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虽然是穿着皮鞋，但亨利还是跟上这位老板的脚步。谁叫自己现在捧着对方的饭碗呢。
因为这里一大片区域，都是属于庄园的私人范围，所以在里头的警备状态并不森严。至少托尼在行动的时候，他让哈皮带着人远远跟着，保留跟亨利谈话的空间。
“第一件事，先前你主动打电话给我的那件事情，什么都不要跟我说。老婶要我转告你，虽然没让你签什么保密协议，是因为有一些情报不会靠罚款或坐牢来封口的。
“那些人更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就算是你这种打不死的也一样，他们总会找到方法的。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时至今日，才得到警告的亨利其实是有点意外的。不过确实很有秘密情报单位的风格。他又问道：“你说的老婶是谁？”
“佩吉·卡特。打过二战的狠嫲嫲。”
听着托尼·史塔克的磨牙语气，看来他小时候没少被这位女士打屁股。不过亨利没调侃这一点，反而说道：“我倒是很意外，你对于那些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对那种事情感到好奇？”
托尼的反问，难得地让亨利语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认真思考托尼·史塔克这个人的性格，就会发现他的目的性很明确，而且想到就做。他在科研上的进步也是如此，一直都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只不过他有可能在解决问题时用力过猛，反而制造出其他问题来。但确实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不像个科学家，性格更偏向工程师。
就是关于神盾局的情报，也是因为尼克·弗瑞等人在他面前跳出来，且有可能跟自己有关时，这才主动调查的。
否则自家老爹做过些什么，眼下艾德温·贾维斯还活着，他身为史塔克工业的掌舵人想要知道，不过就是嘴皮子碰一碰的事情。难道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还真能瞒过他不成。
可是这位大少爷连自己亲爹是神盾局创始人的事情都不知道，就这么纵情声色活到三十八岁。
这都不要说好奇心了，根本是漠不关心的程度。
至于昨天睡过的妞叫啥名字，这种问题就不要拿来考验这位大少爷了。那就跟问他一个礼拜前的晚餐吃过什么一个意思。
托尼·史塔克不关心，对亨利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考虑要扯什么谎，或是把话说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氪星人’在这场大戏中，可也占了不少戏份。尽管自己是被赶鸭子上场的。
亨利就是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对那件事不感兴趣，那把我找来是想知道什么？”
“爆炸是怎么一回事？”
亨利不假思索地回道：“算错装药量。”
“你这……”托尼·史塔克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回话的男人好一会儿。
亨利作无辜貌，耸肩说道：“不是我求他们把我家的炸弹拿走，又不还给我的。我把它当闹钟用，不行吗？反正我又炸不坏。”
第394章 坐的位置不一样了
托尼·史塔克很想骂人，但不知道可以骂什么话。憋了老半天，他才挤出一句：“为什么？”
：因为想要试探你们的态度，包括你的态度。
亨利当然没说心里话，而是说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只是想减少麻烦而已。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应对方式；不同的环境，也应当摆出不同的态度。
“就好像在海滩上走，光脚的时候，穿着拖鞋的时候，跟穿着皮鞋的时候，你的态度和想法会是一样的吗？
“就算你不考虑鞋子的价值，在当下的感受也会不一样吧。以前我一无所有，所以不怕别人占便宜，因为也没啥便宜好占。
“但今天我被你竖立起来，当个靶子。要是还和以前的态度一样，谁来都能把我当蛋糕一样，随便就能挖一口吃了，那我还不被烦死呀。
“今天你做的一切，不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还是说你认为，我就该靠皮粗肉糙硬扛这一切？假如是这样，下次记得先在合同里写好。”
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放弃了。托尼·史塔克不再纠结原本的情绪，顾左右而言他，调侃道：“我只是觉得可惜，把你当成钓饵，结果只钓到黄皮猴子。看来你这个饵不行啊。”
亨利笑道：“流着蓝血的鲨鱼还在海面下呢。想钓目标鱼，就要有耐心。”
对于自己变成钓饵的事情，亨利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这种事情早就在预料中。
或者说，自己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伙子，骤然成为一间老牌电影公司的执行长，必然会受到额外的关注。有关注，就会有相对应的考验与诱惑。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亨利不想要接受托尼·史塔克的职务邀请。不可能好处全拿，坏事不沾的。
但既然答应了，亨利就会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只不过亨利没有朝作死的路上狂奔，一方面也因为开头就会咬饵的都是杂鱼，真正的目标鱼都还在水面下呢。
这一回是遇到斯库鲁人横空出世，不讲道理的蛮干，这才露出破绽，让其他人有机可趁。
托尼·史塔克很快就放下了无谓的同情心，释怀说道：“算了。”回头继续走上坡。
“哦，就这么算了？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扭送警局呢。看来事关自己利益的时候，托尼大少爷的道德标准也不那么坚定呢。”亨利忍不住嘲讽道。
托尼·史塔克吊着大小眼，回过头，一脸奇怪地看着嘴嗨的男人。“你很想进监狱去捡肥皂？难道你觉得小偷偷炸弹炸死自己，这也能算炸弹主人的错？
“这就好像城堡法一样，在未经主人同意而闯入私人领域，屋主可使用武力进行防范与对抗，其所造成的后果免于法律责任且不被起诉。
“先犯错的人，要吞下一切后果，这是英美法的基本精神。假如为此制造炸弹的人要负连带责任，你觉得那么多军火商，一个个枪毙个百八十次的，够不够赎罪？”
好吧，这是典型西方人的思维。亨利一时半会儿跟不上这样的思路，老想着各打五十大板，端水得端平了。
而且这货现在不就是军火商嘛。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虽然还是想开口吐槽，但亨利忍住了。因为继续说下去，就真的像是非要把自己送进去不成的意思。这种事情，真不用那么积极。
又继续走上坡的托尼·史塔克说道：“反正索尼偷的东西，是史塔克影业正在开发的技术。不论你的私人资讯设备中，有没有相关技术资料。他们展现出这个意图，那就该死！
“比起爆炸案要厘清主谋的事项众多，商业间谍案是以结果论。只要索尼提不出合法合规取得相关资讯设备的证据，那就是非法取得，商业间谍案就能成立。
“奥巴代亚挑的律师，都是对这种官司很熟的人。你只要好好的配合律师行动，索尼就得被剥一层皮下来。”
亨利跟上脚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我已经够配合了吧。律师说什么，我就配合做什么。只是东西都炸掉了，里头有没有技术文件，光凭我一张嘴说，能算数吗？”
“但也没办法证明没有，不是吗。”托尼·史塔克把头顶上的太阳眼镜挂上，臭屁地说道：“说服法官相信的事情，是那群律师的职责。有谁做不到，我换个能做到的人就好。”
嗯，有钱人的思维。亨利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反正主角是那群律师，自己配合打助攻就可以了。
托尼·史塔克没看到亨利的表情，他只是继续说着：“到时候赔偿金我一分也不要，律师的佣金跟必要的税金从那里头扣掉，剩下的归你。我只要打赢这场官司，没问题吧。”
“这种事情，你得去跟那些律师说，我也就尽力配合而已。只是这场官司要是缠讼个三五年，你可打不出史塔克的威风来。”
“放心吧。日本索尼总部已经投降了，他们也要借着这个机会，拉下米奇·舒尔霍夫。现在只是有些条件还没谈拢，和解金预定在两亿釖。”
“两……”亨利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美国律师的收费方式，除了固定费用的形式外，另一种就是按赔偿的金额抽成。
约定后一种方式的话，就不会再收取其他费用。诉讼过程的所有支出，都由律师自行负担。但这个抽成比例，一般会高达20%到35%。
至于税金，则是看赔偿金有多少属于补偿性的赔偿，有多少是属于惩罚性的赔偿。后者如常见的精神损失赔偿等，这部分才需要扣税。财物损失的赔偿不扣税。
所以这个两亿釖的和解金，粗估可以被留下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想起修补匠那么辛苦坑了黑老大一笔，还背上被黑吃黑的风险，都不如这笔和解金可以到手部分的零头。亨利就觉得这人生索然无味了。
老子就算靠氪星人的能力去抢银行现金，从西岸抢到东岸，都不一定能抢足这个数字！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这就是制定规则者所能得到的利益？
“至于他们提出的条件，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托尼·史塔克径自说着。
只是身后一直没反应，他回过头，就看到一张了无生趣的脸。托尼·史塔克一下子就想通了关窍，嘲讽道：“不会这点数字就吓住你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再多金钱也不为所动的那种人。”
恢复正常表情的亨利，面对托尼·史塔克的调侃，他只能说道：“这就好像觉得汽车只要有四个轮子，能跑就行的人，看见跑车也不会有什么感慨。
“但假如这个时候从旁边掠过去的，是一架用几马赫速度在飞的战斗机。我觉得是个人，都会傻眼吧。”
第395章 索尼的条件
“好吧，你别说了。我觉得我大概懂你的意思。”托尼·史塔克如此说道。但没一会儿，他又问：“两亿釖很多吗？”
无言以对的亨利，只能对托尼说：“大少爷，你要不要用同样的问题，去问问看其他人的意见。看看他们打不打死你。”
“那就只是个数字而已。好吧，不说这些。我说过要问你意见的。”
“问吧，虽然我不觉得我能给你什么意见。”
对于这软弱的言语反击，托尼·史塔克很自然地无视了。径自说道：“索尼希望史塔克影业加入他的数字化联盟。你怎么看？”
亨利答道：“有这个必要吗？他们在前几年建立起来的HD数字化VCR协议会，制定的是家庭用摄影机的规格。我们搞的是电影数字化，根本就不同赛道。
“而且我们主要的市场是好莱坞，史塔克影业本身就是好莱坞的一份子。跟索尼连手，就像是在好莱坞又开了道口子，让他有机会加入。
“索尼能提供的市场也是世界级的没错，但史塔克工业的战略方针，不是以军工复合体为主嘛。你要加入影像家电市场？
“我可没兴趣搞那么大的事业。可是两边连手，史塔克影业却无法投入足够的商业力量，早晚会沦为索尼的制造工厂或研究室。你觉得这样可以的话，我也没意见。”
说到这里，亨利也明白了。这种事情，托尼·史塔克不至于想不到。但他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啊。
所以所谓的‘问意见’，并不是想问这件事情的利弊，只是要问自己玩不玩这一摊而已。
像是要呼应亨利想通的点，托尼又问了一句：“你没兴趣？”
“就像我先前举的例子，我对车子的要求是有四颗轮子，加油能跑就好。你放一架战斗机在我面前，我会赞叹一下，但我不会想开它。”
真要速度快，咱自己飞就好！氪星人就是这么骄傲。
“我知道了。”托尼·史塔克没再劝进。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他的女朋友，才留在好莱坞的。玩更大的局，除了钱以外的利益点在哪里？
走近别墅的他，门口一群秘书迎接着。有男有女，有少有老。
亨利还是分辨不出来，未来有可能成为史塔克夫人的小辣椒有没有在里面。
托尼则是朝着这群人嘱咐着：“海滩上的派对换到别墅里头来，你们去准备吧。”便进入别墅，上了二楼。
一般像这种室内宴会，一楼属于公共空间，只要没特别封闭，都可以随便去。二楼以上属于起居室，只要没指名开放，最好不要上去。
亨利当然不至于跟在托尼·史塔克的屁股后面，上他家的二楼。不论是从礼节上，或是观感上，这么做都很奇怪。
他就只是待在一楼，看一看这间自己第一次来的别墅。在不妨碍宴会公司的人员，布置场地的前提下。
同样是史塔克家的房子，亨利去过凯瑟琳·赫本借住的那间。那是在比佛利山庄的别墅，风格与布置比较老派，很符合那些二十世纪初的老人们喜欢的模样。
眼前这栋别墅，虽然也是庄园型，但里头的布置就……嗯，一言难尽？
虽然也有古董家具，但更多的还是属于工程师性格下，机能性风格的摆设。
而且这样的变更，并没有经过很好的设计。以至于屋内的情形，就像是两种格格不入的风格，互相拖累着对方。
别说美感了。亨利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憋扭。
难怪日后这里会被拆掉，重建一栋更符合屋主审美的别墅。
要说自己看过最好的房子，还是梅隆家族的橡树泉农场。由女主人瑞秋·兰伯特精心设计的花园，以及维持一致品味的屋内装潢摆设，处处透露着低调的不凡。
人家不用黄金马桶，或是庸俗的珠宝装饰，告诉别人某样物品很贵。屋内所有东西都是那对老钱夫妇会使用的，但没有一样东西是无趣的便宜货。
让亨利印象最深的，是兰伯特夫人很爱用的一只马克杯。杯外的图案是小猫在花丛中追逐着蝴蝶。
原本以为那是某个名家的作品，一只马克杯可以卖几万釖的那种，这才符合梅隆家族老钱的身分。
谁知道那居然是兰伯特夫人从市集上买到，一只五釖的杯子，就这样还让她用了十多年。
这不是想说那位夫人多么节俭，而是她的品味并不由物品的价值来决定。跟那种只用贵的，不在乎好坏的有钱人不一样。
至于托尼·史塔克，他现在的处境与心情或许就像这间屋子一样。新旧交替，却不是水乳交融的和谐，而是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所以才能住在这样让人看了憋扭的屋子吧。
吱吱喳喳的声音传来。海滩上的女孩们换上了清凉的礼服，进到别墅内。暖意给她们的脸上带来了潮红。
每个人都像是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在大冬天里，在海滩上像个傻子一样玩耍。
大部分人看不懂这间房子的意义。她们聚集到提供的餐食旁，或是酒吧，寻找着能加快暖活身子的食物或酒精饮料。
一小部分人则是围到DJ身边，询问着接下来会用上的音乐。她们才好安排自己要如何表现。
看来企图成为史塔克夫人的姑娘，也还是不少。
没隔多久的时间，托尼·史塔克换上一身休闲装，出现在派对上。
哈皮·霍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过他手托着盖上玻璃罩的银盘，里头一杯刚在他眼皮子底下调好不久的鸡尾酒，恰到好处地给托尼送了上去。
觉得音乐不够热情的史塔克家大少爷，高举着手，说：“音乐、烈酒，女孩们摇起来！”
老板发话，场中气氛立刻一变，DJ更把音乐换成时下正流行的电音舞曲。
那震耳欲聋的节奏舞曲，让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跟着摇摆了起来。所有女孩儿都疯狂地展示着自己，希望得到那位少爷的垂青。
看起来乱归乱，但没有人刻意往托尼·史塔克的方向挤。就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舞出自己的自信。
这种乱中有序的奇景，亨利也为之咋舌。
走经过亨利身边的托尼·史塔克，举杯相邀。“别扫兴，摇起来！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的女孩儿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话说完，就投身入花丛中。
而听着那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两样的发言，亨利只觉得安心不少……
我信你个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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