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第483章 不值得同情的死者
杰克·阿登对于这样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他们首先就不认为一般人与自己有可比性，财团立国的美利坚合众国，他们这些老钱家族理应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那么如何解释法律，不该由他们来决定吗？
看着眼前公子哥儿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安德鲁·威尔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他将一份调查报告放在桌上，推到杰克·阿登面前。
“这是什么？”
安德鲁·威尔说道：“因为令祖父母是指控中的被害者，我为了找到杀人的科学证据，所以我申请了FBI的鉴识团队支援。
“这份是贵家族位于蒙特斯托豪宅的凶案调查报告。哦，虽然房屋的所有权还是由基金会持有，但是基金会管理人换人了吧。所以这已经不是你们的房子了。”
面对这个区区地方检察官的调侃，杰克·阿登忍不住骂道：“该死的！”但还是把报告拿起来看。
不看还好，愈看是愈心惊。
关于被指控的凶案现场，即餐厅，确实找到大量血液痕迹。根据调查，这些血迹的来源相当多，但皆与阿登夫妇曾在医院留下的DNA纪录不同。
进一步调查，发现豪宅地下室就像是屠宰场。发现了至少二十三张少女的人皮，三十三人份的断肢，装满鲜血的五十加仑汽油桶五只，还有一只半满的汽油桶。
可辨识证件五份，私人财物无数。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焚化炉，被发现时有大量衣物残余在炉中。只是停炉也无法救回那些证物，所以仅有照片存证。
那个地方到底有多少死者，没有一个确实的纪录。
从被逮捕的豪宅服务人员口中，仅能证实原为垃圾处理场的地方，大约在三个月前增加了这些‘新功能’。当然是在詹姆斯·阿登与莉莉丝·阿登夫妇的指示下进行。
看着满满怵目惊心的证据照片，杰克·阿登冒着冷汗。
安德鲁·威尔则是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听说FBI鉴识小组的成员，事后全去找心理医生报到了。我也无法想象，人间居然有这种跟炼狱没两样的地方。
“为了阿登家族的体面，我做主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没向大众公布，仅由FBI秘密调查死者身分。考虑到阿登夫妇只是‘失踪’，也许我应该发布通缉？
“或者事情就到此为止。毕竟我们都知道，失踪的加害主谋，阿登夫妇大概也不会再出现了，这一切也无从追究起。阿登先生，您认为呢？”
至于那些协助的共犯，当然也有继续侦办。
不过失踪的阿登夫妇成了最好的背黑锅对象。在豪宅内工作的人，不是说不知情，就是说受其指使。反正那对老钱夫妇也没办法跳出来反驳。
哆嗦的双手将报告放回桌上，杰克·阿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翻完那份报告的。他只是喃喃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杰克·阿登看得非常清楚，这些事情要是家族势力还在，想掩盖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自然有人帮忙处理妥善一切。
但如今家族失势，这种事情要是被爆出来，猜猜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祸及其他家族成员？
最终他是坐着飞狗巴士，灰溜溜地回到不知还能住多久的‘家’。
其实阿登家族的境遇，其影响远比该家族成员和安德鲁·威尔这位地方检察官想象中的还要深远。
那些渴望利用吸血鬼体质延命的老钱骤然发现，原来吸血鬼在现代社会比人类还要脆弱。而且在法律上，还容易滋生很多问题。
因为现有的法律，根本就不是按照吸血鬼的情形所打造的。
黑暗世界之所以能够维持其权力架构，是因为吸血鬼的数量足够多，且为主导。人类在其中只是作为白手套，才能形成牢不可破的圈子，可以自行制定规则。
但想跨足两个世界的人，却是脆弱的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那些一度聚集到吸血鬼身边，希望能够获得初拥，成为吸血鬼们口中‘进化程度更高生物’的老钱们，大部分散去了。
因为他们看出来，在现有法律机制下，失踪人口到宣告死亡，需要七年的时间。
就算是八十岁以上的人，这段时间可以缩短为三年。但这么长的空窗期，让家族财产处于没有后继者可以合法保护的情况下，很难抵挡外人的侵吞。
除非他们愿意在转化成吸血鬼之前，将家族的大权移交出去……
只是失去权力了，他们能否继续从家族资源中取得满足吸血鬼需求的部分？
又，失去权力了，他们是否还能被吸血鬼长老看上眼，赐予初拥的恩典？
整一个美国黑暗世界版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甚至还有传言，另一个家族掌权人同样转化为吸血鬼的老钱家族，那对夫妇被不肖子孙用太阳灯圈禁起来了。
并以此威胁，交出家族权力。说是不想步上跟阿登家族一样的后尘。
这个传言的真实性有待查证，但大部分人绝了转化为吸血鬼的心思可是实打实的。
只有极少数人试着设计一个制度，既能够保障自己的权力，又不抗拒转化。但很显然，这件事遥遥无期，而且阻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以上这些，只在某个圈子里余波荡漾，并不为一般人所知。
不过作为扯下吸血鬼遮羞布的亨利，可就没有那么放松了。
亲自杀来史塔克影业的托尼·史塔克，在会议室内和亨利相对而坐。不发一语的两人，好像在比谁比较沉得住气一样，大眼瞪小眼。
终究是托尼·史塔克比较沉不住气，他率先丢出一个笔型干扰器，启动后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想钓一条蓝血鲨鱼。
“你倒好，呼叫一群食人鱼把对方啃个精光，连骨头都不剩。你知不知道这笔帐，被那群老头子算到我头上了。”
亨利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钓到鱼，你可以不拉竿嘛。我又没踢任何人的屁股，强制他们拉竿，我也没这个能力。
“自己扑上去吃到满嘴油的人，被一群老头子记挂一下会死吗？”
“问题是他们自己也吃了，却把我当罪魁祸首。”牙酸的托尼·史塔克扯了扯嘴角，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亨利没多说，就只是控制着史塔克工业内部分配的笔记本电脑，播放一段录音。
那段录音正是亨利受邀前往蒙特斯托区豪宅时，和阿登夫妇的对话内容。
托尼·史塔克关注的重点，当然是詹姆斯·阿登所提起，老史塔克无法自保的说词。他严肃地说道：“看来老头子的死，果然有蹊跷。他们夫妇俩真的死了？”
双手做出一个烟花炸开的动作，亨利说道：“碰！华丽的烧成灰，真的没了。要是他们没把自己转化成吸血鬼，我还不敢这么做呢。”
杀吸血鬼算杀人吗？当然不！
那栋豪宅的地下室，虽然地方检察官与FBI隐瞒不公布。但对某些消息灵通的人来说，地下室屠宰场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托尼·史塔克正是其中一员。只不过他知道消息的那时，光顾著称快，还不清楚这对夫妇有其他价值。
如今知道了，他只能说句：“可惜……”
被盯着的亨利反驳道：“你不会想要从他们口中问出更多东西吧。这是不可能的。那种人就不是可以秘密抓下来，慢慢拷问他们脑袋里有多少脏臭事情的。”
第484章 另一条路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托尼·史塔克嘴硬说道。
亨利讶道：“这种事情还需要试？你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那两夫妇口中，真能掏到你想要知道的情报？”
“纵使他们不是执行者或参与者，也必然知情。哪怕只是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一群老贼闲谈说笑的零碎消息也好。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愈是被劝冷静，就愈激动的托尼·史塔克，幸好是跟亨利隔了一张会议桌，这才没让他抓着眼前之人的衣领，喷他一脸唾沫。
不过亨利也被大少爷这疯魔状的气势给压倒了。看来他对他那个老爹，真不是表面上那样的不在意呀。这都要成为心魔了。
也许是因为一起死掉的亲妈？想起托尼大少爷在父母亲葬礼上的表现，明明是各献一枝花的，他却把手中的两枝花都放在母亲的棺木上，亲爹是一枝也没分到。
可是恨有多深，爱也就有多深。假如真心不在意，又怎会累积如此恨意。
举起双手，做投降貌的亨利说道：“我的错，我该留下对方的狗命，好让你有问话的机会。”
没有针锋相对，斗嘴对象的退缩，反而让托尼·史塔克冷静下来。他说道：“不，你做得没错。让他活着，我也没办法问到我想知道的话，除非动用非法的手段。”
亨利说道：“对那种身分地位的人动用非法手段，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他被灭口，一个是你被灭口，不会有第三种可能。那种行为就跟宣战没两样。”
“我知道。”露出疲累的神态，托尼·史塔克低垂着脑袋，单手撑着额头。“想办法引诱他们说漏嘴，是唯一的机会。你听到的那句话，可能就是极限了。”
“看来跟那些老家伙打交道的多了，你也很熟悉他们奸诈狡猾的水平了。”
抬起头，撑住下巴，托尼·史塔克盘算着。“不够稳的人，活不了那么长的岁数，爬不上家族最高的地位。
“所以他们是实际参与者的话，唯一会说出口的对象就只有死人。在人死前炫耀一下，收获一些惊叹的表情。
“在恐吓并拉拢你的过程中说这种话，证明他只是听到某些传言，想用这样的例子来威胁你而已。并不是曾参与其中。
“事情爆发的话，也牵扯不到他身上。问题在于，他们知道多少内情？你是最后看到他们的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亨利说道：“其实你已经推理得够清楚了。而我的看法是，有没有可能你父母的意外，是某一群人默许的行为。
“他们不是凶手，但也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所以知道的人，不会只有詹姆斯·阿登那个自愿转化为吸血鬼的老头子。
“而那种情况，也延续到你身上。他们都不是执行者，只是在看到机会时，跟在别人后面冲上去捡便宜而已。就好像今天你们做的事情一样。”
手指头轻叩着桌面，托尼·史塔克问道：“你觉得执行者可能是谁？”
指了指天，亨利说：“百分之一的美国人？”
这句话可是托尼·史塔克说过的话。所以这时的他，生气骂道：“你这是在说废话！”
亨利无奈说道：“你现在的模样可一点都不算冷静。要是我随便说出一个名字，你就去疯狂试探对方。结果会是如何，还需要我多说吗？”
“我很冷静！”
“你看过哪个神经病说自己是疯的，谁不是说自己没疯！”
“有，我看过神经病清楚地说自己是疯的。”
“所以你看，这种人的症状得有多严重。”
“你！”托尼·史塔克忽然觉得，他应该去研究一下可以突破刀枪不入特性的特种穿甲弹了。
一连串贫铀弹、裂解弹的设计窜过脑海，托尼·史塔克甚至想出了手持式战术核弹发射器；附注：可连发。正所谓伤害不够，当量来凑。这可是老美正星条旗的思维模式。
不知道自己被人想象为用大量核弹洗脸的目标，亨利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专注调查你父母亲车祸的情况，假如你认为那桩车祸有问题的话。
“对于那个圈子里头的谣言，不用过度去追寻。因为那有可能就像是茶余饭后的闲聊，或是在酒吧的吹牛，说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
“那就好像你听到一个人说出原子弹，就怀疑他会造一样，然后千方百计的调查他。最终也只能得到这就是个几瓶啤酒下肚后的嘴嗨。
“假如是那种喜欢谈论国际局势的人，谁不张口闭口就是伊拉克、伊朗；航母舰队要摆在哪里，如何行动。可是这些人说得再多，都只是局外人。”
托尼·史塔克不满地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找侦探吗？那些人也就在外遇捉奸上是个好手。要他们调查那件车祸，我怕他们第二天就在哈德逊河的河底。”
其实托尼·史塔克的说法，已经预设那桩车祸有问题了。亨利顺着思路，说道：“你提过有人对你父母的车祸提出调查报告，我猜是你父亲生前参加的那个组织。”
托尼点点头。
“一个秘密情报单位？”
“没错。”托尼·史塔克敏锐地发现一个切入点，问：“你觉得是那个组织内部出问题？”
亨利连忙摇摇手，说：“这种事情我可不知道。我只是认为，假如一个人找不出问题，可能是受限于既有的思路与管道。
“我们可以试着找另外一个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进行调查，或许会有意外收获。至少他不会有预设的成见。”
“FBI？CIA？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好主意。”托尼·史塔克嫌弃地说道。
回想起库伊拉·狄薇这位101忠狗的大反派，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条件。亨利思考着某个男人存在的可能性。不过就算没那个男人，好像也没差。
想清楚后，亨利诱导说道：“你跟军方的关系够好吧。”
“还行。”虽然口里说的是‘还行’，但是托尼·史塔克一副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模样，亨利就知道这个‘还行’有多行了。
亨利继续说道：“我听说陆军宪兵有成立特别调查部队，都是相当优秀的调查好手。你有办法找哪个将军，借调这些人干点私活儿吗？
“是说你父亲的意外，对军方来说也是严重损失。也许这件私活儿，并不如你我想象的那样。他们也在等你开口，才有理由插手。”
原本只是手指头有节奏的轻叩桌面，突然重重来了一下，顿止。托尼·史塔克猛地站起身，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走。
亨利不得不叫住这家伙，拿起桌上的干扰器。“老板，你的‘笔’忘记带走了。”
“收着，帮我充电。下次再找你拿。”声音已远。
第485章 刺杀套餐
怂恿托尼·史塔克，找军方去对付隐藏在神盾局内的九头蛇，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亨利一点也不在乎。
反正自己就是个出馊主意的，有监听干扰器起作用，只要托尼·史塔克不大嘴巴，说出自己在这里头所扮演的角色，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到时军方跟蛇盾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也跟自己无关。
况且军方和情报单位本来就不对付，更不用说神盾局这个从战略科学军团(S.S.R.)蜕变而成的组织，就像是叛出军方的单位一样。
大家只会认为，往军工复合体转型的史塔克工业，仗着跟军方关系良好，那位天才一拍脑袋，想出个馊主意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亨利后脚跟着托尼·史塔克离开。他得要去机场接机，自己的女孩儿总算在美国驻英国大使馆重新拿到签证，飞回洛杉矶了。
只是在上车前，亨利稍微挣扎了一下。动用超级感官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监视人员，也刚好在停车场的监视死角。他就动手抠下了座椅下方的炸弹引爆器。
这玩意儿当然不是自己装的。将雷管握在手中捏爆，把伤害降到最低。其他引爆装置的无杀伤力零件，随手就往墙边一扔。
别人白送的炸药另有用处，可以留下来。亨利正愁不好取得爆炸物，四根四分之一磅的TNT，可不是随便买得到的东西。
前往机场的途中，作为日常会监控四周围，以免又被警察或FBI，甚至是其他官方组织半途堵路的亨利，偶然听到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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