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血树:“嘎?”
如果它曾经看过某部老电影,大概就能提前做出反应,可惜白苓平时给它播放的全都是各路美食博主的探店视频,因此血树毫无意外的中了这招。
树人脚下的地面被骤然扩张的业力池所取代,沉重笨拙的身体一瞬间便深深陷入泥沼,断肢与残尸如同蚁附大树一般爬满了它的身躯,想要彻底将它拉进沼泽的最深处。
“吼!!!”
在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树根纠缠而成的五指扣住沼泽的边缘,与此同时,更多根须从四面八方伸进沼泽,并且同时绞紧,将血树的本体一点点拉出泥沼。
被限制过的业力沼泽没能困住血树太久,但就在它即将从沼泽中脱身而出的前一秒,血树却忽然感到自己头顶的光线变的暗了几分。
它下意识抬起头,恰好对上了一双琉璃色的眼睛。
比血树的身体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的青色狮兽蹲在大坑前面,伸出宽大的爪子,用肉垫按住了血树的脑袋。
“你要跑到哪去?零依饿了喵。”
“…………嘎?”
(成功了喵!!!)
看着一动也不敢动,并且开始从脑袋上长出各种口味猫罐头的血树,猫又激动地摇晃着尾巴欢呼起来,然后被扑过来百目光一把捂住嘴。
“你别乱动啊!要是把幻术弄破了就全完了!”
没错,这只及时救场的‘零依’,实际上只是白苓趁花子挡住血树的功夫临场搓出来的幻术,而在内部控制年兽的正是临时合作的三人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怨灵小姐嘀咕道:“花子记得白苓幻术课的成绩不怎么样来着,这个临时弄出来的纸老虎不会穿帮吗?”
“没关系,你都说了它的脑袋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只知道咱们突然变得打不过它,但搞不懂为什么变成会这样,所以看见今晚还没出过手的零依就不敢动弹了。”
“虽然再拖下去也会有铤而走险的可能,但我们现在只要碰到它胸前的阴晴馆就能结束比赛。到时候搭档的结界会把一切还原,这家伙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没错!看喵到时候怎么收拾它!”
白苓控制着幻术零依,朝血树上半身的阴晴馆摸了过去。
“等等——”
侦探小姐又一次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妖怪:“为什么是你去领奖?”
“那当然是因为是靠喵的幻术才解决了这棵零食树啊!”
猫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但想到这个主意的人可是我。”
百目光皱眉道:“没有我的计划你们就只能被撵的到处跑,还差点害它逃出结界,所以第一个到终点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说什喵?”
猫又危险地眯起眼睛。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地对望,而在一旁待机的花子这时也插了进来。
“这么说来,要是没有花子断后,你们不也一样来不及弄出幻术吗?所以功劳应该是花子的才对!”
“把事情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能厚着脸皮自夸,不愧是你……”
“都说了是白苓自作主张的锅!而且要不是你把橙支使到阴晴馆,害她第一个出局,导致联系不上蜘蛛妹,现在哪用这么麻烦啊!”
“哎?明明是花子你叫我那么做的!现在又来怪我啊喵!”
“…………”
看着眼前不知道为啥开始摇头晃脑,整个身子也开始扭来扭去的零依,血树默默地歪了歪自己的木头脑袋,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好了好了,吵架就到此为止!”
在争吵演变成内讧之前,侦探小姐主动按下了暂停键:“时间有限,继续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既然谁都说服不了别人,那么干脆数一二三之后大家一起冲进终点,这样没意见吧?”
“也只有这样了喵。”
“到时候就让大哥哥准备三分奖品。”
她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于是幻术的年兽伸出爪子,再次对准了镶嵌在血树上半身中央位置的阴晴馆。
唰唰唰!
就在‘零依’即将触碰到终点线的瞬间,数道凌厉的黑影呼啸而至,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白苓的幻术。
白苓的幻术是和白山君一脉相承的‘化虚为实’,但她本身的幻术修为仅仅是面前达到合格线的水平,眼下的年兽又是仓促间搓出来的凑数产品,变化出的零依只有外形和本体相似,防御力基本上和街边挡雨的纤维口袋一个水准……
在血树的注视下,刚才还吓得自己不敢动弹的‘年兽’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嘭然炸开,露出体内正摆出叠罗汉姿势的三人组。
花子:“……”
白苓:“…………”
百目光:“”
血树:???
树人由根须构成的抽象五官上似乎浮现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
“鹰!无!凄!草!”
片刻之后,被怒气值回满的血树紧追不舍的三人组一边拼命逃窜,一边回头大喊:“你在干什么啊鹰无!”
“废话少说!”
站在阴晴馆屋顶的天狗黑着脸指挥脚下的树人大步前进:“你们只要给我老老实实出局就好了!”
“你又不是选手!为什么要跑来横插一脚啊!”
百目光被猫又的一根尾巴卷着身体,声音在颠簸下断断续续:“你之前明明还说相信白苓能赢的,难道你也被谁策反了吗!”
“少来给我这一套!我是夜见百鬼的成员,又不是鸣海原百鬼的妖怪,反就反了有什么问题!”
“那不是我之前的话吗……”侦探小姐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被一发鸦羽飞镖从头顶擦了过去。
“喵也是夜城的百鬼!而且还是第一位!”白苓转头喊道。
“……没错!老娘早就看你这个第一席不爽了!”
“那把白苓交给你,你放我们俩过去……”
“闭嘴!”
天狗强行打断了花子的讨价还价:“所有选手都得死!”
“所以啊!你发的哪门子疯?!”
花子也回头喊道:“之前是你自己选择不参赛的啊!现在跑来拦路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鹰无凄草用力挥拳。
如果可以的话,她到是想把整件事的≥八~!缘由从∈五()*头到{七¤尾解释一遍,可惜天狗$一∏小姐百分之二百的确∮五}定那绝对只会让事情变¤七$得=零*(更糟——这就是天狗对付天邪∨八″鬼的经验,越是试图用交流来破局,误会就会变得更深。在已经被先手埋坑≯八≮的前提下,最有效率的做法就是不解释,∴搜⊥不算计,闭着眼睛直接动手,这样一来虽然也没办∽索⊙法直接破开局面,但至少能把天邪鬼的法术效果限制到最小。
(出手的理由勉强算是糊弄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想想要怎么引导血树挨个干掉剩下的人了。可恶,血树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听我的命令,就没有什么让她们主动过来送死的办法吗……)
“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白苓忽然转过头,指着强撑着架子的鹰无凄草大声嚷嚷起来:“你就是嫉妒了喵!”
天狗:……?
“……没错!我也喜欢老大不可以吗!”
下一秒,鹰无凄草用力一咬牙,自暴自弃地喊道:“我也想让自己能站在离夜城大人最近的位置啊!”
“每天都在搞事路上的怨灵,靠着母亲的关系赖在第一席位的猫妖,事情都结束了还赖在这里不走的掮客,还有其他不省心的家伙……明明像我这样一直默默辅佐大人,为他日后的成就制定合理计划的得力手下才更应该得到信赖吧!结果大人偏偏总是宠着你们这些只会添麻烦的家伙——看着吧!我今天就要向老大证明,到底谁才是最适合的他的人选!”
“…………”
城市的废墟陷入了暂时的寂静,片刻之后,白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那个啥……喵本来想说的其实是,你嫉妒喵的第一席位什么的……”
天狗:???
从来都是拿别人的黑历史逗乐子的天狗录事官,感觉自己一辈子发出的问号加起来都没有今晚来得多。
“不过,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三人组逃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忽然感觉比赛的输赢已经无所谓了……”
花子缓缓开口。
“区区第四席的鸟脑袋,竟然要抢花子的位置喵。”
白苓的身上腾起妖力。
“虽然说你说的没错,但就是让人很不爽啊……”
百目光咔哒一声给自己的手枪上膛。
她们看着步步逼近的血树和树上的天狗,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武器。
!!
(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人组,鹰无凄草心中一喜。
虽然她一开始想歪了白苓的意思,但后面的那一串嘲讽却是故意的顺势而为。
这帮家伙的逃命速度微妙的比血树快一点,如果一心逃跑的话,强行让她们退场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万一在途中碰上乱跑的真货零依,事情又要变得复杂起来——所以只有挑衅她们主动反击,在这里一次性把三人解决掉,再慢慢解决落单的其他人。
轰!!!
不出她的意料,三人的联手攻击被血树轻而易举地挡住,而树根缠成的,比合金装甲还要坚硬的拳头则当头落下,只要这一下就能保证三人同时退场——
轰!!!
重拳如流星落地,厚重的大地也在这一击下微微震颤,四周烟尘四起。看着没有逃脱迹象的地面,天狗小姐长出了一口气。
(就是事情结束后比较难解释,但这也是必要的代价……吧?)
她打算飞到更高一点的地方寻找其他人,但就在鹰无凄草起身的瞬间,天狗小姐的身体猛地一顿。她诧异地低下头,赫然发觉自己的脚腕正被一条灰白色的尾巴牢牢缠住。
(白苓?!)
(她不是被限制了力量吗?为什么这一拳没能让她们退场?)
血树也有和天狗同样的疑惑,它抬起拳头放在眼前观察——拳头的表面糊着一层均匀的血浆,就像是砸烂了一个血口袋。
(的确是命中了,但为什么……不对!结界里不会伤得这么重!这不是白苓她们的血!)
在鹰无凄草呆滞的目光下,这片血迹自己蠕动了起来,血肉,骨骼,内脏的碎片艰难地重新堆积成一个粗糙的人形,然后逐渐精细变化,几个呼吸之后,身穿倾奇者服饰的妖魔再一次死而复生。
在方才的千钧一发之际,天邪鬼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为白苓三人挡住了血树的一击。
“你搞什么?”
天狗下意识问道。
“我是……天邪鬼。”
妖魔回答。
“……我知道啊?”
对方的行为彻底超出了鹰无凄草的理解,她再次本能地点了点头。
“被所有妖怪厌恶警惕的家伙。”
“我肆意妄为,我颠倒是非。”
“觉得好耍的对象,就把他玩弄到家破人亡也不会有负罪感。”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知道何为真正的邪恶!”
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将手臂笔直指向天狗:“像你这样为了一己之私(指为了几个修行者和妖怪的性命放任血树跑路)毁灭世界的邪魔,我绝对要阻止你!”
天邪鬼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浩然正气,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过。
花子:?
百目光:?
白苓: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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