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总之，借着对钢筋牢笼上妖力的参照，夜城终于成功的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妖力用法，脱离了输出全靠直拳怼脸的窘境。
而他妖力的第一种性质则是……锋利。
对这个结果夜城从他发现自己能轻易挖开石墙，碾碎玻璃的时候就有隐约的预感，此时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心情大好之下对山童也不想下重手。
但对面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高大的妖怪从鼻腔里喷出两道热气，嘴巴威吓性地裂开，露出血红的牙龈。
“人类！你休想羞辱我！”
它贴着礼堂的墙壁奔跑起来，不断提速，然后竟然直接跑上了墙壁！
山童似乎真有一些“猿猴”的特征，它的脚趾也相当灵活，抓着礼堂四周凸起的装饰往来跳跃，在把墙壁踩出几个凹陷之后很快就攀上了大厅高处。
用完好的手臂抓着屋顶的灯架，妖怪深吸了一口气。
它全身的妖力骤然鼓动，在夜城眼中，此时的山童全身布上了铅灰和火红的颜色。
砰！砰！砰！
以山童为中心，礼堂中一切带有金属元素的物件都被吸引着向它飞去，墙壁中的钢筋透墙而出，天花板上固定一个个探照灯的金属框架像被一只大手揉成一团，挣脱了焊接与铁卯的束缚，和被蹦飞的铁钎一起缠绕在它的手臂上。
不多时，它的手臂就被一颗直径接近一米五的巨大金属球体包裹住，然后，借着金属与它本身的重量，朝着下方的夜城——坠落！
重量以吨计算，包裹着断裂的钢铁，变形的大型探照灯，破碎的水泥和玻璃，巨大凶狠的破城锤呼啸而至。
“去死！”
对着落下的重物，夜城叹了一口气。
“妖怪都是这么死脑筋吗？”
他抬起手掌，人类的手比起坠落的狰狞铁锤显得如此纤细而脆弱。
而后，虚空之中，剑鸣响彻。
金褐色的剑影一闪而过，钢铁捏成的金属球体被一分为二，每一处断面都光滑如镜，似可照见人影，而切开了球体之后，剑势仍然不见弱，沿着轨迹上升，同样轻易地撕裂了山童皮毛的防御，斩断了它剩下的一只手臂。
滚烫的妖血如瀑，倾洒在地上，甚至从中升起了缕缕热气，山童巨大的身体也失去平衡，摔落地面——这本来就是不成功则成仁的决死突击，此时被轻易破解，妖怪到是无比硬气，总是双臂尽断却也没有惨叫，反而瞪着一只斗大的独眼死盯着夜城。
（妖力的性质有点相似……）
收回剑影的夜城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剑，在自己的力量斩入铁球的时候明显感到了一股斥力——是山童妖力起的作用。
虽然他还不清楚妖力要如何分类，但要是用属性或者五行之类的系统比喻的话，山童和自己的妖力应该都属于“金”一类的属性。只不过对方的性质更倾向于实际的物质，也就是对钢铁的吸引，弯曲和排斥，而自己的妖力则更接近延伸出的概念‘锋利’，或者‘切割’一类。
至于这是个巧合还是因为自己调用妖力时参考了对方的妖术，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他朝着山童走了两步，在看到对方警惕的眼神后无奈停下脚步，轻咳一声后以礼貌的态度问道：“这位……山童先生？您有没有兴趣做一个切片检……咳咳，不对，我是说，您到底为什么要来袭击人类呢？”
话一说出口，夜城就看到对方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本来是满腔怒火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大大的疑惑。
它咧开嘴，直愣愣道：“我，打人类……你，妖怪，打我，奇怪？”
？？？
不是，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好好想想，咱们到底是谁先打的谁？
在夜城理直气壮的注视下，山童的目光逐渐变得心虚起来。
好像……大概……也许是……自己先动的手？
要是自己走的好好的，有个妖怪突然把自己栽到土里，自己肯定也很生气……那必须打一架啊！
夜城把月池命推开的时候山童还在墙后面，而月池命不惜自伤使用崩灵的时候……它正在虫妖内部被夜城吊着打，所以在它眼里眼前这个强大的同类……似乎真的只是反击？
看着对方躲躲闪闪的目光，夜城乘胜追击：“我看你也不像不讲理的妖怪，所以……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对不对？”
误会……有吗？
山童开动比例不是很重的大脑思考中……
眼神乱晃中……
看到强大同类身后的妖力长剑一收一放中……
误会……必须有！
看着山童开始疯狂点头，夜城满意地笑了笑。
“很好，看来我们有第一个共识了，这是个好的开始，那么为了解除误会……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三十四章:除灵结束,与疑云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城是做好了对方宁死不从，大骂诸如二五仔，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然后掏出枪要崩了自己之类的发展。但他没想到的是，虽然山童在听到这个问题是确实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怒火的目标却不是针对夜城。
“人类，卑鄙！”
猴子一样的妖怪鼓了鼓腮，眼中竟然渐渐湿润起来。
“最近，破坏约定，杀，我同伴，很多。”
“我，强！报仇！”
激动之下，山童的伤口又一次喷出大量的血液，但它不但没有停下咆哮，反而挣扎着再次调动起妖力，勉强抬起了一根钢筋拧成的投枪，瞄准了和阿能战斗中的月池命。
看着山童不放弃给人类添堵的行为，夜城也有些犯难。
按照妖怪的说法，是人类先对它们进行了围剿才想要对对策局进行报复——巧合的是，之前月池命也说了，对策局的命令是：警惕妖怪的异动。
只看这个说法，像是人类剿灭妖怪的行为产生了反弹，然后又导致对策局警告下属小心前来报复的妖怪。
但完全还可以有第二种解读方法。
如果从人的视角来看，是“妖怪们在因为不明原因暴动”，而从妖怪的视角来看，是“人类在对我们进行绞杀”……呢？
夜城想到了这一点，但这不是立即就能查明的事情，关键是不能放任山童攻击月池命，但一剑把这两只妖怪斩了也不是个事……话说，被打穿的妖怪还活着吗？
就在他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原本在地上躺尸的虫类妖怪一个弹跳，用头部和尾部猛拍地面，带的礼堂一阵摇晃，而它庞大的身体就借着反作用力勉强翻过身来，身体一展，足有五六米的虫躯一下子卷住了坐在地上的山童。在夜城以为要再来做过一场的时候，这家伙却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在一阵嘎嗒嘎哒的碰撞声中飞快逃进了挖出来的地洞中。
“……也行吧。”
看着带着触须的虫尾摇晃着消失在地面，夜城没有追上去拦的意思。
反正这个问题不可能今晚就解决，等天圣宫的小女孩醒过来再问问具体的情况也可以。
所以，现在剩下的事情就又回到一开始的目标了？
噗通！
一个模糊的东西从远处飞了过来，夜城侧身让开，等到这东西砸到地上他才看清，是一个只剩下半截的人体。
√思‰∝er∵奇∵贰∧就√司∷ba＄Ⅲ∨四肢被尽数切断，断口处不断流出灰烬般的业力，在空气中飞速消散。方才还打算将人类与妖怪一并做成玩具的游灵此时甚至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低低的发出似哭似笑的呻唱声。
∷、∥ⅵ{≯琦+而~!舅∈si~!|≯踏，踏，踏……
月池命慢慢走了过来，身上同样有着数道青紫色的伤痕，看起来在和阿能的战斗中也没能全身而退。
少女低垂着眼眸，将长刀按在阿能的脖颈处，缓缓向下压去。
青色的火焰从月池命的手掌中燃起，顺着刀锋一直延伸到阿能身上，将它包裹在一团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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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升腾的火苗中，游灵慢慢睁开了眼，并没有多少痛苦的表情，反而显得比之前凶狠的样子更加“清醒”。
最后的业力化作了一只娇小，儿童规模的手臂，阿能费力地抬起手，伸向天空，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大家……不要走……不要丢下阿能一个人。”
“拜托了，让我和你们一起玩吧？我可以当鬼，我可以演怪人，我来当……”
“大家……在那里……”
“好冷啊……”
月池命就这么保持着姿势，一直到阿能被灵力火焰完全净化，才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却被夜城及时扶住。
“谢谢你了，百目君……”
夜城摇头表示无妨，朝正在消散的最后一点业力示意道：“这就是除灵？”
“嗯。”月池命小幅度点头。
她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忧伤的笑容——夜城还是第一次从她的脸上见到这个表情。
“其实并不是让灵魂成佛——至少这种方式的除灵是成不了佛的，只是化作了灵力的燃料而已。”
“但是，像阿能这样，吞掉了太多其他灵体的存在，想要找回本来的灵魂已经是是不可能的——真正属于他的也只有那个名字和执念本身了。”
“……啊，抱歉。”月池命用力挤了挤眼睛，挣扎着靠自己站直身体。
“让百目君听到软弱的抱怨了——那些话听起来像是逃避责任的借口吧。”
“不。”夜城摇头道。
“有些事情是没有绝对正确答案的。但我认为，能为此感到悲伤，又不会因此动摇的人，要比把这些当做没办法的事抛到一边的人更坚强。”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是最后只添上了一句。
“我是认真的。”
月池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轻轻擦了擦眼睛，露出温暖的微笑：“好吧，我就当做后辈的夸奖，心怀感激的接受了。”
“啊，顺带一提，其实我是后一种人。”
“哎~真的吗？”
吱——
突然响起的摩擦声和晃动的地面打断了两人的玩笑礼堂的各处都开始晃动，一些粉碎的建筑材料从天花板上纷纷扬落下。
地基被挖了个大坑，墙壁也被撞出了几个破洞，墙壁里的钢筋都被抽了出来，如果不是阿能的力量维持着废校舍的存在，早在十几分钟前这栋楼就应该倒塌了。
“这栋建筑快要崩溃了，先离开这里吧。”
“好，我抱上这个……咳咳，这个天圣宫的小姐就由月池学姐带出去吧，我去带那个活下来的大叔。”
默契地分配好工作之后，两人各自带着幸存者几个跳跃逃出了缓缓塌陷下来的废校舍。
“动静还真大……”
站在街角，看着五层高楼轰然倒塌，夜城把救出来的大叔放在墙边，看着周围听到声音赶来的围观群众们说道。
“这次波及了一栋大楼，确实比较明显，一般来说灵体会影响的应该就是单个的人，或者一间房屋之类的。”月池命一只手拎着巫女小姐的衣领，认同地说道。
“但是不要因为规模小就小看灵体，很多时候小范围的诅咒凶险程度还要高于这次的游灵。所以百目君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对策……”
“会考虑啦。”夜城敷衍似的说道。
“啊对了，刚才那个妖怪说了些事情……”
把山童对人类背信弃义的控诉对月池命说了一遍，除灵师少女也觉得这里必有蹊跷，但她终究只是个前线的干员，不是能掌握全局的管理者，也不是对妖怪习性更熟悉的天圣宫退妖师，她也没办法给出答案，只保证会把这个消息向上申报。
又聊了几句，确定月池命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夜城就告辞二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五章:作为哥哥的威严
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深。
団地房中大部分住户的窗户都亮着灯，厨房的烟囱里冒出带着香气的白烟。
“说起来，这两天每次行动的收获都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穿过灯光不太明亮的楼道，夜城摆弄着手里的妖力，思索着。
对荒川组的侦查行为变成全面开战，最后地契没到手，却拿到了一本魔门经书。今晚的除灵活动也没能搞清楚自己对灵体的感觉由来，反而学会了怎么放出妖力……
也行吧，我不挑。
手里放着一张正方形的白纸，双手合十，片刻后再张开手，手中的白纸已经变成了一张镂空的蝴蝶剪纸图案。
张嘴一吹，碎屑像雪花一样纷纷落地。
（不光是体质，控制力也比之前强一点点呢）
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总想拿出来到处摆弄一样，夜城忍着想要用妖力撬锁的想法，伸手掏出钥匙。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电磁炉上架着小锅，里面的浓稠汤汁正愉快地翻腾。
百鬼院橙正站在灶台旁，穿着小小的围裙，一手端着碗，一手尽力伸的高高的，把碗里的面条夹起来放到锅里。
“啊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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