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呵呵……好,很好,那么先生您想要表演什么呢?”
“简单!”
夜城一挥手,宽大的衣袖中落出一道符,一张蒲团和一条麻袋。
“我们就来比,求雨,打坐,隔布猜谜,如何?”
托马斯:???
你跟我说我这些玩意叫魔术?
不过对方这么说明显只是烘托气氛的说法——凹人设嘛,副职是灵媒师的托马斯也懂这个,台词都是虚的,这一招“百宝囊”才是真正要给观众看的……只不过特意穿着这么大的袖子,傻子也知道里面能藏东西,比起刚才换衣服和上台的技术差的就太远了。
“哦,看来这点雕虫小技还入不了先生的法眼,那么我们换一套。”看到托马斯的表情,夜城从善如流。
“那就来比一比,利刀砍头,剖腹剜心,油锅洗澡,如何?”
(你是来找茬的吧?)
这是正常观众能看的项目吗?
为了不让演出变成限制级,托马斯硬挤出一点笑容,解场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做一点比较简单的魔术……”
夜城依旧爽快地点头:“循序渐进嘛,也不错,那就……扑克牌魔术,如何?”
这就是很正常的节目表演了,也可以有一些互动的冲突性夹在里面,托马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也将手一抹,手掌上同样凭空出现一叠扑克牌。
拿出自己道具的时候他做好了对方拒绝,或者要求换牌的准备,但对方竟然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魔术师提前准备的扑克几乎就没有正经的,暗记号,特殊材料,规格,颜色……加上锻炼出的洗牌技巧,是魔术师们施展种种奇妙伎俩离不开的帮手。当然,靠着自身的手法,用普通扑克也能够玩出很多花样,但能使用提准备的道具明显会让他们对表演的掌控力更上一层楼。
“既然用了托马斯先生的扑克,那么由我来定规则,可以吧?”
“当然没问题!”
“那就这样,规则简单一点——首先由我抽牌,然后由您洗牌,最后,我从里面抽出一张,如果和之前抽到的牌一样,我赢,不同的话,托马斯先生赢,如何?”
?!
这个过于宽松的提议让托马斯楞了一下
他自己的扑克,由他洗牌,而对方只会触碰整副扑牌克两次——哪怕他不做任何手脚,对方胜利的概率也相当之小!
同样是魔术师,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但他依旧主动提出这样的提案,那么答案只有一种——对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看穿自己的一切手法,同时也有绝对的自信让他看不破手脚!
这可能吗?
夜城继续道:“至于彩头……就按刚才的说法,输掉的人就先从三个魔术里挑一个表演——怎么样?”
(快别惦记你那个八十禁的魔术项目了!)
“那么,我就开始了。”
不等托马斯表示反对,夜城上前一步,随意地从扑克中间抽出了一张,翻转。
“红桃a。”
他把这张牌扣在牌堆的第一张,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这一步托马斯同样没有说什么,他双手一张,一整副扑克像是有生命一样来回飞舞,但却又飞不出他的两掌间。
(他刚才做了什么吗?)
魔术师完全没有察觉对方在抽牌的时候是否做了什么手脚,所以他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赢下这场比试。
他全神贯注,手指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演出都要更加快速,动作比任何一次炫技都要更加复杂,而借着飞舞扑克的掩护,手指快速一钩,将唯一一张红桃a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收进了自己的袖口。
52张扑克牌,只剩下51张!
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差别,但却彻底锁定了胜机——除非对方在刚才揪出自己的把戏,否则无论怎么抽卡都绝不会抽到刚才的那一张!
当然,既然对方敢选择这种玩法,就说明对方也不会老老实实的抽牌,托马斯百分之百确定对方的衣服里一定也藏着一套扑克,就等着在最后关头直接挑出对应的卡牌!
所以这场比试说到底,就是眼力和技术的比拼,谁能准确抓住对方换牌的瞬间,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而对方并没有抓到自己藏牌的动作,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接下来只要紧盯住对方,不让他有掏出自己扑克的机会,自己就是绝对的胜利者!
“洗好了。”
他啪地一合手,将纷飞的扑克稳稳收在双手中,叠成一摞,有象征性地切了几下,便把只剩下51张的牌堆托在掌上,向夜城展示。
“嗯……你确定?”
被夜城玩味的目光看的全身别扭,但托马斯还是点头道:“我确定。”
“好。”夜城轻松走过去,向牌堆伸出手。
(就是现在!他的手里一定藏着一张红桃a!)
托马斯瞪大了眼睛,想要从指缝间看出隐藏扑克的位置,但不管他怎么聚精会神地观察,就是看不到对方有能够藏牌的死角,甚至,夜城在摸到牌堆的前一秒还特意将手上下晃了一晃,手指细长稳定,看起来就很适合干这一行,但是上面没有任何能够藏牌的机关。
(难道单纯靠手速?还是说会用什么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大脑飞速转动,夜城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让托马斯有足够的时间去猜测他的手段,但是——没有任何技巧,他就是这么简单的,走过来,伸手,抽牌。
(没有?!)
在托马斯诧异的眼神下,夜城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夹着牌翻转过来。
借着摄像头和大屏幕,观众们的欢呼轰然响彻。
“红桃a?!!!”
托马斯的惊呼脱口而出。
扑克上,一颗鲜红的桃心闪闪发光。
这不可能!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掏出新的扑克,从背面看起来也是他的那一副没错,但是……为什么会多出一张红桃a?
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袖口的触感,被故意洗出来的红桃依旧好好地停留在那里,但眼前的这一张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一刻,托马斯忽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就像他一只致力于带给观众的一样。
“感觉不对?那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对方那种轻飘飘的愉快声音再一次从耳边响起,托马斯下意识地点头:“好!”
又是一次眼花缭乱的表演,他感觉自己比上一次更加熟练,更加快速,更加灵巧,很快,新的红桃a被洗进了另一只袖口,在停下来之前他还特意将扑克派的正面朝向自己洗了一趟,确认没有任何一张新的红桃a存在于其中。
“好了吗?”
对方同样没有在中途叫停,但托马斯已经不敢再小看他,男人的眼睛瞪大到极限,恨不得围着对方的手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好让自己抓住最关键的那一帧,然而一切的发展都和上一次没有区别,直到夜城再次抽出一张新牌,他依旧没能看出对方使了什么把戏。
没有多余的话,夜城直接翻转扑克。
——红桃a!
第二次!
“不可能!”
实际上,从观众的角度,这个魔术表演并不算太过精彩,毕竟两个职业魔术师能够串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变一张扑克还不是小事一桩?但只有亲身体验过一切的托马斯才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其中的荒谬。
“再,再来!”
他失控地喊道,但夜城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
“不需要——因为我赢定了。”
说着,不等托马斯反应过来,他再次伸手,从牌堆最顶端拿起一张,翻转。
红桃a!
从最后拿出一张——红桃a!
从中间拿出……再拿出,再拿出……
托马斯的手终于抖动的难以控制,整叠扑克洒落一地,而所有正面朝上的扑克牌,上面印着的,全都是红桃a!
“不可能!”
观众们终于觉得魔术表演有了点看头,而魔术师则失控地到退了一步——然后被某个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
那是一柄插在地上的牛耳尖刀。
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把刀?
“我身为魔术师,为了表演剖腹剜心,袖子里藏着几把刀也十分合理,对吧?”
在托马斯眼中,走过来的夜城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魔术师,礼貌的笑容此时看起来也变得古怪而危险。
咣当,他的衣袖中又掉出一把单刀,足有整条手臂长短,刀身九环,刀锋雪亮,正是在响马英豪,绿林好汉的标准配置——这东西怎么可能藏在身上!
在他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夜城再一挥手,一口方鼎从舞台后方自主移动出来,里面黄澄澄的热油正泛着泡沫。
“可得……愿赌服输啊,托马斯先生?”
观众们欢呼着,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商量好的整蛊把戏,但在台上的托马斯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大鼎周围冒出的,微微扭曲空气的热浪。
有这样一个说法,小丑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让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不加掩饰地对你做出种种过分的行为,而其他人只会认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作为魔术师,托马斯自己也曾经靠技巧和诱导性的发言对一些观众开过点略微过油的玩笑,但他保证从来没有因此伤害到任何人!但在今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会在众人的围观中被光明正大玩弄致死的恐怖片主角,他敢说以现在的气氛,就算对方真的把自己开膛破肚扔到油锅里,观众或许也只会大加赞叹表演真实。
“我,我认输了!我马上就下台,告诉山名,他赢了!我……”
他正准备不顾演出,强行下台,却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他收回准备逃跑的脚步,淡定地转过身,朝着死亡的陷阱走去。
身后,兴奋的观众纷纷站起身,期待着表演的巅峰剧情。
在旁观者的欢呼声中,托马斯摆了个挑高的姿势,在鼎边一撑,整个人纵身跳进了油锅!
(……不热?)
心如死灰的托马斯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感觉到想象里的灼热和巨疼,反而有一种古怪的冰凉和弹性,在取回身体的行动力之后他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然后呆滞地看着沾了自己一身的黄色凝胶……
他砸了咂嘴。
“桃子果冻?”
舞台上,红衣的少年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253章:以你们这个组织的画风一定有很多卧底吧
夜城当然不会真的把人扔进油锅里自由泳,他只是让对方也感觉一下被人起哄着往坑里跳的感觉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在花子通知他游乐场里有外来的恶客时,他就把自己的妖之眼散了出去,靠眼睛无法彻底清查整座城市,不代表他对区区一座游乐场也没有办法。
在托马斯自己跳进果冻锅的时候,散布出去的妖之眼也找到了可疑的目标。
看着外置眼睛传递回来的信息,夜城明白了为什么花子会用这种方式跑来提醒自己——简单来说,所谓的“不速之客”对他,甚至于对白苓她们而言大概也就是和普通人坐过山车差不多的“娱乐”。
干脆让大家借着机会放松一下好了。
…………
在狂欢节开始后,大部分的人流都集中在各种演出舞台周围,毕竟游乐设施在哪座游乐场里都相差无几,而且随时可以再来,这种群星云集的场面在鸣海原却难得一见。
不过,到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过山车在轨道上上下回环,沿途洒下游客的尖叫声,偶尔也会有天降八宝粥出现。而随着这一轮的游玩结束,逐渐减速的车体开回了初始的位置上,乘客们相互搀扶着走出车座,一些人心有余悸,另一些人则大呼过瘾,还有一些人……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情绪。
那是一高一矮的两名男性游客,身穿统一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和整座游乐场的氛围显得极为不和谐,两人从上车到下车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也幸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否则一定会被人认为是跑来捣乱的怪人。
下车之后,两人先是看了看即将正午的天色,又核对了时间,便压低帽檐,一起往更加隐秘的游乐场边缘走去。
半小时后,某处杂草从生的铁丝网旁,矮个子黑衣人对高个子问道。
“大哥,咱们等了有很久了吧?”
“……”
高个子黑衣人倚在铁丝网边,一言不发,但从他冷酷的表情上便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也算不上好。
“怎么说好的接头人还没有来?”矮个子继续道:“该不会是故意耍我们的吧?还是说——”
他忽然警觉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难道他们要黑吃黑?”
“…………!”
高个子本来还在闭目养神,但听到这句话之后也睁开眼,皱眉审视起周围的环境。忽然!他的眼神一厉,整个人如一只巨大的乌鸦一样一跃而起,消失在原地,留下愕然的矮个子茫然失措。
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某处电力箱的后面,一个少年正躲在这里,他探着头观察着两名黑衣人的动静,还将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那个方向,但高个黑衣人的暴起让他吓了一跳,想要寻找对方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无声中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甩棍一挥,重重砸在猎物的脑袋上。
“大,大哥,这家伙是谁啊?”
“不知道,但他一直躲在旁边偷拍我们。”
上一篇:无限,这个队伍太苟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