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像亨利这种，属于托尼·史塔克全资的史塔克影业，就是相当特殊的存在。而且好莱坞的圈子相对封闭，能找上亨利聊的，大多只能聊些明星八卦。
在这种重要的商务场合，光聊一些八卦也太没劲了。其他地方谈的都是赚钱的消息，明星打了谁、睡了谁，能帮助他们赚大钱吗？
所以亨利的身边，比起其他圈子可是冷清不少。
亨利在意吗？那位大少爷把他找来，也是用吃吃喝喝的说法。
从几道料理的手路上，亨利闻到了那个黑大厨，韦斯利·华盛顿的手艺。也就放开了吃喝。
“亨利·布朗？”
左边脸颊鼓涨，是因为吃着一块小蛋糕；右边脸颊的鼓涨，是咬下的小半块贝果。亨利正像仓鼠一样咀嚼着，骤然被喊，他用着一副相当有喜感的表情看着来人。
这是一位同样西装得体的白人老头儿。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十分强壮，即使到了老脸起皱的年纪，他也没有小腹，手脚一样相当粗壮，还不是副松垮垮的模样。
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不像亨利过去见到的老钱，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盛气凌人的优越感。他就像是邻居大叔一样，露着淡淡的微笑，等待亨利咽下口里的食物，放下手中的餐盘。
有人问候，亨利当然不会光顾着吃东西，什么交际都不管的。他动作快速且不失礼地打理好自己，主动伸出手问候道：“我是亨利·布朗。请问您是？”
老头儿握上亨利的手，那个劲儿十分强而有力，完全不像他这把年纪会有的力气。“格兰特·罗杰斯，纽约市退伍军人基金会的代表。”
第556章 姓罗杰斯的老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纽约市退伍军人基金会，跟老美官方的退伍军人协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亨利知道，这个基金会可是史塔克工业股东之一，拥有一席董事席次的。
在加入史塔克影业时，亨利有就以‘史塔克’为名的大小企业公开讯息做一番了解。至少得知道自己有哪些资源可以动用。
特别是托尼·史塔克将名下企业全部上市，按照法律需要披露更多讯息，也因此了解史塔克工业的股权架构。
这是为了理解史塔克工业的‘人脉’，以免自己瞎搞，结果大水冲倒了龙王庙。
私人持股的小股东不好查，但这种有董事席次的大股东，不可能查不到来历。不过也仅仅知道一个纽约市退伍军人基金会而已；这个基金会的背景，就有些高深莫测了。
而且……亨利眼镜下的双眼瞇了起来，模样略显失礼。觉得眼熟的他，这时也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那是在大概八年前，霍华德·史塔克的葬礼上，和独眼龙老白那群人站在一起，并且是一位老女士身边的人。
所以，他也是神盾局的一员吗？再加上‘罗杰斯’这个姓氏，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某位队长。
“很荣幸认识你，罗杰斯先生。”亨利客气地问候着，同时不动声色地说：“先前受蒂莫西·杜根的照顾，解决了我不小的麻烦。”
亨利提起的，是当初斯库鲁人不知道要把自己和芭芭拉·摩尔斯载去哪里的时候，被自己宰掉一个、打伤一个。是蒂莫西·杜根的嚎叫突击队，坐直升机把那一死一活外星人带走的。
对这样的试探，格兰特·罗杰斯不慌不忙地松开手，客气说道：“我和杜根是老战友，但也仅此而已。之后他们的工作，我不是很清楚。
“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可以算是逃兵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真正的战争已经结束。虽然这个世界仍有纠纷，但是守护的人做得很好。不需要再像大战那样，动员整个国家投入了。”
亨利笑着说道：“所以你才会成为退伍军人基金会的代表吗。”
“呵呵，是的。总要有人替他们准备好回来的地方。人留在战场上，固然很可悲。但是心被留在战场上，更是一件哀伤的事情。”
这个老兵豁达地笑着。
心里头的好奇就像有只小猫挠着痒，但亨利还是放弃追问眼前这位是不是那个队长。感觉这种事情不论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只要问出口了，因果就缠身了。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看破不说破。因为一旦说破，就没办法回头了。
所以亨利转话锋问着：“罗杰斯先生找我，是想帮退伍军人们找一些演员上镜的机会？”
“哦，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否则我一个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也没有其他价值了吧。哦～，——”亨利做恍然大悟貌，贴近眼前这个老白男，小声说着。“——还是你想要哪个女明星的签名，或是来一场邂逅？”
退开的亨利，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说道：“要签名，我可以帮忙想办法。但我可不干拉皮条的工作，我自己都没有机会呢。”
面对这样的‘误解’，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白男哪会被挤对到说不出话。他轻巧地回避了那个容易愈描愈黑的问题，很自然地说道：“会找上你，是因为你很特别。”
“因为我是变种人吗？”
自己拥有钢铁之躯，算是半公开的情报了。所以日常亨利都习惯使用‘变种人’的身分打掩护。
不过这一身马甲大概也没剩多少时间好用了。因为整体社会氛围，开始出现变种人与普通人对立的苗头，万磁王的变种人兄弟会也在蠢蠢欲动。
就说今年，亨利已经不只一次遇到其他变种人登门乞讨。虽然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其实就是要钱要工作。彷佛自己这个发迹的变种人，欠其他变种人兄弟一样。
社会氛围的悄悄转变，并没有影响这个老兵的想法。他也没把眼前的年轻人，当成变种人看待。
格兰特·罗杰斯意义深远地说道：“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见过你。也因为有你，所以有一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那，我应该滚远一点？这听起来，像是女孩儿打算赶走围绕在男朋友身边碧池的台词。”亨利插科打诨地说着。
老白男笑着摇头，说：“呵呵，可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希望这样的转变是好事情，而且可以延续下去。”
侃性大发的亨利，不由得抬杠说道：“怎样算是好事情呢？我认为世间事都是有定数的，有人多拿了一点，就会有人少拿一点。
“到头来，你认为的好事，只不过是因为你在这件事情上头占到便宜而已。假如今天吃亏了，你还会认为我做的是好事吗？”
没有着急反驳，也没有表态赞同，老白男响应道：“嗯，这是很有趣的观点。我可从没考虑过这个角度的事情呢。”
听着老白男倚老卖老，站在更高的高度点评这件事情。亨利就知道，这种人很固执，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但眼前这位的表现也没那么积极说服他人，性格算是软中带硬的类型。
格兰特·罗杰斯突然问道：“你难道不相信纯粹的善意吗？”
“我相信有愚蠢且自以为是的善意。这种人，比单纯为恶的人更可恶。”
“哦，怎么说？”
“罗杰斯先生，你知道佛教吗？”
“略有了解。”
亨利说道：“佛教中有一则故事。佛陀在路上偶遇一只老鹰扑击一只兔子，兔子祈求佛陀出面救牠，佛陀也确实为兔子出头。祂对老鹰说：‘众生当有慈悲心，就放过这只兔子吧。’
“老鹰却对佛陀说：‘我是必须吃肉果腹的禽类，无法吃草木果实止饥。假如我今天放过兔子，我就会饿死了。这样的行为，在你眼中也算慈悲吗？’
“佛陀闻言，便取刀割下自己的大腿肉，对老鹰说：‘你吃这个止饥，放过兔子。’大多数人的善意，只到劝老鹰放过兔子的阶段。不愿意牺牲自己，同时成全老鹰和兔子。
“他们不在乎，甚至不想去了解，老鹰没吃兔子，是不是会饿死的问题。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救下兔子了，就是做了一件好事，所以固执地不让老鹰吃兔子。
“那么罗杰斯先生，这样的善意真的是好事吗？假如你做不到割肉饲鹰，那么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表现出那所谓的善，这样会比较好？”
第557章 蛇盾现踪
“这是一则很有智慧的寓言。”格兰特·罗杰斯如此说道。他一样是回避了自己的想法与立场，从更高的视角批判故事。
亨利摊手说道：“是啊，这也是我的想法。没有全盘的了解事情，没有自我牺牲的觉悟，那样的善意都是愚蠢的。
“我相信您打过那场大战，您的目的是要对抗法西斯。而不是在美国政府的要求下，单纯因为对方是德国人，所以就要揍他吧。”
会用‘大战(World_War)’来形容，亨利当然不会猜眼前的老兵参与的是韩战或越战这种区域战争。那么他的敌人也就只有纟内米卒德国了，才有这么一说。
好不容易，这个老白男总算点头认同道：“没有错。我是为了反法西斯，反对不合理的种族歧视政策，所以才挺身而出的。只是当时的德国在一个狂人的领导下，所以我和他们战斗。”
老白男的说法很谨慎。至少在战争期间，很多人包括德国人民，都不知道纟内米卒针对犹太人的屠杀与各种不人道作为，顶多知道种族隔离和将他们驱赶到集中营而已。
那些残忍的事情，都是在战后才被公开揭露出来。所以在战时，反法西斯的口号可以喊；但要说反不人道的屠杀，这种话恐怕连非当事人的犹太人都不信。
“对吧。”亨利得意地笑着。“要是有人用纯粹的善意来说事，那我就只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别有企图，想要挟恩要求什么。”
浅浅笑了两声，格兰特·罗杰斯说道：“孩子，戒心不用那么重。我今天来只是好奇，想要认识你。没有别的用意。”
都说到这份上了，亨利做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呵，我可是听史塔克先生说，今天有人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还以为是罗杰斯先生愿意介绍自己漂亮的孙女跟我认识？”
“真遗憾，我没有孩子，当然也没有孙子或孙女。孙侄辈的，也没有合适年纪的人。喔，不多说了，有麻烦的人要过来。要是有人问起，就当作没看过我。行嘛。”
老白男临走前，给亨利留下一个俏皮的单眨眼。然后熟练地转向其他人搭话，就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是个人脉宽广的健谈老头儿一样。
格兰特·罗杰斯跑掉的时机，其实并没有人准备或刻意靠近亨利和他谈话的位置。
或许是有什么征兆，亨利没有注意到的。只能说不适应少了双眼帮助的情况下，自己对于周遭环境的掌控力度下滑了不少。
不一会儿，一群看起来和这种资本聚会格格不入的人出现在会场中。他们四处张望了一阵，便直接朝着亨利的位置走来。
带头的那人，行动上没有那么灵活，但身分应该很高。背后有两三个彪形大汉，以他马首是瞻。
他一身很标准的制式黑西装，见面就朝亨利伸手，问候道：“亨利·布朗先生，我是约翰·加勒特。终于见到你一面了，这可真不容易呀。”
“你好，加勒特先生。”亨利回应握手礼，并简捷且客气地问候着。
又是一个约翰，看来集齐七个约翰的日子不远了。不过亨利脑子里真正在想着的是，这家伙好像是蛇盾局的一员大人物。蛇盾终于要出手了吗？
“今天来找你，其实是和你的过去有关。”
“我的……过去？”亨利顿时有不太妙的感觉。
这是神盾局要秋后算账的意思？还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曝光了？
后者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生。亨利没想到自己身为穿越者，有任何暴露的地方。
至于外星人身分，早在斯库鲁人跑来地球闹事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亨利就不相信，有尼克·弗瑞这个大嘴巴在，自己还能保有这个秘密。
本着还有底牌可掀，最糟的状况也不过就是打出去而已。亨利心中当然没有多余的担忧，淡然说道：“我的过去可没有什么好说的，平淡、无趣。有必要去深究吗？”
“请跟我过来吧，有一些人想让你见见。只要看到他们，你就会明白一切。他们就待在另外一处小会议室。”
这是……鸿门宴？
可惜失去眼睛的能力，亨利无法确认在半年会的会场周围，其他小房间中的情形。就算是使用超级听力，也只……听到一些俄语的低声对话。
一个荒谬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里，让亨利站着不动，一点也不想配合。
约翰·加勒特见状，虽然没有口出威胁，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说：“布朗先生，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拜托卡特女士安排了这次见面，所以最好不要浪费女士的一番好意。你说呢。”
对亨利而言，这不只是佩姬·卡特的面子，还有托尼·史塔克这位大少爷的面子在内。于情于理，都不好直接转头就走。
而且……说自己不想知道讲俄语，声音有些熟悉的那伙人是谁，那就是在欺骗自己。
“请带路。”亨利还是给了正面的回应，跟上了这个蛇盾局人员的步伐，一见他们给自己准备好的‘惊喜’。
因为是旧式的商办大楼，所以不会像某些很讲究公开化的地方一样，使用玻璃之类的透明隔间，有着病态的开放感。水泥墙面的沉重感，无疑给接下来的惊喜会面带来一点不好的预兆。
当亨利尾随约翰·加勒特进入史塔克工业半年会会场旁的小会议室。里头没有布条彩带、气球拉炮之类的恶俗欢迎仪式，就只有两伙泾渭分明的人，分成两个小群体。
人数较少的黑西装们，则是在说着抱怨工作之类的话。就像是一群职场员工在闲聊。
另外一群的穿著则是杂乱且朴素许多。他们怀着揣揣不安的情绪张望着四周，偶尔有人低声交谈着。
一看到这群人，亨利那些不堪的回忆一一涌上心头。前红色帝国时期，西伯利亚地下研究所，主持外星人研究的部分人员，有男有女，总计二十三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第558章 苏醒的不堪记忆
第一眼看到这群面黄肌瘦，模样邋遢，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中年失意，离酒精中毒不远的毛子时，亨利其实并没有认出他们。
毕竟亨利现在戴着眼镜，稍远一点的距离，就会有一些细节看不清楚，自然很难跟记忆中的某些人对上号。
鼻子所嗅到的信息素味道，却在刺激着被自己刻意忽略的记忆。
就在某个瞬间，亨利将眼前这群人，和印象中的白大褂、警卫、工作人员们对了起来。尽管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作为在超级大脑清晰的回忆下是历历在目。
一股恶念冲动从胸中涌起，又被艰难地压了下来。
比起认出这群人的亨利，这些被叫来的毛子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带过来的用意。
而且现在的亨利脸上有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蓄起的大胡子，一身人模狗样的体面装扮也和过去营养不良的模样大不相同，所以没人认出这个被黑西装带过来的人究竟是谁。
约翰·加勒特似乎不满意自己准备好的久别重逢，竟是如此平淡。他拍了拍亨利的肩膀，用俄语对那群毛子说道：‘看到你们照顾二十多年的孩子，你们难道心情一点也不激动吗？’
‘什么意思？加勒特探员。’当中一名过去是研究人员，也属于管理层的人，出面问道。
‘你们没有认出来吗？他就是你们在研究所照顾了二十年的对象。现在可是健康长大，而且取得很耀眼的成就。’
要是正常的亲子关系，听到外人如此夸奖自己养大的孩子，会感觉到非常荣幸吧。
可是听到约翰·加勒特揭晓谜底的这群人，无不露出惊恐的表情，退了数步。
在场的女性更是捂着脸，做出了鄙视和怜悯揉杂的表情。真不晓得她们的心情是厌恶的多，还是惊恐占得多。
这下子就算约翰·加勒特脑子再差，也知道这群人之间有问题了。他转头看向亨利，问道：“布朗先生，难道你不是在他们的养育下成长的？”
亨利被这群蛇盾的脑回路给气笑了，说道：“加勒特先生都能把他们挖出来了，难道就没思考一下，我会是在什么环境下被养育长大的呢？嗯哼，一群科学家，加上一个外星人。”
以己度人，约翰·加勒特当然想象得到会发生什么事情。至少在他主持下的研究计划，放任实验体安稳成长，甚至逃离，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偏偏红色帝国最后几年，上下一片混乱，发生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不让人意外。所以本该是重要资产的外星人，竟然逃到美国了，还发展得风声水起。
这种事情，连好莱坞的脑洞编剧和导演都不敢这么拍电影。
所以本想借着安排双方会面，靠着双方的恩情，拿捏着这群红色帝国遗留的科研人员，以及这个相当受托尼·史塔克信任的男人，结果竟是此路不通！
别说恩情了，这根本是结仇。恶念横生的约翰．加勒特有了另一个主意。
恼怒的他朝这群花了大代价，从那个混乱国家捞出来的人，用俄语大声斥责道：‘你们怎么从没说过，你们虐待了自己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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