也是近日密集训练演技的一点小后遗症，让她的情绪太过外放，还不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所以很多时候，她的情绪表现都会相当直接。
亨利当然也注意到这样的异常现象。而根据他的经验和阅读过的心理学书籍，情绪起起伏伏波动明显的人都很容易钻牛角尖。
所以平常时亨利也很注意查理兹的表情变化，可不能让她莫名兴起‘身而为人，我很抱歉’之类的念头。
两人间的互动当然看在凯瑟琳·赫本眼里，当然也能够理解。假如没有这一层关系，两个陌生人又怎会为对方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身为长辈，她总要为自己看好的孩子把把关。好莱坞什么没有，露水姻缘和口是心非的人最多。
第309章 旧事重提
凯瑟琳很快就想到一个主意，开口说道：“小亨利，其实你想帮上查理兹的话，你不觉得你自己就是最有力的靠山？
“托尼不是希望你接下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嘛。虽然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八大，比那些二线的电影制作公司也有不如。
“但也只是因为史塔克影业没有把重心放在电影制作上而已。只要你接手了，你自己立项一部电影来捧人，不比让经纪人大海捞针还要好。”
查理兹·赛隆一听，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珠子几乎瞪到要凸出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亨利面对凯瑟琳又提起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这是绕来绕去，孙猴子又绕进如来佛的掌心？
这的确也是一个方法，亨利也曾经考虑过。大概只有一个念头的时间，这个刚浮起的想法就立刻被自己给压下了。
年初的那次邀请，虽说没有明确地给出拒绝或接受的答案，也算是不欢而散了。所以亨利自然而然，就没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就算自己现在腆着脸，回过头去求那一位。谁知道他还愿不愿意提供这份工作呀。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
总是不吝于对人心做最坏的打算，亨利其实并不在意面子或尊严问题。江湖走跳，争一口气的都是体面人，争一炷香的都是佛陀菩萨。咱一个光脚的，争那做啥？
该滑跪的时候，就要跪得丝滑。能赚钱，怎样都不寒碜。但要被人啪啪打脸了，却捞不到什么好处，这可不就是白捱打了嘛。
想到某种可能性，亨利问道：“凯瑟琳，是托尼拜托你，再次向我提起这件事的吗？”
老奶奶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年初的时候他就提供你这个机会。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
嗅了嗅醒酒器中的酒香，亨利给三人的杯子都添上了这稀有的红酒。然后自己喝了一大口。
不明白凯瑟琳知道多少；但从当时托尼的态度，应该也不会讲得太多。亨利斟酌着用词，说：“我的确向托尼提出了一些条件和质疑，之后就没有回应了。
“我想，没有回应也许就是一种回应。我当然也不会再去打扰那一位大忙人。我跟他生活在两个世界，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说着这些话的亨利，则是想到另一个状况。凯瑟琳提出这件事情，该不会也是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吧。
当一个人想要拒绝一件事，又不好直接说‘NO’的时候，提出一些为难人的要求，不就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嘛。
一如当初自己给托尼·史塔克提的那些质疑与问题，不就是希望这位大少爷打消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少牵连自己。
明明杯中的酒是世间难得的珍品，但莫名的，亨利竟觉得索然无味。
或许是亨利的心情也很直白地表露在脸上，凯瑟琳直接伸指弹了个脑瓜蹦儿。“总觉得你在胡思乱想很失礼的事情。可不要用那种郁闷的心情，糟蹋了我的好酒。”
“凯瑟琳……”亨利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这位犀利的老奶奶。
“我这是可怜史塔克家只剩小托尼一个人了。而他那糟糕的性格，也注定了不会有太多朋友。所以站在我的立场，我是希望你去帮他的。”
“我能帮他什么？早日心脏病发作？要是可以的话，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朝我脑袋开几枪，送我回归上帝的怀抱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这样的朋友，对他很重要。”
亨利把手伸出去，按住老奶奶的额头。“凯瑟琳，你发烧了吗？”
把这个小鬼那失礼的手打掉，凯瑟琳认真说道：“你不明白。像他那样的人，身边愿意讲真话的朋友很少。大多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
“当初霍华德会对我如此着迷，也正是因为我敢在他面前说真话。而不是像其他女孩儿一样，在他面前只会唯唯诺诺，一点都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只是年轻时的霍华德不行，不长记性。就算挨了拳头，三天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该皮还是皮。等到他生下托尼后，才稍微稳重一点。
“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胆子，敢让史塔克家的人下不了台来。但至少你对他说过的话，是可以冷却他们不过脑子的激情，更冷静地看待一件事情。
“要说以前，只有他需要你的情况，这些话我或许不该说。但现在，你看起来也需要他。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能合作，各取所需呢。我以为你很懂这样的事情。”
是啊，为什么自己就敢让史塔克家的人下不了台？
回想自己对X战警的态度，不论他们最初是怎样对自己的，自己的反应也是有些过于激烈且不客气的。
为什么呢？
现在反省起来，不就是吃准对方性格中的超级英雄成分，做事说话总是会守一道底限。所以自己才敢肆无忌惮地冒犯，因为自己大致抓得准那道底限在哪里。
相对的，遇到那种不明底细的对手时，自己的态度却是放软了不少。只要对方不犯到自己的底限，不管对方做什么，自己都不怎么在意。
这……多少也有欺软怕硬的意思了。
那么自己逮着托尼·史塔克就损，是真心讨厌这个人？还是单纯的仇富心态？
或是……认为只要自己站在能指责这些超级英雄的位置，甚至掌握了他们的生死，那么自己就是比这些超级英雄更高尚的人。如此低能的自嗨心理。
看来自己的心态确实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呀。意识到这一点亨利微微一叹。“凯瑟琳，能不能拜托你约一下那位大少爷。我怕我自己打电话过去，可能他是甩也不甩的。”
亨利表明出退让的态度，凯瑟琳当然是喜出望外。“好，我打给他。让他这几天就过来跟你谈谈。你们赶着回洛杉矶吗？
“不赶的话，就住下来吧。我这里有客房，比去住酒店或什么破烂旅馆要舒适多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们得照顾一个老太婆。我想，你们两人一间房就够了吧。”
老奶奶露出了姨母笑，眉毛轻轻一挑。
第310章 真心与试探
其实谈话到了后半段，查理兹·赛隆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傻傻的被亨利带进客房，两人的行李也从车上拿了下来。
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梳洗的，换上睡衣的她呆愣着坐在床上，两眼无神。
看着在自己后头洗好澡的亨利进到客房内，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逐渐回过神的查理兹，脸色复杂，眼神更是飘忽不定。
几次张口想说话，但又几次闭上嘴巴。
察觉到查理兹的作态，亨利坦然说道：“说吧。想说什么，就别憋在心里。”
“嗯，我是想告诉你，不用因为我，就委屈你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可是我又怕你觉得我说的是反话，是希望推动你去做那些事。真的，我没有那样想。”
这段日子在好莱坞频繁试镜，接触那么多电影剧组。查理兹·赛隆就算还不到通透世情的高度，那也是开了眼的。
那些手中有点屁大权力的人，行事上就敢肆无忌惮了。查理兹根本无法想象‘托尼·史塔克’会是怎样的表现，亨利面对的是多大的压力。
看着查理兹·赛隆那担心受怕的模样，很难跟未来进化成南非美钻的她联想在一起。亨利安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
“只是我也这么跟你说，一开始没有考虑这样的做法，是因为我成为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对你的帮助可没有想象中的大。
“假如你只是想上镜头，当女主角，混点知名度。那我成为执行长，立几个捧你的项目，老实说并不困难。
“但你想要在演戏上有所成就，真正缺的是好项目，而不是那种被人捧的机会。你能理解这中间的区别吗。
“而且我成为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后，就不能继续当你的经纪人了，因为会涉及利益冲突。经纪人无法站在演员的立场去争取该有的待遇，这是法律不允许的。
“好处当然也不是没有，至少你可以有一个足够硬的靠山。像那些提出无理要求的人会少很多吧。
“但也别想着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人，总有些大胆到没边的家伙。不是地位比史塔克影业执行长还要高的人，就是掌握了真正核心资源的那种人。”
“是这样吗？”脑子一片混乱的查理兹·赛隆，沮丧地说着。
亨利按着女孩儿的头，说：“成功从来没有容易的。而且电影也不是在小圈子里头，自娱自乐的事情，得要面向公众。
“要么得有奖项或口碑，要么得有票房。假如两者都没有，电影院的老板也不是傻子，宁可让自己的电影院空荡荡，也要放一些不知所谓的电影。
“不要看演员的明星光环无比光鲜亮丽。像《埃及艳后》那样的失败，伊莉萨白·泰勒就成了最大的箭靶。但是那部电影的错误，又怎么可能全是一个女主角造成的。
“你想要登顶成功，固然需要很多外部的助力。但也不要以为拥有这些助力，就能够坐享其成，那些帮手随时都可能变成把你拉下深渊的恶魔。”
查理兹突然问道：“那你呢？你也会化身恶魔吗？”
“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以相信我。”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亨利还是露出了苦笑，说：“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麻烦。”
彷佛又回到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的模样，查理兹看着眼前之人。
在他们生活中的那点异常，要说完全没有察觉，那是自欺欺人的话。
只是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对方三番两次伸出援手。就像在深渊中看到曙光一样，让查理兹·赛隆不愿去想那些事情。
如今提起，怎么可能不好奇。
面对那样的眼神，亨利却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他也只能说道：“我会尽力让那些麻烦不会牵连到你。
“但有很多事情，不是我怎么想，世界就会怎么发展的。假如有一天，你觉得……”
话没说完，亨利的嘴就被堵上了。一个深情的吻看似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其实甚么都解决不了。
不过在当下，两人间也不用更多的言语。此刻是心意相通的，似乎就足够了。
就想再进一步时，查理兹突然打了个喷嚏，口水喷了亨利一脸。两人间却没有恼怒或不好意思的感觉，反而是对视一眼后，嗤嗤笑了起来。
“看来我得把暖气开强一点。”亨利拿擦头发的毛巾抹了抹脸，一边找着客房的冷暖器控制开关在哪。
查理兹这时也才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对康州的冬天来说有点单薄。衣服底下的皮肤都冷到起鸡皮疙瘩了。
亨利把人塞进被子里，还把床被掖好。“早点睡吧。你和凯瑟琳聊得来最好了，明天多和她聊聊吧。
“比起帮你找个合适的经纪人，她作为女演员的经验，有很多是我没办法告诉你的。那些东西的重要性，可不比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低。
“她也没办法写成教材，一字一句告诉你，你只能自己问。所以养好精神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不过现在我得先出去洗把脸。晚安。”
“好吧，晚安。”
留下一盏小夜灯，亨利将卧室灯关上，又走出客房。
在盥洗室随便抹了几把脸，亨利又来到客厅的壁炉旁。凯瑟琳老奶奶可还没睡，她给自己倒了杯拿破仑加冕红酒，边喝着，边等人。
另一个座位旁，则有一个空酒杯等着。亨利知道这位老奶奶是在等着自己。
“凯瑟琳，你怎么还没睡？”亨利很自然地拿起醒酒器，将最后的那点酒倒进空杯中。
很难想象，从晚餐后到现在，在醒酒器中的这支美酒，又表现出了不一样的相貌。可以说每个阶段喝，有每个阶段的滋味。
“这种酒，你不该拿出来喝的。”
“要你管。这是我和霍华德的宝物，我可不想让它变成我的遗产。”凯瑟琳顶了一句，说道：“事实上你也看到了，那支酒的酒标已经看不清楚。
“除了霍华德的说法，我没有其他办法证明那支酒的来历。而且那个时期的霍华德也挺蠢的。你敢相信吗，他曾被美国政府视为间谍通缉。
“他还拿着这样一瓶酒，向一个已经喜欢上其他男人的女孩儿求婚，之后也没拿走。幸好它还蛮好喝的，这应该证明了他当时的想法，不是一个为了嘲笑我的玩笑。
“我一直想把这支酒还他的，后来是想和他夫妇一起喝。但已经没有机会了。我怕我再等下去，就永远不知道这支酒的味道。”
喝光自己杯中最后的酒液，凯瑟琳像是挥别了过去一样，显得神清气爽。转头问道：“那孩子有跟你说什么吗？”
简单的一个问题，亨利顿时醒悟过来。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表情。“你说那些话，是在试探查理兹？”
“嗯哼。所以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是做什么样的反应。”
“凯瑟琳，这样不好。人心禁不起试探。不论结果是否让人失望，会试探人就代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假如结果让人不满意，岂不是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我不喜欢这样。”
“小亨利，你说得没错。但那是你的女孩儿，而我才第一次见到她。你不会以为所有老女人都像吉普赛老太婆一样，看到人就能说出前世今生吧。我得知道她值不值得我帮忙。”
没奈何，亨利只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不忘补充说道：“我可没帮着查理兹说谎，或是改编事实。那些确实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
“看来那也是个好孩子呀。”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她。”
第311章 准备晚餐
查理兹·赛隆并不是那种讨好型的人格。甚至因为她那没对任何人述说的过往经历，其实她对于陌生人的防备心是很高的。
亨利能够走进她的心里，多少有些趁虚而入的感觉。只是亨利也没想过利用她什么，这才让两人的关系维持下来。
至于生理需求……那是另外一回事。
凯瑟琳·赫本同样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甜妞。她幽默、聪慧，更有着那个时代的女性所向往的坚强。
原本亨利的想法中，对于两个性格同样强硬的女士见面，不亚于一次王见王的大碰撞。
之所以敢把查理兹带来见这一位，就是希望还没成为完全体的查理兹·赛隆，可以更圆滑地和这位影坛老前辈相处。从她的人生经验中汲取养分，铺平自己的影后之路。
谁知道这一老一少就像臭味相投一样，认识一深，聊到兴起，就把亨某给忘了。只当家里有个端茶倒水的男仆。
不过老在那边晃，也实在有点碍眼。凯瑟琳干脆说道：“亨利，你去买些材料，准备今天的晚餐吧。托尼也会过来吃，可别毒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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