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像那种被牧人驱赶的普通水牛，肩部没有凸起的肉瘤，牠们需要耕田，或是被当成肉牛饲养、宰杀，生产皮制品与乳制品。
“这种牛就只是经济动物，和全世界的畜牧业都一样。我们的牛肉还大量出口到东南亚国家与非洲，是印度一大经济产业。我们可不是什么牛都崇拜的。”
听完解释，亨利不禁莞尔。以种姓制度享誉全世界的印度，就连牛也分成三六九等。
而且连他们自己，都没觉得这样的分别心有什么不对。言语中颇多自豪，彷佛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像这样的文化差异，不容外人置喙。亨利当然也不至于白目到出言批评，或是教导他们怎样才是先进文明的作为。话说先进不先进，又是谁定义的？
那种吃饱撑着的事情，就不会是他干得出来的。
第406章 金格
印度电影相较于好莱坞电影的两大特色，其一就是长。
好莱坞电影考虑到单日播放场次的问题，电影院最希望每部电影只有九十分钟的长度，好在一天内可以多放几个场次。
太长的电影别说电影院不买单，就是电影公司也会挥动大剪刀。不在乎电影是否会被剪得面目全非，反正时间就是要控制下来。
毕竟电影票价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多半个小时就多几毛钱。
但是印度电影通常在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长，中间还会有一个休息时间。
因为有很多电影并不是只在电影院上映，可能就一个放映员，用卡车载着放映机与布幕，以及老旧的大顶帐篷，走进那些与世隔绝的村庄。
一部电影，就可以让这些乡下人家消磨晚餐后到睡前的这段时间。要是电影时长太短，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又不够放两部电影，大伙儿还得另外找事情打发时间。
印度电影的另外一项特色，就是独特的歌舞文化了。比起给多不胜数的地方方言配上语音或字幕，音乐与舞蹈算是共通的语言了。
男女述说爱意，要唱歌跳舞。正邪双方比拼，同样也会唱歌跳舞。歌颂伟大的神灵，吟咏史诗，更需要唱歌跳舞。
要是到了完美大结局，不唱歌跳舞就说不过去了，那简直愧对苍生呀。
而且不光电影中唱跳，就连电影外的观众都会起身加入。
所以印度电影的舞蹈要是编排得好，通常都会有一个很醒目的动作不断重复，然后角色们像斗舞一样比拼。这也方便了观众学跳同样的动作，而不是自己乱跳一通。
这也是为什么印度演员不一定会唱歌，但要是跳舞不行，那就不可能成大器。
金格的电影有其独特的魅力，即使没有突破自己的佳绩，也会有一定的票房成绩，让电影实现盈利。这才有可能光靠一个明星，就能撑起一间电影公司。
要知道好莱坞年产不过是七百部电影，印度电影年产量可是平均一千六百部。但这当中，能实现盈利的电影不到一成，九成都是亏损的！
即使如此，依然有无数人怀抱着梦想，前仆后继地投身入电影行业中。
这样的环境下，金格电影公司可以从二次世界大战后生存至今，其当家明星功不可没。
这不，亨利经过千辛万难，就差凑齐九九八十一难，从机场横越孟买市区，抵达金格电影公司的时候，摄影棚内正在进行着歌舞的拍摄。
只不过亨利还想旁观一下，却没意料到自己一出现，换来的却是全场尖叫声。
这当然不是那种看到世界大明星的尖叫，而是灾难来临的那种尖叫和恐慌。
……好吧，亨利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带了什么东西在身边。
一头只有系绳，没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会引发这样的混乱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看来是绳子太细，大家没看清楚，就当作没有了。亨利也只能蹲下，把手搭在老虎的颈部，随时可以环扣住的位置。
另一只手高举着，制止着眼前混乱场面。“大家不用担心，凯蒂不会咬人。”
嗯，好吧。连外星人都会说的英语，还是有不少印度人听不懂。所幸在酿成更大的混乱踩踏场面之前，那位天选男主角跳了出来，用印地语安抚着所有人的情绪。
‘大家不要慌，老虎有绳子牵住，不会乱跑伤人。’接连喊了几声，众人情绪平复后，他又喊道：‘这是我的客人来了。现在我们暂停拍摄，大家去休息三十分钟。’
男主角发话了，自然有助理和场务安排众人。但休息也不是所有人都没事，该补妆的补妆，被打乱的场景也要复位。
毕竟刚刚中断的这一个镜头，肯定要重拍了。剩下的人才能去喝个水，找个地方坐一下，喘口气。
眼看着走来的这位，是一个非典型的棕肤印度人。穿着丝绸制的灯笼长裤，而上半身只穿了件小号的丝绸刺绣背心，露出大片线条分明的精赤肌肉。
和那些偏胖，脸颊圆润的印度男星不同，这位精心雕塑的健美身形，就像是传承自希腊时代到欧洲中世纪的英雄雕像一样，壮硕且蕴含着爆发力。
尽管服装风格不太适合，但他走起路来的姿态可不是什么龙行虎步，而是带着从容不迫的优雅姿态，就像是电影中的英国贵族一样。
卡伦·帕特尔适时地站了出来。“布朗先生，请容我为您介绍。这位就是我的主人，当代的金格先生，金格电影公司的总裁。”
又转头介绍道：“主人，这位就是史塔克影业的现任执行长，亨利·布朗先生。”
因为是自己带来的老虎闯了祸，又是客人，亨利一点也没摆谱，率先伸出手问候道：“非常荣幸见到你，金格先生。只是我得为我闯的祸道歉，我可没意料到我的宠物会引起如此骚动。”
“很高兴认识你，布朗先生。宠物的事情不必在意，幸好我们也没有人受伤，不是吗。”
两边握手寒暄。这一刻，两个人都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方的演技都足够好。
这不是说两人心底都藏了什么龌龊心思，没有被人发现。而是两人都有秘密，也都有足够的演技掩饰这个秘密。
光从金格知道对方的要求，但见面后却绝口不提，彷佛那些秘密不存在一样。金格就高看了对方一眼。至少比那种急吼吼，看到人就问的毛躁小子好多了。
亨利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对方并不像电影中那样浮夸与轻浮，而是表现得十分得体。就像是个接受过良好高等教育的人，在礼仪上做到无懈可击。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亨利是个外人。而金格在电影中的表现，是因为他身边都是熟知彼此根底的自己人，当中还有自己尊敬的大哥，所以才会表现得像不懂事的跟屁虫一样。
顿时两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受。
都说江湖走跳，最重要的不是争口气，也不是蒸馒头，而是拚演技。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屈，何时伸，这里头全是学问。要是演技不够好，性格不够沉稳，遇到事情就心浮气躁的，心情全部写在脸上，这种人难成大事。
旁的不说，就这第一次见面，两人都给对方留了好印象。对活了七千年的金格而言，这样的好印象可不容易。
第407章 永恒族
跟好莱坞的大牌演员，喜欢用露营车当作休息室的情形不同，金格的休息室是一顶豪华大帐篷。
里头有化妆台、化妆品柜、两个大衣架的戏服，以及一张讨论与工作用的小几和三把椅子。小几上摆满了电影用的资料，包括剧本、分镜与进度表等等。
亨利被请进了帐篷中，卡伦·帕特尔就开始执行自己管家的工作。
收拾好小几桌面，用精美瓷器给自己的主人倒了一杯奶茶后，卡伦·帕特尔才转头问道：“布朗先生，红茶？奶茶？还是咖啡呢？”
“红茶不加糖，谢谢。”
正在开心撸着虎头的金格，背着亨利说道：“红茶虽然也不错，但你应该试试奶茶的，味道更好。”
“君子不夺人所好嘛。”亨利笑了笑。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同样都是准备好的高级红茶、奶茶与咖啡，奶茶的量比其他两样少很多。说明了金格更喜欢喝奶茶，另外两样可能只是准备好，待客用的。
而且他所喝的奶茶是正宗的英式奶茶，并不是加入香料与药草的印度马萨拉茶。英式奶茶是直接用牛奶泡茶，而非开水冲茶后再加上奶精或鲜奶的方式。两者味道有天壤之别。
但是苦茶叶久矣的亨利，一直忍受着只有好咖啡，不容易找到好茶叶的美国。来到全球茶叶主要生产国之一的印度，怎么可能还去喝其他东西。
虽说这里的茶叶，是经过发酵工序的红茶，而不是单纯使用杀青工序的绿茶。但那扑鼻而来的香气，算是亨利来到印度后，唯一可以接受，甚至为之着迷的味道。
浅啜一口深棕色的茶汤，水果的香气略微刺鼻，就像是闻到柑橘类水果的香味。尾韵则是悠长而愉悦，舌头的前中后段都有不同的滋味。特别是那回甘的滋味，是廉价茶叶喝不到的。
细细品鉴，彷佛要让全身四十兆个细胞都活过来了一样。“这是哪里的红茶？”
金格别过脑袋，笑着说道：“这是尼尔吉里的红茶，印度三大产区之一。只是那里的位置和气候条件跟斯里兰卡很接近，所以在世界范围的名声，倒不如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那么响亮。”
其实面对猛兽的时候，最忌讳移开视线，因为会被动物视作害怕的表现。要是对方正处于饥饿中，这还不扑过来，把人啃上几口，那可就有鬼了。
但是金格就像无视了凯蒂的威胁一样，转头看着亨利。虽然手里的动作没停下，也不像是有特别发力，压制住老虎的行动。
简单地说，他是真不怕。
假如这人不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也不是什么胆大包天，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形，那就是金格有不怕老虎的本钱。
虽然在电影中，金格表现出射手的能力。但永恒族可不是什么小白菜；即使不讨论每个永恒族的特化能力，漫画中永恒族的平均水平，也是普通地球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按照漫画标准，平均十五吨级的力量，可飞行，可操控宇宙能量，还能藉此进行分子重建级别的控制。至于自愈、再生的，这算是标配了。
所以别把永恒族当弱鸡看，那可是人均超人的种族。
附带一提，疯泰坦萨诺斯，江湖人称灭霸、紫薯精，漫画中他也被归类于永恒族的一员。
只不过他属于非第一代的永恒族，而是在泰坦星出生带有缺陷的永恒族畸形儿，又被放逐。所以之后才会有报复社会的心态。
萨诺斯在电影里属于泰坦族，该族群因为母星资源用罄而自灭。曾提出消灭一半人口，以延长整个族群的存续，因而被排斥。
然而泰坦族在漫画中的设定是繁衍的第二代永恒族，非天神组创造的第一代。
有灭霸作为参照物，亨把眼前这位的威胁性，在心中拔高几个档次，笑着回应道：“真是当之无愧的好茶呀。你知道的，美国那边，一般人想喝到好茶可不容易。”
“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也不行？或许跟好莱坞八大比是不起眼，但这间公司的资产与你的薪酬，应该比大部分的美国人都还要好了吧。”金格打趣问道。
“我在一年以前，还是个在底层打混的浑小子，最好的工作也不过是伺候人。有机会接触这些高端的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的来。我懒得找麻烦，所以大多是不碰。哪能像现在光明正大呀。”
跟在奥黛丽·赫本身边担任小助理的期间，虽然食宿都是和那位女士同等级的。
但她本就不是那种骄奢无度的人，吃的、喝的基本上也是以健康、新鲜为主，跟真正的顶级食材还是有段距离。
会觉得两者是一样的人，基本上就两种情况。第一，没吃过真正的好东西。第二，吃到的都是别人刻意推出的幌子，被忽悠瘸了。
而金格所使用的茶叶与咖啡，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就连烹煮方式都相当讲究。可说是那种在农人照顾阶段，到烹煮完成，倒入瓷杯中，每个阶段都相当用心去做的极品。
可真别把印度的贫穷当成常态。人家有钱人的生活与享受，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对亨利的自嘲，金格大感意外，问道：“难道在这一年里面，没有人上供些好东西给你？”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大多都埋头在研究当中。虽然也有接近结交的，但在我没有做出成绩前就献殷勤，这些人想的不是投资，而是使坏吧。”
“哦，是这样呀。抱歉，你要理解，不会有人敢到我面前弄虚作假。”
“我理解，电影世家嘛。第五代家主，嗯哼。”亨利眉毛一挑，意有所指地说道。
放开虎头，金格回到小几旁坐下，端起奶茶就喝。他一派沉稳地说道：“我得先了解一下，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词的？”
亨利答道：“有关玛雅文明的文字纪录虽然被摧毁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群学者热衷于研究这仅剩的记载，并且希望从南美洲口耳相传的故事中，还原那段历史。
“但有一本书，《南美奇闻逸事》中有提到，雨林深处有一个聚落，由永恒(Eternals)统治，是个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那位统治者不老不死，又有说法是代代传承。
“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也有人说那是个进去后就出不来的噬人之地。这段纪录跟食人族的轶闻放在一起。
“由于没有足够多的证据，只有一个又一个自称的目击者言之凿凿的说词。所以大部分人认为，这是跟尼斯湖水怪、大雪山野人差不多的传说故事。”
最重要的线索，当然是穿越前的电影记忆，但是亨利不会提起这点。他所说的书在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更是如自己所言，记载有永恒族的线索。
自己当初为了找各国的爱情故事时，看了不少不同文化圈子的杂书。亨利那时就发现，有关永恒族的记载可真不少。
但通常只是轶闻或传说，没有真凭实证。如今提起，当作自己寻找永恒族的左证，刚好而已。
第408章 会面的目的？
“啊，是德鲁伊那小子惹的祸。他总是以为自己的能力可以确保任何事情万无一失，但他的自大总是可以把事情给搞砸。”金格不满地说道。
亨利笑着说道：“看来是确有其事了。关于‘永恒’的传闻，世界各地都有过记载。但那都是些稗官野史、奇闻逸事之类的说法，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实。
“然后我听到印度有一个电影世家，五代单传，而且他们家的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我就在猜，会不会是一样的情形呢。又跟‘永恒’有关。
“刚好卡伦·帕特尔先生来访，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话说你这样生活着，难道真的都没有人发现吗？”
金格装出一副不满的嘴脸。“怎么会没有。我可是遇到有人把我当成吸血鬼，要拿刀子往我心口插的。”
一旁的胖管家头冒冷汗，局促不安地说：“主人，您不是原谅我了，愿意忘记那件往事了吗。我已经为此道歉无数次了。”
“哈哈，我的好仆人，我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件事的。你放心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就不能说说你们这些凡人，是有多么自作聪明吗。”
虽然一方表现的咄咄逼人，一方表现的惴惴不安。但在亨利看来，这就是这对主仆相杀相爱的演技。
口嗨的表演一过，金格转头就问道：“特地来找我，你想要做什么呢？”
“嗯，老实说，我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没意料到，你会愿意跟我见面。”
“为什么不呢。毕竟你提到了另一个魔法词，让我感到兴趣了。‘氪星(Krypton)’，是这个吧。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亨利的眼神飘到了在场的卡伦·帕特尔身上。金格维护着自己的胖管家，说：“放心好了，他的嘴很紧的。至少你没看到他，把我的事情到处乱说吧。”
无所谓地耸耸肩，亨利说道：“好吧，希望帕特尔先生谨慎保密，因为事情牵扯到美国的某个秘密情报单位。”
亨利说的，当然就是惊奇队长觉醒事件，自己突兀地被斯库鲁人针对，从而卷进事件中的情形。
提到了自己是斯库鲁人认证的氪星人身分，又分别从斯库鲁人和克里人口中，得知有关‘氪星’的情报。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知道氪星的情形吗？”亨利问道。
“你说你是氪星孤儿？”金格一点也没怀疑这是亨利瞎说的内容。因为‘斯库鲁人’、‘克里人’、‘氪星人’这些名词，就不是普通地球人能够杜撰出来的。
“这是斯库鲁人说的。不过我确实是孤身一人，被扔到地球来。”红色帝国实验室的经历，亨利略过不谈。
金格说道：“我确实知道斯库鲁人、克里人，还有氪星人。但氪星的消息在宇宙的历史中，只存在短暂的时间。所以我知道的消息，并没有比你已经知道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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