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逆天檬
此后的日子，顾承明的生活再次回归了枯燥而充实的“三点一线”。
晨起练剑，午后炼体，深夜挥毫泼墨。
只不过近日，顾承明偶尔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就像是有人在窥视他。
那种感觉很淡，淡得几乎捕捉不到。
并非那种恶意的锁定，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注视，起初是在练剑时，后来是在炼体时。
“错觉么？”
顾承明停下动作，眉头微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飞鸟掠过枝头，发出几声清脆的啼鸣。
搜寻无果后，顾承明也就没多想。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小院百丈外的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冠深处，层层枝叶掩映之间。
一个头戴破旧斗笠，身穿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一个暗红色酒葫芦的老头子，正斜倚在树干上，将身形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老头子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咦？”
他咂了咂嘴，回味着劣质烧酒的辛辣，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那个小院。
“这小子...竟然还能察觉到老夫？”
虽然他并未刻意施展什么高深的隐匿术法，但也绝非一个区区一境的小辈能够感知的。
方才那小子回头的瞬间，显然是凭借着某种本能的直觉。
“有点意思。”
这种直觉，并非来自神识，更像是来自...剑。
“莫不是剑心通明？”
所谓剑心通明，正是对一切异动都相当警觉，有着一种剑道上的直感。
老头子虽然不清楚顾承明是不是剑心通明，但心中还是暗道，这回说不准真捡到大漏了。
其实，他若是想接触顾承明，早就可以现身。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一方面是为了考察这小子的心性。
毕竟天赋是一回事，心性又是另一回事。若是是个心术不正之徒，那即便天赋再高，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另一方面，则是顾忌这闻剑宗里的那些老家伙。
他毕竟是外来者，若是贸然接触一名弟子，很容易引起宗门大阵的波动，或是被那些整日闲得发慌的长老们察觉。
得等个机会...
老头子目光投向闻剑宗主峰的方向。
“等过几日那什么弟子大考开始，宗门大阵运转，人多眼杂，那些老家伙们都忙着争抢好苗子的时候...那时候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不过，他心中也多了几分紧迫感。
前几日，他可是亲眼看到有个身穿青袍的年轻剑修来找过这小子。
虽然那人易了容，压制了修为，但老头子一眼就看穿了那是个三境的长老。
“那青袍小子走的时候满脸喜色，估摸着是试探出了什么东西。”
老头子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
“看来这块璞玉也不是真的蒙尘太深，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了。老夫得抓紧了，不然这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
约莫过了一周的时间。
这天午后，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顾承明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
话本的第二部分，终于写完了。
几乎是在他停笔的瞬间，脑海中那个熟悉的面板再次弹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悦耳的提示音。
【清心诀全程旁观了你的创作过程，对于这一卷中关于“心魔与本我”的剧情表示极大的赞赏。】
【它认为你对心境的描写触及了某种本质，虽然笔力尚浅，但立意深远。】
【当前好感度：30（友善）】
【恭喜！你与《清心诀》的关系已从“陌生”提升至“友善”。】
【获得奖励：精神 +2】
【精神属性提升：12 -> 14】
【获得状态：神智清明（永久被动）】
顾承明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轻响。
一股清凉至极的气流瞬间席卷全身，原本因为连续创作而有些昏沉的大脑，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精神：14（神智清明：思维敏捷，对幻术、精神攻击抗性提升，参悟功法效率提升）】
顾承明有些意外。
会元剑诀达到爱慕才奖励第一个状态类的buff，这清心诀居然只是友善就有了状态的奖励？
看来还是个富婆啊。
心情颇好，顾承明将刚写好的手稿整理成册，带上这份沉甸甸的“贡品”前往藏剑阁。
........
闻剑宗，藏剑阁。
柜台后，虞问秋原本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玉简，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便抬起了头，眼睛发光。
“顾...”
她刚想开口，却又顾忌周围还有其他弟子，硬生生把那股兴奋劲儿给压了下去，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顾承明心领神会，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示意东西带来了。
“咳。”
虞问秋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对着旁边一个正埋头整理卷宗的女弟子说道：
“小兰，这里先交给你看着，我有些...要事，需带这位弟子去洞府详谈。”
那名叫小兰的女弟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幽怨的清秀脸庞。
她看了一眼虞问秋，又看了一眼顾承明，眼神中充满了“长老你又要翘班”的控诉。
但碍于长老的淫威，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是，长老。”
顾承明有些意外。
之前他来找虞问秋没找到时，好像也是这位女弟子在代班？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御用工具人”了。
顾承明给了对方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然后便跟着迫不及待的虞问秋离开了藏剑阁。
........
竹林开道，还是顾承明上次来的位置。
刚一进门，禁制开启。
虞问秋瞬间卸下了长老的架子，转身伸出手，说道：
“拿来！”
顾承明也不含糊，从怀中取出那本还带着墨香的话本递了过去。
虞问秋一把抢过，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封面，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不过，她倒也没有立刻翻开看。
毕竟身为长辈，拿了晚辈的东西，总得表示表示。
她收好话本，转头看向顾承明，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小顾啊。”
“再过几日便是宗门的弟子考核了。我看你近日修炼颇为刻苦，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她顿了顿，语气随意地说道：
“你若是有什么修行资源上的短缺，尽管跟我开口。我虽然不怎么爱打打杀杀，但这洞府里囤积的杂物还是不少的。”
这话倒是不假。
她身为长老，每年的供奉本就丰厚，再加上她本人是个宅女，不爱出门历练，也不怎么消耗资源，所以小金库那是相当充盈。
顾承明听懂了。
他自然不会客气，这种时候客气就是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于是，他拱手行了一礼，直言不讳道：
“多谢长老厚爱。弟子近日正在修行《百骸鸣》，确实急需一些炼体药膏来辅助淬炼筋骨。”
“炼体药膏？”
虞问秋想了想，随手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抹。
光芒一闪，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出现在她手中。
“给。”
她随手将玉瓶抛给顾承明，就像是扔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这是‘灵犀淬骨露’。乃是用三境妖兽‘灵犀兽’的骨髓为主药炼制而成的。”
“这东西药性温和，对于修士淬炼骨骼有奇效，不仅能强化骨质，还能修复暗伤。”
顾承明接住玉瓶，只觉得手心微沉。
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扑鼻而来，仅仅是闻了一口，就觉得浑身骨骼隐隐发热。
他心中大惊。
三境妖兽的骨髓？！
这算是长老级的材料了，放在外面的坊市里，这一小瓶恐怕能卖出天价！
这位虞长老，还真是财大气粗，深不可测啊！
“多谢虞长老赏赐！”
顾承明连忙盖上瓶塞，郑重地道谢。
虞问秋却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目光已经忍不住往袖子里的话本上飘了。
“行了行了，一点小玩意儿罢了。”
“不过你切记，这药效虽温和，但毕竟品阶不低。你用的时候要少量多次，掺水稀释后再涂抹，别贪多嚼不烂，把身子给冲坏了。”
叮嘱完这一句，她摆摆手：
“好了，东西也给了，话也说了。若是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好好修炼吧，争取在大考中拿个好名次。”
顾承明看出来了，这位长老是急着要一个人享受旮旯给木了。
他识趣地笑了笑，再次拱手道谢：
“那弟子便不打扰长老清修了。”
说完，他转身退出了洞府。
随着洞府大门缓缓关闭，顾承明摸了摸怀里那个温热的玉瓶。
有了这瓶“灵犀淬骨露”，百骸鸣应该就能入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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