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逆天檬
她手腕一抖,剑势再变,如果说刚才那一剑是疾风,那么此刻她的剑便化作了骤雨,密集的剑影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姜禄咬牙苦撑。
他将防守的剑招发挥到了极致,身上不断增添着细碎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但他始终没有倒下。
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
顾师兄曾说过,再快的剑,也有力竭之时,再完美的招式,也有衔接的缝隙。
终于,在挡下黎沫子第三十六剑的时候,姜禄捕捉到了那个瞬间。
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
“就是现在!”
姜禄眼中精光暴涨,他不顾身上数道伤口的剧痛,强行催动体内所有的灵力,汇聚于剑尖一点。
这一剑,不再是防守,而是孤注一掷的进攻!
剑光如虹,直刺黎沫子的手腕。
黎沫子显然没料到还能反击,她眉头一皱,原本压制的修为在这一刻不再保留。
她手中的古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啸鸣,剑身之上竟隐隐浮现出一层淡青色的光晕。
那是接近剑意的雏形!
“不好!快退!”
台下有眼尖的弟子惊恐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剑太快,太重,太狠。
它直接碾碎了姜禄的剑势,击飞了他手中的长剑,然后重重地轰在了他的胸口。
“噗!”
尘土飞扬。
姜禄躺在地上,胸口塌陷了一块,面如金纸,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姜师弟!”
周围的弟子涌上去,手忙脚乱地掏出丹药往他嘴里塞。
台上,黎沫子缓缓收剑。
“颇有剑修的风范。”
她淡淡地评价道。
“还有其他人吗?”
这一日,闻剑宗外门,一片死寂。
...
顾承明的小院。
此时,顾承明正盘膝坐在屋内。
就在一炷香前,原本还算活跃的众妙会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紧接着,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开始刷屏。
【速报!问剑台出事了!】
【那个云月宗的弟子要挑翻整个外门!】
【赵师兄败了!李师兄也败了!没人能挡住她一剑!】
【她要我们一起上!太欺负人了!】
看着这些实时滚动的消息,顾承明眉头微皱。
他虽然料到会有冲突,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烈。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姜禄师兄败了!现在重伤昏迷!胸骨都断了,还好执事抢救及时..】
姜师弟——?!
顾承明往下翻了翻,在看到现在伤势已经稳定,并无大碍后松了口气。
“麻烦啊...”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现在他才一境六层,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再给他半个月,等他突破到一境七层,哪怕只是一境七层初期,配合“太初帝功”和“流光剑影”,他就有十成的把握能稳赢那个黎沫子。
作为一名资深的Galgame玩家,他最擅长的就是规划最优路线,规避一切Bad End的风险。
现在的冲动,是不理智的,是偏离攻略路线的。
“可是...”
顾承明闭上眼。
如果现在不出手,不就已经是BE了么?
所有的结局,都该不留遗憾。
所谓Gal高手,本质和剑修似乎也没区别。
剑修,修的从来都不是剑。
修的是这口咽不下去的气,修的是这颗意难平的心!
他伸手一招,那柄平日里用来练习的木剑落入掌心。
不够。
他反手将木剑插回剑架,取出了那柄在坊市随手买来的、尚未开锋的铁剑。
剑身冰凉,粗糙,带着铁锈的味道。
“等不了一境七层了。”
顾承明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
PS:这一章一万一千七百字,算是五章半?
明天白天再更,一口气把这段写完。

第六十章 本尊对你的剑没兴趣了,滚吧。
问剑台上,风似乎停了。
残阳如血,铺陈在那满地的碎石与断剑之上,将黎沫子的影子拉得极长。
她依旧站在擂台中央,手中那柄古朴长剑斜指地面,剑尖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正缓缓凝聚,而后滴落,在死寂的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黎沫子微微垂着眼帘,神情中并没有太多获胜后的喜悦,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索然无味。
她原本期待着闻剑宗能给她一些惊喜,哪怕是像刚才那个叫姜禄的弟子一样,能让她稍微认真一点也好。
可现在,姜禄倒下了,台下那群乌压压的闻剑宗弟子,除了愤怒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竟再无一人敢迈出那一步。
“这就是闻剑宗的外门吗?”
她心中那个关于“剑修圣地”的巍峨形象,正在一点点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这种失望让她手中的剑都变得有些沉重,甚至让她觉得今日这一场场比试,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高台之上,云月宗长老刘长风轻摇折扇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台上那个孤傲得有些过分的弟子,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黎沫子是他近年来最为得意的门生,天资卓绝,剑心通明,走的是最纯粹、也最艰难的苦修路子。
这一路走来,她几乎是横扫同辈,从未尝过败绩。
这固然是好事,证明了她的天赋与努力。
但刘长风活了这把岁数,见过太多的天才。
过刚者易折,慧极者必伤。
剑修确实需要锋芒,需要那一往无前的锐气。
但若是这锋芒太盛,盛到目空一切,盛到觉得自己可以斩断世间万物,那离折断也就不远了。
刘长风心中暗叹。
今日这局面,若是见好就收,不仅保全了云月宗的面子,也给闻剑宗留了台阶。
可黎沫子偏偏要站在那里,像一座碑一样压在闻剑宗弟子的心头,这就有些过了。
树大招风,今日种下的因,来日未必不会结出苦果。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任文才。
任文才面无表情。
他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笼在袖中,看不出喜怒。
但他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微微眯起,透过那条细缝,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光。
切磋比试,胜负乃兵家常事,受伤流血也是在所难免。
技不如人,输了就回去练,这是闻剑宗的规矩,也是任文才一贯的教导。
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修真界各大宗门之间,虽有明争暗斗,但明面上总归要讲究一个“对等”。
通常来说,若是想要切磋交流,必然是内门对内门,外门对外门,真传对真传。
这既是为了公平,也是为了不伤了两家的和气。
可这次,云月宗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不讲究了。
眼下闻剑宗正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青黄不接”时期。
内门那几个顶尖的二境苗子,要么在闭关冲击三境,要么在外游历寻找机缘,留在宗门内的,大多是些刚入二境不久、根基尚浅的弟子。
而外门这边,更是一潭死水,除了那个刚刚冒头的顾承明,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能撑场面的人。
云月宗必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算准了这个时间差。
他们不敢带内门弟子来,因为那是真正的硬碰硬,若是输了,云月宗的面子挂不住。
所以他们剑走偏锋,带了个处于一境八层巅峰、战力堪比九层圆满甚至半步二境的“怪胎”来踢外门的馆。
这哪里是切磋?这分明就是来踩头的!
用上等马去踩人家的下等马,赢了可以大肆宣扬云月宗教徒有方,输了...以黎沫子的实力,在外门几乎不可能输。
“好算计啊。”
任文才在心中冷笑一声,目光越过人群,死死地锁定了那个正在摇扇子的老家伙。
既然你们不讲武德,那就别怪老夫也不讲规矩了。
身为长老,他自然不能下场去欺负黎沫子一个小辈,那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但是...
打不了徒弟,老夫还打不了你这个师傅吗?
任文才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出了十几种在刘长风回程路上敲闷棍下黑手的方案。
只要不打死,想必云月宗那边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股若有若无的恶意,不远处的刘长风猛地打了个冷战。
他有些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任文才身上。
见对方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刘长风心中那股不安感反而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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