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在尚未泯灭的羞耻心和记忆里水下景象的双重影响下，巫女小姐再次进入了蒸汽姬模式，眼神飘忽不定，嘴里胡言乱语的解释起来。
“咕，感觉好可疑。”
此时的百鬼院橙似乎忽然觉醒了侦探天赋，也可能是最近听了光小姐过多的推理小故事，她眯起眼睛步步紧逼，一路将道成寺晴逼的退到了窗边。
“真的什么都没——”
就在山穷水尽的巫女小姐几乎要考虑跳窗逃生的途径之时，她转向窗外的目光忽然从远处的山上看到了一缕白色的炊烟。由于城郊附近没有太高大的建筑，温泉旅馆的客房楼已经算是少见的小高层，从这里能将附近的诸多景色一览无余，田野，小楼，街道，还有更远处的山林和林中的……
“有了！”
道成寺晴忽然加大的音量把百鬼院橙吓了一跳，忘记了继续审问好友的小秘密，而巫女小姐则兴奋地抓着她的手指向远方的山林。
“芦门市的退妖师家族！我听奶奶说过他们很擅长做生意，而且荤素不忌，在人类和妖怪中都有路子，甚至还和几个妖之国做过长期的生意，虽然实力和名声都不怎么样，但因为干这行的退妖师家族并不多，所以过得还算滋润。”
“式神的生意不算冷门，他们那里肯定能拿得出这方面的情报！我刚才听服务员说神社里还有更好的特级温泉服务，距离这边也没有多远，我们正好可以顺路去试试看啊。”
“哎？”百鬼院橙愣了一下，巫女小姐则趁机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衣服，胡乱套在了橙的头上。
“等一下啊，晴。”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麻袋”里传出来：“现在去的话，时间会不会有点晚……”
“现在正好啦，要是再晚一点才会来不及，我们可以坐小梨直接飞过去，回来的时候还能赶上晚餐。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到时候再想找这样的机会也很难了说。”
拗不过道成寺晴的热切态度，两人推开窗，巫女小姐将自己的式神向空中一抛，白蛇迎风便长，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一只公交车大小的巨蛇，腹部缠绕着团团云雾，托着蛇身飞在空中。将两名少女顶在头上，式神吞吐这鲜红的引信，嘴边萦绕带着凉意的微小冰粒，随着一阵清风朝远处飞去。
“好厉害，人和楼都变小了！”
橙有时候会藏在零依暖和厚实的毛发里睡觉，但她很少骑着猫出去兜风，而光滑的蛇背给人的体验也和飞天大猫完全不同，式神周围缠绕的云雾起到了保护作用，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女孩探头向下方张望。
夜色中的田地静谧安详，被农人打理整齐的田垄像是画在地面的格子本，月光如纱覆盖其上，给与山林和田地朦胧微弱的亮光，隐约间仿佛能听见其中起伏不定的虫鸣。池塘平静的水面反射着月亮和云彩，亮着灯火的小楼从上面看下去就像是精致的微缩景观，偶尔还有模型般的小人在街道上行走，头顶……
头顶怎么有点反光？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竟然招摇过市！——南无地藏菩萨摩诃萨！”
一道亮光冲天而起，拖着白色的慧尾，在半空中炸成绚丽的火花，引来夜间行人纷纷侧目。
“最近戎御门家的旅馆有烟花表演吗？”
第494章:海阎的来意和巫女小姐的纠结 4.1k
温泉旅馆通往戎御门家神社的路上，一个硕大的土坑赫然横贯田间，大量泥土和植物的根茎散落在周围的地面，幸好几乎没人会在这个时候靠近这里，突发的爆炸想要被人发现大概要等到第二天天明时分了。
土坑中央躺着一个人影，但和白天不同的是，这次倒栽在坑里的人是和尚自己。
海阎和尚的修为其实比普通状态的巫女小姐高出不少，但比起一身的浑厚法力，他的眼神就差了点意思，直到飞上天后才发现蛇背上还有两个人，连忙把运转到一半的法术强行终止——紧接着就被小梨一尾巴从天上轮了下来。
“晴……他没事吧？”
百鬼院橙有些不安地扯扯巫女小姐的衣服，小声问道。
女孩万万没想到自己飞在天上还会遇到追尾事件，但既然大家都有高来高去的本事，这种事故大概也不算稀罕，说不准还会有只在修行者群体中有效的空中交通守则之类的东西……
（鸣海原中，正在为自己的扫帚七十多年没有认证被吊销了飞行资格，又不敢跑去补缴而头疼的梅露斯忽然打了个喷嚏）
“没关系吧，大概。”
道成寺晴的语气也带了点心虚，她试探着看向一旁盘着身子的式神，白蛇不屑地扭过头，伸出尾巴尖晃了几晃，嘴里随便嘶嘶两声。
“小梨说她没动真格的，只是用雷术稍微给没礼貌的家伙一点教训，还说对方硬的像块石头，不会有事……你说用了什么？！”
看着坑底正缓缓冒出硝烟的黑色人型，巫女小姐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僵硬地转头道：“我说橙酱啊，要不然咱们就把这个坑填上，然后回旅馆好好睡上一觉怎么样？”
“不不，这时候不应该是先想办法救人吗？”
“那个怎么看都已经没救……”
“等——等——”
两名少女下意识地抱在一起，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坑里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的黑炭。
“竟，竟然这么快就灵体化了！这家伙的执念究竟有多深重啊，偏偏这种时候月池又指望不上……不管了！小梨！你带橙酱先离开然后去找对策局的退妖师，我先把它引到神社去——”
说着话，巫女小姐将双手一合，十指灵巧地在胸前翻飞，眨眼之间已经结了数个法印，虚幻的法力长弓落在掌中，另一只手自袖口抽出一张符咒，向空中一抛，符纸四周散发着玄奥的符文，自动悬停在半空。
道成寺晴身上法力翻涌，在月色的照耀下仿佛有温暖的光芒透体而出，显得无比圣洁，巫女弯弓如月，弓弦上浮现出白色的羽箭，只等道成寺晴松开手指，飞羽便会贯穿空中的符纸，再带着符纸射入灵体的胸口——
“贫僧……咳咳！贫僧无事！小姐且慢动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炭头顶大概是眼睛的位置动了两下，忽然睁出一双眸子，再加上开口说话时露出的一口白牙，在夜色和造型的衬托下宛如空中飘浮着一副五官。
“尸体说话了！”
巫女小姐被口吐人言的黑炭吓的一哆嗦，手指一松，羽箭贴着和尚的头顶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地上钻出了一个深坑。
“贫僧……不是尸体。”
在两人呆滞的注视下，黑炭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黑漆漆的灰烬脱落，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皮肤。
小梨：嘶嘶，嘶（我就说了，这家伙根本没事）
“原来是要前往神社参拜的女施主，贫僧实在是太莽撞了，实在不知要怎么才能弥补过错……”
片刻后，三人一边往坑里填土，一面攀谈起来。$峮<思¤陆￥兒∞祺∫耳∠∫罒⌒吧^∵
按照海阎和尚的说法，他从对策局离开之后就回到了温泉旅馆附近，恰好遇到一户因灵体作祟而备受困扰的人家。在随手解决了灵体之后，那户人家坚持要挽留他小住几日，盛情难却之下，外加这里的位置离温泉旅馆不远，可以随时观察旅馆是不是彻底解决了闹鬼问题，海阎和尚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结果灵体没看到几只，抬头就看见一条吞云吐雾的白磷大蛇招摇过市，想起中午狼妖弥三郎藐视人命的跋扈姿态，和尚来不及多想，当场再次冲了上去……
然后迎面挨了一尾巴原地坠机。
“咳咳，原来是这样吗？这也不全是您的责任，小女子也有过错……”
调动法力，让泥土自动朝坑里落下，恢复了正常姿态的道成寺晴礼貌地回应道。
这并不是客气的托词，在非特殊情况下，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妖怪在城市里用原形活动通常会引起管理者的注意，就像白苓和恶犬的打斗引来了对策局的员工一样。毕竟，就算普通人看不到妖怪，也可能被散发出的妖气影响而遭遇危险。
只不过，这并不是白纸黑字的守则，只能算约定俗成的习俗，道成寺晴作为守护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小梨又是她从小养大的式神，在这方面自然没那么多讲究。而等到这半年，鸣海原的人类和妖怪在某域外天魔的干涉下关系拉进了不少，有一大批妖怪跑进城市体验人类的生活。
由于有白山君的约束和夜某人的“我把话说在前面”，这些进入城市的妖怪都会注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导致退妖师的工作量反而比过去还要少一些，更不会故意去找妖怪们的麻烦，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状态。
这种懒散生活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她在离开鸣海原市之后仍旧保持了这个习惯——当然了，如果不是恰好碰上外来的海阎和尚，芦门市里比这严重的事一抓一把，她违规上天的举动更没谁会花精力去管。
“话说回来，海阎法师不是芦门市的管理者吗？”
“正是。”
海阎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贫僧乃是天圣宫的行脚僧，此番只是路过此地，很快就要离开了。只是……”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犹豫的表情，眉毛几乎拧成一团。
“此地的乱象实在令贫僧担忧，魍魉横行，妖魔作乱，管理此处的家族偏偏又对此有些……纵容。”
和尚咂着嘴，选了个听起来不那么有攻击性的词：“贫僧身负圣谕，本应该尽快前往目的地，但一想到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就无法安心离开，实在是让贫僧左右为难。”
“大师无需担心！”
听到这里，道成寺晴当即拍着小梨承诺道：“有小女子的……友人在这里，只要等他出手，芦门市的小问题马上就能解决，而且即将上任的妖怪大将也喜欢和平，很快这里就会变得跟鸣海原一样安全了。”
“鸣海原？”
填好了砸出来的土坑之后，一行人正走在前往戎御门神社的路上，听闻此言，海阎和尚愕然道：“两位女施主是来自鸣海原市？”
在得到两名少女的承认后，他随即表情一喜：“不瞒两位，贫僧这次要前往的目的地正是鸣海原市啊。”
“……哎？”
道成寺晴被他的话搞得一愣：“天圣宫又要派使者来鸣海原？这次是为什么？”
之前天圣宫就因为什么奇怪的预言而派来了两个使者，结果屁股都没做热就遇上了年灾事件，当时几名使者很好的保持了本部神官特有的不说人话，然后就被巳生神主一人一烟杆敲翻，一路昏到事件结束，没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道成寺家砸了十几道摄神咒法，晕晕乎乎地被塞进了回程的车厢。
结果就是天圣宫在整场灾难中贡献基本为零，唯一的剧情就是被圆净法术影响而狂躁化的零依撕了只式神——从这个角度看，贡献大概是负的。
从那时候到现在也就不到小半年光景，连大概知道事情经过的对策总局都没想着派人过来，天圣宫的使者二次前来又要凑什么热闹？
不过眼前的和尚给道成寺晴的感觉要比之前的使者好不少，虽然脾气耿直了点，但看得出对普通人不做假的爱护之情。不管是这次为了什么，总不会闹得乱子比那几个老家伙还要大吧？
“您是询问贫僧的目的么……”
海阎和尚沉吟了片刻，老实回答道：“事关重大，但大神官在动身之前确实没有叮嘱贫僧必须保密，而且完成这件事离不开道成寺家的协助，想来说说也不会坏事。贫僧这次前来，乃是为了寻找一位高人。”
“您或许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施主您居住的城市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一位曾经的尊贵者出现在鸣海原，凡间的城市面对这样的危机基本只有被彻底毁灭或者留下十不存一的幸存者两种结局。”
“但是，在这时有一位高人及时出手化解了危难，更是成功消灭了那位堕入邪道的尊贵者——这可是几百年，甚至可能一千年都没有发生过的大事！”
“贫僧刚结束游历回到天圣宫，就接到了圣谕，命令贫僧立即前往鸣海原探寻这位前辈高人的踪迹。”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五分严肃，三分憧憬和两分激动，搓着手说道：“这位前辈不仅修为高深，更是淡薄名利，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半点事迹流传出来，恐怕是一直在俗世中磨练心境。要不是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大危机，想必前辈仍旧会避世潜修，不会轻易在人前展露修为的。大法力尚不足为敬，但此等高洁的品格当真令贫僧歆慕不已啊。”
“每每念此，贫僧恨不能亲眼目睹前辈高人与邪魔交战的风采。却不知前辈是怎样一番风姿，是修佛修道，还是霓虹地界的法术？不过三千法门皆得涅槃，有如此高深修为之人，想必早就达到殊途同归的境界了吧。”
“对了，女施主是道成寺家的退妖师，不知令家主是否曾经见到过这位高……咦？施主手里为何拿着棍子啊？”
他说到兴头上，转过头想和道成寺晴对话，结果恰好和把棍子举到一半的巫女小姐对上了视线，短暂的沉默过后，道成寺晴若无其事的把棍子往旁边一丢。
“没什么，我担心这附近有野狼出没。”
“施主的话……言之有理。”
海阎看着身上缠着电流，游在道成寺晴脚边的白蛇式神，又想想这种小山上能养出的狼，决定自己多加小心，尽量在野狼出现之前就将它们赶走。
毕竟动物的命也是命啊。
接下来的路程比之前安静了不少，海阎和尚有心询问“高人”的蛛丝马迹，但只得到了巫女小姐各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而晴则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生怕自己的对话透露了和夜城有关的消息。
按理来说，夜城战胜因幡兔神和大物主侧面的事并不会引发什么大麻烦，对策局也好，天圣宫也好，对这种不接近核心势力，又有强大而不受控制力量的对象向来是以交好，拉拢为第一目的的。毕竟只凭对方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奢靡，满足他欲望的资源对这种全国性——某种意义上甚至能完全代表国家的组织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
或者说，比与他为敌需要花费的资源少的多。
但是，这里的前提终究是“一个人”。
如果对方并不是人类呢？
拥有排山倒海之能的妖魔与恶灵虽然无比稀少，但终究是存在于世界上的，而对于这些存在，人类的态度最多也只到“敬而远之”的程度，绝不会无底线的放任其四处游荡。
甚至于，一旦这类怪异有接近城市的迹象，国家便会立即召集人手，就算付出大量的牺牲也要将其驱赶回无人区域。
正因为人类能做到这种事，现在的世界才能被叫做“人类时代”。
那么，对妖魔的敌意深入骨髓的天圣宫，会怎么判断夜城的身份？
对策局能够将夜城视作需要全力拉拢的目标，但那是建立在夜城虽然会使用业力，但终究是活生生的生者这一事实上的。
天圣宫会做出什么选择，至少道成寺晴不敢去赌。
巨大的危机从未曾预料的角度降临，道成寺小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小梨啊，你说你刚才放电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加一把力呢？”
小梨：？？？
第495章:熟人相逢……恨路窄 4.2k
如果道成寺晴有巳生神主的实力，这会海阎和尚已经被打成包裹寄回天圣宫的本部神社了，不过这次的事情又和年灾不同，如果直接把人打发回去，也只会让天圣宫再派出更多的探子，拿不准主意的巫女小姐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尽量把话题从这方面扯开，同时旁敲侧击的询问天圣宫的命令到底为何。
“是想要为这位施主寻找合适的式神么，原来如此。”
海阎和尚念了声佛号，遗憾道：“可惜贫僧的法门对这等难题也束手无策，无法帮上两位施主的忙。……这些年来血脉枯竭的修行者家系日益增多，天圣宫的大神官们也时常为此担忧。也的确有过用规模化培育泛用式神来补足退妖师空缺的提议，可惜的是到今日也没能制定出泛用式神的标准。”
“那个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啊？不过小女子也不奇怪就是了，毕竟上面的老头子们谁也压不倒谁嘛。”
道成寺晴对海阎嘴里的“泛用式神”并不抱什么希望，那玩意最主要的阻碍并不在技术层面，而在于人。
与其说无法定下标准，不如说几个大家族是在为“由谁来指定标准”而争论。
天圣宫与对策局最大的不同就是，就算对策局内部的八座之间同样有各种龌龊，但整个体系还是执行着同一套规矩，无论后勤补给，装备制造还是人员调度都可以最大限度的批量化生产与管理。但由各地的地头蛇拼凑在一起的天圣宫相比起来就要“散装”的多。哪怕作为核心的二社一宫，其性质也只是“盟主”而非真正的统治者，具体到各地的家族内部有着相当高的自主性。
这大概就是神官们理论上有更丰富的传承，却只能和对策局维持均势的原因吧。
所以，天圣宫的大神官们从来没有放弃将退妖师像除灵师一样有纪律地组织起来的念头，‘泛用式神计划’就是这个目的下的产物之一。
明面上看起来是为了那些血脉枯竭的退妖师能继续保留修行者的身份，也能进一步将原本杂乱的退妖师系统整理清晰。这样一来，本来会逐渐衰亡的家族摆脱了悲剧命运，而这些必须依赖天圣宫提供式神的退妖师也会从根本上成为利益捆绑的天然盟友和下级。有这批能够统一管理的退妖师作为基本盘，进一步统合整个天圣宫的势力也并非不可能。
这样发展下去，日后说不定就会出现式神培育中心取代当地原本的神社之类的结局，然后有天赋的退妖师在通过测试后从当地的天圣宫分社领取三选一的泛用式神，每年各地还可以举办式神大赛，评个四天王总冠军什么的……
好像画风不太对……
总之，如果这种式神能真的推广下去，对天圣宫而言绝对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不过只有一点需要考虑：有培育式神能力的大家族这么多，最终的成果又这么诱人，那具体由谁来拿这个好处呢？
于是事情再度回到了原点，只有存在一个绝对优势的势力才能把这件事顺利推进下去，而想要获得这样的优势，就要能够整合内部的大部分成员，如果他有能力整合这些人……那他还为什么需要费力干这种事？
总之，在可预见的时间内，一切类似的计划都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性。
“塞翁失马，焉得非福。”
海阎和尚宽慰道：“如果此事真的推行下去，妖怪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准就会引发一场灾难，何况将未害过人的新生妖怪制成式神，对他们也有些残忍，这计划无疾而终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海阎法师还会同情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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