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真不认识四不像
衣摆下半此刻被小白压着,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大腿。
黑丝裤袜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双腿并拢,侧放在沙发前,小腿绷出清晰的线条。
长直黑发披在身后,有几缕落在胸前,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狼耳微微向后贴着,却敏感地轻颤了一下,有些蓬松的尾巴此刻则是安静地垂在沙发侧面。
感受到林远的视线,她那双红色的眸子垂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视线落在茶几一角,又迅速移开。
她呼吸很轻,肩膀线条绷得漂亮而克制,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剑,锋芒内敛,却让人无法忽视她周身那股安静又危险的张力。
是啊,这就是德克萨斯。
虽然外冷内热,但是作为同伴绝对可以被托付信赖的德克萨斯。
咕~
肚子发出的抗议声响起。
“醒来还没吃东西?”
德克萨斯重新抬眼看向发出这样动静的林远。
林远反倒没了尴尬,笑着说道。
“是啊,听小白说你昨天把我带回来的时候,也拿了我的那份晚饭。
电话给你,本来就是想问问那份晚饭还在不在。”
“还在的,你等会,我去给你热一下拿过来。”
“好,麻烦啦。”
德克萨斯暂时离开后,刚刚不知道在哪里隐身的扎罗重新冒了出来。
“喂!姓林的,你对那个叫做德克萨斯的明明有兴趣,为什么不直接挑明?”
“因为还不到时候。”
扎罗冷哼一声,显得很是不屑:“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麻烦。
你能靠着战力把我控制住,自然也就能拿下德克萨斯。
拥有绝对的实力却还畏手畏脚,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林远自然不会拿出“系统显示德克萨斯好感度还没达标”的说法去和扎罗解释,因此直接开始嘲讽。
“呵呵,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人,你是狗。”
“XXX(叙拉古粗口)!还要我说多少遍!本大爷不是狗!不是狗!”
“你是什么,还不是由我说了算。来,狗叫两声听听。”
“汪!汪!”
“哎,乖狗狗~滚一边玩去吧。
算了,就还是让你滚去企鹅物流继续看大门好了,正好通个宵,直接今晚也别回来。”
“?”
第94章:90.小事而已(8K)
上次踏足那个位于龙门半山、被绿荫与安保严密包裹的家,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诗怀雅坐在那个熟悉的房门外,等待门内之人回应的同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杯壁,杯中的红茶早已失却了温度。
记忆回溯半晌,才勉强抓住一丝模糊的轮廓——好像还是上次龙门遭遇大规模源石感染事件之后,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牵挂,絮絮叨叨说着想见她。
电话里妈妈温柔地问她最近吃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她才特地调了半天假,从繁杂的公务中抽出身回去。
那一次,她特意提前让助理买了妈妈最爱的维多利亚皇家糕点,甚至还精心地挑了一条素雅的丝巾当礼物,满心期待着一顿久违的温馨家庭聚餐。
可谁曾想,饭桌上刚聊没两句,坐在主位的亚当斯·施怀雅便放下刀叉,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盯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像淬了冰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过来。
“近卫局最近破获的那起走私案,为什么不提前和家族通个气?”
“交通课的人事调动你要关注一下,最近有人想借机搞事。”
“下周的商会晚宴你必须出席,我已经让人把礼服送过去了。”
那些话,哪里是家人间的关切,分明是审讯犯人般的盘查,以及上位者对于下位者地命令。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转变,连满桌佳肴的香气都被冲散。剩下地只有挥之不去的压抑,把她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归家兴致破坏得一干二净。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渐渐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甚至让她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呢?
这个念头像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其实很早就悄悄发了芽。
硬要追溯根源的话,大概是她考上龙门大学,第一次收拾行囊,真正意义上长久地离开那个处处透着规矩与威严的家的时候。
那时候每次放假,同学们都归心似箭,唯有她,总要拖到最后一天才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返校时却比谁都早。
这样的话说出来,或许在外人听来难免有些“凡尔赛”——毕竟施怀雅这个姓氏,在龙门就意味着数不尽的财富、旁人望尘莫及的地位,以及在各个领域都能畅通无阻的人脉。
可只有诗怀雅自己清楚,这份旁人艳羡的光环背后,藏着怎样令人窒息的压抑。
她打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人人称羡的家,于她而言,更像一座装饰华丽却密不透风的牢笼。
而这牢笼的建造者,正是亚当斯·施怀雅。这个名字,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每一位施怀雅家族成员的头顶,更是她所有压抑情绪的根源。
不可否认,一位能力卓绝的家主,能为一个家族带来的正向反馈是不可估量的。财富像滚雪球般累积,商业版图从龙门的核心商圈延伸到周边城区,甚至在维多利亚都有稳固的产业.
强大的政治手段让施怀雅家在龙门的权力格局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连魏彦吾这样的人物,都要给亚当斯三分薄面。
这些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摸到边的东西,他们只因为名字里嵌着“施怀雅”这三个字,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
可硬币总有两面,一位太过优秀且掌控欲极强的家主,给予家族继承人的压力,也同样是泰山压顶般的巨大。
先前,承受这份重压的人,是诗怀雅的父亲。
这位“凶虎”之子,自小就在亚当斯的殷殷期盼与严苛要求下长大。父亲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商业天赋与铁腕手段,成为另一头震慑商界的“凶虎”。
可他偏偏性子温和,更偏爱艺术与文学,对勾心斗角的商场毫无兴趣。
最终,他没能活成父亲期望的样子,也因此成了亚当斯口中“令家族蒙羞的失望之作”,常年被父亲的冷遇与忽视包裹。
直到诗怀雅的出生,这沉闷的局面才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
虽是女子身,诗怀雅却从小就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她继承了亚当斯那份天生的自信与高傲,更有着与之匹配的天赋——无论是读书时的成绩,还是后来进入近卫局后的办案能力,都远超同龄人。
更难得的是,她比父亲多了一份对“施怀雅”这个姓氏的责任感,愿意为了家族的荣誉去拼去闯。
在亚当斯眼里,这个孙女,比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更像自己的继承人。
可这样的人,往往也有着同样坚硬的棱角,是绝对压不住的。
诗怀雅从骨子里就带着叛逆,她不屑于走亚当斯为她铺好的康庄大道——进入家族企业,学习商业管理,最终成为掌控施怀雅集团的女家主。
她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所以她穿上近卫局的制服,用自己的能力在警界闯出名堂,证明自己并非只能依附家族的光环。
矛盾与冲突,便在这期望与叛逆的碰撞中,悄无声息地展开,且愈演愈烈。
亚当斯的“凶虎”威名在龙门商界响彻了半个世纪,他的压制与管控,自然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今日之前,哪怕是一直试图反抗的诗怀雅,也从未想过这份威严有一天会崩塌。
可现在,站在这间熟悉的主卧门口,她心里的认知,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檀木浮雕的双开门虚掩着,门上雕刻的缠枝莲纹依旧精致,却再也遮不住门缝里漏出的陌生气息。
那不是往日里从维多利亚空运来的伯爵茶的醇厚香气,也不是家里常年熏着的雪松精油味,而是消毒水的刺鼻与源石理疗剂的清苦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味道像一把钝刀,硬生生割裂了这座龙门半山别墅固有的矜贵与奢华,将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与狼狈,**裸地呈现在她眼前。
这间曾见证了施怀雅家族无数重要商业决策的主卧,如今彻底改了模样,处处透着与奢华格格不入的医用气息。
价值不菲的波斯手工编织地毯被小心翼翼地卷至墙角,露出底下铺得平整的防滑医用塑胶垫,生怕病人滑倒。
原本悬挂着家族创始人约翰·施怀雅肖像的墙面,此刻被钻了孔,钉上了一副冰冷的医用输液架,透明的理疗液顺着细细的软管一滴滴坠向床头。
那张由工匠手工打造的乌木大床,被特意抬高了床头,床沿加装了可拆卸的金属护栏,绣着施怀雅家族纹章的真丝床品,也被换成了浆洗得发硬的医院专用床单,边角处还印着浅灰色的龙门总医院标识。
变化最刺眼的,莫过于床头柜。
过去,这里永远摆放着最新的商业合同、标注着重点的地产图纸,以及一个用来放置钢笔的鎏金笔筒。
可现在,那些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东西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台诗怀雅叫不上名字的医用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平缓得近乎单调,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在这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旁边的鎏金托盘里,没有了往日亚当斯最爱的雪茄,只剩下一板白色的药片和一个刻度精准的玻璃药杯,杯壁上还沾着一点残留的药渍。
阳光透过落地窗的防源石辐射玻璃漫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柔光,却偏偏照不亮床上人的倦意,也驱不散那股挥之不去的暮气。
亚当斯·施怀雅就躺在那里。
这个执掌施怀雅集团近半世纪、在龙门拥有整整三个城区的地产、被商界人士敬畏地称作“龙门地狮”的男人,此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连抬手抚摸一下床柱上雕刻的家族纹章的力气都欠奉。
他的手腕肉眼可见地细了一圈,原本常年戴着的那只嵌着蓝宝石的古董腕表被取下,露出腕骨处清晰的轮廓,手背上还留着新鲜的针孔,贴着一小块印有龙门近卫局医疗部标识的白色止血贴,与他手腕上常年佩戴留下的浅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诗怀雅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床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亚当斯,那个在她记忆里永远挺直腰杆、眼神锐利如刀的爷爷,此刻竟连维持基本的威严都显得如此费力。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自家人谈话了。”
说话的是坐在另一侧看护椅上的魏彦吾。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显然是在诗怀雅进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和亚当斯谈了许久公事。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起头,看向诗怀雅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病床上的亚当斯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声音虽虚弱却依旧带着往日的威严。
“话说一半突然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坐下,把事情说完!”
魏彦吾笑着起身,将文件放进随身的公文包,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强硬态度而改变想法,语气带着多年老友间的熟稔与关切。
“老伙计,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晚几天再议也不迟。
我也只是说出来给你解解乏,并没有真的要你现在就拍板做决定。”
亚当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魏彦吾并没有停下来让他插话的意思,伸手轻轻拍了拍床沿。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心休养身体,而不是操心那些琐事。
说起来也是好笑,之前大家私下里都猜,最先扛不住的会是老林那个病秧子,没想到最后倒是你这家伙先躺病床上养老了。”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还在发呆的诗怀雅,继续开口道:“我就先走了,你们爷孙俩好好聊聊。”
诗怀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地说道:“魏长官,我送您。”
“不用。”魏彦吾抬手拦下了她相送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好好陪陪你爷爷。
近期近卫局的工作我会让人重新调配,你手头的案子可以先交给林远跟进,多抽点时间回家看看。”
诗怀雅犹豫了片刻,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亚当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魏长官了。”
“小事一桩。”魏彦吾摆了摆手,轻手轻脚地推门离开。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爷孙两个人,以及医用仪器偶尔发出的“滴滴”声。
沉默了半晌,亚当斯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诗怀雅身上,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听下人说,你昨天打了很多次我的电话。”
他的话语更像是一种陈述,而不是发问,但诗怀雅还是立刻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你昨天那么急着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歉意,毕竟昨天打电话时她并不知道爷爷病重。
“抱歉,爷爷,当时我不知道您身体不舒服,这才……”
“发生了什么。”亚当斯没等她把道歉的话说完,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她,眼神里依旧带着往日的锐利,只是那锐利中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
诗怀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如实说道。
“是关于赛缪斯叔叔的。他昨天派人买凶杀人,目标是我的男朋友,林远。”
“所以,你是来向我告状的?”亚当斯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审视。
“因为在外头受了欺负,就跑回家来找长辈替你出头?施怀雅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将诗怀雅心里那点因看到爷爷病重而产生的愧疚浇灭了大半,剩下的唯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愤怒。
可理智告诉她,现在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刺激他,她只能强行压下脾气,闷闷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爷爷,我不是来告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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