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夜城对此表示怀疑，毕竟霓虹自古就有中二病的传统，什么喜欢排个世界x大xx，然后在里面塞一个霓虹人啦，什么早生二十年当一统天下啦……丫嘴里的“天下”就四个岛这么大，就算把人类都赶出去也顶多当个妖怪省长——倒是比立志当村长的某没鼻子魔法师强一点。
何况以妖怪大部分自在惯了的性子，让它们全都去遵守一个总帅的命令？指不定等到那一天地联都建成了。
而这一带妖怪的大将，被尊称为“白山君”，是个少见的性子平和，又很有智慧的妖怪，在她的约束下，这一带极少有妖怪伤害人类的事情出现——这也是巳生婆婆听到带走野槌蛇是对方的命令后决定让步的原因。
这次过来带走野槌蛇的妖怪叫八藤，是个乌鸦妖怪，是白山君认命的信使，据巳生婆婆说还没有到达大妖的级别，但是“有点难对付”。
“那是为什么？对了，我看到它有三条腿。难道是有八咫乌的血脉？”夜城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不是。”巳生婆婆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以言表。
“它是外来的妖怪，出生在靠东边的一个保护区，小子你生的晚可能不知道，那边其实本来是有个市的，叫福岛……”
第五十一章:神无
什么自带烧血光环的乌鸦还是放到一边吧……
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会后，夜城把思路转到了之前从山童那里听来的消息上。
“你说妖怪那边的异动啊……”
到底是退妖师派系理论上的最上级管理者，巳生婆婆在这方面的消息比作为对策局下级员工的月池命灵通的多。
“我手下的退妖师可不会主动去招惹妖怪，山童那种白痴妖怪一定是被谁给骗了。”
巳生婆婆咂了两口烟袋，又思索道：“但最近妖怪的行动确实很奇怪——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你应该也从电视上看到过，上过新闻的那个——”
“荒川组爆破事件。”
“哦，看你那个表情，是知道的吧？但你听来的肯定是什么瓦斯爆炸之类的谣传——我跟你讲，净是扯淡！”
老太太以一种“人在现场，我就是瓦斯本瓦”的言之凿凿的态度，大手一挥。
“肯定是妖怪干的！”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看到夜城脸上有点迟疑的表情，巳生婆婆像每一个传小道消息被人质疑的朝阳区群众一样，当场掰着手指给他解释起来。
“当时是这么回事，我们在现场同时检测出了大当量的妖力反应——同时还有挺高的业力反应——反正那帮对策局的家伙是这么说的，他们觉得是有一个强大的游灵在晚上袭击了荒川组。”
“但他们的情报根本不准——我们早就接到过报信，荒川组的混账们在暗地里养鬼，从他那检测出业力反应完全正常！……你问我为什么不说？他们养的是鬼又不是妖怪，凭啥要我们管，怎么不是对策局来问我？他个分部长按资历还矮我半级呢！”
夜城觉得，至少在霓虹这地方，妖魔鬼怪搞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咳咳。”似乎终于发现在背后说坏话只能破坏自己的形象，巳生婆婆干咳两声，继续道：“既然本来就有业力反应，那也就是说，只有妖力是不应该出现的。”
“这里可不是什么大妖云集的地方，足够强大的妖怪在我们这里都有记录，但那晚的妖力从性质上和任何一名大妖都无法对应，这只能说明一点，这是一只外来的妖怪！”
“妖怪们是有领地意识的，如果只是弱小的妖怪，偷偷混进别的妖之国定居下来也没什么关系。但这种强大的妖怪的闯入就像大象经过拱门那么显眼，必然会被当地的妖怪大将注意到，如果是脾气不好的妖怪，产生冲突也是当然的。”
“所以，根据婆婆我的猜测，最近妖怪们的骚动，肯定就是新老的妖怪们在为了地盘打架！”
“……我说小子，你为什么一副想要说点啥的表情？难道你觉得老婆子说的不对？”
夜·外地大妖·城心悦诚服的摇了摇头：“我觉得您……说的太对了！”
“是这样啊？之前和荒川组的混混们有恩怨——那这个干系就由我们道成寺家接下了，地契而已，今天晚上就让他们送回来……不需要？那要不要加入我们道成寺家啊？老婆子离去以后，下一代的神主和官司是晴那孩子，你的话，要当上权宫司也不是什么问题……也不需要？哦呵呵，是个有志气的小子！”
“但这么一来，老婆子的立场可就难做了，你只问这些基础的东西可抵换不了对晴的恩情啊，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自由退妖师？可以！准许了，从今之后你就是道成寺家的编外退妖师了——不需要为我们家做什么，只是个方便的名号而已，以后有关于妖怪的信息也都会给你发一份过去，能申请的资源就和晴对对齐——这样就行了？好，那就这么定了！”
等夜城和巳生婆婆的交谈结束后，晴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于是他就朝巳生婆婆告辞，打算径直回家。
“啊，还有一件事。”
在神社的参道边缘，夜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转身对送自己离开的巳生婆婆问道。
“附身樱子的野槌蛇假称地藏，那么，不会有神佛来惩罚这种行为吗？”
考虑到道成寺家毕竟经营着神社，不好对神袛的事情问的太直白，夜城绕了个圈子，想了解一下这世界里“神佛”对人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的话刚出口，便看到巳生婆婆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老人家给人的印象一直在村口老大娘和帮派老太君之间反复横跳，只有这一次，她的表情才像是一个披着兽皮，点燃草药，在黑夜中唱起礼神歌谣的苍老神巫。
她口中的话语却坚决的否定了了这一点。
“没有神。”
“什么？”
夜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没有神！”
巳生婆婆的眼神很奇怪，严肃，凌厉，又带着一点奇怪的恐惧。
“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神不存在！”
夜城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场吓了一跳，脱口道：“但这里不是神社……”
“神社是神社，神是神。”巳生婆婆说道，手掌紧紧攥住夜城的手，不知道一个老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道成寺家族的历史有几百年，但没有一任家主真的见过神——如果你见到了神，无论祂是什么样的神……”
她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夜城的眼睛。
“立刻就逃！不顾一切的逃！”
注视着夜城带着半懂不懂的表情逐渐消失在土路尽头，巳生婆婆长出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盐撒在神社路口，转身慢慢走回到拜殿门前。
“都听到了？”
她站在原地，对着空气说着话。
“是。”
一个面具神官从空气中缓缓浮现出身形，从声音来听，应该是刚才叫做君留的神官。
“怎么样？”
“……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巳生婆婆哼了一声：“可不止聪明这么简单，你们这帮人，还想靠不出手探探人家的底子，怎么样？这孩子宁愿让妖怪打伤也忍住不出手——要不是八藤傻鸟来的巧，道成寺家今天就得背上恩将仇报的名声！”
“事后人家提了吗？一个字都没提！不仅聪明，还有分寸，有想法，有狠劲——嘿嘿，等晴长大了，道成寺家怕是立刻就要变成百目家。老婆子我是无所谓，那时候早就去黄泉见老头子了，你们到时候怎么想就不管我事咯。”
“一个名号而已。”君留神官淡淡摇了摇头：“只是，他会不会看出了什么？”
“看出来又怎么样？这世道，谁还没有个秘密了？”巳生婆婆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行啦，都滚吧，老婆子很累了……”
老人独自走进神社中，殿门缓缓关闭，屋宇中逐渐被黑暗占据。
第五十二章:占卜屋之行
和其他学生不同，百鬼院橙最讨厌的日子就是周末。
因为哥哥会出去工作到很晚才会回来。
但是最近的哥哥变得不一样了，不但周末会留在家里，还会陪着橙一起做功课，给橙做午饭，陪橙看电视……
所以，现在的橙决定大度的原谅周末！
吃完早饭之后，两人决定在公寓里做一次扫除。
橙扎着一条蓝色的头巾，挽着袖子，干劲十足的挥着手里的拖把，夜城则把餐桌，小沙发之类比较重的家具搬开，清理底下积累的灰尘。
电视上放着近期正流行的综艺节目，一个脸上贴着水滴与星星形状的亮片，穿着华丽燕尾服的金发帅哥正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灵通力”、“灵界行走”、“濒死体验”之类的神秘学“知识”，身边画着浓妆的女主持人配合着不时发出假的要命的惊讶声音。
夜城的评价是：建议去牛郎店表演。
橙到是对此很有兴趣，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对方推销的“运势水晶”之类的商品。
“哥哥哥哥。”
橙啪嗒啪嗒跑了过来，仰着笑脸朝夜城提议道：“我们中午去商店街好不好？”
“有想要的东西？”夜城盘算了一下昨天巳生婆婆给自己的身份，作为道成寺家的编外退妖师，每月可以从道成寺家领取一定量的资源，如果不需要，也可以换成金钱。
夜城不需要退妖师的修炼资源，全都换成钱的话足够自己和橙过上不错的生活。财力允许的情况下，他也不打算对橙的小愿望太过苛刻。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真的很喜爱这个依恋自己的女孩。
用善意回报善意，是一种享受，他上辈子没能做到这一点，所以这辈子准备努力尝试一下。
“我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一位非常灵验的占卜师……”
又是占卜师？
夜城想起自己同学之前的提议，不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不是同一家。
占卜……
似乎也挺有意思。
偷掀命运的裙……我是说，面纱，永远可以排在人类愿望单中的前几名里，虽然拉普拉斯妖已经被物理教材活活打死了，但在这个不太科学的世界里，或许真的有人能在时间长河里比别人稍微多游出几米呢？
“行啊，一会儿我陪你去吧。”
叮咚
不等橙发出欢呼，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
大概是上次差点摔在夜城怀里的漂亮女邻居给橙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这次不等夜城过去，女孩就先一步跑到门口，凑在猫眼上看了起来。
然后她一脸茫然的转过头。
（猫猫懵逼.jpg）
“是宽额头笨蛋……”
这个指向性非常明显的词让夜城立即明白门外站着的是谁。
话说你就这么在背后编排你朋友？
道成寺小姐穿着一件红色的小风衣，带着一顶咖啡色的贝雷帽，蹬着一双棕色的猎鹿靴，跑起来像一团跳着的火焰。一打开门就欢快的蹦了进来。
“百”
她本来准备朝着夜城扑过去，结果半途杀出个百鬼院，横帚立马，大有一妹当关万妇莫开的气势。
“……咳咳，百鬼院酱，早啊~”
橙探着脑袋朝她背后望了望，这次没有那些穿着黑西装的墨镜保镖，楼下也没开来那辆过于显眼的加长车。
“大家平时也有工作的。”晴耸肩说道，看来那天跟来的保镖都是道成寺家的族人，被大小姐公器私用带来人前显圣了。
“那，晴今天来想做什么？”
当然想和王子大人一起去玩！
只不过这个不能说出口……
巫女小姐念头一转，福至心灵道。
“其实……我是想和橙一起出去玩。那个——你听说了吗？最近商店街上来了一个很灵验的……”
（占卜屋对吧？）
“占卜屋。我想着约橙酱一起去看看呢。”
兄妹两人整齐的翻了个白眼，夜城是因为迷之占卜屋这个事件收束点，而橙则是看着巫女小姐不时乱飘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去了。
“这个……真不巧啊。”
干笑两声，橙举了举手里的扫帚：“我们今天要做大扫除，很彻底的那种，所以可能没办法……”
“没关系！”巫女小姐抬高声音，打断了少女的借口，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掏出手机。
“九条叔叔吗？对，我是晴，今天能麻烦您派几个家政清洁员到我这里吗？地址是……对，现在就可以——谢谢啦~”
“完成~”她啪的打了个响指。
这就是传说中超能力的爸爸，钞能力吗？
看着巫女小姐今天打算拿钞票填平一切阻碍的坚定决心，夜城叹了口气，摘下手套放到柜子上。
“走吧。”
时间接近一年的尾声，天气也随之越来越冷，但这依旧无法阻止大家在双休日到户外放松的决心，尤其是有不少潮流店铺的商店街一带，更是青年男女大量聚集的场所。
而其中某个一男两女的组合，就因为穿着加厚外套也无法遮盖的样貌而受到了不少注目礼。
夜城和晴都不怕这种程度的冷风，但为了不那么显眼还是穿着比较厚实的衣服，而只是普通人的橙则受到了夜城的重点关照，被套着一件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围着毛围巾，从后面看上去颇像某种大量生活在南极洲的鸟类。
看着橙稍微有些蹒跚的步伐，来之前精心打扮过的晴有一点小小的开心，她感觉这样一来橙的样子就比不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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