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大多数人都不敢说话，只有一人畏畏缩缩地说道：‘我们……我们只想离开那个地方。’
‘该死的，你们这些俄佬！国家没了，连灵魂都丢了吗？以前那副骄傲自大的模样哪去了！’约翰·加勒特骂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亨利，突兀地向前踏了一步。本该是不起眼的动作，这一脚却像是踩在所有人心里的鼓点上，重重在胸膛踏出回响。
在新国家的重启中，混得不成人样的一群人被这一脚吓得，他们没有当场尿裤子已经是表现极佳了。尽管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害怕什么。
可能是欺骗美国的特工，这才能从一个地狱逃到另外一个地狱的愧疚感所致。也有可能是过去的罪恶又一次被揭开，他们原本所期望的美好生活将成为泡影而感到绝望。
反正他们从不认为，曾犯下的罪恶是不可饶恕的过错。因为他们也只是服从命令，机械式地服从，当一个上级手中的工具而已。那些罪，不该由他们承担。
不过亨利的这一步，也给他们的心理造成很大的负担。
这时就有人崩溃，用着不流利的英文夹杂着俄语，大喊道：“恩纽诺欧丁，当初主持计划的彼得·罗斯洛夫博士，已经死在克格伯的肃清下。
“我们都只是按照他的指示行动的。不管对你做了什么，都跟我们无关啊！而且我当初对你很好的，你还记得吧。我在每个星期天，都多给了你一块糖。”
来到说话之人的面前，那是个痴肥加秃头的毛子。他在研究所时期很壮，力气活儿大半都是他出的。包含自己反抗时，他也是主要控制住自己的人员。
因为他开口说话了，所以亨利没有停步，而是顺势走到他面前。
现在的‘外星人一号(恩纽诺欧丁)’，是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磅左右的模样；不再是过去缺乏营养的瘦弱模样。
虽然以外国人的标准，还不算是大只的壮汉，但是给人的压迫感，一点也不低。
这让说话的人又急切地说道：“当初对你态度最差，最不喜欢你的那群人，他们都在解体初期出逃。听说有不少人死在国外了。
“你要知道，我们没有人过得好，大家都过得很辛苦。不管过去我们犯下什么过错，我们都付出代价，吃尽苦头了。”
作为人型测谎仪的氪星人，虽然少了视力的帮助，对方又是处于相当紧张的状态，亨利依然察觉到这些话，就只是对方的权宜之词。
不急着当场逼问详细情形，亨利就只是很大度地拍了拍对方的上臂。靠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在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眼中，他们透过读唇语看出来，亨利·布朗是用俄语说：我原谅你们了。
但其实亨利在这里玩了个小技巧，唇形就如那些人所见。实际传进当事人耳中的声音，却是用腹语技巧说着俄文：‘好好享受剩余不多的余生吧。’
说完话，亨利转头就走。在他想离开小会议室时，却被约翰·加勒特带来的人给拦住。
亨利只能转头说道：“我虽然不打算追究过去的事情。但是，加勒特先生，你觉得我有可能跟他们坐下来，畅谈过去他们虐待我的种种吗？你要在这种场合闹？”
隔壁就是史塔克工业的半年会，没有什么顶尖老钱家族的成员参与没错，但是退伍将军绝对够多！
这些人或许没有军职了，但是军政影响力依旧存在，很难说完全没有权力。
以美国庞大的退伍军人群体，还有为数众多的私人军事顾问公司，实则雇佣兵的军事承包商，掌握着这些的退伍将军也就少了一身军装而已。
纵使是神盾局，在这种地方闹起来，也只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更不用说现在蛇盾还在潜伏状态，更不想让自己成为焦点。
所以约翰·加勒特也只能摆摆手，让手下放人离开，吞下自己情报掌控不够彻底的苦果。
第559章 送上门
回到饭店的亨利，立刻就接到一通电话。劈头就问：“你先离开了？”
讲电话会这么失礼的，除了自我意识过剩，认为谁都认识自己，且听声音就知道自己的托尼·史塔克大少爷外，也不会有别人了。
冷静到有些异常的亨利，用着极平的声调，说：“我收到你口中的惊喜了。事实上，说那是惊吓还比较正确些。”
“怎么一回事？”
因为是在电话中，又不是什么保密线路，所以亨利隐晦地说道：“他们找到我小时候的保姆。可惜我们当初相处得不怎么愉快。
“所以这场会面，不是那些人想象中，久别重逢后的相拥而泣。然后坐下来，一起怀念着过去的种种。事实上我们没打起来，已经是我身为一个成年人的成熟表现了。”
这些话，对于不知情的托尼·史塔克来说，当然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过两人相处的默契，就是不去谈论过去的事情。就好像亨利从来不会问他，老史塔克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三天两头就想逃家之类的问题。
后来发觉根本不用逃家；因为那个家，忙碌的老头子比他还少出现。
他和亨利的交流，大多集中在技术与研究方面；其他事情，两人都是点到为止，也就偶尔开点屎尿屁的玩笑，调侃一下私生活。
所以亨利那种明显不想讨论这些事情的态度，托尼·史塔克也不是什么鸡婆性格，听过就忘记了。
他只是惋惜地说道：“可惜今天我约了不少歌手，到我的半年会上表演。她们的声音可真不错，叫起来相当悦耳。”
在新的人生记忆中，亨利在外人眼中一直是打着光棍，待在好莱坞，看着一堆女明星却又无法得手的胆小形象。
对于换女朋友比换内裤还勤快的大少，拿这方面取笑亨利，算是托尼·史塔克唯一拿得出手，能展现优越感的部分了。
只是在另外一段人生记忆中，对于有固定女朋友的亨利，托尼·史塔克反而是时常拿各种美人诱惑他，又口口声声说不会告诉某人。
两种行径，哪种比较恶劣，现在的亨利无法评价。
先前和蛇盾局的人接触，亨利把一枚隐藏窃听器，放到了约翰·加勒特身上。
这原本是用来自保，监听并录音自己和外人的对话。以免事后爆发纠纷，死无对证。
虽然在民事纠纷上，这种偷录音的行为不一定让录音对话存有证据力，法官不一定会相信。但是刑事案件就能用了，毕竟涉及到生命安全，可是和财产损失不一样的级别。
现在刚好拿这套设备，用来追踪与窃听蛇盾局的人员。这不是想拿到法院做什么，只是自己想搞清楚蛇盾要做什么而已。
所以一边应付着托尼·史塔克的炫耀，亨利一边找出自己的耳机，转成监听用的频道。
这些结合了外星科技的设备，可不像一般窃听器，只有十多公尺的传输范围。而是包含云端储存，可收录高低频环境音的特殊设备。
只要是卫星讯号接收得到的地方，都能正常运作。体积更是只有钮扣大小，隐蔽性良好。
由于讯号并不是普通的无线电讯号，所以市售的一般反监听设备，没有办法察觉自己的设备讯号。
之所以持保守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无法确定像神盾局这样的秘密情报组织，有没有掌握什么黑科技，可以把自己的监听设备挖出来。
自制的氪星牌卫星虽然只有一颗，但位在同步轨道，范围可囊括整个北美地区。使用者也只有自己一个，在纽约东岸运作当然没有问题。
从没想过自己会干间谍的活儿，亨利很快摆正心态，认真监听着约翰·加勒特的情况。
这份认真劲儿，只维持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期间听着约翰·加勒特一直在检讨手下办事不力，咒骂那群毛子为求自保，没说真话的状况。
作为一个间谍老手，他讲话很有克制。至少亨利没听到‘九头蛇’之类的关键词眼，或是把某些计划明明白白地从头讲过一次，生怕有人没听过一样。
所以亨利很快就放弃亲自监听了。他让设备继续运作，将监听到的讯息自动记录在秘密服务器上，准备日后再去检索内容。
可恶！究竟是谁认为拥有超级听力搭配超级视力，可以做到全球监控，就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想知道什么事情瞬间就能知道的。
人家不说出口，自己是要知道个毛啊！这他妈又不是全球读心术。还是说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游戏，看到的所有人都自带人物数据框的，还附自传。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情，这事要怎么结尾？
一直以来，他没有去挖西伯利亚研究所的人员，并不是他心中没有怨、没有恨。
也不是认为对方好歹把自己养大，就算最后几年没少折磨，这种事情是可以被接受的。
不去找，只是不想追逐仇恨，让自己迷失在其中。
既然对方自己出现了。不论他们是自愿的，或是某些人帮了大忙，亨利都不可能对这件事不做表示。
而且仔细回想这出面的二十三人相关记忆。好家伙！真是看门的大爷、打扫的大妈，一个也没找。都是找一些跟自己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员，显见他们在研究所里，应该也有一定的地位。
假如蛇盾或神盾，可以找到这二十三个人出面，就代表他们对于其他人的行踪或结局，也有一定程度的掌握。毕竟找到人，让他们出面，可比探听消息难多了。
亨利突然对约翰·加勒特手中可能有的资料很感兴趣。结束和托尼．史塔克的通话后，他就立刻飞回西岸的羊洞谷实验室，换上了黑色凯夫拉夜行衣。
黑超上线。
当黑超再回到纽约时，他追踪着自己的窃听器信号，从空中跟上蛇盾局的车队。
在双眼的各种超能力暂时，或可能永远无法再度使用的情况下，黑超想要情报，就只能冒险进入蛇盾的据点查探。
幸好自己有过光凭听力，从声波回馈到空气扰动的状态，建构环境模型的经验。所以在不能使用双眼超能力的情况下，黑超依然有着相当的优势。
缺点就是，想要阅读什么纸本文件，就只能亲自接触，拿起来看。不能像过去一样，远远的就能靠透视眼加超级视力的组合技，阅读文件内容。
很多医药公司或机械厂的技术，黑超都是靠这套组合技获得的。哪怕对方将文件放在保险柜里，黑超也能在外直接阅读。
现在嘛，就只能想办法摸进蛇盾的据点，用传统方法找文件，调查情报了。
第560章 和计划不同的现况
从俄罗斯找来的人，集中坐在一辆大巴里。
忍着将他们一锅端，然后打草惊蛇的冲动，黑超借着黑夜的优势，从空中追踪这支车队，抵达不知道是蛇盾还是神盾的秘密据点。
这里不是什么军事基地，也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大楼，而是一间很普通的星级饭店，这群人包了其中两个楼层。
一层用来安置那群俄罗斯佬。不受待见的他们，待遇看来没有先前的好。不少人跟特工探员起了争执，都是些先前承诺什么，现在没有实现的没营养内容。
有些人则是回房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显见他们是携家带眷离开故土，没有打算回去了。
另外一层，就是约翰·加勒特为首的探员们，休息与临时办公的地方了。从房间环境来看，他们住得还挺享受的。
从这种不差钱的作风，难怪这家伙可以拉起一票人，成为神盾局内部的一个山头。
因为只是临时办公的地方，所以他们的文件并没有放在保险柜或档案柜里，而是集中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公文包中。
要不是黑超观察到，他们从那个公文包中拿出不少文件讨论着，都不会注意到那只公文包。
从对话中，也得知这群人为什么不回神盾局在纽约的指挥中心。要知道神盾局在华盛顿总部的三曲翼虽然还没兴建，但是纽约作为重要城市，神盾局的势力可不小。
不过现在约翰·加勒特的官方身分，却是东欧地区的主管。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从俄罗斯捞人，回来纽约后却要另外找地方安置的理由。
黑超猜测这可能是私人行动，没有官方许可，这才没办法利用官方资源。
由于饭店房间没有什么躲人的地方，这群特工也正活力十足地在讨论事情。黑超想隐密入侵，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他就只能等着，等待这些人离开或是入睡。
可能是正在开会的缘故，在监听中，约翰·加勒特的抱怨和咒骂减少了，说了比较多正事。
他们首先讨论，这群俄罗斯佬的去留。当这些人没办法用来博取亨利·布朗的恩情时，还有其他利用价值吗？留下他们，需要多少成本？送回去又要多少？是否直接放任不管？
作为主管的约翰·加勒特没有直接回复，转头就问起他们最近交易的利润如何。
这才让黑超听到，并想清楚了原由。原来是红色帝国解体，大量被封存或遗忘的军事武器流入第三世界国家。
这群特工藉由地利之便，做起了掮客的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
手中有钱心不慌的道理，举世皆然。所以约翰·加勒特手一挥，决定让这些俄罗斯佬留下。
这些人好歹曾是科研技术人员。只是政局混乱，让他们无用武之地。为了一口吃的，就只能去做一些不入流的工作。
虽说这些人的主要作用，是用来亲近目标人物亨利·布朗，现在看起来没有成功的指望了。但他们脑海里的知识，还是可以填补科研人才的缺口。
认真一盘点，黑超发觉约翰·加勒特私底下运作的计划也不少。至于这群人是集中使用，还是分散使用，又一次成为讨论焦点。
最终他们决定，将人分散到不同项目中，以避免他们在同一项目里头勾结串连。不过为了方便看管，还是会有区域性的集中管理。
要知道，找到这群人时，那也是天南地北的到处收集。所以没有什么在一起工作，效率会提高的说法。
再说又不是要研究他们先前没有结果的项目。既然都是没有经验，从零开始，也就没必要非让这群人聚集在一起。
这让黑超怀疑，是不是到了一定级别的特工，都会搞一些自己信任的私人团队，而不完全倚靠公共资源。
已经找到的二十三人有了去处，就没人继续讨论他们的事情了。对这些逃出俄罗斯的人来说，要他们重回那个看不到明天的地方，真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所以想把他们送回去，反而还要费一番手脚。不如直接留下，让他们做习惯的事情，进行科学研究。
决定好二十三人的去留，对于剩下的人是否还要继续接触的议题，就没有太多讨论可言了。大伙儿等待指示就是了。
约翰·加勒特的决定，也没有超过大家的想法太多。
对于那些取得一定身分地位的前研究所人员，停止继续跟任务有关的接触。
意思是对方身上仍有其他利益的话，继续深挖也没关系。但假如只跟亨利·布朗有关，工作就可以停了。
这让黑超明确意识到，确实有这群蛇盾人员没能找来的人。而且这些人还混得不错！
这下子，拿取他们手中情报的念头，可就更炙热了。
紧接着他们又讨论起，‘亨利·布朗’最后在某个俄罗斯佬耳朵说的，究竟是从唇语中看到的‘原谅’，又或是如当事人所说的威胁？
俄罗斯佬坚信威胁是真的，所以这段话早就在他们前同僚之间传开。
特工还是只认为自己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实情。俄罗斯佬所坚持的说法，不过是他们想泼脏水到这个明显跟他们有怨的人身上。
这证明了先前玩的小把戏，确实成功了。
当事情有了两面的冲突时，人们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对自己比较有利的那一面。
就算有人告诉他们，另外一面才是正确的，他们也宁可相信自己选择的那一面‘错误’。因为这个选择，对他们来说才有好处可占；真相的那一面可没有。
对约翰·加勒特为首的特工们来说，亨利·布朗选择放下，他们就可以省下一些功夫，不用费心神去保护这些自己从俄罗斯带出来的人。
要是亨利·布朗选择报仇，他们就会陷入两难。
是保护这群他们费劲捞出来的人，为此交恶一名他们想拉拢的对象，甚至有可能在过程中产生伤亡；还是放弃在他们身上所做的投资，任由目标人物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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